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在南京曾经有一片荒芜的地方,勤劳的民工在荒草湖泊中建设出一座座地标性的建筑,在这些尚未售出的摩天大厦下面,遮遮掩掩地开着几家门店,这些门店并没有豪华的装饰,也没有多大的面积,只是在玻璃门上歪扭地写着二个字:洗头。在这片地区的旁边,居住着大量的民工,每当夜幕降临的时候,他们穿带一番,只见写有“洗头”二字的门开来关去。最初他们还是在出门前给自己穿上干净的衣服,然而到后来工地一收工他们就直奔洗头房,因为来这里消费的只有民工,没有商人或是教师,因为他们都是去夜总会,虽说夜总会的小姐不见得比这里漂亮,但那是一种身份的象征,却也有些有钱人由于姑娘漂亮且都是农家良女而慕名来此。
在这些洗头房的旁边,许多本地人把民房盖到三层高向外地人出租,一般二楼三楼的房租很便宜,一楼却非常昂贵,因为一楼被房东用来开避孕药品店,无证经营着各种花样的避孕套及拉萨等边远地区生产的各种能使女人同他上床的粉沫或是剂片。由于效益很好,这里的门店数量与日俱增,俨然成了一条步行街。
后来因为号称南京老四所的一所重点高中新校区要建于此,所以在政府的引导下,那些民房已被他们的主要民工顾客移为平地,然后在平地上敲敲打打出一座重点高中,顷刻间一股学习氛围湮灭了古老的青楼文化。
我的学校便座落在这所高中的隔壁,它的前身是一所普通技校,当改革开放的大潮席卷这里的时候,校长和老师们努力提高教学工作,孜孜不倦的教育着学生,勤勤恳恳地灌溉着祖国的花朵,在得到社会的好评后,由教育部门批准更名为“职业教育中心”简称“职教中心”,学校里一片欢腾。而没过多久与我们同时起步的另一所技校却因为更热烈的教书育人而被教育主管部门批为“技术学院”,简称“技院”。噩耗传来,使得我们学校里上到校长下到学校的保洁员都有低人一等的感觉。
可我还是义不容辞地选择了这所学校,事情是这样的,我在得知中考成绩后先是去了“技院”。招生办老师问:“考了多少分?”
“307”
“不收”
“我语文成绩全校第一,曾多次获得作文比赛大奖,您看我能不能读贵校的古文修复专业?”
“不收,你走吧”
“我在校期间表现良好……”
“对不起,我们有严格的招生标准,任何人都不能搞特殊”说着便做出请我出门的样子。
而我到职教中心时则是另一种情况:
“我中考考得不是太理想,可我做梦都想到贵校来读书……”
“钱带来了吗?”
“带了”
“财务室在隔壁”
“哦”
于是我成了这个学校学生。
2
当初中考填志愿的时候,我并不知道志愿是个什么东西,只是在一张纸的几所重点高中前**的打勾,我把勾打得很深,一方面希望以此向招生负责人证明我所学知识的深度,另一方面希望以此来给自己点压力,因为在政治书上一位名人讲过:没有压力就没有动力。可是中考要取得好成绩,无疑要靠平时知识的积累,有句话叫做“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可是我在养兵阶段不曾想到还要用兵,而其他同学却不同,他们个个儿撸起袖子给人一副跃跃欲试的感觉。
中考身兼毕业考试和升学考试双重身份,而事实上,不参加中考都可以得到初中毕业证,我认为他们制订这么个规定出来是自不量力的,如果同学连中考都不考了,还在乎那个根本就没什么作用的初中毕业证吗?
其实我完全可以在某个腐败领导那里买个高中读读,可我认为那没有多大意义,我成绩不好,进了高中也只能给同学在排名次时垫垫底,给老师当作坏学生点点名,而像吾等低分高能之辈岂能受此侮辱?说高能一点也没有自夸,就是能动力相对于高分专业户极强,无论是篮球赛,还是足球赛,或是打架,那些好学生都不是对手,他们只认得宿舍到教室再到食堂的路如何走,平常你给他们讲个荤段子他们都不能乐在其中。这些人到了高中还要每天画函数图象、背马克思理论、研究物体运动、看金属掉进酸里冒出的气泡,生活过得实在不是浪漫。升高中大概和小升初没有什么区别,开学之初每发一张试卷定有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叹息。老师总会说:当你们接到试卷埋头就做没有废话的时候,你们就进入状态了。像我这种连初中的状态还没完全进入的怎好扮演高中生的角色?我一个初中同学常东,他考上高中后经常在我面前说高中的生活真是丰富精彩,当开学一段时间后每天的早起晚归繁重的试卷作业数理化史地生的背来背去,他私底下却暗叫这他妈是什么生活!
