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年四十

江苏瞿浒

生活篇

一、万事具备节外生枝

丈人的单位是粮站，过马路对面是一个河岸，有粮站的码头，也有其他人家建的房子。

我们结婚以后，考虑了建房子的事情，丈人就有意也让我们建房在这条线上。就在码头旁边留了一块地，准备留给我们建个店面房的，开个小店什么的。一来有个收入，两来吗，在他们眼前生活，他们也能照顾到我们，帮牵点孩子们。

我们理解了大人的心思，在自己渐渐有点积蓄后，我们就着手准备在那边把房子建起来。以便有个自己的小天地，一个真正属于我们的小家，温馨舒服快乐的家园。

哪时候，我的父亲在村窑厂干活，建房的砖头是不成问题的。而丈人在码头旁边，也早已用石头驳了一个围墙，算是基础弄好了那边，就等其他材料进场了。

于是，通过丈人请了一个瓦工头，核算了水泥、黄沙、钢筋、木板等需要量以后，我就到当地批发市场，购买全了所有材料。还为了装潢一步到位，我特意去南通批发市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用低价批发到了所有物资。

看看所有备用材料全部购买好了，我的心里很开心。这可是我第一次为自己的家园搞建设呀，以事实证明我能自立啦，独立王国的天地,马上属于我的啦。

高兴之余，我就凑足了零碎钱。准备开工前，图个吉利，我就选了一个好日子。

当从底层建起来的时候，瓦工头说还少一块过窗户上面的挑板，让我马上去附近预制场买一下。

我便匆匆忙忙地骑上摩托车，到处去寻找。等到我回来的时候，隔壁一个邻居正在阻挡开工，说要共用一个楼梯。原因是他家建的房子是一层，没有准备用楼梯。如果我家把楼梯建在家里的话，他家就别想上去了，或者要从后边费尽心血才能搞一个楼梯。

当时丈母娘不同意，双方就在那边阻碍着不得向上进展。我想上去问个明白，来个双方谦让点就行了。却被丈人怪了回去。他说不要我出面，他能摆平这件事情的。

哪知道后来，双方都吵到了村里。村干部来了做了工作，算是把南边交界处的地方，让我家空出一个楼梯来上下，楼梯板由南边人家装配好了。但是，丈人也提出条件，说是既然我家地方少了块，给大家用的，也得给我们楼上这个转角度，必须要能上下进出方便。

就这样一来，搁了几天。等哪个人家把楼梯脚踏板，浇固定了好用，大家才一起往上建设。

我们家是两小间一大套的，建起来比较烦碎点，加上每一层都是现浇水泥制造的，要等这层水泥顽固了，才好做下面的事情；所以，工程进度很慢。等到了第三层砌墙壁时，隔壁人家的一层已经完工了。

在建房整个过程中，我很慎重大人们说的话，没有发表什么议论。只是在我们家上去的转角上，提了点建议，对方还是乐意接受的。夸我考虑的比较全面，既为了大家想好了办法，也从整体上看得出美观大方。

哪时候，我的心里只是希望，自己新建的房子能顺风顺水的完成就行，不要搞的太复杂化，到时候反而得不偿失，这毕竟是要度过一生的家园，何必闹笑话呢。所以，在材料选用上，都是考虑到质量好、耐久性、新型三五年不落后。对待瓦木工等人的吃饭开支上，也是要求高质量、高标准的待遇，使得那些工人们，也是直夸我，是很少见的客气。

我就在大家的赞美声中，梦想着新房子的早日完工，能早日实现独立门户的境界。却不料，事情又发生了重大变化。

有一个人家故意来找岔子，不让我家再建了。哪一次没有建成后，这么一搁，就是三年。直到全面发展卫生城市规划后，街道需要规模发展变化，我的新房子才得以统一规划中，允许全面地建设。这在我人生中，留下了一个不可抹灭的影响。也造就了我随便建完，暂时拥有了就行的消极心理。

那是在我们毫无防备的时候，正在努力建造中，突然冒出了一个问题。

原来是附近的一个老头子，举报了我们家的房子没有通过批复。其实，这一排的人家都是没有批复的。但是，有人举报了，就有人来查。于是，正在建设中的房子就这么停了下来。

一等就是半年，哪个老头子天天很得意地在那边转悠。见我们家没有动静了，干脆把家里收割的草呀什么的，就堆放到我家里第二层里，哪可是我们家以后要做店面的呀。更可恨的是，他干脆把羊也养进来了，故意来**我们家。

我一直很气愤，但是，丈人他们就不许我插手这件事情。

终于有一天，我听说了外边的风言风雨，说我丈人再聪明，也无法摆平这件事的，说他有小辫子在人家手上。

仔细想想，这么长时间了，丈人也确实没有什么行动和表示。我就忍不住地找上门去，责问丈人为什么还没有解决问题？！

他给了我一个白眼，说：“再等等不行吗？！你以为什么事情都会好做吗？！”过了一会儿，还冷不防地冒出一句：“要不你去试试看？！”

我马上摔门而出，赶到了乡政府追问此事何时有个结果？！那边工作人员回答我：“你们是违章建筑，要么拆了重建，要么等待处罚！”

我说：“哪你们准备怎么个处罚法？！”工作人员说：“只要哪个人家不举报，随便处罚一下就行！”

看来，是问不到好的结果了，谁也没有一个结果给我了。

我又赶去丈人那边，追问丈人，哪个人家到底有什么仇？！他也摇摇头说：“没有，平时也是常在一起喝酒的。但是，听人家说，好多年前，这个人想要把他女婿调进来，转到我们这边粮站工作的。后来，又没有音信了，可能为这个事情在瞎捣乱吧。”

“这关我什么事呀，这个人家怎么这么不讲理的呀！”我气的要发疯，左右咽不下这个气。丈人倒好，冷冰冰地说了句：“我是领导呀，记恨的帐自然就落到了我的头上呀。”

