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凌毫不犹豫,一跃纵上屋顶,径直追赶过去。
黑衣人轻功好生了得,独孤凌追出几百米,早已不见他的踪影。
天色异常沉重,浓雾弥漫,寒风萧瑟,吹得地上的落叶纸屑乱舞。隐隐约约仿佛听到鬼哭狼嚎般的声音,小镇笼罩在一片神秘恐怖之中。
探望四周,仍然一个人影都没有。独孤凌只觉得寒风萧瑟,凌厉刺骨。便转身向客栈方向走来。
到了围墙跟前,刚欲纵身跃进,忽然发现地上黑乎乎的有什么东西。
他用脚踢了一下,没有动静。用手一摸,手上居然粘乎乎的,一股刺鼻的血衅味扑面而来,原来是一具无头死尸,尚有点温热,肯定是刚才那个黑衣人干的。
他不觉心头有点懊闹,自己武功原来如此稀松,连个人都追不上。便悻悻地返回客栈。
刚进房门,又觉身后有点不对劲。便即返身出来,看见那边角上有个房间闪闪烁烁亮着灯光,他轻步过去,舔破一点窗户纸,望里一窥,惊得微微一震,赶紧屏住呼吸。
原来房间里住的居然是今日林中遇见的神海派那几个,那个女子仍被蒙着嘴,双手反帮在靠墙角的一把椅子上。
只听那个叫飞无影的压低着尖细的声音说:“总掌门此次叫我等出来寻找一念道长,要他解开玉笛剑之秘,获取武功秘笈,二来要他为掌门炼制神灵丹。到时我们神龙帮便可统一武林,称霸天下了。可我们不仅没找到一念那老儿,却惹上了鬼魅帮的人,今日又跟关中五杰结了梁子,看来这趟差不好交了,弟兄们以后还得加倍小心才是。”
独孤凌一边听他们说话,一边才细细打量这女子。
她大概不到二十岁的样子,瓜子脸蛋,丹凤眼,柳叶眉,脸色苍白,因嘴被捂住了,所以微簿的鼻翕有节奏的扇动着,倒是别人一番风姿。再看那写满悲苦、愁怨的目光,却又不由得令人怜惜。
“二护法,三不离出去好长时间了,不知……”旁边一个人欲言又止。
原来飞无影是神海派的二护法,他脸有异常焦虑,不安的望望窗外,对刚才说话那人道,“你带两个弟兄出去看看。”
独孤凌听到这儿,轻轻摆开莲花无步轻功,左右一晃,便已来到自己屋门前,旋即进屋关门。
三个人影悄悄从刚才那个房间闪出,向远处奔去,不多时,又抬回来一具无头死尸,独孤凌从自己窗户中看到这一切,方始明白前面那个黑衣人是冲着飞无影他们来的。
此时他已睡意全无,便默念着师父教的莲花无步轻功最后那几句口决,在房间里修炼起来。
天刚微微亮,外面已有了动静,飞无影一干人等起身离开。独孤凌立刻从伙计处要了一顶破斗笠戴在头上,遥遥跟在他们后面。
出了客栈,他们截了一辆马车,把那女子塞进车里,便分路两路,一路由飞无影押着马车向东南方赶去,另一路六个人折身回到小镇。
晌午时分,那六个人骑马从独孤凌身旁飞驰而过,追上飞无影。只见他们低头商量了一下,那六人又转身返回小镇。飞无影随即让手下掉转马头,也回向小镇方向而去。
