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一辆猎豹黑金刚3.0D驶离市区，向太行山深处进发。
张海东和车进京此去是位于H省与S省交界的一个名为红土岩的山镇。小镇向周围辐射50多公里，下辖20几个自然村，隶属其行政管理的人口近两万。由于远离县城和市区，交通不便，信息不畅，自然资源匮乏等等，这里的生活水平至今还在温饱线上挣扎。张海东参加工作后的第二年曾和车进京一起在这里医疗扶贫下乡半年，“彭大将军”的绰号就是在这儿叫起的。
猎豹过了微水县城，向西南方向行进，不时的在山洞穿入穿出，路况很好，小张开得又快又稳，全然不像山路行车。平视前窗，横空高悬马路上方的是一块块的广告牌：苍岩山旅游风景名胜区欢迎您。路在相对平坦中向前延伸，远处是山，旁边是川，山乏树，川无水。路旁闪过的是土墙砖屋的村庄，和多年前没什么两样。路上车不算太多，偶见一辆还算豪华的大巴满载游客被超越，或者几辆或空或满的突突着黑烟的三马子车被挤兑到了一边。
小张当过兵，汽车兵，山**里的汽车兵。走起山道来，比走平路还狂。喇叭一路吵着，比在市区行驶的憋屈舒坦多了。
车到和苍岩山分道扬镳的叉路口，离开了干道，路开始难走。猎豹慢慢的向远山靠近，最后融在山中，沿着山梁盘上绕下，柏油路早消得无影无踪，车子碾过处，尘土飞扬。
张海东在出狱不久，急迫的山乡之行，是想尽快的了却一桩心事：看望下乡时的一个忘年之交，当时的卫生院副院长张小盘。然后就义无反顾的离开这座伤心之城，南下广州，投奔自己的师兄去。师兄现任那边一家民办医院的院长，数度邀请过他去。并诚恳的告诉了他：我不可怜你，也不同情你，我要你来，也不仅仅是你能为我捞钱。这年头，我不缺会干的人，我看中的是咱们一个锅里抡过马勺，可靠！
车子在山腰上颠上颠下，偶尔会车时让到外线，叶媚向山**里看一眼，吓一身冷汗，心里直烧香，可别翻下去。每每会车，却又忍不住的要看。抓着张海东的手湿乎乎的：
“海东哥，还有多远？快到了吗？”
“早着呢，我们才走了四分之一。这次你可以和海东哥把手拉个够。”车进京在一旁打趣说。”
“天啊，真要命。我可受不了了。”她干脆躺在了海东的腿上。
“海东，怎么样，想好了没有，我们等你回话呢。”车进京刚升任外科的主任，特别的想拉海东过来做他的左膀右臂。
海东沉默了片刻，说道：“谢谢你进京，我可能要到南方去。这么几年过来了，对有些东西我也看开了，没有什么可触动我的创口，它已经高度纤维化疤痕挛缩了，从这一点上讲，我可以坦然昂首的走入我曾经的圈子。只是，在这个熟识的环境里，总有一种若隐若现的东西会困扰我，让我不自在，那就是摆在桌面上的或似显却藏的怜悯同情，有善意的，也有恶意的……“
“恶意的？”车进京惊诧。
“是啊，故意的透**寻么一种怪怪的东西，其实就想不时的提醒我一声：你曾经，啊哈……”
“哦，到也是。”
“糟糕的是，对这些，我不能做出反应和反击。要是我有所反应而不反击，他会耻笑我懦夫。要是我去反击，我可能一拳打在棉花上闹自己个没脾气，让他耻笑我神经质。我还是走吧。”张海东无奈的说。
“呵呵，你可能有点过于敏感了。没你想得那么严重。”车进京故作轻松的一笑：“当然，到南方去不错。人往高处走，水向低处流。看来，我只能祝你好运了。哈哈。”其实，他的内心里有说不出的失落。
叶媚俯在张海东的身上，一声不吭的听着，眼泪又一次的无声滑落，浸**张海东的衣服。她毫不收敛的放纵的让眼泪无声的流着，希望这泪水可以浸透张海东的心。
张海东感觉到了，他把手放在叶媚的背上，轻轻的拍着。叶媚的泪流得更畅了，她几乎就要抽泣出声了，咬紧牙忍着，憋着，她不能哭出声来。
“海东，最近见过闻笛没有？”
“哦，闻笛。我经常想起她的。五年来，她没少去看我，吃得用得穿的还有烟每隔一段时间总送去一兜兜。呵呵，性情中人。好姑娘，娶了她的人真福气。”
“今天应该拉上她一块去的。”
“可能她不会去的。”