就这么简单的一件事情，现在涉及动我头上，让我承受着断面残壁的样子，实在是有苦难言，有口难辩呀。

就在我有心想把里边整理一下，也好有个看头。就这么一个念头，导致了一场好戏。

当我上了楼梯，刚在捡拾散落的砖头时，哪个老头奔了过来，抢夺我手上的砖头。还一个劲地叫嚷着：“我叫你捡，我让你捡！”说着就推翻身边的墙面。

随着“轰轰隆隆”的倒塌声，我的血管都要气暴了。这可是我父亲苦出来的，用汗水渗透了才有的成果呀，就这么被折腾了，能叫我能安心吗？！

“你凭什么推我的墙！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作威作福！”我说着，阻挡着。

老人见我牛劲上来了，就拉着我的衣裤，嚎叫着：“打人啦！打人啦！”接着就坐在楼梯上哭喊着。

不一会儿，他家的女儿女婿好多人就奔了过来。老人的儿子奔过来就抓我衣领，女人们在后边踢槌我。

我反抗捉，阻挡着，想申辩事实。哪个场面呀，混乱的可不是人呆的，根本没有说话辩理的份儿与时间。

邻居们见了，知道我闯了马蜂窝，不得了了。连忙掩护着我走出去，要我躲避到邻居家去。我还不肯干，不想走，非要讲个道理，结果又多挨了几个拳头和脚跟。

邻居们强行把我抱走，“不要再傻了，跟他们家的人，讲不出礼的。”

看见我不见了，那个老头的家人，就近赶到我丈人家，把老人送到了我丈人**，吵着要我出来赔礼道歉，带老人去查看伤情，甚至有人提出要我跪在新房处认错，等等非礼的要求。

乡村干部出来调和也不行，一家人当作干部的面，把我家的第三层墙面砖，全部推到了东边河里，足足有一万多块砖头呀。这还不算，直到老人拿了三百元钱，才回家去，算是搞了一个段落。

卫生城市建设拉开序幕以后，我们那条街全面推广建设店面房，哪个人家，还抵制着要拆我家的房子。好歹我原来在闹市口，结识了许多干部。他们轮流坐镇，几次三番地做了工作，直到让他们在南边随意挑了一块地，搞了一大块地皮，建了两大间房屋后，我家的房子才允许开始重建。

哪个时候，已经过了两年的时光了。墙壁上都起了青翠的斑，到处是一团糟。就像一本本帐册，一个个，一行行，一点点，记载着这个岁月里，每发生的一桩桩的故事。

大人们开导我，不要太多地去计较过去得，只要能把现有的把握好了，就行。看着他们无奈的眼神，我没有说什么，就忍声吐气地忙碌着。花了大概半个月时间，简单装饰以后，焕然一新的房子，终于趾高气扬地展现在大众面前。

二、祸福共存情真意切

基本完成了新房建设的任务后。鉴于原来的老关系户，我的生意还是可以的。我没有让新房再空旷时间，连忙组织进货，开了一家批发兼零售的百货店铺。

我经常性外出进货、送货。哪个时候，我从张家港面厂，包销兑奖的学生方便面。还有一种，倒放一滴就能烧红鱼肉的老母酱油。这些产品的垄断销售，带动了我的其他生意。

特别是香烟的销售，哪个时候很紧俏，我要赶到邻乡甚至是邻县的烟草公司去进货。

有一天，丈母娘知道我要去进香烟，就让我随路去接一下她的侄女。好长时间不来了，她很牵挂。我就忙碌地准备了一下，便出发了。

行到一公里左右路程，刚刚还有点晕乎乎的头，在风尘吹散下，感到清晰多了。不巧的是，摩托车自动熄火了。

说实在的，平时出车前，我都要看摩托车的轮胎气足不足，发动是不是正常，灯光是不是亮，刹车是不是灵活，等等这些必备的检查。现在车子突然熄灭，我感到奇怪，以为是火花塞堵塞了，就下车检察。结果摸索了一下，没有发现问题，等待了一会儿试车，车子又正常了。

我便跨上车，继续朝前开去。途经一片小树丛的时候，我开的很慢，仔细看着，就怕里边突然出来一个人什么的，防止不必要的事故发生。

然而，意想不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在一个路叉口中，从桥上冲下来一辆拖拉机，通过我前边的保险杆，狠狠地撞在了我的右脚上，把我托起后，扔到了路边。

一阵昏迷以后，我被剧烈的伤痛惊醒了。哪个驾驶员正抱着我呼喊着，“你醒醒，你醒醒呀！”

经过的路人一看是我，有的马上开车通知了我的家人，有的围住驾驶员报警。

驾驶员也含糊地说：“真邪门，好端端的车子，就刹不住了，一股劲地往下冲！明明没有看到人，也没有听到摩托车声音，怎么冒出个人来了呢？！”我想也要是，就那片小树林，能看到桥上的东西，咋那时候就没有发现拖拉机的呢？！

想归想，事情发生了，总要面对的。我被送进了医院，浑身上下到处是伤，流着血。熬了两个月，不得不忍痛把小脚趾锯掉了，构成了十级伤残人。哪个痛苦呀，比任何时候都难过！更难过的，是让家人一起跟着受罪呀。

妻子为了照料我，白天在家开店，夜里骑车几十公里来陪我，跟我聊天，解我心中的忧愁。早上，为我购足时新可口的点心和食物，让其他家人好及时料理我的一切后，再回去。如此来回一段时间，她整个人一下子消瘦了好几斤。

当医院决定截去已经维持30天的小脚趾头后，她红肿的眼睛告诉我，她内心比我更痛苦。但她在我面前，比没掉一滴泪，尽情地温柔地安慰我、说服我。截趾手术后，我沉睡了12个小时，她却坐了一天一夜，时时用**的毛巾滋润我干燥的**，擦去我脸上的虚汗，**握住我的手，给我传递力量和信心。

