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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纠纠结结的1998》

第1章第一章 三~白雪归青冢

作者:祁云 阅读字体选择:小字

写在《纠纠结结的1998》之前

或许,是那曾经关于军人的迷彩之梦,或许是曾经十三年的边缘军旅。对于那个世界的记忆,事隔十年,依旧清晰如咸蛋里透出的蛋黄影,美丽如盅,诱惑着我翻开尘封,探寻究竟。

我是知道的,那翻检出来的故事,是幼稚,没有现代网络小说的直白、激烈与放纵,没有张爱玲、沈从文大家们的魅力、异数与华彩,甚至没有小小的平凉城的文友们的悲天悯人与厚度。只是悄无声息地,如春寒潦峭里的蝉,如扑向电灯管的蛾,把自己静静地舒展。没有绚丽,没有**,没有太浓郁的伤,甚至连这一行行地文字,也不够老道,缺辛辣,少悬念,平直如那个时候不知道口红是什么的女子,素着一张脸,傻了满脸的灿烂,那笑,在如今的人们看来,很有些“惨不忍睹”的意思。

犹如主人公凌雪。

他的一生,不辉煌也不平淡。

冬雪,皑白,军装,碧绿。一绿一白,是他的一生,如他的名字一样,简单成两个字——凌雪!两个简简单单的字,两种平平常常的色彩,却承穿了他的一生。

三十二度寒来暑往,十五年军旅生涯,这,就是他的一生。

白如雪清冽满乾坤,绿如叶衬得红花艳。

青山有灵,戈壁为证!

当时,我是站在送葬的队伍里的,那透寒,纠结了我整整十年。也曾想记述下来,给凌雪一个曾经来过的明证吧。可是,却从来没有,没有是因为不能,那是被我打压在心的最底层且被覆上了十八层地狱那么厚的痛。也怕,如石的拙笔会糟践了那如雪的冰莹与美丽。

烟波浩渺,只把清秋浸染。

落花御舞,须臾间,更作添了些斑斓。

这几天,层层秋雨裹阴了心,冰寒了往事,无声无息地安坐,如贪杯的君子,宠着眼前千年的女儿红却不敢揭封。在这种斗争里,有些心悸,怕是老了,要不怎会被往事寒秋般浸透?

罢了,罢了,他曾经来过,来了又走了。如那一茬茬来了又走了的雪。今年的雪里,可有1998年那场雪的气息?

有也罢,无也罢,写就写了。走入往昔,用十年前的稚与如今的笔,铺陈些他曾经来过的痕迹吧。

酣眠处怕响晨钟,睁眼看,乾坤覆载。

2006年9月27日夜于平

第一章三春白雪归青冢

长长的送葬队伍如绿色的蛇,蜿蜒在琼雕玉砌的曲径,风,凄厉的嘶吼着,**地抓起那片片精灵样游逸的雪花抛向空中,击向人们的脸上,身上。清一色莹绿的军装猎猎作响,是被风攫的,它要留住这去队伍,留住那躺下的莹绿色身姿。然而,它肆意竭力的挽留不起作用,那莹绿的墙依然艰难而坚定地向前。它愤怒了,不再顾惜这些无情的人,大大小小冰莹的雪弹狂傲狠命的砸过支,砸向墙,砸向那探出的唯一一线小径,很快,路被拥起的雪浪堵塞了,泪雾化为薄削的层层冰甲,裹在那一张张惨痛的脸上,这群冰封的人似乎是铁打的,他们毅然决然地向前,一点也不领风的多情。它无奈又不甘心,还要做最后的孤注一掷,大团大团的雪在它的指示下争先恐后地扑向那孔墓地,很快将其填为平地——到了!人们交换一下凄楚的眼神,便都毫不犹豫跳下去,一捧捧沾着他们体温的雪被请上去,脚底的那些雪却沾沾连连不肯离开,化作了清泪想要陪伴那将长眠于些的人……终于,它还是妥协了,如一个做错事的孩子,怯怯地探头探脑地望着那一双双僵直着却不肯停歇地捧雪的手,怎么?那一双纤小的,完全不同于其它的那双手,它的主人是谁?

是的,是她,季春柳。那虔诚捧完最后一堆雪的人。似乎是事先约定,人们一个个都上去了,墓穴里只剩下她一个人,她一动不动,凝视着墓穴,一个生命就要消失在这里了吗?连接着两颗疮痕累累的心的那份从来未曾改变过的爱,那份想要天长地久地爱,能够被这黄土隔断吗?

无数个问号,无数串遗憾,今生还能得到补全么?她痴痴地凝望直坑西侧的那个椭圆形的洞穴,底部平整,顶如穹庐,幽暗阴冷,这是雪哥永久的卧室了,永久的家,黄土高原式的永久的家!

双膝一率,她跪下去,跪在坑底,膝行着进入了雪哥的卧室。她从没到过这种地方,可却一点也不陌生,是的,黄土高坡上的那个家,不就是雪哥这永久的卧室的放大吗?只不过,只不过这里没有一丁点人的气息,空空洞洞,阴森凄冷。她伸出手,颤抖地,温情地抚mo着穹顶,抚mo着三面墙壁,抚mo着地面,冰冷的,冻土是冰冷的,雪哥将永远躺在这冰冷的世界!

她认真的,虔诚的,温柔的,脉脉的用手掌抹平穹顶和三面墙壁。把那些坑坑洼洼都抚平。祖辈们是否有这样的习俗,是否有女人来执行这一习俗,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也不会再在乎什么了。她只是执著地,把地上的土块、石子儿,该碾平的碾平,该拣走的拣走,不能有任何一丁点儿坎坷影响雪哥的安息!他是该好好休息了,他太累太累了!

