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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酹》

第5章第五章 沦落凡间

作者:冰花舞 阅读字体选择:小字

第五章沦落凡间

推开门,外面是一片青绿青绿的禾地。

阳光在苗叶上的露珠中跳跃,晶莹晶莹的。

风拂过稻田,田上泛起一抹抹淡绿色的雾气,迎面扑来的是草青新鲜的味道。

一个清丽的少女,穿着一套农家的素衣,尽管身上是有几处补丁,但依然无法覆盖到她幽雅的神韵。

田间的碧绿色在她冰蓝的瞳眸中随意地点缀着。

她齐腰的长丝随风舞动。

她站在门前,看着农民们在干着农活。

“黛菲,你醒啦?”田中一个青年向着她呼喊。

他身上穿着粗棉破衣,黝黑的皮肤,浓密的眉毛,都是一般人家的打扮。

阿菲看着那个救她的青年,蓦然,渐渐**的眼中有几分感触。

既然,自己的武功已经被人家废去了,颈上的绯月石亦不知所踪,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那个曾经认为已经不再回来的时代,竟然可以让她再次步入。

她小时候的名字叫“黛菲”,现在……既然已经回到曾经,那么,就用曾经的名字吧……

——黛菲。

也许,这一生,做回一个平凡的女子,嫁给一个爱自己的男人,在这里的城郊田间,悠然种地,远离那些杀缪的生活,远离那些血雾腥气,这样的话,就已经是上苍对她的眷顾了。

但是,她之前杀了这么多的人,那么心狠手辣,上天一定会……要她弥补过去。

阳光温柔滑落。

仿若轻雾。

她整了整衣服,快步走进厨房,开始揉面粉,搓馒头。

一个中年妇女走来,慈祥地拍拍她的肩膀,笑道:“乖孩子。”

黛菲向妇女微笑。

这种笑容,是她多年未曾有过的,如今微笑的复苏,是否将是她命宿的改变?

她淡淡地说:“伯母,等我做好包子了,就马上给你们啊。”

妇女笑了笑,道:“你不用这么焦急啦,你的伤口还未好呢。”

“嗯,伯母你不用担心,我已经好很多了。”两三下,她已经把面粉揉成了条状,然后切成一段段,搓成大小均匀的馒头。随即,便放下蒸笼里。

妇女看着她忙完,于是把头凑到黛菲的耳边,带着一丝紧张地问:“嗨,你觉得我们家的晓儿怎么着?”

黛菲转头看了看田中忙碌的青年,他的脸在阳光下,线条更显刚毅。

从她重生的那一刻,她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这个男子。

那天,下着小雨。

雨丝如粉。

千里之田,一片朦胧,仿佛是轻雾缠绕,白烟缥缈。

体内一阵阵剧痛,在五脏六腑搅动。

心里依然仇恨着那个白衣公子,是他将自己推落山崖。

仍然忘不了,坠落山谷的那种渺茫的空虚。寒风在耳畔呼啸,她仿佛是听到了死神的吼叫,那么震耳欲聋的声音。望着碧蓝敻古的苍穹,那丝缕如雾的流云在渐渐远去。在一瞬间,她有了一个从未有过的惊惧。之前,只要是与自己意见有差的人,必然会成为她的刀下亡灵。如今,她是不是即将堕如地狱,永远困在那个阴暗的地方,被千刀削肉,被万剑宰割?

蓦然,身体有了知觉,眼皮很沉,心中一种很闷的感觉。

她努力着,要睁开眼来,想看看自己到底身在何界?

然而,却又没有勇气去看。

她害怕,害怕自己会坠入地狱。

突然,听见耳边有人在说着话。

似乎是很缓和的呼唤。

应该……不是地狱吧。

缓缓睁开眼。

当第一绺银白的光线射入眼底的同时,迷茫间,她看见一个颀长的身影,在渐渐明晰。

一个青年,古铜色的皮肤,素色的棉衣农装。

他有农村人的憨直善良。

他一看见她醒来,眉宇间仿佛有种喜出望外的神情。

她淡淡地看着他,喉咙一阵干涩的痛苦。

他伸出有些笨拙的双手,把她从**扶起。那种力度,就好像是手中捧着一块豆腐一样,很轻柔。

他递给她水,轻轻地用匙子慢慢地喂她。

她的**一阵干裂的痛楚,吃力地张开。

待她喉咙微微**后,青年看着她,淡淡地说:“我叫悫晓。姑娘,你叫什么?”

