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冯老汉怀中的小虎的数数之声.
“小虎,你在干吗?”张氏赶紧捂住小虎的嘴.
“呜,呜,呜……呜……”小虎道.
“你说什么?我听不清啊!”张氏道.
“你当然听不清了,你捂着他,叫他如何说清!”说话的是那楚姓骑者,他此时已走到冯老汉三人跟前了.
张氏“哦”了一声,松开捂着小虎的手.
“我在数这儿有多少个‘传说中的土匪’!”手一拿开,小虎便大声地说道.
众人听后,均是一怔,不知那“传说中的土匪”是何意.
“哈哈,小鬼,我可告诉你,我们可不是什么'传说中的土匪',我们可是'现实中的官兵'哦!”楚姓骑者大笑着伸手拍拍小虎的头.
“可是,有长落腮胡子的官兵么?”小虎不依不饶.
“嗯?”楚姓骑者挠了挠后脑勺,然后摸了摸他那满脸的胡子,立时会意过来,“哈哈哈哈,有意思!有意思!”
“军爷,小虎他还不懂事儿,您可……”冯老汉见这楚姓骑者边大笑边在自己身上找着什么,以为他要对小虎不利,急忙道.
“樊东离,你上次给我的那个小铃铛,哪儿去了?”楚姓骑者并不理睬冯老汉,只是在自己身上乱摸一通后向离自己最近的一个骑者吼道.
“回楚爷,上次在东落城的时候,您的银子被偷了,您不是用铃铛换了俩馒头的么?”樊东离一脸委屈.
“哦?是么?”楚姓骑者狐疑道,“怎么可能呢?谁能偷得了我的银子呢?唉!管它呢!都过去了,还提它作甚!只不过小鬼,我可没东西可以送给你了.”
“那就下次再送好啦.”小虎接口道.
张氏正准备又伸手捂小虎的嘴,可看了一眼楚姓骑者满脸的胡子后,只好作罢.
“好,下次吧.”楚姓骑者没有理会张氏的神色,搭完小虎的话后便对冯老汉道,“前些天有个年轻人上了山,现在应该就住在你家,还没走吧?”
“没有的是儿,军爷!您看咱家就这几间破草房子,哪里会有……”冯老汉忙道.
“算了,懒得和你浪费口水!”楚姓骑者打断冯老汉的话,瞅了瞅老汉怀中的小虎,道,“小鬼,还是你来……也算了,我可不希望小孩子撒谎!那样,对他们的将来不好!樊东离!你傻啦!还不给我进屋搜!”
“怎么又是我!”樊东离小声嘀咕道.
“怎么不能又是你?”楚姓骑者的耳力似是极好.
“没什么,我马上便去.”樊东离这次没有再嘀咕,不一会儿便把那几间茅屋给“巡查”完了.
“情况如何?”楚姓骑者问道.
“回楚爷,没人.”樊东离答道.
“没人?!”
“不,不是,有人,不过那人,在茅房蹲着呢!”樊东离急忙改口道.
“哦.茅房?哪一间是?”
樊东离指了指左手最末一间.
楚姓骑者不再搭理众人,径直走到那茅房门前,先咳嗽了两声,然后发话道:“我说里边的那位兄弟能不能快点儿,外边可是有很多人都在等着你呐!”
“哟,可不巧啦!外边的军爷,小弟我这几天正好闹肚子;现在呢，拉的正欢!要不,您几位就再多等等?难不成要我立马出来么?若是那样的话,会让我不痛快好几天的!”茅屋里传出爽朗的声音.
“好,就依你!反正现在天色也尚早,就算是等到晚上又何妨!”楚姓骑者也不和他多费唇舌,当下吩咐众人撤了围,只留下两人盯着茅房,其余的都被他安排到了剩下的几间茅屋里.
“楚……楚爷,不好啦!他……他……”樊东离闯了进来.
“吵什么吵!”楚姓骑者满脸不爽的自冯老汉的木板**爬将起来,对打断他美梦的樊东离大声斥道.
“他不见啦!”樊东离说完这四个字后便不再开口,只是站在那儿低着头**地盯着自己的脚尖,极像一个做错了事正准备受责罚的小孩子.
