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向前进跟向日葵闹了小别扭，不为别的，就为向日葵的那句“前进了多少”的气话。那晚，向前进跟老婆向日葵斗气，坚持没去**睡，一个人在沙发上打起了磕睡。
睡觉之前忘了关手机，刚睡下，就被放裤袋里的手机给吵了醒来。向前进不厌其烦地摸着把手机从裤袋里掏出来，一看显示屏，上面显示“石一鸣”三个字，就立即坐了起来，接了：
“喂。”
手机对面传来石一鸣的声音：
“向编辑，我是石一鸣，你没睡吧？”
“没睡，就打了阵磕睡。”
“都周末，呆家里打什么磕睡。最近店里生意忙，都好一阵子没上杂志社拜访你了，今有空，想请向编辑出来，吃饭，喝酒，放松，都行。”
向前进没听清楚，大声说：
“你说什么？大声点，听不太清楚。”
石一鸣重复了一句：
“有空，想请向编辑出来快活快活。”
信号不是很好，要很大声才听得清楚。向前进怕接电话的声音吵醒了老婆跟儿子，从沙发上起来跑去阳台：
“都吃过饭了，就别破费了，真要请，改天吧，感谢了。”
石一鸣的声音：
“吃过饭了还可以玩点别的，男人吗，有的是乐趣，别那么客气，这么好的朋友，请你要是不出来，以后我去杂志社找你发文章，你还不给我面子呢，你说，是不是这道理？”
这话说出来也有一定道理，向前进想了想，觉得反正也不是什么花钱的事，再说一个人躺在沙发上也无聊，便跑去房间里看老婆跟儿子，是不是真的睡着了。虽然跟老婆闹了小别扭，可老婆还是自己的老婆。见睡着了，然后回到阳台上回石一鸣的话：
“那好，等着，我就过去。”
石一鸣：
“住哪？我开车过你那来接你。”
向前进觉得能省的就省，既然石一鸣都开口了，用不着自己掏钱去坐出租车，就把自己的住址在电话里告诉了石一鸣：
“中环路一街七号三单元顶楼。”
十分钟后，石一鸣开着桑塔纳找了过来，在楼下一个劲地按喇叭。向前进走到阳台上，看到了石一鸣的黑色桑塔纳，然后对楼下的石一鸣打了声招呼：
“等着，就下来。”
向前进去房间里换了件外套，准备下去。刚开门，不小心被东西绊了一下。这一下把他老婆吵了醒来：
“谁呀？”
“我。”
向日葵起身拉亮灯，见向前进换了衣服要出去：
“都几点了，去哪？”
向前进转身回来：
“有个朋友请客，就在楼下，男的。”
向日葵靠在**：
“这夜里的，出去能干什么好事，找女人还是抢银行？”
这时，石一鸣见向前进这么长时间还不下来，在楼下连续按着喇叭，催得向前进心里特急：
“人家都楼下等着呢，你别胡说八道，尽找些屁不粘大腿的话，没完没了，烦不烦？”
说完，下楼去。
向日葵跟着急：
“向前进你老实点，给我早点回来。”
向前进头也不回就下去了。
而其实，石一鸣打电话找向前进出来的真正原因，不只是因为发文章的事，想感激向前进。下午的时候，石一鸣的老婆唐啦啦从外面打完麻将跑到店里，找石一鸣要钱，说是要买化妆品。
石一鸣说：
“中午不是给你钱了吗？”
唐啦啦轻松一句：
“输了。”
石一鸣心里纳闷：
“输了？输了那化妆品就不买了，不就完了，那钱得存着买新车呢。”
唐啦啦生气：
“不给就不给，小心眼呀你，真看错人了。”
对于唐啦啦说的这个看错人，还得从他们认识说起。在石一鸣还在城里开出租车的那时，唐啦啦就是因为来城里的那天坐了石一鸣的出租车，两个人才认识了。下车的时候，唐啦啦将自己的钱包落在了石一鸣的出租车上，石一鸣发现了，开车追了上去，把钱包还给了唐啦啦。唐啦啦很感动，觉得石一鸣真是个好人，于是跟石一鸣交了朋友，没过多久，两个人就住在了一起。用石一鸣当时的一句话来说，那叫“缘分”啦。
可这次，因为没要着钱的事，唐啦啦突然冒出那么一句生气的话来，让石一鸣听了，特难受。
唐啦啦见石一鸣不高兴的样子，耍起女人脾气来：
“看你那德性，我眼睛都抽筋，我回娘家去。”
石一鸣不吃这一套。这女人呀，一生气就拿回娘家来跟自己男人急，这种事，石一鸣是“领教”了不止一次两次，次数多了，也就觉得无所谓，回就回吧，用不了一天两天，自然会自己跑了回来，变得比以前还老实。如今石一鸣有了经验，一分钱没给，让唐啦啦一个人气着回了娘家。