我……的名字是……什么。

阿菲犹豫着。

在这个陌生的地方,面读陌生的人,是否应该忘记昔日的所有,即使那些十年来一直洗不去的恩怨情仇……

十年前。那个静谧的时代。居住在樱雨宫。那个漫天飞樱的仙境。仿佛是世外桃源。没有人去打扰。没有江湖的纷争。唯一有的,是那一句童年的诺言——

“不管……走到天涯海角,我们都……不会忘记对方。”

那一句话,应该也忘记它吧。

即使是一生之中唯一一句最温柔的言语,亦是唯一一个诺言。

“姑娘……”悫晓轻轻叫着她,他见她那么入神的样子,本来不想打扰她,但她愣了半天,竟然一句话也没有说。

阿菲缓缓抬头,凝视着青年,她眼中似乎还是有昔日的冷漠与警惕。

但是,当青年对她缓缓一笑时,那种淳朴的憨笑,那些真诚的神情,渐渐地,她无法继续对他显示自己的倨傲与冷漠。

她望着他,试着,微笑。

不是挑衅敌人的冷笑,不是打量对方的那种叵测之笑,不是看到敌方一败涂地之后的窃笑。

——那是一抹遗失多年的微笑。

她的唇角有些抽搐般的向上翘。

那么不自然的笑容,却见证了她的改变。

“我的名字……”她依然泛着那抹不太自然的微笑,望着男子,淡淡地说:“叫做……黛菲。”

她失去了以往冰凌般的锋芒,隐匿了冷戾的血腥与无情。

她常常笑,为生活中一些很琐碎的事情而开怀大笑。

她抬头,望回室内,那名中年妇女正有些焦急地等待着她的回复。

“伯母。”她低头,淡淡地喃喃。“晓哥哥他……挺好的。”

中年妇女欣喜地望着黛菲,**两排参差不齐的牙齿。

竹叶织成的蒸笼在漫着清烟。

黛菲走过去,打开盖子,奶白色的白气带着包子的香甜味冲出来。

她快手快脚地把包子拿上来,用白布包起来,向大娘鞠了个躬,曰:“大娘,我先把包子给晓哥哥送去,请您自己拿吧。”她说罢,便匆匆忙忙地往田里跑去。

大娘望着她逐渐远去的身影,喃道:“这孩子若是能当我们悫家的媳妇就好了。”

踏入茫茫的稻田,足踝只觉得一阵阵清凉的快意。

“晓哥哥——”黛菲朗声叫道。她提着包子跑过去。

悫晓转身,看见她纤细的身影在田间跃动。

他快步上前,双手接住她给他的包子,脸上扬起幸福的笑容。

蓦然,他看着她脸上渗着的汗水,那些晶莹如露的水珠挂在她象牙般的脸上,他于是将手在衣服上抹了抹,然后给她拭去汗水。

黛菲本能是想避开他的手的,但看着他一脸诚恳的样子,最终不忍心拒绝。

原来……诚恳,才是百战百胜的武器啊……

黛菲临走前,叮嘱了他几句:“你一定要把包子吃完哦,不然的话,等我上城卖完了布回来,可会揍你的!”

悫晓傻笑着,点了点头。

他望着她渐渐远去的身影,幸福地叹了一口气,心想上苍待他还真不薄,竟然从天上掉下一个美女来。

记得那一天,刚下完了雨,悫晓便到山脚砍柴。

幽林间,阳光透过**的瘴气,一道道地洒落下来。

青绿的小草毛茸茸的,悬挂着一滴滴晶莹如琉璃的露珠。

走着走着,突然,一滴温热的液体从天上滴落,落在他的脸上。

他伸手去抹,一看,竟然是鲜红的液体。他大惊,退后了几步,忐忑不安地抬头,他惊住了。

繁密的枝丫上,托着一个少女。

少女的脸朝下,黑色的血沫从她苍白的唇角流淌出来,一滴滴地落在草地上。

她身上没有伤口,然而口中却不断地吐血。身上雪白的纱衣垂下林间,在风中轻轻飘逸。

悫晓想也没多想,赶紧放下身上背负的柴木,想爬上树去救她。

没想到,刚走到她下面,托她的树枝突然折断,她整个人掉下来。

柔和的阳光中,那个少女,就好像一只断翅的蝴蝶,飘落下来。

风轻轻地游动着,她身上的麝兰与血腥味混在一起,很诡异的味道。

他立即举手想接住她,却因为冲力的缘故,两人一起摔在草地上。

他摇着她问,“姑娘,姑娘,你醒醒!”

蓦然,他看见她颈中有一颗绯红色的宝石,那颗宝石,在阳光下透着奇异的光泽。有水晶的剔透,琉璃的晶莹,清泉的明澈,玻璃的纯净。

悫晓忆着忆着,突然想起——对了,那天我救她的时候,还看见她的宝石的,怎么后来她会说找不到的呢?

