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天开始,我才认准了肖楠,后来又认识了肖靖平的大女儿肖杨。
肖杨已经上一年级了,可是成绩却不理想,肖靖平于是请方老师每天中午晚上帮她补习一下。等他来接楠楠的时候再一块走。
肖杨憨厚纯朴,特勤快,每次都抢着帮老师洗碗、倒垃圾,什么都爱干,是个很可爱的孩子,就是在学习上缺了几分灵性。
从肖杨口中,我也多多少少了解了一些他们家庭的情况,知道她们的妈妈在南方打工,一年难得回来一次,姐妹俩都是爸爸照顾。
有一天放学做完作业后,肖杨跑到了厨房。当时我正在忙着,洗碗池里堆了一大堆碗筷,肖杨往池边一站,拿起就洗。我说:“杨杨,放下,你还小,不要你洗,等会儿我来洗。”
肖杨说:“老师,我会洗,在家我天天洗碗。”
我吃了一惊:“你天天洗?是有人让你天天洗,还是你自己要洗?”
肖杨说:“爸爸叫我洗的。”
我一听就有些生气:这个肖靖平,难怪肖杨成绩不好,都在家替他洗碗了!
肖杨果然很会洗碗,没多大功夫就把水池里的碗都洗的干干净净,“老师,碗洗好了,放哪?”
“我来,”我接过洗好的餐具,一一放入消毒柜:“杨杨,想妈妈吗?”
“想,可是妈妈去挣钱给我和妹妹花,不能回来。”
“那你爸都干什么?”
“爸爸以前杀猪卖肉,现在天热了,肉卖不动,就不干了。”
原来肖靖平是一屠夫,怪道看起来就透着股杀气。
“爸爸对你和妹妹凶吗?”
“有时候凶,有时候不凶。”
那几天因为成人高招,占用小学的教室,肖靖平跟方老师商量让肖杨待在幼儿园几天,方老师同意了。
第二天杨杨楠楠来的很早,送肖家姐妹来的却不是肖靖平而是一个六七十岁骑着三轮车的老大爷。老人家说:“我是楠楠杨杨的爷爷,杨杨爸爸今天有事,我来送她们上学。来的早了,您多费心!”
我说:“没事!”接过孩子,老人掉头回去。
老人走后,我问孩子:“杨杨,今天怎么是爷爷送的?爸爸干什么去了?”
肖杨还没说话,肖楠已接口道:“爸爸跑了!”
我啼笑皆非:“楠楠,不是爸爸跑了,是爸爸有事出去了。”
本地方言,说谁谁谁跑了多半是指跟别人私奔了,而且多半是指女性。
肖楠分辩:“爸爸跑了,爸爸就是跑了!”
我再度纠正:“楠楠,不能说爸爸跑了,是爸爸有事出去了。”
肖楠话虽说不甚完整,却固执地说:“爸爸,跑了!”
肖杨说:“真的,老师,我爸真的是跑了,怕我们看见,天还没亮,我们还在睡觉,他就跑了。”
肖楠在旁边附和:“跑了,爸爸跑了!”
我不再纠正,随口又问了句,“爸爸干什么去了?”
肖杨说:“不知道,可能是跟朋友赛车去了。”
“什么?”我挑起了眉:我在电视上见过赛车,一项**激越而又危险的运动。在这项运动中,生命显得那么脆弱而无常。
我不知道那是对生命的轻贱还是挑战,我只是突然对肖靖平有了一种异样的感觉,说不上是厌恶是意外抑或是探究,就像他衣服上的那只鹰给我的感觉:狂野、凌厉、张扬!那是一种与我的世界截然不同的生活。肖靖平,在我的心目中又还原成了最初的样子。
中班门外放了一盆清水,供孩子们洗手的。肖杨跟几个孩子嘻闹,一不小心跌倒在盆沿上,立刻盆倾人倒,整盆的都泼在了她的身上。大家急忙拉起她,另找了一件为孩子们跳舞时准备的衣服给她换上,方老师替肖杨洗那件脏了的白纱**。
确切点说,那已经不能叫白纱裙了,灰不溜秋的也看不出是什么颜色。方老师一边洗一边叹气:“让一个大男人照顾两个小女孩子,这不是笑话吗?瞧这衣服都成什么颜色了?”
一连洗了五六遍,洗出了几盆子污水,那**才勉强恢复旧观。
我笑:“怕是肖杨自己洗的衣服吧,她的衣服也不多,老见她穿这一条,能洗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方老师说:“他一个大男人,哪里会给小孩子买衣服?算了,肖杨身上那条**,就送给她穿好了,有爹没娘的,挺可怜的!”
晚上肖靖平来接孩子的时候,方老师把白纱裙交给他,又说:“杨杨身上那件**,就让她穿着吧,我看她穿着挺合适的,杨杨换洗衣服也不多。”
肖靖平没说什么,把孩子接了回去。第二天送孩子来,却把那件舞裙洗的干干净净,叠的整整齐齐,装在一只纸袋里送了来,说杨杨有衣服,谢谢老师的好意。
我不知道肖靖平为什么拒绝方老师的好意,肖杨的衣服应该不多,那件衣服她穿上也满合适,而方老师也的确是出于真心。
或许方老师好心好意的一句话触动了肖靖平的自尊吧。有很多时候,人都是很敏感的,常常把别人的善意当施舍去拒绝。
第三天再来时,肖杨跟肖楠都焕然一新的出现在我们面前。
肖杨是一件玫瑰红镶紫边,下摆滚着荷叶边的连衣裙,领口还缀着两只紫色小盘扣。
肖楠则是一身大红紫花的短衣短裤,仿佛年画上的胖娃娃,从上到下透着喜庆。
两人都穿了一双新鞋,看去娇嫩柔媚,花骨朵般逗人喜爱。
几乎所有的老师都发现了这一点,刘晓丽抢上几步,俯身拍拍杨杨的脸,,又伸手抱住肖楠:“杨杨,楠楠,今天穿的好漂亮,谁给你们买的新衣服?”
两个小女孩同时骄傲的挺胸大声道:“爸爸!”
这个肖靖平,动作蛮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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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
那一天陈静的自行车忽然没气了,中午休息时便拉我陪她出去修。修车的老头一边检查车胎,一边跟陈静搭讪着说话。陈静有一搭没一搭的应着,却还怕我无聊,掂记着~跟我说话。我懒得听那老头啰嗦,又不想让陈静为难,便索~将头扭到一边,把注意~集中在了马路~,看路边卖菜卖~果的小贩跟顾客讨价还价,看路~行行色色的人群。平时没留心,这一注意看,倒别有一番情趣。我看了一会卖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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