当我第二天醒来时，她支撑不住倒在了我的身边。要知道，那时她怀孕第二胎，已是一个多月，正是她精疲力尽的时刻，我却需要她的照料，真是难为她了。我心疼地搂搂她，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眼泪，她却伸手擦去我的泪水。我歉意地说：“我心疼你这么劳累，而我却不能减轻你的负担……”她忙用手捂着我的嘴，不让我再说下去，安慰道：“只要你好好地休养，早点康复，我再苦再累也心甘情愿。”

出院后，妻子很好地服侍我在家修养。我也整天在楼上看书消遣，后来见上边乱七八糟的，就有心准备整理一下。妻子倒好，马上请人给我做了一张书橱，装下了我两木箱的书籍和资料，实实在在让我喜欢了半天。

下午整理书籍时，一张女孩照片悄然飘落到我妻子脚前，这下可捅了马蜂窝了！妻子把所有的书都翻了个遍，最后指着这张已发黄的照片，责问是怎么回事。我一时也懵了，想了好长时间，最后说出了实情。

原来，我读高二时，喜欢向报刊电台投稿。当时，陕西《当代青年》杂志刊登了我的文章，而且聘请我当了通讯撰稿人和评刊员，这在当时可是个了不起的事呀。没多久，在学校我就出了名。

两个月后，学校收发报刊管理员，交给我一封已全部散开的贵阳寄来的信，交代说里面有一张照片。一看，是一位留着长长辫子、婷婷玉立、坦露笑容的漂亮少女。全班沸腾开了，把照片传递开啦，有人非要让我当大伙面，亲吻一下照片。我又气又急，气冲冲地找到管理员，大骂了一通。说真的，要是这封信不拆开，根本没人会注意里面有照片。但管理员却否认是他干的。后来，事情闹到了校长那边。校长竟说：“管理员没拆开，就是拆开也是对的。在校生居然不好好读书，还情意绵绵，信里说不完，还要传递照片在身。成何体统？！下次见了就没收！”

当时，我也不知来了股什么劲，竟然顶撞了校长，说了句粗话。这下可完了，教导主任、班主任接二连三找我谈话，了解情况，要我交代所做的一切。我被盘问得没法，不得不交出了几十封交友信让他们过目，还写了检讨，作了保证，才没受处分。

不过，经历了这件麻烦事后，我的学习成绩受到了影响，上课时总是学不进，加上那时候也真的进入了热恋之中，更没有兴趣上课了。老是有一些想不通的事，想不到的事来折磨我，学习成绩名次也由前三名一下子滑到了二十三名。

幸亏那张照片由同学帮忙，从班主任抽屉里偷了出来，不然早就毁了。事后，我想到事情坏就坏在那张照片上，我便随手把它夹到一本杂志里去了。说实在的，当时我真的不想看到那女孩笑悠悠的脸，因为我的心早被它搞得乱糟了。

照片被妻子无意中发现，勾起了我十几年前辛酸的往事。想想现在，真有点恨自己，要是那时，我能很平静地对待这件事，把她当成文友交往，学校领导也不会太敏感。如果我不跟他们吵架，那自己的成绩也就不会受到影响，说不定我会飞跃到一个崇高的境界。就这样，我主动跟妻子摊牌，要求她能正确对待这件往事，让我们的未来生活有一个新的转折点。

通情达理的妻子，很敬重地把这张照片夹在影集里，旁边还特意留了一行小字：让过去成为历史！我为妻子的直截了当而欣慰，妻子也为我的坦率而放心。相互之间是不需要寻找借口，或者隐瞒事实的；否则，就容易引发意想不到的事端。

小张在出差途中，与某合资企业洽谈了一个项目，遂准备自立门户与其合作。于是，他动员妻子把积蓄的几万元拿出来投资。妻子把钱取出来，小张发现数目比记忆中的少了一半，他觉得这钱去的不明不白，于是追问妻子怎么回事？

妻子一口咬定是花掉了，小张愤怒道：“千儿八百看不见，可几万元不是说没就没的，你必须说清楚。”于是，小两口从拌嘴到吵架，最后动手。直到两败俱伤时，丈母娘出来解了围，原是女儿把钱私下里藏在她那儿了。不过，钱现在拿不出来了，因为她把钱花在儿子身上了。小张气得直跺脚。

妻子证实丈夫搞的项目确实收益高，便去借钱，可哪儿能一下子借到几万元呢？眼看着这个项目要泡汤，一气之下，妻子偷偷喝下了农药。虽经抢救，命保住了，但人却痴呆了。

这是一个多么凄惨的结局呀！愿围城中的人们能从中有所醒悟。

三、投机取巧难以想象

有了孩子，也该称呼自己是大人了；有了新天地，就要自立门户、自作主张、自主经营了。

然而，一段段礼尚往来后，我也有点怕了。尝试到了当家的不容易，体验到了做大人的含辛茹苦，主持家庭的艰辛与困难。

这不，我住进新房，开店不久，亲戚朋友一来就找上了门，喧哗了一阵子，就走了，然后让你慢慢地去体会吧。

有个星期天，我的舅姥姥来我家，尽管我知道跟他家关系疏远的，出于礼貌，我还是连忙让坐、沏茶。

舅姥姥倒也痛快，大手一挥：“算了，别忙乎了，我只是来打听一下白酒行情。”

我以为舅姥姥要开店，便介绍各种白酒的市场价。他听得烦了，阻止道：“我就问最普通的一种。再过12天，我家楼房完工，要请酒待客收礼。贪图你这边便宜一点，就来你这边搞回去。”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我忙解释道：“舅姥姥，如果你单为几十瓶白酒大老远地运回去，还不如从小店里零买呢，来回运费你可吃不消呀。”