黛菲捧着匹布,走到市集上,来到布匹铺中。

布匹铺三面墙都镶有一个个高大的架子,架子上摆放着各样各色的布匹。黛菲看了看这里的布匹,丝绸亮泽,鹅绒温厚,棉布织工精细。而各类布匹又分为三档,即上档、中档、下档。单看棉布,上档的布,纹理精细或织有花纹,棉质柔软温厚,色泽鲜亮。中档布的布纹稀疏,色旧黯淡。下档布的布纹已经有几分疏漏,如麻布之糙。

黛菲暗暗打量自己拿来的布到底属于哪个档次。

“老板。”她叫道。“我是悫家的,来卖布。”

一个中年男子走出来,他身高五尺,体型微胖,目有狐光之色。他先看了她几眼,然后端详着她手中的布匹。

那是匹深蓝色的棉布,技艺精巧,纹理均匀。

“老板,开个价吧。”黛菲淡淡地说。

老板看了看她,问:“哦,你是新手吧。怎么之前没见过你……”他似乎有些不屑的意味。

男子伸手摸了摸布料,眉头轻蹙。他喃道:“这个布料嘛……”

黛菲凝视着他的神情,心里暗想,这家伙是个老商,把布卖给他恐怕是会亏本的。

“怎么样,老板?”黛菲淡淡地问。她似乎没有一点焦急,反而悠游地四顾。

“恐怕价格要低一些。”男人一脸难为的样子。他摸了摸唇上的胡须,道:“五十文钱吧。这种料子大概也是要这种价的了。”

“哦,价格要低一些。”黛菲跟着喃喃。这家伙……大娘织布织得这么好,摆明是在欺我是新人!而且,大娘以前也不知道被他骗了多少钱!

“这布是我家悫大娘织的,不是我织的。她之前在这里卖给你,价钱也不至于那么低吧?”黛菲的神色渐渐转为冷淡,她似怒非怒地凝视着男子,手指轻抚着深蓝的布料,道,“刚才,我路过前面的‘潘氏’布铺,那个老板娘说这次我家的布匹织得特别的精细,说出一百个文钱。”

黛菲把布匹抱得紧了一点,冷冷地道:“老板,你的玩笑可真是大,价钱居然是潘氏的一半,别把我惊了。”她淡漠之间有几分讥讽,扬唇冷笑:“那不知道怎样的布料,才是最好的?”

“……”

她抱着布料,转身欲离,“那看来,我还是把布料卖给潘氏好了。”她之前在打听过,这样的棉布,在市面上的价钱为进价的十倍,但现在没办法,也只是因为悫大娘的吩咐,她才会来“推销”的,仿佛在低声下气地求人家,这种“屈辱”,是她以前未曾试过的。

——所谓虎落平阳被犬欺。

她刚踏出店铺的一步,就听见那男子在身后叫住她了,“姑娘,等一下。”

她缓缓地转过头来,冷冷地问:“干什么?”

老板嬉皮笑脸地走过来,道:“姑娘你这种态度怎么行?让我再看一看这匹料子……再看一下。”

黛菲淡淡地睥睨,把布匹递过去。

“哦哦。”那个老板仿佛是“恍然大悟”似的,赞叹了几声,道:“哦,这是好料子,我就出高一点,一百文钱吧。”

黛菲把布匹捧回来,手指仔细地抚mo着布料,道:“一百文钱……太少了吧。我这里总共有三匹布,每匹起码也要一百五十。”

她的口气似乎有不容商量的味道。

“一百五十?”老板大笑了几声,低哑的声音响起:“我看你这丫头的价格未免开得太高了!”

黛菲不服,把布匹捧到阳光下,细细地凝视,道:“你看,它的纹理那么匀称,染色染得那么均匀,摸上去细滑如绸,质感温厚。人家织得那么辛苦,你的价钱怎么可以不给高一点啊?!”

“一百二十。”老板斩钉截铁地说。

“一百五十。”黛菲不容低价。她柳眉高挑,眉宇间有几分执拗。

“一百二十就是一百二十,不能高了。”老板望着她,说。

黛菲喊道:“那一百四十好了。”

“一百三十。”

“一百四十。”

“一百三十。”

“一百四十。”

布铺中,两人就是不断地重复着这种白痴的对话,终于,黛菲唇干口裂地说:“好了好了,一百三十五。”

老板也已经没有了耐心,道:“那好,每匹一百三十五,三匹共四百零五。”

他给了钱,蓦然笑道:“你这丫头这回骗了我很多钱呢。”