再到小镇,已是傍晚,天上稀稀拉拉飘起雪花。街上一个人影都没有,静得出奇。
他们并没有进客栈,而是把马车停在路旁,飞无影和另外一个人守着,其余人等散去。
好长一会,那几人不知从哪儿弄来几匹病歪歪的马,众人跃上马背,向西飞驰而去。
独孤凌没时间去找马,便展开莲花无步轻功,远远尾随其后。没过半个时辰,他已感觉身子沉重,速度明显减慢,逐渐被落在后面,看不见人影了。
雪越下越大,独孤凌喘出的热气将发梢上的落雪融化,遇到冷气又旋即结冰,就象一根根细小的冰柱一般,在他额着上来回摩擦。看来要追上他们已经是不可能啦,不如先找个地方住一宿再说。他发现左边山角下有一点鬼火忽明忽暗,想来该有村落吧。便转身而来。
走近一看,甚是奇怪。这山山峰陡峭高耸,直入云霄。有一座老宅傍山而立,透出昏暗的灯光,在皑皑白雪中如鬼魅般闪烁,更增几分神秘。老宅四周空荡荡的,毫无人烟。
独孤凌想这老宅肯定不是一般的民宅,甚至感觉它神秘莫测,隐隐透着一股杀气。但夜黑雪急,自己一天奔波疲累,实在找不出其他的去处。再加上他天生的好奇性格,既已至此,焉有退避的道理。走近前去,借着雪光仔细一看,门眉上写着“陈庄”两个大字,许是没落了的官宦人家吧,便不再犹豫,拉住门环敲门。
过了好久,里面仍然一片沉寂。他有点不耐烦,又重重的敲了几下。
“来了来了,”一个苍老低沉的女人声音。
随即听到“咕吱咕吱”踩在雪地上的脚步声慢慢腾腾走来。门吱一下打开了。原来是一个已七旬开外,个子矮小的老太婆,稀稀啦啦的白发梳得光油油,攥在后脑勺。
独孤凌暗笑自己如此多疑。赶紧抱拳道,“深夜打扰老大娘,甚感不安,只是在下今日赶路错过客栈,如今大雪飞扬,只好在贵庄借宿一宿,不知方便与否。”
“少侠不必客气,请进便是。”老太婆看都不看他一眼,面无表情,声音冰冷的说。
这个宅子着实大,转过长长的回廊,穿过庭院,便是一个极大的水池子,旁边有一座假山。再从假山底下穿过去,几棵苍天古树突兀在眼前,树后是一排很齐整的房屋。屋内没有一丝灯光。老太婆带着独孤凌来到一间厢房里。
房间里倒是非常干净整洁,独孤凌心中一畅,又向老太婆道了一声谢,取下背上的长剑放在桌子上,长长吁了一口气。
老太婆一见这柄剑,眼色凌厉的迅速向独孤凌上下打量了一番,仅只是几妙功夫,旋即又面无表情的离开。
便就只是这一瞬间,怎逃得过独孤凌的视线。一路走来,他看到诺大一个宅子连一个人影儿都不见,便有些古怪,又看那老太虽已七旬开外,但脚步轻快,身体利索,绝非一般看门的老人。再看到刚才那凌厉的一瞥,他已然断定老太有极强的功力。可她为什么要隐藏呢?这个老宅又藏着什么秘密呢?还有她和汪息看到这柄剑为何都是如此惊异,难道这柄剑真正藏有什么天大的秘密吗?