“哦，是吗？！对，对，有道理。”舅姥姥显得很高兴，“不过，12天之内，我有顺路车过来，还是划算的，对吧？”得到我的肯定，舅姥姥满意地告辞了。

望着舅姥姥的身影，我显得很同情，一个农村人好不容易撑起一幢楼房，就该到处节省点钱。不料，妻子的一句话提醒了我：“可能是舅姥姥特意来，告诉我们这边亲戚去送礼吧。”

我也觉得事有凑巧，连忙赶回家，向母亲说了经过。母亲哈哈大笑，点着我的鼻子说：“你舅舅聪明，惟有你笨瓜。”原来，我舅舅为了让远房亲戚送人情礼，在建房时到处请人来做小工，最后小工没请到，倒也带回了整千元的礼钱，还省办了几桌酒菜。

母亲说我傻，还因为我包红包的事。我儿子出生后，母亲到处送红蛋，结果来了许多人，闹哄哄几天，其中三分之一是小孩，还大部分没来过。母亲对我说：“儿子出世是光宗耀祖的事，我们不要掉场面，对不同的亲戚，红包必须分高低，没来过的、情礼重的要多包。”结果，我就20元一包、10元一包地送礼钱。如此一来，我单纯送迎来客也累得够呛，还花了几千元血本。

后来儿子过周岁，母亲提议再来一次“扳本”。我吓得直摇头，向母亲恳求：“使不得，千万使不得，我可没这闲工夫去周旋！”母亲拗不过我，最后同意自家人聚一聚，可她心里还惦记着，少收了人家一次人情礼。

这次，舅姥姥来请送礼，母亲见躲不过去，就想带我儿子去，拿个红包回来冲冲数额。我想，该让她改改这种旧习惯了，便再三开导说服母亲，不要再卷进人情圈中去了。因为这样，既浪费精力又浪费钱财，还不如实实惠惠地支持人家一下，倒是上策。

精明的母亲，经过一番考虑，慢慢地意识到了人情的弊端，主动借出一千元给舅姥姥家装饰，登门后随便吃了一顿饭就奔回来了。舅姥姥家再三挽留住一宿，母亲也谢绝了。

看来，人情这陋习到了应改革的时代了！我很庆幸自己先迈开了一步。更大程度上，希望许多方面，也应该要适应一下改革的时代气息了。

长到30岁了，从来都是回老家在父母身边度过除夕夜。可今年不同，年三十下午5点多，我还在马路上奔波，到人家追要债务。说起这事最令我心痛。

那是1997年7月，我被一辆拖拉机撞伤，医疗完了结案时，人家赔了我一万多元。当时正逢年底，看看自己被耽搁的小店也不打算进什么货了，度过一个太平年罢了。此时，窑厂里总帐会计找到我，说厂里要发福利及年货，要赊欠点货，到明年一开窑卖了砖就还。我家里人不同意，说窑厂现在效益不好，如果厂倒了去找谁？总帐会计胸脯一拍，铿锵有力地说：“怕咋？有我呢，现金都经我手发放的，挤点出来也是足足有余了。”当时的厂长也三番五次打电话：“保证不失信用。”

碍于情面，我就用这一笔不同寻常的赔款进了货，欠给了窑厂。谁知第二年，窑厂点火以后，总帐会计调走，厂长一直推说没钱。找总帐会计，他推说现在管不着。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就把货款开成了砖头票，准备提出砖头亏本卖掉算了。哪知正逢我要迎接法律考试，事情便拖至去年。窑厂此时已经闹得不可开交，厂长叩天拜地请我帮帮忙，让他暂缓一下，过了新春再说。

谁知新春一过，又换了新厂长。新厂长说砖头票要分批按计划安排，先安排我2万块砖在12月份提货。可是直到新年1月，我也不见音讯，一追问，主管领导让我去找厂长，厂长说去年帐已与主管部门结完，明年春季再说。……眼看着自己用生命换来的血汗钱，好心欠给了人家后，反被踢来踢去，我感到从未有过的耻辱，心中的火气一下子冒了出来。

年三十，我的摩托车“呼呼”直吐黑烟,好不容易盼来了厂长又跑了领导，遇到了领导又“溜”了厂长。太阳落山了，我还不知道去哪里，老婆却打来拷机，问我今年过年怎么办？

气昏了头的我，没好气地回话：“今年过年不回家了。”老婆听了心中有数，准是要债没谱儿，心中闷得慌，就边料理家务边等我。一直盼到晚上八点半，我无望地赶回家。孩子见我的气愤相，吓得拖住妈妈就哭。老婆张嘴想说什么又找不出合适词儿，使我足足静呆了半个时辰。

直到父母焦急地打来电话，我才回过神来，缓和地向父母解释。父母在电话里劝慰道：“孩子，吃一堑长一智，忘掉今天的烦恼，高姿态迎接新的世纪的喜悦吧。不要跟自己过不去，凡事都会有个结局的。”

是呀，再过3个小时，就是龙腾虎跃的新纪元。新的世纪会有新的气息，新的生活会带来新的希望和喜悦，我坚信：头顶的乌云总会散去的。

但是，社会风气中那种尔欺吾诈的情况,也太让人心寒了，到不如人间的真情来的实在。因为，通过事实证明，我发现了真情的实在与重要。

不过，好心好意,也有被人误解的时候。最让我记得的一件事情，由于工作和生活需要，在街上我率先装了一只电话。左邻右舍都觉得新鲜，他也看看，你也摸摸。妻子真诚地告诉大家“有事，来我家打电话”，大家的脸上洋溢着喜悦和幸福感。

一日，邻居小陈的儿子又泻又吐，脱水后几乎休克，一个电话，医院来了救护车，把小陈的儿子从险境中抢救了过来。又一天，老葛家女儿被一行为不轨者纠缠，家中不得安宁，又是一个电话，派出所来人，把“下流坯”带走。邻居们体会到了电话的好处，纷纷来我家打电话。