九点钟的时候，越野车渐离了山梁，驶进山底一块平坦的峡谷，跨过一座旱桥，向南又开始攀山，路贴山梁右侧，小张松了一口气，车子可以行驶在山道内线了。打开车上的收音机，切到90.7MHZ，这是HB广播电台文艺频道的一档节目：三国演义。尊敬的朋友，如果你有空来到H省境内或附近，可能的话，带部收音机，听听这个节目，友情推荐，并非广告。
“小张也喜欢听这档节目？”车进京问道。
“一个司机朋友告诉我的，我一听就喜欢上了。”
“我值班时常听另一档节目，是一点钟的午后情正浓，也不错的。主持人就是三国演义里的晨露。”车进京道。
张海东是第一次听这个节目：“不妨，我们来猜猜这三个人的名字吧，韩磊没什么悬念，韩愈的韩，石头蛋子磊。”
“不一定吧，寒心的寒也没准的。我猜文迪是文化的文，启迪的迪。”小张说。
叶媚来了兴趣，尽管她不怎么听收音机：“哈，我宁可猜是闻过则喜的闻，吹笛的笛。海东哥，你说呢。”
“这到是，还是咱们的闻笛妹妹名字好，有韵味。”车进京接言。
小张：“那陈露应该是耳东陈吧，露不用说了，朝露的露。”
叶媚：“小张，你可够笨了，都说出是朝露的露了，为什么还猜是耳东陈。她不会那么俗的。你以为她是在演话剧。”
小张：“和话剧有什么关系？”
叶媚：“日出呀。里面不是有个陈白露了。”
车进京：“声音给了人无限想像，猜猜她们是不是很漂亮。”
张海东：“电台播音员漂亮的不多，其实她们用声音征服世界，容貌不一定会怎么样，但气质一定很棒。”
这三个人挺能侃的，庄谐适度，有捧有逗，一男两女，相映成趣，还真难为韩磊，如今阴盛阳衰，被两个丫头片子涮来涮去，在夹缝里生存不容易，没有牺牲精神怕是不行了。
“他们底下一定做了不少功课，每个话题都能题里题外的跑来跑去，天马行空，左右逢源。”车进京叹道。
小张：“听这三个人说话，两字，真过瘾。韩磊装傻，文迪机敏，晨露活泼。”
车进京：“数晨露声音最美，本色，不做作，不掩饰，还不时的有个破音出现，原生态，夹杂着女声样的浑厚，传递出一丝慵懒，带着笑的穿透，揪你心，诱你肺，痒你耳。绝了。”
小张：“文迪的歌唱得好，加上晨露帮个腔更是叫棒。”
车进京：“最讨厌的是隔长不短的这三个人中会有那么一个开小差的，电台只好掺水了，搞成什么二人转版三国演义，听起来就差那么点火候。”
小张：“这档节目在我心中就是实话实说，就是开心辞典，就是幸运五十二，就是老毕的星光大道。品牌呀！”
车进京：“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这三个人有一天散了伙，再换三人会是什么样？“
小张：“估计和实话实说没什么两样，嗝屁着凉。”
车进京和小张热烈的说着，张海东和叶媚到后来竟没能插上嘴。
…….
车在山道上摇着，叶媚靠在张海东身上迷糊睡了。节目和大家说再见了，车进京坐在前排系好安全带打起了瞌睡。张海东想起了闻笛
是闻笛成就了张海东的“彭大将军”，是张海东的“彭大将军”救了闻笛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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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杏17』
十七～高路远坑～，大军纵横驰骋。谁敢横刀立马，唯我彭大将军。一九三五年十月，～工农～经过一年多的长途跋涉，到达苏区大门陕西吴起镇。但敌人四个骑兵团～追不放，想利用～立～未稳之际，予以～～。～泽东和彭德怀等在～达吴起镇的当天晚～，召开军事会议，研究切～这条尾巴。我们疲劳，敌人也疲劳，～～在～泽东和彭德怀指挥～，利用吴起多～的地形，～溃国民党敌军3个骑兵团，歼敌600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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