中考前为了避免食欲不振、头痛、失眠、脾气暴躁、焦躁不安、注意力不集中、头脑发木等考试综合症,我一切表现得很轻松,爸爸在烟雾迷漫的卫生间里对我说:“不用紧张,中考就像拉屎,只是比平常拉得粗点而已。”爸爸由于忙于打麻将,已好几天没拉了。我不知道如果我还有高考的机会,他会又怎么来开导我?
3
在我们家经常有那么一群人,他们围在麻将桌前,不管男的还是女的,一律双手洗麻,牙齿上还努力咬住一支烟。尽管他们由于烟雾熏得眼睛掉泪,但仍不愿用手夹住。
去学校报到之前,我给头发上了点油让它们全部站了起来,再把鞋子擦拭一番,带上妈妈给我准备地一些生活用品就直奔学校。出门前麻友许光棍眯着眼边看牌边问我在哪里读高中呢,我说中专。他马上显示出一副我也就是读中专的料的表情。我心想你也就是打光棍的料,那么大年纪了硬是给婚介所说自己26岁。其实我也不知道他的真实年龄,但敢确定他一定在30以上,这些年来备受单身的折磨。我们家经常会有一些妈妈朋友的漂亮女儿来玩,他看她们时经常眼睛眯成一条缝,鼻孔直径增大,脸部肌肉向上台升,双耳向后靠,头发不自觉变硬变直,嘴巴渐成O字型,在经过一番幻想后,唾液腺开始分泌,渐渐地唾液随O字嘴角流出,飞泄到手里尚未抛出的麻将上溅起浪花一朵朵。
学校门口一条“欢迎新生入学报道”的大副横联挂在校门旁,我之前每次路过此校都会朝着这所并无多大特色的小建筑群瞟上几眼,所以并无外地学生表现的那种新奇。几十年来学校为社会培养了一批又一批优秀人才,他们有的当保安,有的当清洁工,有的做售货员,给社会主义的建设上添砖加瓦。我不认为我在这里毕业后也会这样,因为我是一块金子,除了考试外,我身上的万丈光芒异常耀眼!我留意了一下中专学校和重点高中报道时有什么不同,结果发现,中专学校的门口停得基本上以面包车和自行车为主,而高中的门口则停得满是豪华轿车。
我顺着方向标走在去往男生宿舍的路上,这时来了几位穿着校服的老生指着我对同伴讲:“看啊,多有朝气”同伴也说道:“是啊,像我们当年一样”我讨厌这种炫耀自己资格的人,我一边从他们身边走过一边斜视着他们。
二楼左拐第三个门就是203室,里面没有人但却有一堆行李,我放下我的东西,方才注意到门后有字,是上届留下的,上书:万睡万睡万万睡!我心想我在这睡一晚上还不成了“万睡爷”了吗?我笑了,这时门被打开,进来一位同学,正好看见我一张温暖的笑脸遂也对我笑了起来。我和他有一句没一句的搭起话来,我了解到他叫蒋全,里面的行李就是他丢下的。
我们摆好脸盆牙刷等一些生活用品,并把不知道是用来学习还是用来打牌的方桌擦拭干净,摆放在宿舍中间,然后开始整理床铺。当我从口袋中拿出蚊帐摊开,我开始犯难了,由于我们都选了上铺,我揪着蚊帐上的绳子正在疑惑这往哪儿系啊?蒋全说:“别急,我去找竹竿”。然后就朝宿管处跑去了,我心想他真是一个热心的人。不一会蒋全带着竹竿来了。我说了声谢谢,为了不被他笑话,我开始摸索蚊帐的挂法,蒋全熟练的舞弄起来,不一会我被这天罗地网给网在里面了。“我的好了”蒋全跳下床来,“你可真厉害”我说。我一边说些奉承的话一边观察他的挂法,并暗自在胸中揣摩研究,突然我发现了一个问题,他的蚊帐开口竟还向着墙。
等两人蚊帐都挂好后,我们把各自从家里带来的香烟摆在橱柜里面。他看我一眼,我看他一眼。
“噢,你小子……”
“噢,你小子……”
“来抽烟”他递给我一支“红南京”。
“来抽我的”我的也是“红南京”。
于是我们互相抽了对方的烟,在我抽第二口时头开始发晕,操,假烟!顿时觉得自己吃了亏。这时一个同宿舍的家伙赶来了,他穿着起着许多小毛球的红色短袖,上面还印着一条龙,腿着一黄色薄裤,膝盖位置重叠了一层,我们一看便明白重叠里面一定有拉链,是可以做成中裤的那种,顿感此人土气至极,又立马对此人表示敬意,因为读中专的一般有两种人,一是学习成绩好家里却很穷困的,二是成绩不好,家里不穷困的。
“你们好”他向我俩打招呼。
“好”,蒋全说,“名字?”
