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陆云涛心情很不好。
早上起来就头晕。他特意看了看教导员郭雨泽，发现他的脸色也很难看。
不出事就不出事，出事就一个接一个地来。昨天晚上酒没喝着，母亲又住院，紧急集合还晚了。
程卫回来手里没酒，他当时还想发脾气。没想到居然坏菜了。程卫说，司令员还特意问了他是哪个单位的。
陆云涛和郭雨泽当时就紧张了，两人几乎是同时发问：那你说了没有？
程卫说，那么多人，旅长政委他们都在，我也不敢说谎啊。我说了，说自己是六营的。
那司令员怎么说？
司令员倒没说什么，只是说知道你一个上等兵不敢自己偷摸喝酒，肯定是给你们领导买的。
陆云涛和郭雨泽一听这话，只能两人对望了一眼，苦笑。
程卫好象想起什么来了，说，营长教导员，我走的时候，司令员还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陆云涛和郭雨泽两人眼睛一亮。
司令员说，回去告诉你领导，要喝就喝点好酒，别他妈拿三四块钱的劣质酒来**自己。
司令真是这么说的？
真是这么说的，程卫说。
陆云涛和郭雨泽互相看了一眼，紧接着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早上在饭堂吃饭，陆云涛还大发了一通脾气。
吃饭的时候，陆云涛发现馒头居然又有点生，这种情形以前也有过，他也找司务长说过几回，司务长的态度倒是挺好，每次都说，营长放心，下次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了。
下次，下次，这他妈的都多少个下次了？陆云涛想想就来气。
司务长王东是基地一个老处长的儿子。当时，六营组建选司务长时，陆云涛就不愿意让王东来当，说实话，让一个学发射专业的排长改行当司务长，他觉得可惜。营里本来就缺专业人才，不管他在学校学得到底怎么样，但至少有底子，比那些地方大学生强点不是？但陆云涛还是没有坚持下来，有些事情他是左右不了的。
程卫，去，去把司务长给我叫过来！
郭雨泽一听这话就不对，拽了拽陆云涛说，老陆……
老郭，这事你先别管，他娘的，我早就想收拾收拾他了。
不一会儿，王东就来了，营长……
你自己看看，这是什么东西？啊？什么东西？这他妈的是人吃的吗？
陆云涛把一个馒头啪地扔到桌上，劈头盖脸就是一通。
老陆……郭雨泽抬眼一看，发现不少战士在偷偷地笑，想赶紧制止。
陆云涛没管那些，紧接着说，马上去下面条，这馒头大家谁也别吃了，留着你王东和炊事班的人自己吃吧……
说完气哼哼地走了。
陆云涛正往办公室走呢，就听见后面有人喊，营长营长。
陆云涛一回头，看见了排长陈一飞。
你不在饭堂等着吃面条，出来干什么？
营长，你知道我是南方人，不爱吃面条。我一会上军人服务社买点东西对付一下就得了。
找我有事？
对。有事。就是我上次跟你说的，我不想在连队当排长，你知道，我大学是学文科的，这导弹专业我根本就学不来。
陆云涛一听这话，头就大了。先打住，你上军人服务社去买吃点的，顺便帮我带包方便面，咱们边吃边说，我要康师傅麻辣的啊。
看着陈一飞往服务社跑去，陆云涛苦笑着摇了摇头。
陈一飞是去年毕业的地方大学生，可能是在大学比较优秀的缘故，他进入角色倒还真挺快的，走队列、整内务等都还没落到后头，但就是不愿意学专业。
陈一飞刚到连队时还闹过笑话。排长是要和战士住在一起的，没想到陈一飞不愿意，还大言不惭说，我可是副连长，不是排长。我不跟战士住在一起，连队不是有副连部么，我应该住那儿。
按理说，地方大学生毕业有一年的实习期，要扛一年红牌，一年后才授中尉军衔，副连级。但因为部队驻扎的地方属于艰苦地区，所以学员没有实习期，下部队直接授衔，定级。
战士们一听陈一飞说自己是副连长，差点没笑翻过去。陆云涛听说后也觉得好笑。有一次，还特意问过陈一飞。
你说说，你的这个副连长是怎么来的？
陈一飞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小纸片，念了起来：姓名，陈一飞；人员类别，军政后装军官；职务，副连3档；军衔，中尉……营长，你看看，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副连，不就是副连长吗？
陆云涛一看，居然是一张工资单，差点又没笑背过气去。
副连是级别，副连长是职务。你是副连级别，但不代表你是副连长！
陈一飞还是有点不明白，说，你们部队怎么弄的，这是？
陆云涛眉头一皱，什么你们部队，是我们部队！你不是部队的？我告诉你，到部队，你要学的东西还很多。别觉得你在大学怎么怎么地，但你记住，这是在部队。
那我是不是还要向营长你学习？陈一飞听情形不对，马上开始嬉皮笑脸。
陆云涛咳嗽了一声说，那当然！我身上确实有的是东西值得你学习。
包括喝酒吗？陈一飞脑子转得飞快，陆云涛爱喝酒全旅几乎无人知，无人不晓。
你这个臭小子……陆云涛刚要发脾气，陈一飞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跑出了好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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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营（五）』
（五）陈一飞拎着～一大方便袋～，砰地闯～了营～。陆云涛看了看陈一飞，一脸的不高兴，到～队这么长时间了，～门还不知道敲门，打报告？陈一飞嬉皮笑脸、～音含混地说，你看你看，这不两～不空么？两～不空？那你的～也不空？我～里含着吃的呢。你看。陈一飞张开～，～～嚼碎的面包，还没咽～去。陆云涛皱皱眉头，没说话。陈一飞一件一件把吃的往陆云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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