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家父母见面之后,事情总算是有了个结果。爸妈都是老实善良的庄稼人,只要女儿愿意,他们亦无多话。只有一个要求:结婚的诸多事宜要按照我们那边的乡俗来办理。
有些事情如果你不去理会,就很简单。正如结婚一样,无数对新人都是这么过来的。偏偏我住在他家。耳闻目睹一些有关钱的事情,心里很不痛快,却又不便声张。恨直恨自己不是有钱人,这些同我紧密相连的人也不是什么大款,甚至还不甚富裕。矛盾。人民币,的确是个好东西。最好还能是在自己手里,别人有钱终究是别人的事,哪怕父母。目前我可以说是身无分文。辞职后的最后一笔工资钱一共是一千八百六。给在沿海城市刚刚开始工作的妹妹寄去三百,给父母五百,剩下的都给了他,说是应急。我向来不是什么精打细算的人,手也紧不了。记得小时候母亲迷信给我算命,说我是“生得一双抓钱手,可惜没有聚宝盆”。意思是说我这人存不下钱来,有多少花多少。不无道理。
天气越来越冷,愁的是老天还没完没了的下起了冰雨。可以上班做事的人们固然是不会闲下来,下冰雹也照样要出门。无事可干的人们,心里头没那股劲,只能昏昏然窝在家里。我上班那会每天都能按时起床,只在周末才睡个懒觉,累是累点,可心里头塌实,像是有某种依靠。这样也看出我终究是没什么富贵命的。做点事,工资也不用很高,够花就行。每个月发工资的时候心里却是乐开了花,很有一种成就感。用自己的钱更是事实在在。人有的时候很容易满足,自给自足,自尊自爱。
现在不同了。我几乎不用出门,吃的,用的,穿的都有,可心底却感到从未有过的失落。这个时候我特别想去购物,去逛街,这可能是女人的天性。可身无分文怎么出门?天气糟糕又身怀有孕更是出不了门。
整日的坐在电烤炉边,久了,连上个厕所都要思想斗争很久。人的惰性估计就是这样养成的。一连几个星期都是这样。有时候看电视,有时候看书,也写东西,但毫无头绪,更多的时间是在发呆。
这几日他教我在电脑上玩一种本地麻将,但叮嘱我不能玩太久,电脑辐射很大。只可惜这种游戏就跟你在这样的冷天烤火一样,一粘上就没完没了,直到必须睡觉。
“你最近怎么火气越来越大?这对宝宝可不好。”早上起床的时候他突然说。“是吗?那还不是你给逼的,我都快受不了拉?”不知为何我喊着眼泪和着眼屎就一起呛出了眼眶。
可能我自己都无法想象,我这到底是怎么了,到底是哪根筋出了错,动不动就要这样歇斯底里。
“老婆,今天我想穿新西装去上班。”“什么?你疯了吗?”“这是什么话,我看你简直是有点病。”“我看你才有病。”我把声音拔高得脸都紫了。
“拜托!我这是出门赚钱去,要不然谁养你啊?一大早就吼,好运气都被你给吼跑了。真是晦气!”他说完就进浴室洗涑去了。
我一个人拍打着床,努力想让自己平静一点,可越想越是生气。这西装可是母亲买给他结婚时穿的。我的天,他难道就这么没有修养,这样贱视礼仪?
“我们公司这一向生意不好,穿上新西装一定能交好运。赚钱回来给你买好吃的。”他说着就要来吻别我,我把脸别了过去。
门很自然的关上了。这间屋子又只剩下我一个人。我无以复加的陷入一种前所未有的苦闷。甚至开始怀疑他是否真的爱我,还是只不过一种形式,一种现实。
他的确是个现实主义者,这一点从认识到现在我已深有体会。他不会在你生日的时候制造惊喜;不会在情人节送你玫瑰花,不会在圣诞节前一夜偷偷塞一盒巧克力在你的手袋里;更不会陪女孩子逛街,给你买喜欢的衣服或是其他他认为并不实用的东西。
的确,我开始怀疑。怀疑他也怀疑自己。怀疑我们是否有过真正的交流。他下班回家最的最确切的一件事是打开电脑玩游戏。我跟他真正的二人时间永远是在**。我并不否认也并不批判成年人的爱情游戏。但在潜意识里,我似乎更崇尚精神爱恋。当然,两者若可以完美结合更佳。不过,世上无完事亦无完人。
或许结婚对他来说不过是为完成父母更主要是我父母一个心愿而不得不为之的一件事。事实上,一个星期前我们已经领取了结婚证。不过是两个红本子,一人一本,上面帖着我们僵硬微笑的照片,并盖有钢印。在法律上我们已经是合法夫妻。避开法律,事实上这两年的同居生活也同夫妻生活无异。
按照乡俗结婚在他与他的家人看来,不过是件要花不少钱的麻烦事。礼金跟红包加起来就要一万多。他们估摸着我的父母也不会有多少嫁妆打发。我一面要做女儿,一面又为**子,十分为难。当然,面子上的事情,他们都要比我老道,兴许再如何心不甘情不愿也会将婚礼办得热闹喜气。我心里边的疙瘩永远也不会有人知晓。除了痛恨自己的年幼无知,我还能做什么呢?只是二十二岁实在也谈不上年幼了,只能说是愚蠢。在这样一个自由自私的时代,我真正算得上是个愚人。四面八方的人对我都只有失望。而我还憧憬着一种叫做幸福的空气。
不就是一套新衣服吗?为什么不能穿?他可以穿我干吗不穿?
这是一件在婚庆专卖店买的红色呢子大衣。因为是在冬天最冷的时候结婚,你不可能穿套装更不可能穿婚纱。我站在镜子前转了一圈,怎么看这也不过是件普通的红色呢子大衣。款式也算不上新,是很正式的西装领,腰以下的摆开得比较大。这大约是专为怀孕结婚的女士设计,这样的市场潜力还很大。
突然我发现自己往日苗条的身材变得有些臃肿了,脸色苍白,毫无生气。也许过不了两三年,我便成了真正的家庭主妇,黄脸婆。我的人生将变得昏暗无光,索然无味。而我的老公,现在正穿着他结婚时将穿的名牌西装在外面风风光光,体体面面的与人交谈,周围漂浮着暧昧的**。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闯出去或许会失败/外面的世界很精彩/谁才是我的爱/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可爱的人啊变啊变
我突然想起这样一首老歌。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可我却已经被束缚住了,连失败的机会都没有。外面的世界很精彩,我的老公正在那个光怪陆离的世界里吱吱哑哑的发生变化。我似乎嗅到了那股腐朽的气味,就留在这间小屋里。胸间好一阵憋闷,胃里正有溶液带着那股气味涌出喉管。我冲向洗手间。没有办法,新婚礼服上已留下了那股异味,我无论怎样刷洗都是徒劳。这个世界上的气味很多种,留在人心里的会有几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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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子的~』
“喂,是曼莲吗?”不~班以来这么久,突然听到有人~我的名字,竟有些陌生的亲切感。可是这~音倒是一点也不陌生,她是。“是,我”“曼莲~,好久没有联系了,还能听出我的~音吗?”“杨子,杨子真的是你吗?”我~~喜。“当然是我啦。”“我一接到~其实就~是你了,还来不及说就被你抢话。你呀,总是这么~快。想~你了,现在在哪呢?”“我现在在北京一家大医院实习。”“太棒了,我们的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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