“嘻嘻……”黛菲调皮地笑了几声。拿着钱走了出去。

她一边走一边算着,平日每匹布卖九十文钱,现在卖了一百三十五,三匹总共就是比之前的多卖了一百三十五文钱。那个老板还真是个笨蛋,很蠢呢……

黛菲走在路中间,边走边笑,她第一次感到这么快乐。

市集上人来人往,妇女在滩头前讨价还价的,黛菲暗想自己是不是已经成了平民庸妇了。儿童在街面用红砖画了几个格子,在上面单着脚跳来跳去。

偶然,会看见一些佩刀的武士。那些人,大概都是烨灵殿的弟子吧。他们身穿黑色武装,束起头发,腰间双刀,面无表情。

如果,是以前的我……黛菲暗想——肯定会跟他们发生冲突的。但现在,沦为平民百姓,仿佛是与世事隔开了,只是为着每天的柴米油盐而烦恼,好像这样的日子,才叫做——生活。

蓦然,她看见街头有个摊档。

那是一张樟木小木桌,一个四方木架。

桌上摆着文房四宝,纸质洁白、纹理细密、柔软轻飘的宣纸,湖州出产的狼毫,徽州府歙州的徽墨,细腻坚实的端砚。

竹木砌的架上,一幅幅诗词对联在风中轻轻缥缈。

那是刚劲的力度,雄浑的回锋,刚毅的收锋。

黛菲一眼看到,那里著有王昌龄的一诗——《芙蓉楼送辛渐》。

她走过去,轻轻喃道:“寒雨连江夜入吴,平明送客楚山孤。洛阳亲友如相问,一片冰心在玉壶。”

古代妇女,大多数是大字不识丁,如今竟然有人可以读出这首诗文,卖文的那个男孩很是惊奇。

黛菲读完,才发现摊主正打量着她。她对他姹然一笑,便转身离去。

“姑娘。请留步。”那个男孩叫住她。

黛菲回头,注视着男孩,他身高八尺,身披淡蓝布衣。面若明月,黑玉色的头发在阳光下泛着光泽。他眉宇间有着几分温文的儒雅,看上去就好像是落难的富家弟子。

“请问,公子有何事?”黛菲轻声问。即使她是布衣农妇的打扮,但男孩依然可以看出她不是一般的女子。

她身上是有一种特别的气质。

英挺的身姿,修长苗条。看似习武之人。

象牙般的肤色,琼脂似的肤质;长丝亮如黑玉,软若蚕丝;黛眉如春柳弯弯,若墨细绘。看是深闺的小姐。

冰蓝的瞳眸仿若多情,神情亦暖似冷,深沉叵测。犹如戏子花旦。

“姑娘,你知道此诗何解吗?”男孩从摊档中走出来,看着她问。

“呵……”黛菲隐隐冷笑。她想不到,以前是遭逢人家武斗挑战,现在是遭遇才子的挑衅。

她细细地看了一下诗文,缓和道:“上句写的是寒雨之夜,陪客进入吴地,翌日晨曦客去之后,只见一片楚山的孤影罢了。”她顿了顿,看了看男孩,男孩正侧头闭目,仔细地听着她说话。

因为他的认真,她才继续道:

“‘玉壶’比喻清白,唐人一度以‘冰壶’比拟作官清廉。”

黛菲凝视了男孩几眼,淡淡曰:“我想,你应该是一个身份娇贵的人,只是厌烦其中的一些事情,才会流落凡间,从而不惜一切来显示自己的清白。就像王昌龄所要表达的感情一样。”

“但是……我想——”黛菲见他还有耐心听下去,于是继续说:“如果是要表达不与其同流合污的话,或许陶渊明的诗句会更加适合你。”

她声音轻柔,与这市集的喧闹显然是格格不入,然而却可以融入清风,如阳光般明净。

男孩抬头看了她一眼,喃道:

“陶渊明……”

“陶渊明的《桃花源记》讲的就是那些事情了。”黛菲淡淡地说,蓦然,她冰蓝的瞳眸掠过一抹淡淡的忧伤,蓝色一下子黯淡下来。

“这些事情都是一个人告诉我的,但现在已经不知道他人在何处了。”

她软若蚕丝的黑发在风中飘然舞动,仿佛有一种清雅的脱俗,笼罩在她身上。

她如柳的娥眉微颦,仿佛是灰暗的神色,几分淡淡的忧愁,让人怜惜不已。

“姑娘,你想找谁?”男孩似乎有些紧张地问。他注视着她的双眼,那双冰蓝如水的瞳眸,泛着几层丝缕朦胧的雾气。

“我……”黛菲踟蹰着,半响,她抬起头,道:“算了,反正那些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

她的语气是那么决绝,就连她自己也不明白这种心情。

她说完,道:“我要回去了,他日有缘再见。”她刻意地装着无情,不给他插嘴的机会。

似乎世间的一切都是漠然的,她已经没有留恋。

“姑娘,在下名曰——珀之。请问姑娘何名?”男孩冲上来追问。

“我……的名字是……黛菲。”她淡淡地回答,平静如嫩春的湖水。

“黛菲……”珀之细细轻念,仿佛这个名字……谁曾经提起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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