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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舞步》

第3章第1章、命中注定的重逢 第3节、命运驱使的相遇

作者:丰雪心 阅读字体选择:小字

凛冽刺骨的北风放肆地高声呼啸咆哮,雪雨纷扬的隆冬傍晚,天色乌蒙惨淡得令人心境沉重难释。

深圳市郊的一处农村小镇——她的繁华景况自然比不上城市,却亦相差不远,二十多年的改革开放使之旧貌换新颜,逐步趋向城市化的生产生活方式,令人们的消费能力不亚于市区民众。

无可否认的是变了许多,但并未完全;事因仍于发展阶段,一切都有待改善、提高,因而尚残留不少瑕疵,没能彻底完满。例如这里——密密集集新近兴建起来的别墅洋房式样的私人楼房的隙缝间,隐隐保留了一些上百年所遗留下来的民房矮舍。它们局缩在其中,却是那么的显眼、另类;感觉就好像时下兴起的服饰潮流——故意往时髦衣裳上嵌些怪异补丁,以此来演示其前卫,时尚,别致。

当中有一段僻静阴森的冷巷,曾出过不少迷离命案,故而充满鬼魅色彩,甚少有人临近。

今晚,冷巷内又添一桩故事——那一个暗黑、**、兼带有股难闻腥臭味的角落处,有半条腿横插出巷路中心,正瑟缩发抖。

血——顺着水流轨迹随处窜荡,给本已静寂森冷的小巷增设一抹恐怖氛围。

节奏感尚可的车链声,脚步声由远而近。墨绿色的雨衣,湿漉漉的变速车,车货架两旁垂挂着同样墨绿色调的袋子……风雨里依旧派信的邮差亦步亦近地进入冷巷。

半条腿拖拉地往漆黑处萎缩,其动作是缓慢中见着迅速。

车链声停住在角落前方,脚步声钻进角落里来。

“若死了就请出句声。”

一双手腕随着奇怪、冷淡、沙哑的话语慢慢伸出雨衣外头,冰凉的水珠立即拍打在白里透紫的手背上。

震腾腾蜷缩一团的身体窒了一下,缓慢移动其深黄色的脑袋。

“已半死不活了……”

邮差淡漠自语,苍白绛紫的手掌沾到湿淋淋的衣服,即时感到有怪异液体不断涌上指背;与此同时,一双酷恨的瞳孔睁得斗大般怒视过来,那眼神仿似恶鹰捕猎时的凶残、锋锐、冷俐、杀戮无情。

邮差不禁为之一怔,似曾熟悉的神情……会是谁?

殊不料一时走神,双腕便被拍开半尺以外。

“走你的鬼路去……没需要帮助的地方;滚。”伤者**着恼怒责骂,是逞强的虚弱声线。

邮差似乎未懂患者话意,不由分说的挽起颤栗不休的躯体,很是小心翼翼地移扶着步出暗角落,暴露在冷巷中。

原来是名受了颇重刀伤的少年。

“想怎样?聋鬼……”伤者恼恨吼骂。

“先站一会儿。”

邮差语气仍旧,厚大的雨衣重重落在少年颤悠悠的身体上,脚步快速挪至车货架处整理邮袋。

少年艰难吃力地倚墙站立。血混杂雨水,将被刀子剐的七零八落的羊绒大衣漂染个一塌糊涂,难于辨认其原色;湿透的破烂布片紧贴在高瘦躯干上,衣摆处不停在淌滴血水。

伤势显然不轻,可他憎恶愤怒的恨意却连绵不断地由抖动得厉害的体肉喷发出来,漫散周遭,形成一股杀气流,回漩裹绕着邮差;冻得直打哆嗦的紫白青灰色脸孔,让橘子色髪丝掩盖的一对怒目,放射出极度仇视的凶光,正惊讶莫名地死盯邮差那逐渐被粉雨沾湿的背影,虎视眈眈。

“怎么?还想打架?”邮差有所意识的冷嗤。

“少在我面前装聋扮傻……假惺惺来施舍爱心,趁我还未动手揍扁你之前……赶紧滚蛋,诸事八卦的家伙。躝(滚)——”

少年吼骂,强忍伤口的剧烈抽痛,跌跌撞撞,艰难后退脚步。

然而,毕竟有伤在身,动作始终慢人一筹,且偏巧遇着个不识时务的闲人,自然就更不能任他说一不二了——只见眼疾手快的邮差,不可理喻的将少年揪回来,横蛮粗鲁地强压,硬邦邦把他顾坐在车货架上头,酷然责骂道。

“不怕死吖你?”

“呜哇——……”少年呱呱惨叫,喊声甚凄厉。“死变态!你神经病呀?想谋杀咩?痛死我喇。”他冷汗四溢,气喘吁吁,愤慨的眸子爆射怨毒寒光,死瞅邮差冷傲润湿的白脸,凶狠呵斥。“松开你的死人手……快点,咳,咳咳咳……痛死我啦!咳咳咳,狗崽子;咳,放开我吖!”

少年眼眶含忍泪花来回转着圈圈,紧咬的下唇暗红一片,深红的血仿佛要破膜而出;邮差冷撇对方一眼,不以为意地没予理会。

“喂——你死的呀?岂有此理……放我下车!”

少年耗费九牛二虎之力左扭右拐拼命挣扎反抗,终未能摆脱分毫,气得他满脸涨紫的悻咒。“死人狗杂种!臭孬种……去你他*混帐王八蛋!放开我——你这乞人憎的瘟神!”