那家伙先是一愣,“哦,有,我叫肖俊,你们呢”
“蒋全”。
“苏丰”我说着递给他一支烟,他表示抽烟是不对的。肖俊看着我和太善的床铺,问道“床位是老师给安排的还是自己挑的”
“当然先到先得了”我说到,肖俊听了立马转身把行李放到我下面的床铺上,他转过身后我还注意到,他那条黄色**的屁股上还有字,上书:帅。
一般好学生都喜欢睡下铺,下铺起床比较容易,可以省去不少的时间。我抢上铺当然有我的原因,在暑假里就听许光棍给我讲了住校要切记的几点,其中就有凡下铺的同学比上铺要辛劳很多,一到中午或晚上,串门的学生非常之多,不管床单铺得多么平坦,总有人给你搓揉地像那人蛋皮一样,于是每次评分的时候总是遭到老师的批评,给班上女生一个生活不能自理的形象。
还有一条原因,此宿舍只有一台电扇,就吊在我和蒋全两人的上空。在下铺要想凉快可不容易,而且上铺还可以打开窗户,任凉风吹来,可以想像得到的惬意。
就在这个时候一颗脑袋从“吱吱”想起的门缝里探出来,看到我们后嘻笑着进来,问道,“这是203宿舍吗?”我们当场晕倒——你不识字吗!
他叫刘学彬,小个子,脸还挺白挺嫩的,看上去要管我们三个成熟的男性叫叔叔了。估计其年龄要比一般上高一的小两岁,蒋全上前第一句话就问道,“什么属相?”不料却被他听成了什么属性。
刘学彬以为我们在讨论“传奇”于是说:“你们也玩传奇吗?太好了,我是七区的,是个法师,叫小霸王”。
其实一看游戏帐号名字就知道幕后是什么样的人在操纵了,像刘学彬这样涉世未深的毛童,能想到的也只有比如“小飞侠”“好娃娃”这样的名字。
刘学彬开始滔滔不绝:“你在哪个区?转到我们那个区吧,我有的是装备,市值四五百圆的装备我都可以随便送你,我有极品圣战戒指一对,40的裁决,祝福油无数,我都没有卖,你要玩武士我这全送你”
“真得?”宁小伟和宋平也到了宿舍,其入场方式是不见其人先闻其声型。他两个好像本来就认识,所以和我们在一起完全没有陌生的感觉。
肖俊一听我们聊起了网络游戏,表现出对这方面的极大反感,一个人出宿舍了。
我玩了这么长时间传奇了,从未得到过这些东西,更何况都是些有着极品属性的名牌装备,于是我们围在一起聊起来,并且决定有时间到网吧看看他的仓库,看其所言是否属实。
正当我们五个在烟雾迷漫中聊得开心之时,肖俊推开门说,该去班上集合了,马上要开会。
此时我们身上有一股浓烈的烟味,进了班里肯定会被老班发觉。还好我们老班是男性,有抽烟的习惯。所以对我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样的老班很难得。最初我们六个扒在写有我们班名的教室门口踌躇不前,班里全是女生,余下六个空位,可虽然如此,宋平仍发出了“这是咱班吗”的疑惑。
在老师的带领下,我们到了开会地点,一间大的阶梯教室,不一位所有的新学生都陆续到齐了。我认为开会就是大家在一起讨论一些疑难杂症的解决方法。可这个开会却不是这样的,事实上有许多报告或是计划都被统称为开会。
这次开会的内容分为校长的话,校史,及一些校规。校长在台上讲着,其声音如古钟,照本宣科一字不露的读着一张纸:“中专生不一定比高中生差,希望同学们要给自己点信心……大量事实表明,中专生的就业率比大学生还要高……同学们,拿出你们的热情、拿出你们的活力……”
说到拿出你们的热情时,全校师生都鼓掌以示热情。最后会议在校长助理阅读校规中结束,一些条条规规的在初中时早就听烦了,不过中专毕竟不是初中,有几条还是比较讲究实际的,比如:在阶梯教室上课时,有打瞌睡习惯的不许坐前排。
4
军训这天,大家像过年一样起得很早,我被无辜的吵醒,按照某些人的理论一旦你醒了后还继续睡的话,你就是在睡懒觉了。洗刷完毕,并带上军训应该带的日常用品,蒋全突然又往我书包里装上一包烟并笑着说:“日常用品,日常用品。”这包烟是他昨晚出去买的,由于昨天给了我一支假烟,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深感昨日之举有碍今后的发展,思来想去最终认为这事太对不起人民对不起我对他的一片热心了,于是索性穿着日本拖又去买了一包。
全年级学生都到齐后,车子徐徐开动。校门外的树开始一棵一棵地往后退,既而两棵两棵地往后退,然后已经数不清是几棵几棵地往后退了。
车子经过一陈强烈的颠簸后,我马上意识到,军校快到了,从一些闲书上了解到和军事有关的场所都要建在偏僻的地方,特别是军校,旁边一定要有沟壑、山坡。
有那么一小会儿,我感觉“军人”一词很神圣,我也在想,是不是我当了一个小兵也因此成为军人了呢?
