第九章

朱世才的爱情梦

三十岁的朱世才，在事业上绝对是一个成功者，但在爱情上却还是一个失败者。

不过，人生的阅历让他这个精力充沛、思维敏捷、智慧卓越的年青教育工作者开始真正成熟起来，学生时期的那种幼稚的傲慢和单纯的自信从他身上慢慢消失了。如今对待工作和生活中的各种问题，他学会了先客观全面地分析一番，然后尽量去实施最恰当的解决办法。学校全体教师对这位精明能干的年青领导，无一不是从心眼里佩服的。他自己也整天春风满面的，没有表现出过心事重重的样子。

不知为何，当他第一眼看到郑曼莉并得知她的一切情况后，他心里不由产生出一个渴望得到她的念头，而且这种念头像春天的野草得到一场春雨之后迅速生长起来。但理智告诉他，他不能再像大学求爱时那样无知和草率了，他要像和人对弈一样，先把对方的各种情况来一个全面细致的了解，然后再一步一步挪动自己求爱的棋子，力求最后能是一个自己胜利的结果。他深知，在中国的传统观念里，一个和男人同居过的女人，无论她多么漂亮，在别人心中甚至包括她自己都会觉得掉了价，当她重新再去追求爱情的时候，要求的条件就不会再那么全面。至于自己，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思想不能禁锢在世俗的圈子里，绝不能去在乎郑曼莉的历史。他高调认为：无论男人女人，在和对方未结婚之前，个人的各方面的生活都是自由的，结婚之后，谁都不能去谴责对方以前的个人行为，不然，就不是现代青年的情感意识了。他曾在心中对郑曼莉的各个方面和自己进行了多次的权衡，虽然自己的外在形象无法和郑曼莉相提并论，但自己的内在因素郑曼莉不也亲口称赞过吗？对这位心灵受过伤的女人，他认为完全可以向她发起爱情的**。可是，每当他独自遇到郑曼莉看着她那忧伤迷离的神情时，他又畏缩了。他惧怕自己万一摸不透对方的心理，给他回敬一句“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其尴尬的局面可不是第一次在大学校园里那样默默无闻了。他现在毕竟是学校领导，教师中的骨干，丑闻在师生中传开的话，那该多丢面子啊！他以后还如何面对老师，面对学生？因此，他对爱的追求，一直未敢付诸行动。

男人也好，女人也罢，一旦对某个异性有了爱慕之心，被爱者就成了一个对爱者吸引力极大的磁场，会把爱者一方的思念强烈地吸引过去，想逃脱似乎是不可能的。朱世才也不例外，当朱世才大脑的空间不被工作的事物占满的时候，郑曼莉的影子就会在他脑海里游弋。白天如此，夜晚更让他魂牵梦萦。那天晚上，他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抛弃心中的一切顾虑，直接向郑曼莉求爱，谁知郑曼莉什么也没说，眼泪汪汪地一下子扑进他的怀里。他用手轻轻地抚mo着她那柔软的身子，亲吻着她那光洁的面容，兴奋的感觉让他没有禁止住而惊醒了。醒来之后，他对梦中的幸福足足回味了两个小时。他有点懊恼自己的无能，拍着自己的脑瓜自言自语说：“朱世才呀朱世才，追一个女人的办法你就想不起来，你能算是高校毕业的才子吗？”高智商的朱世才这时忽然眼睛一亮——他想到了另外一个人。顿时，如何向郑曼莉求爱的计划在他心中迅速形成了。不能直接就用间接，曲线可以救国，曲线也可以求爱。他自信这一计划就一张渔网，网纲绳牢牢抓在他的手里，郑曼莉已经成了他网中的美人鱼，他要慢慢拉动纲绳，把郑曼莉拉到自己身边来，拉进他的心坎上。

杨晔老师上完自己的语文课，走进办公室坐下来，脑海里的许多事情像书籍一样又翻到了李娇娇这一页。她必须尽快找李娇娇谈一谈，因为今天上午她明显感觉到了李娇娇坐在教室里听课的那种不自在。这个迷失在早恋阴影里的姑娘，如果不马上把她拉到青年人健康成长的阳光里，她很可能会因此而毁掉美好的人生。她正要思考着用一个恰当的方法，找一个合适的时间如何教育李娇娇时，她的电话响了。

她拿出电话一看号码，是副校长朱世才打来的。于是，她连忙回话：“喂，领导，有何指示？”

“杨老师，上完课了吧？请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好吗？”电话里传来朱世才客气又亲切的声音。杨晔笑着回应：“领导有令，岂敢不去。好，马上到！”

杨晔迈进朱世才的办公室，朱副校长忙笑脸相迎：“杨姐，请坐！”

朱世才这么一叫，把杨晔叫了一个愣怔：朱校长今天怎么啦？他可从来没有这样开口称呼过自己呀！平时在工作场合，他称她杨老师；在非工作场合，他有时叫她杨嫂，有时开玩笑叫她“杨叶子”。不过，怔了一下之后，她顿时像喝了一杯香醇，晕乎乎、美滋滋的。

其实，就女人来说，无论年龄大小，只要能被大致相同年龄的男人叫一声姐，不亚于给她灌了一碗**汤，下面再求她办事，没有不欢欢喜喜应承的。朱世才不知什么时候发现了这个对待女人的秘密，今天用到杨晔身上了。

杨晔坐下后，十分惬意地望着朱世才，等着他下面要说什么话。

朱世才倒了一杯水送到杨晔面前，炯炯有神的小眼睛里流露着一种不易察觉的男性少有的羞涩，然后诡秘地说：“杨姐，小弟有件事，想请你帮忙——是个人私事。”

“无论公事私事，能用姐这个称呼贿赂我，杨姐绝对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杨晔的嘴在应答上也是一流的。

这时，朱世才挪动椅子坐到杨晔面前，一本正经地说：“杨姐，你是语文组组长，又是学科带头人，郑曼莉老师和你是同级语文课，我看她平时对你很尊重的。她的情况我在下面已经了解过了，我想请你给我俩牵个红线。线只要牵上，你的任务就算完成了。下一步，我俩无论怎样发展，都不关你的事。若你肯帮忙的话，小弟在此先谢谢了！”

杨晔微笑着撇了一下嘴：“老弟啊，我杨姐都应了，现在不叫领导了。我以为什么事呢，这事我可不干！现在的青年那个还要红娘啊，自己追去吧！”

杨晔佯装站起要走，拿眼聚焦一下朱世才，发现他识破了自己，又笑着坐下了。

凭杨晔给人办事的热情，朱世才看出杨晔是在卖关子，因此，他没有像那些没头脑的人那样马上低三下四去露丑。见杨晔不对他耍诡计了，朱世才先叹了口气，接着用令人同情的语气说：“杨姐，老弟这方面不是无能吗？要不三十岁了还光棍一条？”聪明的人说什么话都不失自己的水平。

杨晔虽然洞悉他人的细微之处不及朱世才，但在应对各种事情上也不是一般的主。朱世才说罢，她也用一种不知是同情还是要挟的口吻对朱世才说：“既然老弟这么可怜，那杨姐就用我这张老脸去试试？不过，我先声明，现代社会无偿劳动可不多，你必须先请客！”

朱世才脸上迅速绽开了激动的笑容，很慷慨地说：“没问题，改天带你到市内有档次的酒店去撮一顿。但说好，可不能让兵大哥知道了吃醋啊！哈哈……”

“再说坏话不管你的破事了！”杨晔指了一下朱世才，朱世才笑得上面的一排牙齿又暴露无余了。

到此的目的已经明确，杨晔呷了一口水就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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