石一鸣见向前进总算下来，把车门打开：
“跟老婆在忙些什么呢？等这么久？”
向前进上到车上：
“不好意思让你等久了。”
石一鸣将车启动：
“开开玩笑，别当真。”
向前进把玻璃摇下来：
“我才不会那么小气。”
石一鸣说：
“对，男人不能小气，小气是女人的专利，一个屁都能让她气上半天，还拿回娘家跟男人急。”
这话让向前进听出来了，知道石一鸣一定跟老婆也闹了别扭，就说：
“女人真他妈的麻烦。”
这时石一鸣把车开动，让向前进帮忙点了一根烟，将车速开得特快。向前进坐在车上，有点担心：
“你开慢点，安全第一，女人麻烦是麻烦，可我们男人不能因为这个而自我牺牲，不值。”
石一鸣一边打着方向盘，一边跟向前进说话：
“都开五六年了，你放心，出不了事。”
向前进说：
“难怪，车开的这么好。”
石一鸣说：
“开车呀，时间长了，技术就能开熟练，而婚姻这事呀，时间长了，不能拿熟练来说事，向编辑你说，这开车能跟婚姻这事来做比较吗？”
向前进觉得这个话题太无聊，说：
“不说这些了。”
当风从车窗里一个劲鼓了进来，凉爽爽地吹在向前进的脸上，向前进看看一路闪过的路灯，感觉挺舒服，问：
“这车花多少钱？”
石一鸣打着方向盘转过一个弯：
“带牌照五万。”
向前进往车里四处瞧了瞧：
“还不错，值这个钱。”
石一鸣回话：
“上路的时候，开快了，就有点哆嗦，别的还行。”
桑塔纳让石一鸣开得特快，在马路上跑得像头发情的公猪。向前进跟着车子在马路上晃来晃去，回话：
“这不是更好，跟着车子一起做运动，省得锻炼身体。”
说到身体，石一鸣心里很不是滋味：
“这身体锻炼好了有个屁用，跟女人一生气，就像个要爆的轮胎，跑着跑着就滚不动了。”
向前进太理解这一点：
“还真让你说对了，这女人呀，还是那句话，麻烦。”
说着话，就到了石一鸣的按摩店。石一鸣将车停在店门口，锁好，把向前进带了进去。
店里亮着混浊的灯光，走进去让向前进眼花。四五个按摩小姐坐在里面一边看电视，一边等待客人。见向前进让老板石一鸣带了进来，热情地走上前，给向前进让坐，还倒了茶。
小姐们穿得很露，说得好听点，那叫“身体诱惑”。其实这也没什么不好，举个例，天底下美女如云，那些美女们写个屁文章就能当作家，还美名曰“美女作家”，而那些长得没漂亮脸蛋的女作家，想出点名，就只能弄出个“身体写作”，然后名声就大了。而其实想来想去，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都一个道理，这年代，要是不露，男人们谁愿意去找这个乐趣。
向前进情不自禁瞥了一眼小姐的胸脯，然后不好意思把头低下去，不再看。
这时石一鸣递给向前进一根烟：
“向编辑，来，还是先喝杯酒吧，打点精神。”
向前进知道石一鸣的那点意思，忙说：
“酒还是不喝了，那东西伤身体。”
石一鸣没按向编辑的意思去做，到了这里，他石一鸣才是主人。石一鸣吩咐小姐拿了啤酒过来，打开：
“不喝醉了就行，还从没一起喝过酒呢。”
向前进一听这话，就不好意思再勉强，答应喝酒。
向前进以前没来过这种地方，这事要是对那些认识向前进爹向光辉的人说，肯定没一个会相信，他爹向光辉一天不去做个按摩，心里就慌，你说，向前进会一次没去过，谁信？
自从跟向日葵结了婚，向前进就没晚上出去过。他清楚来这种地方的人，都是想干那种事的。似乎在向前进看来，那里的人不就比老婆穿得露，其它的还不一个味。
每人喝了一瓶，向前进说：
“不喝了，再喝就醉了。”
石一鸣没跟向前进一起喝过酒，不知道向编辑的酒量，说：
“这啤酒喝下肚子里，一泡尿就撒出去了，醉不倒人，你都当编辑的，肚子里文章都是海量。”
见石一鸣百般热情，也就没有推辞，接着喝酒。
后来每人又喝了一瓶。两瓶啤酒下肚，看上去向前进还真有点醉了，脸连着脖子红得像石榴。石一鸣见向前进有几分醉意，就不再开酒，让一个年纪轻一点的小姐把向前进扶到里面的房间。向前进虽然没来过这种地方，但他知道那是要干什么，心里多少有点不踏实，急了，站着不肯进去：
“我还是回家去，石一鸣你开车把我接来了，你得送我回去。”
