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历山的网球器材室里,大家兴高采烈的讨论着这次的胜利。
“哈哈,慕海这次尝到我们的厉害了吧!”李东阳把一个网球抛向空中,单手接住。
“没看见他们个个脸色发白吗?真是太爽了!”田晖打了一个响指,清脆响亮。
“杨乘风不可一世,今天面子丢大了!”赵其英笑道。
“何止是他,整个慕海都是,仗着自己有钱,是个贵族学校,就不把我们这些普通高校的人放在眼里,真是太可恶了!”谈远歌道,想起上午在他们面前的高傲,他就忍不住生气。
林子恩看见大家这么高兴,却忍不住叹一口气:“这次的胜利,让很多学校让我们刮目相看,可是…..”
“接下来他们都会对我们认真的!”萧沐接道,又说:“这只是刚刚开始。”
一阵的手机铃声响起。
“是诚雪的,她人呢?”林子恩摸了摸身上,才看到是诚雪的手机在响,却不见她人。
萧沐拿起手机接了电话。
九月的天气,在中国的南方还是如盛夏一样热气逼人,晚霞已经映满天空,快要在地平线消失的如血残阳,结束一天的最后工作,给大地放出最后的热浪,终于消失在城市的那一边。
诚雪穿过因为赶着回家而拥挤的大街,来到省第一医院的大门前。
看看敞开的医院大门,阵阵药水味似乎已经飘近,她摸摸自己的胸口,轻轻叹了一口气,走了进去。
“太胡闹了!你怎么能延误检查呢?”在心脏检查室里,一个戴着眼睛,穿着白大褂的中年妇女医生,一边给诚雪检查身体,一边责备道。
诚雪笑笑,见她检查完毕轻声问道:“怎么样,王阿姨?”
“情况暂且稳定。”王医生统计了一下检查得出的数据,得出这么一个结论。
诚雪松了一口气笑道:“那太好了!”
“先不要高兴的太早,我是说‘暂且’!”王医生正声道:“你的情况很不稳定!你应该知道的。”
“我知道。”诚雪收起笑容轻声道。
“诚雪,我和你爸爸是好朋友,他托我照顾你,你要是出了事,要我怎么向他交代呢?所以摆脱你好好照顾身体,可以吗?”王医生用的是恳求的语气。
诚雪不觉心有不安:“我知道了对不起!”
“我也不是怪你,只是像今天这样的状况,不要再发生了,你的检查不比别的,迟一天没有关系,这甚至关系到你的生命,你要知道它的重要性。”王医生起身拍着她的肩膀语重心长道。
“是,我会注意的,世界这么美好,我还没有活够呢!”诚雪抬头对她笑着说。
“这样最好!”王医生笑道,“要我送你回去吗?”
“不用了!叔叔和姐姐都在家里等你呢!我可以自己回去的。”她笑道。
“那,你小心点。”王医生轻声叮嘱。
“嗯,谢谢王阿姨!”诚雪点点头。
暑气已经随着夕阳的消逝,暮色的降临而渐渐消退,晚风徐徐而来,炙热了一天的空气终于慢慢变得清凉。
诚雪深深吸了一口凉风,觉得神清气爽。在人民公园的昏黄灯光下,一个熟悉的身影让她停止了回家的脚步。
“萧沐。”她走近那人,真的是他,想到他回家并不是走这条路,看见他一直朝自己走来,她知道他是来找自己的。
两人坐在石凳上,沉默了一阵。
“你找我有事?”诚雪先开口问他。
“嗯。”萧沐应道。
“为什么不说话,这不是你的性格?”萧沐向来有话就说,不会遮遮掩掩的,今天有些奇怪,诚雪看着他,有些不解。
“不坦诚这也不是你的性格。”萧沐正色道。
诚雪吃了一惊,“他怎么会知道?”想到傍晚时自己遗漏的手机是由萧沐给她的,他当时的眼神有些异样,她明白了——王医生打来了催她去医院的电话。
“为什么瞒着我们?”萧沐正视她。
“没有必要吧,况且你们也没有问过我。”诚雪避开他的眼睛,小声辩解。
“你认为这没有必要?”萧沐追问道,语气加重了。
“难道我见每一个人就要跟他们说我的心脏有问题吗?”诚雪垂头道,“告诉你们,也没有人可以帮我,只会加重大家的负担,引起更多人对我的疏远。”
“我承认我是帮不了你什么,但是要是因为帮不上忙就要自己一个人承担所有,那要朋友干什么!”萧沐叹气道。
“朋友?”诚雪疑声道。
“是的,我以为我们是朋友。”萧沐看着她,眼中有一丝失落。
诚雪不由吃惊,从她进了历山网球部当导师以来,他都很少笑,很少说话,她都以为是因为自己的介入,影响萧沐在网球部的威望,他一直对自己心存芥蒂,可是现在他竟然跟自己说是朋友,这实在太让她意外了!
“自从你进了网球部,教给了我们很多新的东西,大家都很高兴!”萧沐道,“我以为你已经融入我们当中了!”
“很意外!”诚雪突然道。
“什么?”萧沐不解。
“你今天说了很多话!”诚雪笑着看着他,“我很开心!”