我们领了军装、水壶来到宿舍,发现每个宿舍床底下还有一个小凳子,刚下车还没来得及休息就被一陈急促的哨声聚集到了训练场上,好像敌人已经攻破最后一道防线一样。九月的太阳异常热辣,我们教官的皮肤黝黑,在做自我介绍时他弯起胳臂说“这叫健壮和刚强”
我们的军训异常紧张,先是练习板凳功,就是把板凳拿起来再放下,放下再拿起来,要做到快静齐,几个来回后怎么也不齐,闷热的天气让人很容易暴躁,可那件棉袄般的军装教官却不让脱。在练军姿时,汗水从长时间的固定姿势中,迅速聚成滴继而成股流下,滚烫的皮肤上仿佛有一条条多脚虫在爬,让人奇痒难耐,如果教官能让伸手抹一把汗,我愿意给他一张支票让他自已填。
有的时候我会看到旁边的同学因凉风吹来而不经意间的一丝笑容,我安慰自己风马上就吹到我这里来了,不要急。可是风到了我这里一个急拐弯便滚开了,妈的,难道它认识我,亏我小学时还称她为风婆婆。
马上教官吹哨开始又一轮的军姿练习,我们回到原地继续双脚并齐手指并拢抬头挺胸向前看。教官在队伍外围巡视着我们,见有人快要撑不住而左摇右晃时,他渡着步子用强劲的声音说:
“当兵是苦的,
苦在脚上磨出的泡,
苦在为正步踢麻的腿,
苦在晨练时迷茫的双眼,
苦在站军姿时流不完的汗……”
这句话他说得铿锵有力,于我们也是一种震撼,想必每一个他带过的连队他都要诵上一段。
又是一个休息的时间,我已经累得不撑了,简直随便找个地方,不管同学的1234喊得多响亮,只要教官允许睡,我就会不受外界干扰,认认真真睡我的觉。
终于挨完了第一天,第二天一大早正如教官所说“苦在晨练时迷茫的双眼”我们又从早上复习昨天的内容。军训的时间为七天,才过去一天我就开始倒计时了,我喜欢以倒计时的方式来结束我不喜欢的日子,这个原因很简单,因为去掉了我不喜欢的日子就是我喜欢的日子了。
吃完早饭我们又继续“苦在站军姿时流不完的汗”。今天仿佛是昨天的重播,就连我想睡觉的想法都依然存在。
教官手背在身后,围着我们打转,我趁教官不注意时对蒋全轻声说:“妈的,真想睡一会儿”,过一会儿耳边传来蒋全的声音,“睡就是了,还非要把我吵醒”我猛得吃了一惊,我也试着眯起眼睛,准备睡上一觉,没想到教官转过身来对我说:“闭着眼睛干什么”我正在不知所措时,蒋全说话了:“报告教官,他眼睛小”,说完队伍里响起大片分贝很小的笑声,我不责怪蒋全,我应对蒋全这种救人民群众于水深火热之中的精神所感动。我马上对着教官表现出一副自尊心受到伤害的样子,教官认识到错误就转过身去了。
太阳突然间不再那么强烈,反而像是冬天的暖阳,照在身上懒洋洋的,不一会儿我便体会到了“酣眠固不可少,小睡也别有风味”的感觉。
5
终于,我只需用两个脚趾便可计算军训结束的天数了。这些天唯一能让我从心底开上一心的是教官的几句话“这次多站了2分钟”,“嗯,这次正步走,手臂摆得不错”当然教官讲这些话绝不是纯为了让我们在劳累之余来高兴的。事实上我们的连队步伐日益整齐,口号日渐一致,军姿日渐**,集合日益迅速。我们在教官的带领下,学到了军体拳、分列式、队列变换等。虽然我不知道学这些东西能有什么用,但在检阅式时,我有了从未有过的庄严及汗水流得值得的感觉。
军训的尾声基本上就是拉歌,不知是哪个教官们编得挺顺口的词,来煽动大家一起唱,渐渐得整个军校的教官都拿下那严肃的形象,脸上的肉拧成一团笑得跟朵花儿似的,并高喊着:“xx连,来一个,xx连,来一个”渐渐得我喜欢上了那种你连唱罢我登场看谁能独领风骚的感觉,虽然我身在其中,但却只扮演一个听众。
在训练期间,我们班的一个女生练的格外认真,尤其是每当教官转到她这里时,她总能把动作做到十全十美,顺便再瞟几眼教官。结果她得了一个小奖状,心满意足的抱回了家。