石一鸣喝三五瓶啤酒没事，才喝了两瓶，根本没过他的瘾。石一鸣继续开了一瓶啤酒，喝上一口，把杯子放下来对向前进说：
“先进去，等做完按摩，放松了，我就送向编辑回去。”
向前进喝了酒，身子有点摇晃：
“不做了，我还是回去。”
虽然喝了酒，但向前进心里明白，自己跟向日葵结婚，两口子平常难免为一句话闹点小别扭，可小别扭一闹完，就又回到了新婚时的那种恩恩爱爱，想来，他向前进能黑着脸昧着良心背着老婆在外面花天酒地，乱搞女人？
石一鸣说：
“我看向编辑是舍不得老婆？”
平常在家里，向前进没怕过老婆，可也没小看过老婆，可这男人要是喝了酒，嘴里的话就像是肚子里的屁，憋久了，就一连串冒了出来：
“石一鸣，你小看我了，这年头，谁还会日日夜夜惦记着老婆，老婆顶多是碗冷饭，饿了才想吃一口。”
石一鸣深有同感：
“向编辑就是向编辑，语出惊人，这话说得一点没错。”边说边使眼色让小姐把向前进扶了进去。
向前进被扶到按摩**，小姐问：
“怎么按？”
向前进没按过，所以不说话。
见向前进不说话，小姐又问：
“那就做个全套吧？”
向前进不知道什么是做“全套”，问道：
“全套是什么好东西？”
小姐知道向前进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便从枕头底下拿出一只避孕套：
“我看你是第一来吧？先戴上这个。”
向前进一看，乐了：
“这是什么东西？看出来了，不就是避孕套吗，晚上的时候我都丢了一盒，丢厕所里了。”
那小姐听了，都开怀大笑。接着小姐要给向前进脱**，向前进急了，从**爬起来：
“干什么好事，这**你脱的？”
然后从房间里跑出来，说什么也不肯进去了。石一鸣摇了摇头，只好开车把向前进送了回去。
回到向前进出租屋楼下，已经差不多十二点了。石一鸣把向前进从车上扶下来：
“向编辑慢点，我扶你上去。”
向前进摇晃着手，坚持自己上去：
“用不着，这路我比你熟悉，你回去。”
石一鸣见向编辑好像还能上去，就说：
“向编辑你小心点，慢慢上去，别摔着。”
向前进就一个劲爬楼去：
“你放心，摔不着。”
向前进一边说，一边自己扶着楼梯扶手，一步两个台阶爬了上去。石一鸣看了看手表，不早了，开车掉头走了。
向前进一口气爬到顶楼，脚一软，身子一晃，倒在了自家门口，接着吐了一地。向前进的老婆向日葵忽然醒来，听见丈夫呕吐的声音，知道是丈夫喝醉了酒回来了。她起来打开灯，然后去开门。向前进一塌糊涂地倒在地上叫着他老婆向日葵。向日葵当时就来了气：
“真老实啊，喝醉了才像头猪爬回来。”
向前进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了，嘴里只说着一句话：
“向远大那小子，还真有商业头脑，他妈的，那东西，全中国人民都需要。”
向日葵不知道向前进嘴里在胡说些什么，把向前进拉进房间，用洗澡布帮向前进擦了把脸，扶上床去。向前进躺在**，又突然冒出一句话：
“这车是啥牌子，他妈的躺着开，舒服。”
向日葵听了是既好气，又好笑，将棉被往向前进脸上盖了过去，向前进不说话了，翻过身子睡了。
第二天，石一鸣还不见老婆唐啦啦从娘家回来，急着跑杂志社找向前进，求向前进老婆向日葵去帮他把唐啦啦从娘家劝了回来。
事后，向前进背地里问石一鸣“全套”究竟是啥意思，石一鸣当即就笑了，跟向前进解释说“全套”就是全身按摩。后来等石一鸣走了，向前进一个人在心里冷笑：
“扯卵淡，那都我爹平常最爱寻的乐。”
本章已完结，下一章内容更精彩喔。
下一章“第5章：关于买车这件事”内容快照：
『关于买车这件事』
6第二天起来，向前～～还是有点不够清醒，可他清楚自己昨晚去了什么地方，～是让他老婆知道，那将意味着一场战争的开始。向前～是知道的，这人喝了酒，就容易说不能说的话，因此向前～担心自己喝醉了酒，晚～的时候在老婆面前说了什么话，就装模作样问了他老婆一句：“我晚～说什么了没有？”向日葵说：“你那张臭～，除了放～喝酒，能说什么。”向前～知道自己没说错什么，心里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