泪水,还有心中点点滴滴的血洒在黄土上,她不能自持了,倒了下来,躺在雪哥将长眠的地方,没有力气再起来了,也不愿离开这里了!

可,雪哥在外面太冷了,他也累了,他要休息!

站起来,对,应该站起来,扶他回家,扶他回到这属于他自己的家!

地面上,雪哥酣眠的小屋缓缓地起动,莹绿色的姿影也在动。人影一闪,是谁又跳下来了?对,两个人,两个人就不会将雪哥颠醒,他累了,他睡着了!他和他的小屋被他们缓缓地放下来了!

她伸出手臂,迎接他,托住他,凌雪在他们的手中缓缓地飘落……

他们跪在坑底,托着他和他的小屋,送往穹穴。

季春柳的双臂在颤抖,痴望着隔开她和雪哥的那一层木板!不,那薄薄的一层木板算什么?她看到了她的雪哥那紧抿的**,看到了他棱角凛凛的刚毅的容颜,看到了他又颊的那一抹酡红……泪,洒在他即将安息的这块褐色的泥土上,洒在他洁白的小木屋上,在这最后一刻,她不想放开凌雪了!

她怎么能任他就这样去了呢?多少年了,他还没听过她叫他一声“雪哥”呢,她还没听他切切地唤一声“春妹”呢,她怎么能任他就这样去了呢?

一双被痛楚与悲哀浸满的眸子望向她。

她一惊,怎么又糊涂了,他要休息呢,对,他那么单薄,他那么疲惫,该安置下来,让他好好休息!

砖,一块一块地递过来,她一块一块地将它们砌在穹穴口,雪哥离她也一点一点地远了,她含着泪,温情地为他筑一个舒适安恬的家……只剩下最后一方小孔了,她再也不忍心将它砌上去,那样的话,她就永远再也看不到雪哥了,她扑过去,呵,看到了,他正躺在那小小木屋里对她笑呢,正在深情地唤她呢,“春妹——”

她痴痴地望着她的雪哥……

她看见他在雪地里向她跑来,光着小脚丫,双手**抱着巾在胸口的东西——黄黄地,金灿灿的玉米面饼,还热着呢,好诱人呵!

她看见他骑在树杈上,将一串串珍珠样白晶晶的槐花扔给翘着两条小辫子傻傻守望的她!

她看见他用黑乎乎的小手替她抹去脸颊上的泪,将一顶用野花编织的美丽的皇冠戴在她头上!

她看见他抚mo着她脸上、臂上一道道伤痕无言紧咬又唇愤恨怜惜的目光!

她看见他放学回来避过大人的眼,将半截铅笔,一本书,几张纸塞到她提磁卡镰刀的手上!

她看邮他穿上军装的那一天满脸绽放的灿烂的羞涩的笑容,读到了炽热的眸子中爱意浓烈刻骨铭心的话语——

“春妹,等我,等着我……”

“雪哥,我终于来了,终于可以无所顾忌地跟你在一起了!”她痴痴地回答,可是凌雪能听到这令人心碎的许诺么?

他去了,去到另一个没有生离死别,没有痛苦烦恼的世界,去到那个她一无所知的地方,他静静地躺着,谁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在想什么。他的头向着那遥不可及故乡,受着祖先们的召唤,他去了他最终要去的那个纯净的地方!

低低地饮泣声在空旷的墓地回肠荡气,她一震,那一双双惨情而无奈的泪眼告诉她:时间太久了,该封闭穹穴了!

她颤抖着捧起那块砖,捧起那最后一块沾满她泪水的砖,捧起要将他们隔开在两个世界的那块砖,**地贴在胸口暖着,却无力也不愿不忍砌上去,她怎能忍心亲手将他与自己隔开?永久地隔开?

旁边那位绿军装求助似的看着她,紧咬的唇边渗出了丝丝血迹,终于,他还是狠下心肠将那最后一块砖砌上去……

她和她的雪哥一齐跌入沉沉的黑暗,当她醒来,眼前就再也没有凌雪了。

“绿军装”将穹穴封好了,她与她的雪哥已是两个世界的人了,她再也见不到他了。她不想上去了,痴痴的跪在墓穴里,她想陪伴他,再也不离开了!苍天啊,请降沙尘和黄土吧,人们啊,请扬起手中的铁锹吧,请将我们一起掩埋吧!

风早已停了,雪却更大了,大片大片如穿花蝴蝶,无声无息地飘啊飘……

她捧起他的那套军装,痴痴地望着已被莹雪覆盖的坟堆,与那些绿军装们一步一回头,离开他长眠的地方。是的,她还要送他的灵魂回家呢,他该与父母、弟妹们团聚了,他们又会是一家人了,永远也不关再分开的一家人了……

本章已完结,下一章内容更精彩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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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两小乱世弄青梅』

到家了。凌雪回到了生前没能如愿的黄土高原~,回到了生他养他又埋葬了~父~、弟~的那片黄土地~……~柳捧着那套军装,似捧着他不冥的灵~。他们的一起,走到那洒~他们儿时无限童稚欢笑的乡间小道~……细碎的雪丝儿飘飘扬扬,无~无息地落~,她趿拉着~~孩子的半旧千层底布鞋,无神的双目在雪地中逡巡,纷~枯黄的头发纠~在她纤弱的小脑袋~,袖着皴裂如松树皮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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