我家的电话也就成了南街道上与亲朋好友联系的信息中心，我妻子成了义务传达员，有时忙不过来，我的女儿也成了小传达员。“电话真好，电话真方便”，邻居们接完电话后由衷地赞叹。我妻子心里甜滋滋的，听到邻居的赞扬与感谢，整天笑哈哈的。

二十户人家，五六十口人，人多，事多，电话费也就多了。一个多月下来，妻子捧着300多元的电话收费单,有点傻了眼：这可是一个半月的生活费呀！她的心中的不悦立刻表现出来了。好歹我及时提醒，她没说什么，脸却拉长了，热情度立刻降了下来。

邻居们觉得欠了我家人情，都以不同的方式来补偿。做衣服的小顾拿来做好的两套新衣服，开杂货店的老王拿来整桶色拉油和一箱好酱油，修车的老三不声不响地为我家换了内外胎，分文不收…….。

妻子的脸上又绽出了笑容，我的心里反倒不安起来。因为我清楚，小顾只不过打了两次市内电话，总共不过3元钱，而一套衣服,单单算布料也值40元。老王只不过打了一次长途，就算是10元钱，而他整桶色拉油就值60多元，还有一箱酱油30多元。修车的老三，只打了一次市内电话，换了条外胎就是15元，还有内胎…….。邻居们送的礼物价值，超过了他们所打电话费用的几十倍。

我的心里过意不去了，妻子也感到满脸惭愧。可邻居们仍然与我家很亲热。不爱占便宜的我，翻来覆去睡不着觉，想了几夜，决定不能让邻居们吃亏，于是，我从邮电局抱回了一个计价器，开通了公用电话。借了一块黑板，写了一个告示：电话按显示器收费，不收其他任何费用。

公用电话正式开通后，我和妻子的心里感到从未有过的轻松，满脸喜悦地等待邻居们的到来。可是，一连几天，打电话的人不再来我家，即使有事，他们也推起车子骑到北街上去打公用电话。邻居们对我贴出的告示极为反感，有人还愤愤地说：“哼，这小子，真不要脸，赚钱赚到家门口了。”

从此，南大街少了平时那些欢乐的笑声和温情的招呼。

就在哪个时候，我的儿子出生了，我们也不想那些事情了,尽量不想再搞成不良的气氛。只是顺其自然,好好地体验着家庭的幸福，更大程度上,多为小家庭生活幸福着想。

因为，那时候妻子很宠我心意，为我吃尽了苦头，我为她的爱意感动，就想把这个家搞好搞大，在准备下一步的发展趋向。

四、得不偿失能者为师

等到我有女儿的时候，我外甥要上幼儿园了。哪个时候，我姐姐家住农村，姐夫常年在外打工的。为了回报她以前的恩情，帮助她照顾好孩子；也为了孩子有个好的学习环境，把学习基础训练扎实了。我就把外甥接到了我身边，让他到镇幼儿园上课。

男孩子本来就很玩耍，我外甥更不用说。为了他多识字，基本掌握老师教的内容，我就放下手头的活儿，查问他当天学的内容，监督他复习好当天教导的字。

有一次，我送货回来后，很累，我就没有问他的作业。哪知道第二天老师就来告诉我，说外甥没有完成任务，还把本子也撕毁掉了。

我一听就很气，这孩子怎么这么不自觉呀，非要一个人天天在旁边管制呢？！想来想去，我没有赶去学校责怪他；而是等他中午回来吃饭，然后问及此事。外甥撒谎着寻找理由，前后矛盾而说不清，急的我要揍他。在他人的劝阻下，要他多罚写了几遍后，才允许他再去上学。

自从那以后，我就不管怎么累，都要查看他的作业，一旦不对劲的话，我就处罚他多写。背不出来的内容，是不能过夜的，非要他背出来不可。有时候他很犟，玩固不化地对抗；我就让他跪着，直到能熟练背出才放他的松。

有时候，我妈妈来了，孩子以为有了靠山，我妈也真要护短；我也不给面子，非要他完成任务不可。

我姐姐知道后，很心疼，就找理由要带回去。我好说歹说，留到了一年级下学期。

在一次数学练习考试中，他没有拿到满分，错的题目也是我昨天晚上刚刚教他的。面对这种结果，我一怒之下，就动手打了他一个耳光，责令他跪着默写出来，熟能生巧。他哭叫着要回家，刚好我姐夫也从外地回来，经过我那边了。他也许看不下去了，就纵容他一起回去。我以为让他回去指点一下，让他开窍的。谁知道，还真让他到村办学校去读书，意思让他们自己带，随孩子糊里糊涂地学完初中就算了。

我的心呀，疼痛的不得了，一个好苗子就这么要毁了。事实也是这么的，他脑子很聪明，就是贪玩。这是男孩子的个性，非要逼逼不可的呀。然而，任其发展的农村理念，导致了以后的日子里，外甥确实没有能够学习好。眼看着初中要毕业了，再不弄好了，后边的学习更困难了。我说服了姐姐，让她把孩子送到了市区来学习，直到上了职高，我也尽力而为帮助他找了老师，让他当了班长，尽可能让他有所改善，改变面貌，让他自己的人生，能够光彩照人，重发光芒。

外甥很理解我的做法，就我提出的希望，他也诚恳地接受。说他毕竟十八岁了，该懂事了，舅舅为他好的，他一定努力做到，奋发向上。

对待外甥要求高，对待自己的孩子更不用说。还好，我的女儿到底是女孩子，一上学，还是比较自觉的，我没有太费力。

我女儿在幼儿园读中班。虽说她长相一般，但个头已达1。1米，比一般七八岁的孩子还高；那股倔劲，比男孩还厉害。

3岁时，她就吵着要跟人家孩子去上学，妻子拗不过她，特地买了一只袖珍小背包，让她上幼儿园。恰巧当幼儿教师的姨妈教小班，便留下她跟在自己班上。开始妻子不放心，时常抽空跑去看她。只见她常端坐在姨妈前，看着大孩子唱歌跳舞，有时也双手比划着，神态自然逼真，还真像个大孩子。

