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奇怪的老头。
一个弱不禁风的老头,一个形容枯槁,仿佛已病入膏肓的老头,形动起来却如脱兔般敏捷、如轻风般迅疾,游离于剑风浪海之间,却如闲庭散步般悠闲,仿佛不费吹灰之力。
更可怕的是,他好像根本无意对我**,只是一味地闪躲,仿佛是在做一场益趣的游戏。
没有比受人轻蔑更可怕的了。
我剑诀一变,回锋转刺间将无情剑舞得天衣无缝,剑剑都点向他周身死穴。
他也太小瞧了我的实力,我能以短短十年之际,立于江湖不败之地,就是能够做到无情无惧,遇强则强、逾挫逾勇!
我脚下生风,剑剑化出幻影万千,将老人周身上下罩得密不透风,天地间一片萧索之气。
老人游逸于剑气幻海之间,虽显游刃有余,但身上衣裾却已被我片片削落,眨眼之间,四周已落满一地青丝。
愈是强劲的对手,我必以愈强劲的手段对付!
终於,老人虚晃一步,疾电般跃出了包围圈。
我笑了,冷冷的一声笑。
终於要亮兵器了!
一根线。
一根最普通的线。
淡淡地泛着白光从指间滑出,柔若无物,仿佛呵一口气就可将它崩断。
却是老人一生杀人的兵器!
老人捋着下颌的胡须,蓦地跃起,卷起一股清风,袖口一甩,手中丝线如闪电般滑出。
仿佛霎那间游走于世间的精灵,疾劲无比,好似脱缰野马,能扫断世间所有的障碍!
速度!
速度中的速度!
人世间无以伦比的速度!
难怪有如此多英雄豪杰倒在这束白丝之下。
老人没有眼睛,但手中轻丝却如长了千里眼一般直刺我的命穴。
千钧一发之际,我侧身腾跃,来不及反应,只是凭借本能的直觉。
白丝如疾电般刺入身后的一棵古树,拦腰截断,发出一串低涩的轻响。
蓦地,被截断之树以排山倒海之势倾塌下来,鸟兽四散,黄尘滚滚,大地发出一声沉重的闷哼。
白丝却并没有收势,老者手腕一抖,又如滑蛇般向我回旋而来。
生死只在一线间,人生的意义又如何?是否在死亡的一刹那,才能看到永恒的光芒?
老者手中白线虽细若无物,但却有雷霆万钧之势,如猛龙过江般侵噬而来!
电光石火间,我闪躲腾挪,施展出蛇形猿意之身法,灵巧地穿避开丝线的缠绕,但头上也不禁浸出了涔涔冷汗。
老者立时间已扭转局势,反守为攻!
手中丝线舞起来虎虎生风,恰似一柄快刀,丝毫不能沾得半分。
老者反手回旋,丝线随风转向,直刺入我面门,我侧身僻过。
但白丝在环到后面的石柱上时,又打折返了回来。丝线柔顺,折回来的白霜如厉鞭一样抽向我。
晚了!
我能够清楚地看见,却已没有时间去避开!
霹雳般迅疾的白霜足以将世间一切万物削为两瓣!
我知道面临的结果是什么。
一个剑客,一生可以胜一万次,但却只能败一次,败的这次只有一个结果——
白霜已经刺来!
是否在这一刺中,可让我趋向霎那的永恒?
梦呓般地,我闭上了双眼……
突然之间,白霜在距我毫发之处又疾劲无比地收了回去,手法之精妙,技艺之高超已臻至化神的境界。
我不禁大骇,满脸惊惑地望着他。
老头佝偻着背咳嗽了两声,然后对我笑。
怪怪的笑。
两个深深塌陷的眼窝如厉鬼一般怵人,恐怖之极。
他侧过半边脸来,仿佛用耳朵在与我对视。
他说话了。
声音苍老而尖刺,却字字如雷般贯入耳中。
“刚才在死亡的瞬间,你想到了什么?”
想到了什么?
是否刚才的一幕只是一场幻梦?
我目光冰冷,嘴角泛出一丝轻微的冷笑。
“一个剑客,当以一生不败为荣。今日我不能取你首级,死于你手也无怨无悔,只是,我遗憾没能够杀得了你!”
老者呵呵冷笑:杀人?你这一生杀人太多,以为一死就可以了之吗?
我笑,眼里闪出一丝冰冷的寒光。死对我而言并不可怕,让我感兴趣的是,这个老头要以如何残酷的手段,来折磨我?
一抹如虹的彩霞染遍天际,天尽头升起一轮残阳。
血色残阳!
阴阴的冷风吹过,天地间渗出骇人的萧索。
老者神情突然低垂,一字一顿悠悠地说:我这一生也杀了太多的人,太多啦!数不清了……
蓦地,老者突然全身抽搐,青面獠牙,形态奇诈,恐怖之极。
嘴里吐出癫痫白沫,手足痉挛,抽风转筋,如同地狱厉鬼。
我不禁大骇!
蓦地,老者忽又捧腹大笑,抓耳挠腮,上窜下跳,神态可掬,动作奇怪至极,极尽滑稽可笑。
这一系列莫名其妙的动作,直将我惊得云山雾绕。
老者一张脸立时严重扭曲,好似痛苦万分;立时又狂笑不止,好似幽默之极。仿佛中魔一般,形态怪异,直教人忍俊不禁。
我持剑呆立在原地,一时不知所措。
这个老头会发生如此怪事,实乃未曾料到。
不过可以肯定,这个老头决非等闲之辈。
至少以他的身手,决不该死在我的剑下。
但是——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此刻不出手,更待何时?
无论如何,要杀他,此时是最好的时机!
这得来不易的机会,如何能错过?
我拔剑相逼,一步步靠近,掷地有声,眼睛里射出箭一样的寒光。
舐他之血,足以更我宝剑如虎添翼、天下无双!
我强忍下心中的狂喜,仿佛看见心在笑、剑在狂跳!
“住手!”如一阵仙缕飘香,芳馨四溢,身后传来一声娇叱:“不要伤我爷爷!”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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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情』
惊~!美若天仙的惊~!当我大惊回头时,竟然忘了向老头~~。一个姑娘面若桃花,~白如雪,亭亭玉立地站在那儿。如小荷初吐,大约只有十七八岁年纪,清丽秀雅,~滴溜溜的眼珠~般澄莹,却~现出愤懑之色,颦眉噘~,看起来惹人犹怜。她~持凤剑,嘟起俏巧的~~怒叱道:“~伤我爷爷!”我转眼一看,老头还在那儿嗷嗷怪~,哭笑不停,仿佛极尽~苦与幽默之极,不能自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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