“哦?他?哪个他?”还未睡醒脑筋似是不太灵光,楚姓骑者一拍脑门,”他不见了?他怎么会不见呢?你说,他是怎么不见了的?”
“我……我也不知道啊!”樊东离原本不想在开口,但在楚姓骑者一连串的自问兼带最后一句问己的话语攻击下,不得不再度开口道,“我们兄弟几个轮换着盯着茅房,本以为他很快便会出来;可一直等到晌午,他却还没有出来的意思,我可就纳闷儿了,再加上我也实在是忍不住想上茅房了,也就顾不得什么礼貌不礼貌的了,直接掀开茅房的门进去,可我一进去就知道不对了,里面……里面没人啊!”樊东离说着说着,声音便越来越小了,到后来甚至还带着哭腔,因为他发觉楚姓骑者的脸色已经是越来越难看了.
“嗯?他就是这么不见了的么?”脸色虽极是难看,可楚姓骑者却并没有再发火,而是有点不合适宜地“温柔的”问樊东离.
“回楚爷,是……是这样的.”樊东离打着颤回道,他不知道楚爷这次为何不在对他怒目相向.
“好了,叫醒兄弟们,咱们该走了.”楚姓骑者立起身道.
“是!”樊东离赶紧转身出门.
不大一阵,所有骑者均已整装坐在马上,冯老汉三人也被捆绑着横放在骑者带来的空闲马匹之上.
“小兄弟你给我听好了:你若是想救得这三人性命,你就须在日落之前感到飞雪川脚下的‘宾归客栈’;如若不然,日落之后,每隔一炷香的时间,楚某我便杀一人,直到将这三人杀按为止!我知道你不是铁石心肠,你肯定不会见死不救的,对不对?”楚姓骑者对着那几间茅屋及茅屋后边被白雪覆着、被阳光裹着的树林大声道,就像是与先前那茅房里蹲着的年轻人对话一般,“好了,我们走了,这三个人的性命,可就在你一念之间了!”
楚姓骑者话一说完,便对身后众人一挥手,众骑者立刻一抖缰绳,策吗沿原路驰回.
“楚爷,您怎么不下令烧了那几间房子?官兵干完坏事儿之后可都喜欢来这一套啊.”樊东离在离去之前问道.
“你知道什么!屋子烧了是小事儿,可要是把林子烧了,那就是大事儿了!”见樊东离不解,楚姓骑者继续道,“把林子烧了,以后再来的时候,光秃秃的,还有啥好看的?”
“哦,我明白了.”樊东离口中虽如是说,可仍是一副茫然的表情.
“楚惜,你这是什么意思?啊?你要带我们走,直说就好了,我们跟你走不就得了,可为什么要绑着我们;绑着也就罢了,可还不让我好生坐着,你打算颠四我啊?”马队已走得远了,可却传来了冯老汉的嚷嚷之声.
“萧陌阡,你就省省吧!我可不会把同情心用在你身上!哈哈哈哈……”是那楚姓骑者的声音,还有他那“狰狞”的大笑……
“呼啊,差点憋死我了!”
等到马蹄声完全消失后大概两盏茶的工夫,一身着青衣、容貌俊朗的大约二十岁左右的年轻男子自那些骑者守了将近大半个上午的茅房里冲了出来.他便是自称为商人之子却被张氏认为不是商人之子的秋青了.
“日落之前……”秋青抬头看看天,喃喃道,“还早着呢!先睡上它一觉再说!”说毕,便真个走进楚惜先前睡觉的屋子,扯过被褥,蒙头便睡,仿佛已有很久没有睡过一次饱觉似的.
屋外,本来就有风在吹,此时只是稍大一些而已;天空,本就有云在飘,此时不过略快一些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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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过天晴时(1)』
“呀,糟了!”在～梦中一翻～,秋青便～不对劲了。只听得“砰”的一～,应该是有什么～摔到地～了。“唉呀,真～!”原来是秋青～觉时太靠边了,才一翻～便从～～～了～来。所幸那木板不甚高,从～摔～来,也只不过让秋青～了一～～而已,并未爱到什么伤害,“唉呀,不好!”秋青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自地～一跃面起,急急忙忙地朝房门奔去,浑然忘记了自己还未～鞋。“幸好,还未～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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