我们正式离开军校时,那个女生望着教官泪水涟涟,直到上了车子,依然扒在玻璃窗上向军校里抽泣着张望,那情形就像一失足成千古恨的犯人扒在铁窗前,很让人感动,最后车子还是把我们这批皮肤又黑又粗糙的家伙拖到了学校。
6
回到学校,那个女生就展开信纸寄托着对教官无尽的思念。当然她的军训小结也洋洋洒洒的写了几千字,字里行间无不透漏着对社会主义的热爱,每一个笔画都诉说着她要报效祖国的决心,以至于让班主任拿来当范例在班上有感情的朗读。我则回到学校,头一触到枕头,马上睡着了。老班要求交军训小结的时候,他发现我还没有动笔就主动提出她来帮我写,然后就把她建设祖国的决心分给了我一半。换句话说,就像那句歌词一样,有你的一半啊也有我的一半。
有一天在她收到教官的回信时,我感到很好奇就问她:
“教官现在还在给别的学生训练吧,真够苦的”
“现在他都已经不是当兵的了,在一个小饭馆打工”
“啊……?”我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我本来还以为他会留伍既而当个小干部什么的。而现在的制度可不是那么回事了,我有个农村的表哥,六年级一上完就参军去了,并且在他们那里这样的事情不胜枚举,他们都是篡改身份证上的年龄,这样家里养不起就让部队去养,复员了还能得到点像工资一样的钱。这已经是现在农村人口普遍走的道路了。
7
由于同学们互相了解不多,所以军训前老班曾临时钦点了几个班干部,以便教官从连队里选干部时做参考。
我六年级时当过一小段时间班干部,以我的经验,当班干部一定要有不凡的胸怀,小肚鸡肠爱生气的人是千万当不成的,我之所以只当了一小段时间,更重要的原因是我往往被同学当成了耳不聪目不明的木雕,像个傻瓜一样往那里一站,任凭你怎么管理怎么督促同学学习,同学就是不把你当回事,整个像一个人的独角戏,且不叫座。当班干部也是有好处的,能得到老师和校领导的特别关照,当开家长会时老师会从头到脚把你夸个遍,最立杆见影的好处还得体现在期末评优及颁发奖状上。如果你是班长,不管你在职期间是否为班极做出过贡献,就冲每天喊一个“起立”的份上,你都会得到一个“优秀班干部”奖。而潜在好处就是班干部可以积累领导别人的经验,而不是班干部的则积累了被别人管理,被别人领导的经验,这一点在以后走上工作岗位时尤为明显。
这次选举除了传统的选班长、若干委员、各科课代表外,还开设了“片儿警”这个职位,所谓“片儿警”就是如果我当上“片儿警”我就可以管以我为中心方圆一个桌子的距离。选举的顺序按从官位的大小来分,按照娱乐圈的惯例,小的先出炉大奖总是在后头。结果我凭借我在军训时的个人魅力当上了“片儿警”,并且全班第一个上台发言,让我说说我对“片儿警”这个职位的认识,我推辞了几句还是来到讲台上,并表示我的责任如何重大,我将如何不负重望,代表本班向全校优秀班级靠拢的发展需要,代表先进班级管理理念的前进方向,代表最基层同学的广大利益,用三个代表的重要思想武装头脑,指导工作。
老班说我认识的够深刻,有政治头脑,听完我发言后,他有种后悔不让我做班长的想法。
最后的结果是,肖俊荣升班长,我们宿舍的其他成员则和我一样当上了“片儿警”,选举结束时才知道原来我们班每人都是班干部,这颇像牛群开的小偷公司。到了宿舍我们相互安慰,好歹也是个干部,不能因为官小而丧失为人民群众服务的战斗精神。
后来的事实证明,选肖俊当班长是明智的,因为每次交作业时,他都能及时完成,且写得工工整整,我们可以不顾一切抄他的作业,他渐渐的成了畅销的品牌。
8
我的专业是电子商务,这学期并没有涉及专业的东西,与平常的高中一样,发了一些语文数学之类的,只是没有化学和史地生。我十分不明白为什么化学可以不学,物理就非要学呢?