看到妈妈来了，她悄然一笑，又自然地坐在那儿注视姨妈讲课。一次，见到她妈去，便奔出来吵要彩笔画画，说大哥大姐都有，为啥她没有。妻子没法，只好买了一套彩笔送给她。结果她画得脸上、手上都是，逗得其他孩子哈哈大笑，她却一本正经地照样画画。

看着孩子要学习，做大人的心里自然高兴。4岁时，便替她正式报名上小班。注册时，妻子替她填了名，叫瞿蜜蜜。

我听完后，认为这个名字太俗气了，应该结合孩子的性格，取一个有进取精神的名字，让她从小立志于大展鸿图，我便给她改名为“鸿雁”。

孩子听懂了我说的意思后，便高兴地展开双臂，扮成大雁欲飞高空的姿势。虽说这是一种游戏，但从她微小的动作中，我们感到很欣慰，因为她幼小心灵中已有了追求的目标和克服困难的决心。

后来，我把她带到了市区。在通州小学上一年级的时候，女儿看着我整天写写画画，然后整理一下寄出去，时间不长，就有文章发表在某某报纸上了。女儿感到很有趣，便向我讨教。我一想这可是好苗头，便有心教女儿从写日记开始练习。女儿连忙拿出一本新簿子，专门作日记用。

头几天，我发现她写得很带劲，兴趣很高，我忙手头事，就没有检查。谁知，一个星期下来，她就抬着头，张着嘴愣着发呆。我火了：“你看天花板能写出什么来呢？”女儿一惊，忙低下头，摆弄着双手，眼泪“扑簌”地流了下来，嘴里嘟哝着：“天天写，有什么好写的？不就是从家里到学校，从学校到家里吗？”

我拿过女儿日记本一看，还真是什么时间起床、洗漱，什么时候去学校，学校放学回家一路奔到楼梯，开门、进屋、做作业……。气得我厉声道：“谁叫你写这流水帐的？记住，我要你写的是每天看到的好人好事好景色，每天听到的趣闻，每天班上学习的情况与感受。”

女儿望着我，提心吊胆地问：“那怎么行？老师说了，上课时要认真听讲，多动脑筋，我上课时一旦分了心观察，不就听不到功课了吗？再说，上学、放学，要一步到位，不许停留、玩耍、东张西望，我到哪儿去找新鲜事呢？”

听着女儿的辩解，也确实有点道理，可是，唉，她理解错了我的意思。我忍住气，心平气和地对女儿说：“你可以把学习时谁捡到东西？送给老师被表扬了写下来；或者是谁上课用功，踊跃发言，成绩好，我们应该向她学习；或是下课时，与同学们玩耍的有趣经过，简单地记录下来就好了。这些都是培养观察能力、思考能力的，慢慢积累起来，就是好的素材，一定能写好文章的。”

女儿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以后几天，我检查了女儿日记，她全写的是自己如何拾金不昧，如何乐于帮人，如何怎样怎样开心。怎么这么巧，全让我女儿遇上了。我追问到的结果，尽是瞎编的。我心想：女儿的日记是教不下去了。

正当我心灰意冷，准备放弃女儿写日记这事时，女儿捧回了厚厚的日记本，告诉我说：“教语文的张老师让我们每天写日记了。”看着女儿乐滋滋的样子，我就不服气，我教你不行，老师的话就能改变吗？

当我检查第一篇日记时，我发现女儿写的还可以，忙寻找原因。女儿笑嘻嘻地摊开一张纸，上面写着：你的亲戚中谁对你最好？好在什么地方？为它写成一段话。

哦，我明白了，老师了解孩子，引导得法，难怪女儿写得活灵活现。看来，我不是当老师的料！

不过，女儿写日记，还是我带的好头呀。我心理这么安慰着自己，总感到自己在孩子面前，完全是一个能人，凡事都能成功的。

哪知道，在孩子面前，我也有栽跟头的时候。真正意识到，人不能过分自信，凡事都有个对比，孩子们的天性与智慧，是无法低估的。

哪是女儿上一年级时候，我们总是担心只有6岁的女儿跟不上课程。于是，每天下班后，我总是抽出一段时间来，督促和指导女儿温习好当天功课。有一次，我出了洋相。

那是期中考试结束后，女儿拿着试卷回家让我签字，我发现女儿把“青山”的“青”，写成了“清水”的清，便教训了一番。妻子在旁听得烦了，便说：“好意思教训人。你小时候怎么门门不及格？女儿这么小，就能考99分，已经不错了。”受宠的女儿，也高傲地对我说：“爸爸，你不要教训人，要叫你考，可能还考不过我呢。”什么？这不是娘儿俩在存心气我吗？不行，我今天非要挣回这个面子不可。

为了和女儿比个高低，我让妻子借来了一张空白试卷，仔细认真地做了起来。不到半个小时，一张试卷全做好了，我得意地跷着二郎腿，坐在一旁等分数出来。妻子便照着女儿的正确答案批改起来，结果，我得了95分。问题就出在看字写拼音这一关上，这一直是我致命的弱点。

有一年，财贸系统举办演讲比赛，我代表保险公司参加。预赛前，我虽花了许多精力练习，但在试赛会上，我还是因普通话不准而出了洋相。自那以后，我平时总是加强训练，女儿也常常看我念拼音。看来，这次女儿将我一军是早有准备的。

果然，分数一经妻子公布，女儿就蹦蹦跳跳地来到我面前，伸手刮了我4个鼻子。我装作生气，扬起手来要打她，女儿的头一昂，老声老气地说：“老爸，你也太武断了，怎么政策对人不对着自己呀？我考不到100分，你说少1分刮1个鼻子；现在你少5分，我只刮了你4个鼻子，你倒恼怒起来啦？”

