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首看一眼这个我生活了十多年的城市,一切晃如一梦。
其实我知道人生本来就是一个梦,只是我还没醒来,我在做一个不醒的梦。
我终于可以离开这个城市了,我嘴角翘起一抹微笑。
离开或许代表着另一种生活的开始,因为我厌倦了这个城市里的一切。
父亲死了,母亲死了,透死了,林也死了,斩断了我和这个城市的最后一丝关联。
我抹下嘴角的微笑,踏上开往北京的列车,没有一丝留恋。
我挥一挥衣袖,只带走一丝回忆。
北京,我第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城市,贪婪,欲望,敏感的城市。
H大学在西城区,鼓楼西大街南面,什刹海公园附近,所以我在地安门东大街南面阻了一套公寓,13路车正好路过。
离开学还有十几天,我没事就在北京逛了一圈,在这个千年古都的性感部位留下我的脚印。
我去鼓楼听暮鼓晨钟,去故宫去找康熙的夜壶,去长城去当好汉,去天坛去祈雨,去颐和园凭吊王国维...
2001.09.04星期二晚上
百无聊赖地走出公寓,径直走到北河沿大街。
北京的夜很清凉,北京是一个有季节的城市,不像南方一年四季都是夏天,我讨厌一成不变。
时而吹来一阵阵风,亲吻在脸上,很舒服。
快是秋天了,秋天代表着极至,极至代表着衰落,衰落代表回归。
在这样一个晚上,我找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宁静。
我迷迷转转地走了很久,我已经找不到回去的路,我抬头看看路上的标示,是地安门外大街。
在地安门外大街中段东转的一个小胡同里有一条闹市,脏腻,嘈杂。
有很多摆摊小吃,摊主操着天南地北的口音扯着嗓子喊着。
摊子大多是无照经营的,有时城管来了,都是撂了摊子就跑,摊点太多了,城管也带不回去,等城管走了,他们又继续吆喝着。
我随便找了一个坐了下来,要了一碗混沌,东西不怎么干净,可吃起来也别有一番风味。
摊主是一个胖子,眼睛眯的很小,一副奸商模样,操着一口唐山嗓子,说起话来很别扭,让人听着就没胃口。
胖子的话很多,很烦人,我有一句没一句的和他聊着。
忽然从南街附近传来一个女人唱京剧的声音,那声音就像是凭空冒出来的。
女人的腔调圆润凄凉,我听过这是<<霸王别姬>>里面的段子,男声和女声都是一个人完成。
那腔调直将这美丽的夜唱到风情万种,夜凉如水。
汉兵已略地,四方楚歌声。
大王义气尽,贱妾何独生。
我痴住了,这是怎样的一个女人才能唱出这样哀怨凄楚的腔调。
我问那个胖子,这是谁在唱,怎么唱得这么凄凉。
哦,你是说那个疯女人啊,她就是这样,白天晚上不停地唱,我来北京这里也快二十年了,从我来她就开始唱,一天都没间断过。
她好象也叫余姬吧,人二小那个余。
听说是在等一个男人,那个男人不知道为什么不要他了,她知道他爱听<<霸王别姬>>,所以每天晚上都在唱,只是为了等他来。
你说这世界上的薄情郎痴情女怎么就那么多,你说这么那么一个漂亮的娘们,怎么就有男人那么狠心把她给踹了呢。
你是不知道那娘们张得多标致,就是年纪大了点,应该也四十多岁了吧。
只可惜疯了,见了个男人就叫霸王,常常不穿衣服就来我这儿买混沌。
你没看见啊,她的**有多么大,两只手抓不过一个来,屁股那个圆,能摆上一桌麻将了。
对了,这个女人是卖的,好多男人都去找他,要不是我老婆管得严,我也想去试试。
哎,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胖子的口水都流下来了,两只小眼睛瞪得比葡萄还圆,我只是冷漠地看着他。
我看着你的意思就是为什么城管来了,你怎么还在这里,我对胖子说。
胖子一楞,撂下挑子就跑。
我扔下十块钱,消失在这个闹市,耳边不断传来隐隐约约的声音。
汉兵已略地,四方楚歌声。
大王义气尽,贱妾何独生。
木马:由于生活所泊,无奈出海谋生,暂时消逝于烟雨中中,大约半年左右,复出红尘之后续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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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第5章:五”内容快照:
『五』
我已经不知道回去的路了,只好打的,回去的时候很晚了,随便~刷了一~就~~~觉。我~在闯~难以~眠,脑子里翻~的都是那个地安门外那个唱《霸王别姬》的疯~。拥有这样无懈可~的嗓子的会是怎样的一个~子,我不禁好奇。可是我有一丝忧虑,使我不敢去见她,潜意识里总~余姬的嗓音或许似曾相识。或许梦里相遇过,或许有前世今生,她就是前世给我埋骨的那个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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