我读中专的第一堂课就是语文,我初三时数理化一窍不通,语文曾经是我维护自尊的科目,在中专里语文于我的用处仍在于此。语文老师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对学生极其负责,尤好突击检查同学的学习成果。一次老师上完新课后恐同学们学了新的忘了旧的,于是抽学号随机让同学到黑板默写上篇课文中出现的名词及解释。步骤是老师口述某个词,同学在黑板上聚精会神的听并将其默写下来,在默写出的词后加以解释。有一次,抽到正在看黄书的宁小伟。老师在教室里一手端书一手背后,渡着步子一遍一遍地念“间或”,宁小伟苦苦煎熬了一分钟还是没写出,这时宋平自告奋勇在黑板上刷刷写下两个大字:贱货——突然想起还要写解释,可是他知道这词什么意思却无法用粉笔来表达,最后只能顾名思义道:便宜的物品。惹得老师大怒。
我们的第一堂数学课,数学老师是个二十多岁的东大研究生,此君为男性,来我们学校是实习的。他拿着教材说这是新教材,针对中专生的实事求是的好教材,接着又试图说说现教材与以往教材的不同之处以吸引学生的学习兴趣,可他毕竟不是教语文的,逻辑混乱病句扎堆。所谓新版都是换汤不换药,也不知道那些编书的除了考虑版税是不是也考虑过其它。就像某些洗发水牙膏之类的一年都“NEW”上好几回。
还有一次,数学老师跟我们讲函数周期表,讲到“周期”二字时激动地走下讲台,对着全班同学说:“你们了解什么叫周期吗?”见同学无语老师感叹道:“哎,真笨”然后他指着第一排的一个女生说:“你知道什么是周期吗?你跟他们解释一下。”全班对老师的此举报以热烈的掌声。
与数学老师的生动热情相比,英语老师显得笨拙,这个老师是个小老头,退休后被我校招来,之前在某重点高中任教,并在南京市属于名师范畴,每当上课铃响起他便屈尊驾临,随铃缓入室,碎步细无声。站在讲台上慢慢抬起眼,目光所扫之处蚊虫已被杀死。有一次英语测验要翻译这样一个句子“Ourteachercomesintotheclassroom,bookunderarm”(我们老师**本书走进了教室)我们都是抄的肖俊的作业,所以翻译对了,可蒋全却仗着他初中英语成绩好,坚持要独立完成,结果翻成了“老师进了教室,胯下**一本书”。老师勃然大怒,一时组织不出能狠狠批评蒋全的词语,却在气急之下说:“你给我站到黑板上面去!”我侧身对蒋全说:“高难度啊”蒋全从容不迫地走向讲台,后退了一步一个倒立两脚贴在了黑板上,同学们抱以热烈的掌声。
人家音乐老师都挺漂亮的,可惟独我们老师长得奇丑,有时候还会做一些东施效颦的动作,还总是自我感觉良好。我们音乐老师刚从大学毕业,他的教书生涯中第一堂课就是上给我们的,却给了我们一个不好的印象,上课铃快响起时,宁小伟对着窗外一女生喊了声“美女”恰好此时音乐老师过来上课,听到此话脸“刷”得通红并害羞地对我们说:“我是老师,以后可不要这样喊了”宁小伟强忍着恶心点了点头。
物理老师是兼职的,每次上他的课大家都会乱成一锅粥,可他又不想以此来得罪学生,他说话总是慢声细语的所以总也不能让学生感到害怕,一次班里实在太乱了,老师说:“大家说话尽量不要出声。”这个要求的目的就是让我们变成只张口而不出声的哑巴,除非把他变成聋子。自从物理老师这样要求我们后,我们便多少摸到了点他的做事风格。当平日里上一些课的时候,如果我想和蒋全小声讲个故事的话,蒋全会说还是到物理课讲吧,物理课可以大胆地讲!
9
我们以为中专生就像小学生一样,上学晚,放学早,无作业,到社会上做各种实践,快乐似神仙。所以当老师第一次布置作业时,引来了大家“还有作业啊?”的疑问。
而我们对待作业只能抄,数学物理英语之类的我们听不懂当然也只能一抄了之,虽然语文作业一般都是抄抄生词或是段落,由于我们上课从来不听,所以不知道布置的什么地方,即使有同学会告诉你把哪哪哪儿抄一遍,可绝大多数同学还是懒得把书拿出来,直接拿来别人的作业抄一遍。
我读小学时就有了抄作业的习惯,经常起得很早顶着寒风去教室抄作业,由于我的作业写得又对又整齐,每次发下来都是优,而其他同学经常因为做错或是字体潦草而经常被老师批评,所以许多小朋友经常在课后会拿着糖向我请教学习的方法。