少年犹同泼妇骂街,引起附近人家的爱犬汪汪乱吠凑热闹,嘈得邮差直塞耳的横眉冷视,讥讽道。

“‘喇叭筒’你吵甚么?亏你这湿水爆竹能嚷成塌天一样咧;不就是苟延残喘不肯死嘛,全世界都买你怕顺你意啦,还不满足?……男人老狗却似泼妇般叫骂撒赖没完——别以为留了把长毛就能虏获女人的特权;你羞不羞?”邮差恼气的踢起车脚架冷硬警告。“识相的就勿再得寸进尺。我可不愿对个血肉模糊的‘肉包’五花大绑;医院好快便到,你就合作点,留‘啖’(口)气暖肚喇。”

邮差骑车在颠簸阴暗,凹凸不平的窄小巷中全速前进,不再理睬少年仍将有何白痴反应。

“你白痴的吗?肯定是。岂有此理,我撞正鬼哪!”少年气歪了鼻子,脸都变绿了。“你存心与我过不去,戏弄耍玩我对不对?”他大喘如狗,脸似纸白,怒不可遏的大号。“好啊……死傻佬,你简直‘黐线’(白痴)!正怪胎!你给我停车——我绝不上医院。不去不去,死也不去!放下我……”

少年的声线骤变得格外雄壮嘹亮,顽强刚烈的教人无法置信,此乃出自伤重垂危者之口。果真本事,就连肌肉、伤口及冷汗,也动悉其心思地大张阵势来摇旗呐喊、鼓舞助兴,使之振奋不已,正感激涕零……

邮差极不快地皱眉——此“大喊十”冥顽不灵啊。

“我说‘大冬瓜’,你到底吵够没?拜托闭合上你那张烂臭得可怜的破嘴,好让人可以集中精力踩车行不行?倘若死要搞对抗……对不起呐,有何闪失便你死你贱。”

“我呸!狗嘴长不出象牙。是生是死关你鬼事?八卦。我几时有求于你哪?自把自为还恶人先告状……我可警告你这乞我憎的瘟神,莫再命令我,更别自以为是的自作聪明,我定要你悔恨当初的;知道害怕就赶紧停车离我远点。衰人……OUT——!”

邮差毫无反应,自顾自踩车前进;少年为之气顶,悻悻喃语。

“好吖……冥顽不灵的死变态,气煞我嘞!阿奔叫狗,越唤越跑……?好,很好;我就听你一次劝,成全你,给你舒服自在的踩,骑得越快越好,踩得愈远愈合我意——”少年在气忿间终于会意——若想摆脱进医院的悲惨厄运,惟有靠自己努力争取;于是他狠下决心大骂。“给我滚到大西洋去喂鲨鱼,自大没脑的兔崽子,王八蛋!想载我进医院?下辈子再造梦吧!哪有此便宜的事情。”

干这等事儿还能捞取油水……会么?白痴。

邮差本属一番好意送少年求急诊,哪曾预料此呆瓜竟癫丧失常至无谱可言之地哦?!当真是“有早知,无乞儿”。

然而当乞丐的已非全属被动而就的了。

少年于说话的同时使双掌撑货架,纵身后挺,拼出仅余的力气腾空跃起,跳下车去。

邮差大骇一惊——此白痴想必是活腻了嫌命长;这一跳雪上加霜,不死亦一身残……天杀!待其反应过来紧急刹车已为时晚矣。

只见少年整个人跌在地上,一连翻了好几个跟头,动作比孙悟空还漂亮,只可惜其最终下场仍旧得摊死在泥水坑旁,一动不动的似头死猪。

“死蠢;”邮差忿然怒骂,连奔带跑冲到少年身旁蹲下,急切呼唤。“喂,甭装死呐!白痴仔?”

“……珑……儿……”少年气弱游丝的呓语。

邮差刹那间触电般打窒,空白了半刻才醒转。

“扯啥呀?起来。”伸手将少年轻轻抱起。呵,经已晕死过去,而今与抱一具尸体无疑。“搞错啊,刚才还……”邮差愣了,珑儿?死到临头还……摔摔头忿然骂道。“撞鬼。蠢到无药可救!跳车与否,其结果不都是一样?亏他想得出来。”

邮差眉心紧蹙,冰冷的雨珠子浓密地拍洒在冻得麻木僵冷的脸上,寒心刺骨;天色沉得如墨,深得教人害怕;遇着这样的天,碰见此等麻烦的家伙,实在好叫人心情不爽。

“愚蠢、笨拙,有头没脑;”邮差喃喃责骂。少年人事不知的宛若死尸,自不会开口反驳臭骂回击,使其越说越生气。“木头化石点死不明,如今总不见他出声大骂喔……气人!”

邮差自言自语的怨责渐渐休止。纯因感觉到少年橘桔色的头发内,在髪丝里蜿蜒流动着,与湿淋淋粘贴在他脸上,遮掩去大半张脸庞的金发混杂了的腻稠液体,正顺着自己托抱着他的头的手掌,静静沥滴下地。

邮差不敢马上确认的将手指搦了搦,慢慢凑近鼻下嗅一嗅,一股浓重腥味扑脸而来。

血!?真的是血……“聪明”嘞,这死蠢竟把头也撞破……好‘叻仔’啊……见鬼;不绑也不行了……邮差眉头大皱,心如死灰,摇着脑袋无可奈何的感慨道——“真是白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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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命中注定的重逢 第4节、尚野哥哥』

忙~一通后,邮差~~牙关,步履不稳的步出协诚医院,雨已停,空气十分清幽凉~,使人~神一振。长长吐出一~闷气,再缓~地倒~一啖,不经意回头瞟了眼~味熏天的医院,邮差神色一整,迈向车棚取出自己的车子,借助车把扶撑,一步一步~打起~神走在回程的大马路~。街道车辆稀少,人也不多,偶尔听得沙沙的扫帚划过柏油路面的~响而没见人影;路灯裹在霜雾里显得昏暗腊黄,呼呼的寒风卷起浓重~气~脸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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