“不要岔开话题!”萧沐有些不好意思。
“隐瞒你们我很抱歉,不过我还是不想让太多人知道,让这个成为我们两个人秘密,好吗?”诚雪轻声请求。
萧沐看着她的神情,叹了一口气点头以示答应。
“谢谢!”诚雪开心道。
“不过,你可以告诉我你是怎么受的伤吗?”萧沐问道。
他的要求,让诚雪的记忆大门敞开,思绪飞到了三年前,飞到了美国。
三年前,在美国,是诚雪人生中最辉煌的时间,也是她最惨淡的时间。
那一年,她获得了美国女子中学网球界的全美各州联合赛的冠军;
也是在那一年,她在最后一场总决赛上受了伤,从此退出网坛。
刚刚被众人看好的网坛新星,还来不及发射她的璀璨星光,就陨落了,从此在网坛销声匿迹。
“马格特里!她是现在美国女子网坛的领军人物!难于置信你竟然跟她交过手,还打败她!”萧沐不禁讶然。
“这对我来说已经是很遥远的事了!”诚雪道。
“你被她打伤,这情有可原,她的秘诀就是‘快,准,狠’跟她比赛过的人没有不受伤的。”萧沐道。
“不管怎样的对手,我都要用自己的网球去战胜她。”诚雪道,“在比赛中,她一直用球击着我的胸口,想让我弃权!但我当时有一种感觉,这是我最后一次比赛了,我不能让它这样结束,我撑了下来,成为了冠军!”
“你有后悔吗?要是你当时弃权了,或许后果不会这么严重?”萧沐长叹道。
“或许吧。不过后悔不后悔的我已经没有力气去想了!当时只觉的整个人都要裂掉了,碎掉了,不知道没有了网球的人生该怎么走下去!”诚雪说到这里,声音已经失去了平静。
“那后来呢?”萧沐也有些激动。
“我在为自己的网球难受时,父母却在为怕失去我这个女儿而痛苦,我的心脏在比赛中严重受损,生命受到威胁,他们为此苍老了很多!”诚雪看着他道:“我不能,我又怎么能呢?我只有把自己的难受掩藏起来安慰他们,所以我一切如常!”
“是为了父母吗?”萧沐道。
“是为了自己!我一直因为自己的任性给他们增加的困扰,这样做,是为了让自己好受一点!”诚雪道。
“真是奇妙的亲情!”萧沐道。
“父母一直以为我已经从新开始,但我知道我放不下,别说只是不能再打网球,就算手脚俱废,身体不能动弹,只要我的思想和意识还存在,我也不会放的。”诚雪眼望已经升起的朗月,坚决道。
“所以你选择做网球导师!”萧沐看着她道。
“嗯,父亲怕我在美国触景伤情,要我回家乡修养,还拜托了好友王医生照顾我,她是心脏专家!”诚雪笑道:“他们为了我尽心尽力,突然之间我又觉得自己好幸福!”
“所以你更要好好爱护自己的身体,还有,大家离不开你。”萧沐正色道。
“我会的,特别是遇见了大家,我就更想好好活了!而且用另一种方式接近网球,也不错啊!”诚雪笑道,这是朋友的信任和依赖。
“你会这样想,真是可喜可贺!”萧沐也展颜笑道。
心隙已经消失,两人都笑得十分轻松,遮住朗月的云层渐渐散去,撒下的柔和月光,也像是为他们友情增进而高兴。
手机又响起,萧沐接道:“喂?”
“萧沐。”那边一个浑厚的声音响起。
“云老师?”萧沐有些吃惊,是网球部的负责人。
“我说了今天比赛之后大家要好好休息,可是你听听,”云老师将手机拿到一边:
“哈哈,田晖这次是你失误了!”这是赵其英的声音,
“还你一球!”这是谈远歌的吼声。
一片嘈杂,一阵欢笑,接着又是一阵掌声。
“大家,大家…..”萧沐心情激动,情绪高涨。
“你这个部长可是有些失职哟!”云老师道。
“是,老师!”萧沐赶紧挂掉电话,就要赶往学校。
“我们一起去!”诚雪对他笑道。
“嗯。”萧沐点点头。
队友的一张张脸孔都不停交织着出现在他们的面前,随着看到学校的灯光不再模糊,逐渐清晰,大家的熟悉的声音也在耳边响起。
看着训练场上大家奔跑的身影,诚雪觉得自己又好像回到了刚刚学网球的时候。
这里有热爱网球的人,有飞扬的青春,有不屈的斗志,有网球的灵魂,这里是再回首的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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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落的有致』
漫步在人~拥~的街道,在吵杂的吆喝~,~卖~中,诚雪反而~心灵的平静——大家,都在为生活奔忙着。看看时间,离网球~集训的时间还有一个多钟,她打算去一~市中心的图书馆。今天暂停开放——图书馆大门~闭。诚雪苦笑一~,一时不知道~去哪里,看见~边有~背着网球袋子的中年走过,不觉好奇。“现在那里应该没有人,我们去~吧!”其中一人道。“好~!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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