到了初中,我抄作业的功夫已经出神入化了。可以双眼盯住被抄的作业右手不停的写,之所以我不再那么横平竖直的写,是因为我明白了抄作业的意义,字写的再好也只是徒有虚表,中学的老师见惯了抄作业的同学,你再化妆他也能看出你原来憔悴的面容。有时候需要第二天早上就要交的作业,我们就会一大早与大家在约定好的公交车站碰头,挤上公共汽车,抢占座位,便开始抄成绩好的同学的“标准作业”。有时候车到站了我们却还没能抄完作业,经过一系列这类事件后,我们不断完善抄作业的过程,进一步掐准车到站的时间,后来我们已经练的当车一靠站,我们就完工的好身手,并且不管车子怎么顛,字都写得挺整齐的,而且在公交车上抄作业还不会被老师发现。
10
我们的宿舍一到傍晚就会有蚊子做起防空演习,这是几乎每所学校的学生都十分痛苦的,虽然同学们会想尽办法消灭蚊子买各种杀虫剂,但是蚊子好像对杀虫剂已有了免疫力,有时候会看见些许蚊子安全着陆,却也只是整理一下羽翼,马上又起飞了。我把蚊帐放下来,像垂帘听政的皇太后一样,望着帐外蚊子心想,你也就那点本事,进来咬我啊,你他妈的进来啊!突然还真有东西在我耳边嗡嗡作响,我忍无可忍对准耳根狠狠一巴掌拍下去,竟不知自己杀蚊心切而导致自己痛的吼起来,蒋全说,怎么了?我说狗日的蚊子打了我一耳光就飞跑了!蒋全说:想不到蚊子都如此猖狂了。我仔细观察了我的蚊帐,原来上有两三洞,这洞怎么来的?琢磨半天也没有答案,挂蚊帐对他们来说也只是蚊子叮牛角──不痛不痒。
我们马上把宿舍所有的蚊香都点上,哪怕把我们六个憋死里头,也要誓与蚊子共存亡!由于我们宿舍六个人中有五个人抽烟,所以每天晚上在蚊香那令人窒息的烟雾中睡去,往往第二天又在日照小屋生紫烟中醒来。
每当我们到了班上时,任课老师往往已经到了,我们喊声报告,老师停止讲课把目光在我们身上扫来扫去以便把同学们的目光都聚集在我们身上,让我们知道难堪,让我们无地自容,等我们的头垂到裤腰了才示意我们进去。
其实老师这样做对其他同学是很不公平的,我们花钱是请老师给我们上课的,老师的工资是学生给的,你凭什么占用大家课堂上宝贵的时间让班级的气氛变得如此紧张?你如果真是认真负责就下课把我们叫到公办室给我们端上一杯水,然后慢慢开导我这个不懂事的坏学生!
老师清了清嗓子在讲台上动情得讲起了一篇哀鸿遍野的古文,而这篇文章早在初中时我就会背了,所以略微翻了翻书,便信手在纸上画拉起来。我有一个很特别的本子,每节课我都要把他摆在桌子上,信手胡画,看见什么字就写什么字,或是脑海里一闪念的一个词,我都要当练字一样把它写出来,这大概也是我的字公认的写得好的原因。
这个好习惯的养成要归功于初中教我数学的朱老师,朱老师年芳二十八,据说是研究生成分,因相貌不扬好不容易找到个本科的对象,却被那个本科生考研所利用,本科生成了研究生后原相毕露,她只得来了我们那所初中心不甘情不愿的当了个教书匠。由于不热爱这份工作,她讲课很快,能把很容易懂的东西搅得中西合壁,深不见底,在我的印象中,每次抬头看黑板都是一堆英文字母,在字母旁边偶尔会夹杂着几个数字,导致我经常一脸茫然的问同学:“现在上的什么课”?
一开始朱老师让我养成的习惯是爱上课外书,一上课就像螳螂一样抬头——埋头——抬头——埋头,抬头只为了看看她是否正在往我们这里注视,如果正在看我,我就赶紧随着附合几声,然后埋头继续看书,那时候看了许多人的书,从席绢看到琼瑶,又从鲁迅看到托尔斯泰。老鲁和老托让我知道了有些事,你是要郑重点对待的。看老席和老琼的东西看多了,我则练出了对恶心所能承受的最大限度。
没想到同学们上课老是埋着头这号事倒是把我这个数学老师恶心到了,可是她却没有我对待恶心所能承受的限度,他希望大家都能把头抬起来,所以扼杀了我爱看书的好习惯,我只得每次上数学课就从作业本上撕下一张纸,托着腮画朱老师的肖像,然后再写下他的姓名,由他的姓又联想到猪,于是兴趣一来就索性画了头猪,有一段时间我的猪画得很像,其程度可与齐白石的虾,徐悲鸿的马一较高下。画猪达到了一个极点,我认为不可能再有什么突破了,于是改行专攻牛的画法,为了画好牛,我还找来牛郎的图,看他与牛有什么区别,并且每作完一幅牛图后,便信手挥上几首小诗,其中我能记起来的有:
牛牛牛
曲项向天歌
牛嘴吃青草
牛奶给人喝
应该说这首诗奠定了我的作文功底,并且对我的听课方法也有着转折性的巨大意义——由画图改为画字。后来因为每节课一张纸根本满足不了我对未知领域探索的欲望,干脆准备了一个本子,专门用来画拉——写歌词、书本里出现的生词组、名人的名子,然后悄悄的把我的名字也写入其中。
我的一天就这样过去了,我们又一起回到了烟头一地,脏衣一床,酒瓶一堆的宿舍,如果有不明真相的记者被暗中带到这里,他会急忙拿出相机咔嚓咔嚓的不停闪快门,然后第二天报纸头条便会登出:本报记者XXX伊拉克战场发回了最新报道!然后就是本宿舍满地狼藉,不堪入目的一些照片及记者的感言!
