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这种情况差不多继续了几天,最后,是汪书记帮老五下定决心的。汪书记说:“任先生是一个爱国华侨,在巴西的威信是很高的,说他在巴西西利亚和甚么亚松森做着可可生意和开着稻米农场的,人家为着等你们江大嫂,足足等了三十年。况且,人家也不是没有表示,他还表过态,是一定会报答你的,这件事如果由我处理,就这末定了,那里还要考虑甚么?你说是不?”
老五说,听领导的总是不会错的,不过,有的事我还得想一候,明天见到任先生,我们再说一下吧。
汪书记说,你具体要提甚么条件呢,我是不是帮你合计合计。
老五说,也没有甚么合计的,明天,我们五个人就可以定了。
当天晚上,老五一个人在房间里面翻来覆去的不能入睡,一些了陈古八十年的事情,一下子涌现在眼前,在何府的事情,他历历在目;在高先生那儿当差的事情,也历历在目;他想,一个人一辈子的的事情真是说不伸展。大老爷就是现今的年龄,去了一趟范家场,回来就中风了。大小奶好端端的怎么就想来收拾我。高尔寿先生还在发达的时候,不知怎么就被人挑了脚筋,余工程师对人满好的,怎么就会突然怎么也不清楚了。自己呢,怎么就是这末一个活法,事情从来也没有清楚过,一时这样了,一时那样了,想不到马上就要过老了,突然又钻出任得盛先生这一档子事情来。是不是这就是人家说有命运呢。那我的命算好吗嘛,还是运气不好。比起大老爷、大小爷、高先生、余工程师我是不是还要好一点呢。一辈子让人家作主过得也是可以的,所以,还是听其自然吧,这样就昏昏的睡熟了。
到次日见面的时候,任先生说:我听你们领导汪先生说,经过他的耐心帮助,你已经有了一个意见,我想,我们一切都是可以好好商量的,我这样说吧,在那样一种情况下,如果没有你对凤春和焕祥的帮助,他们可能早就不在人世了,所以,从私心上说,我是十分感谢伦武老弟的,有什么要求决定,你直接说吧。
老五期期哎哎地说,还是大家在一起说吧。
看见妻子儿女到齐了,老五就把想了一个晚上的话说了。
他说,我是一个粗人,没有见过世面的,走的最远,就是由蓬州到会州,见的最大的场面,就是有一次开斗争大会,和我站在一排的,说是一个什么书记,平日可以坐乌龟车儿的。再就是游街的时候,我在车上勾着头,街上是有很多人看我的。我和任先生差不多的,是从小没爹妈,他们得“鸡窝寒”死了,以后幺公幺婆对我还不错,不过,他们都是地主,是我们的阶级敌人的。我找高先生以前,有个道士倒帮助过我,我送银元给他他都不要的。以后又听说他怕是一贯道。高先生是一个坏人,但是对我到是过得去的。余工程师原来说是好人,以后又是右派,于今年平反了,可是又痴呆了。我和何凤春在一起,是余工程师的妈主张的,我自己原也不懂什么。这些年,我是一个粗人,做不了什么,所以她倒是跟着我受了几十年的苦,我们养家活口,很不容易,她是一件衣服都没有缝过的。焕祥跟着我,书也没读出来,到是砸了不少的石头来帮助家里的;解放小,如果不是这次因为任先生的关系,连一个卖东西的职业都搞不上的。想起来,我也很奇怪,家里那么困难,我的私房钱都没有拿出来用过。如今分手了,我把它拿出来分了吧。
他摸摸索索从内衣里掏出五个银元来,他说,你们走了,留个念想,这两个是川版,给焕祥和解放吧,这三个袁大头,任先生、凤春和我,就一人一个吧。他的这个举动有点莫名其妙,但大家都郑重的收下了。
老五接着说,焕祥是任先生的儿子,他应该跟任先生去讨一个前途的。凤春吃了这多年苦,任先生老了,也需要她去扶持,她也是该去的。我说不准解放的事,女儿是妈的小绵裤,如果凤春舍不得,她要走,也是可以的。
这时,解放突然过来拉着他说:爸,再好的地方,我也不会去,我会给你养老送终的。
这个时候,何凤春和焕祥都轻轻的抽泣着。任先生也低着头,秘书小姐也呆了。
老五又说,我是一个粗人,我也不懂怎么照顾你,你自己定吧。至于说任先生要送我的财产,我要财产干什么呀,明年退休,说是有退休金,一直要发到死的,有吃有穿就行了。我是一文钱也不要的,我凭什么去要东西呀,你们说是不?歇了一会,老五又说,我昨天还听见了汪书记说,还有什么一些手续要办的,这我知道,小时候我去幺公幺婆家,我是摁了脚模手印的,以后的交代问题,也是摁了手印的。现在还要办什么事,我也不大搞得清楚,但是一切手印我都是可以摁的。你们晓得,我从来不会扯谎说白的。
说完之后,老五并没有征求他人的意见,就要求回道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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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世家』
十一据老五自己说,那以后呢,凤~和焕祥跟着走了,~放说~为我送终养老没走,其实,当时~放还有一个~朋友的,说是一个什么搞采购的人员。老五说,这以后的事情,你有的知道了,我就在第二年退休了,因为无家可归,就一直在大青~住着。一晃这末多年过去了。任先生的事你们当然不知道了。不晓得是什么原因,凤~走了一年多,就说得了病,焕祥说,虽然医疗条件是好的,但终于没有救过来,不过,临~的时候,~里还把那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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