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尘随马去,明月逐人来。
游妓皆秾李,行歌尽落梅。
金吾不禁夜,玉露莫相催。
空灵漫无目的地在花街上溜达。
夜市是热闹,可是不好玩!
又扯扯斗笠,戴着这个更让她窝火……
“卖糖葫芦了!”空灵对美食是没有免疫力的。
“大叔,要两串!”空灵甜甜地说,
“小姑娘,甜食吃多了要坏牙齿的……”大叔样貌慈祥,口气也平和,
可是怎么总感觉骨子里透着股……痞性?
空灵摇摇头,甩掉脑瓜子里的怪想法。
也不怪空灵瞎想,这样做生意,早该关门大吉了……
“要你管……”空灵嘟囔着,“追云姐说,吃甜食心里也会变得很甜……”
糖葫芦大叔眼睛亮了一亮,“小姑娘认识追云?”
“大叔……也知道她?”空灵心满意足地吃着糖葫芦,口齿不清道。
“追云可是今年最红的夺魁人选。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我们老百姓只有仰慕的份儿了……”空灵眼力极好,他说这话时,口吻讽刺,眼中充盈的分明是蔑视……
空灵如何聪颖,这人定来头不小,还与追云有某种千丝万缕的关系。
她自不好开口点破。
但有个问题,不问不行,
“什么是夺魁人选?”话刚出口,大叔看空灵的眼神像在观赏怪物……
也不怪空灵,她初到洛阳,对一切都不了解。
在她眼中,水月楼里的那个追云只是个温柔漂亮的姐姐……
“水月楼一年一度的盛事――花魁争霸赛,
都会评最有人气,就是最红的夺魁人选。”大叔不紧不慢地说着。
水月竟然只字未提!
空灵心中怒火横生……
“大叔也会去看选花魁吗?”空灵风卷残云般解决了糖葫芦,咂咂嘴道。
“当然想去了。”大叔乐呵呵笑着。
“进去看很难吗?”该不会收钱吧。
“门牌金二十两。”大叔笑容依旧。
空灵张大嘴巴,“天价呀!”水月这个奸商,趁火打劫,趁乱宰人!
“但为争取门牌的人仍是挤破头得多。”话音刚落,
绚丽的淡蓝烟花凌空绽放,却似过眼云烟,即刻又消散。
大叔看看天色,“不早了,该收摊了。”
“大叔再见!”空灵走远了,好似飞扬的蓝精灵。
大叔望着蓝点儿在人海中跳脱,扛着葫芦扎徐步走着。
转角拐进城南隅处一破庙,嘴角微微扬起,
抬手摸索着脸庞,竟撕下一面皮,
又是张叹为天人的绝世脸孔,
嘴角的笑痞性十足,与样貌形成不搭调的美。
“很快就会再见了,空灵。”风过,影随音飘散在风中……
水月楼――
外堂,风月云雨;内堂,寂冷清幽。
水月阁,依山之榭,临水之轩;只闻得流水鸟啭,竟听不着人声。
轩榭抬高处的楼阁里,
两个男子,已互坐对视了半刻有余。
“尝尝吧,这是‘顾渚紫笋’。”水月先撤开视线,掀开紫砂壶壶盖,
一时,茶烟袅袅,茶香四溢。水月伸手倒了两杯。
“我记得你很爱喝这个。”水月说这话时,眼中氤氲着雾气。
“没想到你还记得。”晏晨星口吻讽刺,手却优雅地托起汤杯,泯了一口。
只一口,汤杯便被放下。“味道一如当初。”
“茶不变,人已变。”水月大叹息裹着浓浓的自嘲。
“只要你肯回来,什么都无所谓。”晏晨星语带恳求。
“你还不明白吗?十年前的那个决定,注定我一路错下去,永远回不了头。”
水月的眼眸望向远方,眼神飘忽,似是在回忆过往。
“我就是不明白!你为何还要如此执著?她死了十年了,你还忘不了她?”晏晨星愤怒地大吼。
水月淡淡道:“越是想忘却,越是记得清楚。”
“她爱的不是你!他甚至不知道你爱她!”晏晨星真想敲烂水月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是不是浆糊。
这句话击中了水月的痛楚,“别说了……”
“除了她,你就真的什么都不在乎?”
“没错。”
“我要让你后悔,我会毁了她的一切。”晏晨星丢下这句话,飞身离去。
水月捂着胸口,颓然坐在地上。
茶烟散开,茶香淡去。
水月望着汤杯内的茶水,眼神空洞,喃喃道,
“人生如茶,终将趋于平淡。晨星说得对,我还在执著什么?”
“月,你怎么了?”空灵逛完夜市,回到水月楼。
却见水月呆呆坐在地上,脸上有种不可言喻的哀伤……
她最怕水月这样了,自己也感觉好难过……
“说!是不是有人欺负你?”空灵想开导他,张口才发觉台词错了。
水月望着空灵,空灵撇过头,她不敢直视他的眼。
他的眼里有那么多复杂的感情,从小就觉得,水月望着自己时,仿若看到了另一个人。
“我没事,有你在,谁敢欺负我呀?”水月笑嘻嘻地道。
“什么意思?”暗示我很野蛮吗?
“别闹了!你晚上偷溜出去干嘛了?”水月忽然又严厉起来。
我快神经质了!空灵发狂地想。
“喂,走之前我问你,同不同意我出去逛逛,你不回答,不就是默认了吗。”
“我是在沉思,没听到,不算!反正要罚你。”水月比空灵更狡辩。
“不要了啦!”空灵看迂回战术不灵,立即改换撒娇策略。
“没的说!现在开始没收灵笛。”水月其实挺喜欢空灵跟他撒娇的。
“那我没有防身的家伙了。”好家伙……居然拿笛子防身。
无奈下,
水月将自己常用的灵器――箜篌,
留给空灵,
就当作防身乐器吧。
(注释:顾渚紫笋:茶饮品。箜篌:古代弦乐器,像瑟而较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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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月谨奉正月十五,花好月圆,须眉雅会,伊人花魁,若蒙棹雪而来,自当扫花以待。空灵拈着拜帖,出~称奇。真的好别致,~得人心里~~的,真想赴会去。不惜赞词地在心里佩~~月一番。“往年拜帖已是这样吗?”空灵望望正妆扮的~玉,好奇道。“就今年是如此。”~玉纤指盘起发,拈起柜~的檀梳。“这样~……”空灵没有一刻是歇的,这不,~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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