各种疑问一时都涌上心头,他顿觉脑中一片混乱,理不出头绪来。便抽出玉箫剑反复观看。
这剑长约三尺,剑锋锋利,透着一丝灵光,剑柄倒是非常精致,刻着一只飞腾的巨龙,活灵活现。除此而外,他再也看不出这剑有什么不同之处。
正在这时,屋门被推开,进来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穿着一袭淡粉色长裙,眉目清秀俊俏,但目光却冰冷麻木。她放下端着的饭菜,好像没听到独孤凌的问话一般,一声不啃,飘然离去。
他心中更是怀疑,便一把抓起玉箫剑,偷偷跟在那年轻女子后面。
只见那女子出了厢房,向左一拐,穿过后院,又折而往南,朝前又走了大约300米,又一拐弯,到得一棵古树前,却突然不见了。独孤凌赶紧过去,仔细一看,原来这棵树心是空的,他便钻了进去,又有窄窄的大约有二十来极石头台阶直通地下,走完台阶,又是一条长长的地下通道,再往前,便霍然一亮,一座装饰非常华丽的大厅挡在眼前,大厅里灯火通明,如同白昼一般。
独孤凌不由得暗自赞叹,想不到那陡峭山壁之下却有这般地方,而且里面全是一色的女子,看来这江湖之上真是无奇不有啊。
只见大厅左右两侧站立着近两百来个年轻女子,一样淡粉色衣服,一样瘦弱修长的身材,一样冰冷空洞的目光。大厅正前方有一个突兀的高台,一个穿着一身艳红衣服,约仅有四十来岁的美妙女子端坐在上面。那个刚才开门的老太婆正站在中央回话。
“回庄主,据探知,神海派一滴冷红掌门最近派出二护法及十多个门中人,到处搜寻那一念老道下落,昨日捉到一女子,叫叶茵什么的,也不知是何来头。今日又被鬼魅帮抢去,那二护法身受重伤逃跑了,神海派其他人等均死于鬼魅帮刀下。”
“好,就让他们先去斗吧,等斗够了再让老娘来收拾残局。呵,呵,呵。”被称为庄主的那女子说完便仰头大笑,笑声尖厉刺耳,杀气重重,震得头顶上的土唰唰掉落下来。
随着这一声尖笑,站在两旁的那些年轻女子便一阵骚动,个个神情慌张恐怖。
“还有一事回报。”老太婆慢腾腾地言道。
“说。”
“就是刚才有一少年进庄来投宿。”
“好啊,自动送上门来的羔羊,看来老娘的千人丹离出炉之日不远了,呵,呵,呵……”这一笑更是恐怖阴森。那些女子脸上变色。独孤凌也感觉手心已经汗淋淋的。
“可是那少年有点与众不同。”
“哦?”
“老朽看他眉宇间透着一股灵气,绝非凡人之象。再说他背着一把剑,好像,好像……是玉箫剑。”
“什么,你再说一遍。”她看起非常吃惊,腾地一下子站了起来。
“玉箫剑。”
“你可曾看错?”
“老朽相信自己的眼力,再说那柄剑老朽以前是何等熟悉,又怎么会看错呢?”
“那剑不是在千刀剐的江林枫那儿吗,为何……,难道这少年……”她似乎一下子很疲累的样子,又坐回到椅子上,声音还狠狠的,可目光却变得柔和忧伤起来,似乎还有点滴闪闪亮光。
独孤凌心头猛地一震,这江林枫是师父的名号啊,她怎么?又看她突然间有如此大的变化,看来师父跟她之间很极深的瓜葛。
“庄主,那……”
“一直传说那千刀剐的隐居山林,修仙习道,还称什么万归仙人,哼,原来这都是鬼话,他居然不知跟哪个贱女子鬼混,还生下个孽种,害得老娘在此苦苦等他十八年。好啊,你既然如此狠心,我就拿你的孽种来炼千人丹吧。”她一字一顿,咬呀切齿的说出这句话,眼中布满了仇恨与愤怒。言吧又长笑几声道,“呵呵,看来老天对老娘还真是不簿,又把失去多年的玉箫剑送上门来。”
“请庄主示下,与那孽种同炼的女子是……。”
“你。”她随手一指站在左边的第五个年轻女子。
那女子一看庄主指向自己,已吓得瘫软在地,早没了气息。其她女子便齐齐跪到在地,高声道:“庄主洪福齐天,恭祝庄主早得仙丹,重返青春,征服天下美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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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丈深渊』
独孤凌方始明白这庄主原来如此痴心于师父,甚是感叹。又听她们说什么千人丹,什么“重返青~,征~天~美~”之类的,兀自暗笑,世间竟然有这般~子,因了一段得不到的情而加恨于所有~子,又为此炼制什么千人丹,不知已残害了多少人~命。真是其情可叹,其心可恨~。如果师父知道有这等残绝人寰之事,肯定不会置之不理,可惜自己功~太差,只能眼睁睁看着无~阻止。“呵,呵。呵,好,我们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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