看来，我不能太小看我的女儿的处事活动能力了，搞不好，我还会被她捉弄呢。果然，一会儿，女儿就举起小手对我说：“老爸，你还欠1个鼻子没刮，不过，……看在你是爸爸的分上，免了，条件是……你得拜我为师！”

“什么？拜你为师？”我真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妻子说：“能者为师吗，你不是经常教训我们吗？哎，这个倒是个好事，女儿的拼音比你强，你应该谦虚地向她学习才是呀。”

女儿搂着我脖子，又蹦又跳地说：“好了好了，爸爸要当学生了，我当爸爸的老师了。”

就这样，我每天回家后，就坐在小黑板前，听女儿讲这天新学会的拼音和字词，有时还陪她背当天的诗词和课文。咬文嚼字的女儿很认真、很仔细地教我一个个容易混淆的字词，无形中增强了她的活动能力，也增加了女儿对课本内容的记忆。半小时之内，女儿能口齿清楚，熟练无误地把近20课内容一点也不差地背出来，特别是有些多音字和容易混淆的字词，她都给我讲清楚。她的提醒,使我受益匪浅。

看来，我这个学生是当对了。我整天沉醉于快乐家庭的气氛之中，更欣喜若狂地迎接第二胎孩子的诞生。

五、春风化雨感慨万千

在欢天喜地中，儿子诞生了。整个家庭沸腾了，左邻右舍也高兴不已，天天有人来祝贺，说我家有儿有女，太幸福了。我也陶醉在愉快的气氛中，体验着美满家庭的生活。然而，生活环境的变化莫测，做大人的不容易与艰辛，也随之而来。

哪是儿子过周岁了，还要吃奶，晚上还要吮着**睡觉。我心疼妻子辛苦，便劝妻子把儿子的奶瘾戒掉。看着刚会走路、才牙牙学语的儿子，妻子有点犹豫不决。但我们开的加工厂里，生产任务忙，她要开几个深夜工，照顾不到儿子；所以她便同意我的建议，把儿子送到我母亲那儿戒奶。

当天晚上，妻子的奶胀了，她便唠叨起来，“我奶胀了，儿子的奶瘾肯定上来了，可怜我的儿呀，不知要哭多久啦……。”说着说着，豆大的泪滴掉了下来。我劝慰妻子说：“儿子这么大了，也该戒奶了。再说你心疼儿子，不至于让儿子吃一辈子奶吧。早晚是戒，迟早的事，又何必牵挂呢？”

妻子边擦泪边说：“只有你心狠，不疼儿子。你就让他多吃一年能碍了你什么了。我明天早上就去看看，如果儿子太吵，我就还让他吃奶，我愿吃点苦。”

“什么？”我一听说妻子要去看儿子，忙阻挡：“不行，不行，人家明天就要取货，你必须做好后备工作。早上，我去看我儿子，如果他可怜，我会带回来的。”

好说歹说过了一夜，妻子脸上的泪痕就没干过。天刚亮，岳父岳母也赶来我家，和妻子一起要去把我儿子抱回来。我忙阻挡他们，自己推起车子赶回老家。

刚一进门，儿子正在哭闹，母亲眼睛也红肿红肿的，见我一进门，劈头就责怪我：“这么小的孩子，戒什么奶？你看哭了整天整夜，你不心疼我可心疼。你把他抱回去，让他吃奶。”

看着儿子眼汪汪的小脸，望着母亲心疼的样子，我也真有点心软。这时父亲赶出来，拍着我的肩头对我说：“儿子，坚强点，过了这关，只那么几天，我孙子保管活泼可爱。这就如同我戒烟一样，一次戒不了，烟瘾更大，下次再也戒不断了。”听着父亲的话，我理智地横了心。

当我回到家时，岳父母和妻子都盯着我看，我笑哈哈地说：“唉，你们也真是，太小看我儿子了。告诉你们，他乖得不得了，夜里就吵了那么两次，白天乐悠悠，好自在。”

岳父母松了一口气说：“可怜的孙子，乖乖的好可爱！”而妻子却疑惑地从我表情中想寻找什么，我借故下楼找东西，没理她。但临走时，儿子哭着奔向我的“狂劲”、母亲陪着掉泪的情景，时时撞击着我的心扉，我独自一人时也忍不住泪流满面。

过了两天，岳父岳母瞒着我去看了我儿子，我知道要露馅儿了。还好，他们回来时，乐滋滋的。一问，才知这两天儿子有点适应了，夜里也不整夜吵闹了，偶尔奶瘾来了也只吵一会儿。

十天刚过，妻子就接回了儿子，此时儿子已经不再问津**的事了，只是充奶水喝时，偶尔摸摸奶水壶上的**，过过瘾而已。更令母亲高兴的是，由于父亲整天也搂抱孙子玩，没法吸烟，也不好吸烟，加上他说和孙子比戒瘾的毅力，父亲竟把吸了30多年的烟也戒了。

看到父亲能如此而已，我的心灵深处，也有了这么一种冲动。毕竟经过几年“游击战”似的艰苦拼搏，我娶了老婆，建了楼房，开了超市，现在儿女双全，我也该为孩子们做点什么了。加上圆大学的梦，每时每刻都缠绕在我的心头。结合现实生活中，我敏感到理论知识太缺乏了，需要强化学习。学习能使人进步，办事效率与风格都会有所改变面貌的。于是，我就从农村走向了城镇，到市区发展。

正逢1997年，当听说苏州大学法律系在南通政法干校招生时，我马上作出反应。我说服妻子，决定走自学成才之路。在自学中，正逢市场经济呈现不景气状态，我干脆放掉了生意上的经营，加上老婆带孩子无法分心经营等诸多因素，我花掉了手头的钱，开始体验到了“坐吃山空”的滋味，只好靠写稿子取得微薄稿费来支付路费和日常开支。