寝室最能活跃的时候一般都是晚自习下课以后,每当此时,整个楼人声鼎沸,各种怪叫此起彼伏,那情形就像世界杯现场。有些同学在此时会对着对面的女生宿舍大喊:xxx喜欢xxx!被喊的那人则不服气的对女生楼喊道:xx喜欢xx!然后几人在几声流氓哨中互相搂抱着进了寝室。
对我们宿舍的人来说,夜晚才是一天的开始!由于蚊子及天热无法入眠,大家都心有所思,最后一致决定去网吧包夜。由于十点是值班老师查房的时间,所以大家必须过了十二点才能行动,在这几个小时里我们充分享受到了精神大餐,宁小伟有着讲不完的荤段子,并且他善于把一些笑话里的主人公换成大家都熟悉的名人,在灯熄了以后向我们娓娓讲述,所以经常从我们宿舍里传来捧腹大笑的声音。这时值班老师的脚步声必会在我们的寝室前停止,我们就会很小心的一点声音都不会发出,等我们感觉他好像走了以后,便开始催促宁小伟再来一段,当宁小伟又讲完一段后,在我们笑的同时,寝室门口也发出了情不自禁的笑声。
有时,我们也会因为困倦先睡上几个小时,经常半夜十二点条件反射般的醒过来,然后宿舍里几个人相互对视几眼不约而同道:走!
那时候掀起热乎乎的被窝是毫不犹豫的,这点在肖俊看来太难了。
走出宿舍大楼,径直朝男厕走去,如果这时候还有管理员查房,我们就佯装是小解,若没有,就跨几步到女厕,再辗转从学校的铁围墙翻墙而出。到了学校外我们就高歌嘹亮,大唱:
今天只有残留的躯壳
迎接光辉岁月
风雨中抱紧自由
一生经过彷徨的挣扎
自信可改变未来
问谁又能做到
快到网吧的时候,我们开始冲刺,谁不冲刺,那是对时间的极大浪费,在一个学校附近的小胡同口处,有两个羞答答的小字:网吧。进去之后可是豁然开朗。玩几个小时到五点时,再翻墙进校睡一会儿,然后在梦里我们都梦见了拿着屠龙刀当上沙巴克城主。
11
在我们学校的后门有一栋三层楼房,他的形状没有悉尼歌剧院那般有创意,也没有曾经的金陵饭店那般在国人看来危楼高百尺。这个楼房看上去很臃肿或是称它为饱满,因为这里是食堂。
在食堂用过几次餐后我的感觉很深,一开始食堂的工作人员服务态度还是不错的,但是几个星期过去后,服务态度和饭菜质量成正比下降,如果有一天他们给你打饭时突然对你微笑,一定是有人投诉到学校,而招来了招来了校领导在食堂里微服私访。
在网上流传着一个关于食堂的不等式定律:3两+1两>2两+2两>4两。我渐渐发现这个定律并不实用,如果你四两能吃饱,干吗非要图多而分为两次打?一个人吃两份让人看上去不很呆B吗?还有一个发现就是在我家附近的那些小吃如果开进学校来,生意一定暴好,后来才明白,无论在市场上什么价位的东西,进了学校就质和价都变了,因为有租金有从中作梗。
本食堂除了具有普通食堂的功能外,它还具有小卖部、录相厅、提供男女卿卿我我等多种功能。有一次在我们的饭桌旁边恰有一对,两人你一口我一口,共用一个饭盆不说,只见男方夹起一块肉,咬了一口,将剩下的送入女方面前:“来,亲爱的……”女方遂娇羞无限地吃下。而此时我们嘴里的肉却怎么也咽不下了,放下筷子径直朝小卖部走去。我的习惯是每次中饭后必去小卖部买两支香烟,学校只允许香烟卖给老师抽,学生是不许买的,但这只是学校的规定,赚钱的买卖,老板凭什么听你的?不过有几次几个学生买香烟被学生处老师当场抓住,据说惩罚的很厉害。而我们也摸索出了一道很实用的对策,即当老板伸手递香烟给我又恰有老师从此路过,我便会讲一口标准普通话来询问生意如何,由于我看上去比较成熟,大家都会以为我是外聘的老师。
本章已完结,下一章内容更精彩喔。
下一章“第2章:生活多美好”内容快照:
『生活多美好』
12我们学校的一好外就是校方不~迫学生必须在学校吃饭,这~比我曾经读过的那所初中好多了。初中时在一所民办半封闭学校读书,校内食堂是由校长的一亲戚承包的,由于饭里没有一滴油,而导致大家一放学就朝校外拥去,食堂用餐者加~老师在内已寥寥无几,学校颁布了一项规定,开始~制学生在中午放学后不准出校门,这意思就是说,住校生一切日常开支都~花在学校里,走读生中饭的钱必须由学校的食堂来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