最初，我记得的是在律师事务所实习期间，我到对面的保险公司帮助写文章，赚一点“活”开支。那是一年的5月22日，是通州商品展销会的第一天，也是我难忘的一天。

这天，中保财产和人寿保险有限公司通州市支公司为展销会的来往顾客提供咨询服务。下午5点多钟，我开摩托车回家，途经唐洪路口东一公里时，因风大，前边一辆拖拉机车厢里吹来沙粒扎眼，我便超车向前。由于车速加快，加上来了一股劲风、“呼”地一声，我头上戴的太阳帽被吹掉了。

我忙超车向路边停靠，返身小跑回来，在大概距离的地段寻找。行人中有好事者，纷纷下车打听在找什么。有的干脆支起自行车盲目寻找起来，当听说是吹掉一只太阳帽时，有人又有些失望地走了。有一个人嘲讽我：“看您西装笔挺，红光满面，不见得掉不起一只块把钱的太阳帽吧？”

望着众人迷惑的目光，我郑重地告诉他们，这只帽子是很特别，它是我公司刚发的，印有“中保财产公司”字样和标签，它代表了我公司的形象，作为公司一员，我有责任和义务尊重和保护好它。

这时，那个曾嘲笑我的人脸一下子红起来，歉意地说：“对不起，对不起，我误解你了。我的孩子被人撞伤了，对方想赖皮，多亏中保公司从中做工作，才得以赔偿，使孩子的病情得以控制。我现在感激还来不及，怎么能臭嘴乱说呢。请原谅！让我一起帮您找吧。”说着，就大跨步地向前寻找，后面又跟着几个自愿者。

我和大家找了几个来回，就是不见帽子的影子。一位妇女说，可能掉在那辆拖拉机上了。又有一位行人说，拖拉机向北开走了。于是，我向北追去。大约走了一公里左右，前边拖拉机旁有个小孩正戴着一只黄色的太阳帽。我忙靠过去，停车。正巧，我听到大人在对孩子说：“……你好好珍惜这只帽子，不要像那个没良心的人随意扔掉它，它的公司可救过我家两代人呀……”

我怔了怔，解开外衣，亮出中保财产保险有限公司特制的领带，抱歉地说：“大伯，不好意思，打忧您了，我是中保公司的，刚才由于我超车大意，把帽子吹进了您的车里，给您添麻烦啦。”

“啊，不，不！”对方忙取下小孩头上的帽子，递给我着急地说：“您就是中保的，我还以为有人故意**中保的，所以说了过头话，请谅解。中保可是我家的大恩人呀。1993年，龙卷风吹了我家房子，是中保公司送来了赔款，救济了我重建家园；去年，我开车不小心，撞了人，又是中保公司及时派人来处理，送来了赔款，使我渡过了难关。要知道，这可是我续保交款后第二天的事呀，三百元一下子就换了三千多元，您说中保亏不亏？可他们讲的是信誉呀，七天内我就如数取到全部赔款。我家受恩于中保，不能有愧于它呀！”

望着对方激动的脸，我的心灵得到升华和感染。我郑重地接过帽子，把它牢牢地戴在头上后，谢别了那开车的人便走，却忘记问对方的姓名和车号。

等我赶到掉帽的地方时，见一大群人正围在一起，一见我戴着帽子回来了，大家的脸上荡漾着笑意。一位妇女还动情地拉了拉我的帽子，真诚地说：“好好戴着它，不要让它再失落；如果有机会，我也要戴着它，让人们感到中保时刻在您身边。”

从这件事情中，我知道了一个道理，哪就是不管做什么，都要专业知识，让自己的人生在世给他人留下了美好的回忆。而这个努力创造，也不是天生的，是靠自己发愤图强的。因为，人生之路要紧的就是这么几步，只要走好了，再大的困难和挫折都能克服。

自哪以后，我就先从保险公司那边学做人的风格，学办事的效率，处事的道理。这些在我对待孩子的时候，慢慢也有了体现。

妻姐的儿子甜甜，今年8岁了，一直怕上我家来，不为别的，就是他怕我，用他的话说“姨爹不喜欢我，脸老是沉着的。”其实呀，我天生就是这个样子，一脸沉沉的严肃。我待人心肠很热乎，可是没有哪个孩子敢来亲热我；谁家的孩子要是吵得劝不住，只要一声“老虎伯伯来了”，准会将小孩镇住。我也时常叹息：这辈子可能就这样让人望“虎”生畏，没救了。

后来，我附带成了保险公司的营销员，在培训期间，要求特别严格，其中有一条就是微笑待人，礼让歉和，不忘礼貌用语，甚至要真诚地与对方握手和拥抱等。这下可苦了我，只好认真训练，有时还要傻笑几声。时间长了，我才做到在礼貌与笑容中,使自己真情的流露和舒畅的心情相融合。我相信，自己在工作中付出的每一份情和爱，将会得到真诚的回报和补偿。

我学会了微笑和亲切的问候后，左邻右舍感到奇怪：“老虎”什么时候换了样子，给人一种春风满面的感觉？孩子们也奇怪地问我：“老虎伯伯怎么不吃人啦？”我扮了个鬼脸，装着很难过的样子，叹息道：“老虎伯伯的虎牙被拔掉了，再也吃不了人啦。”在笑声中更使我享受到一份亲切感。

暑假来临时，甜甜到我家来玩，一进门就低着头，当我把块冰淇淋递给他时，甜甜胆怯地伸出小手，偷偷地瞥了我一眼，当发现我笑眯眯地注视他时，他“扑噗”地笑了，爽快地叫了声“姨爹”，我亲热地应了声：“你好，小甜甜。”

甜甜调皮地问我：“姨爹，你笑起来够帅的，是不是姨妈教你的？”

我被他惹得哈哈大笑，认真地告诉他：“现在姨爹是保险公司的员工，时刻代表着保险公司的形象，所以我的言行就是要人家感到可亲、可敬、可信，加上姨爹现在工作很顺利，所以笑起来就舒畅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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