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一阵惊谔。
德馨**地抓住衣服,——这时她才发现套在自己身上的衣服不是自己的,而是他的!
偌大的山洞,空无他物,仅有一堆火,在身边烧得正旺。
德馨慢慢地习惯了无人在旁的恐慌,一时想起昨日他的温馨话语,渐渐沉浸在美丽的回忆中……
轻缓的脚步声,似乎不愿打断这段美丽的回忆,但却逃脱不了德馨四十年的深厚内力的觉察。
她猛地一抬头,见那熟悉的黑影正向自己走来,胸口有股热血在蠢蠢欲动,仿佛是期盼许久的梦!
她慌忙地站起来,没有任何考虑的向前跨去,真的很想此刻就与他靠近!
——一双手稳稳地扶住了她纤巧的身体,接着是一句严肃的喝斥:“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似乎是意识到言语过于激烈,转而变得轻细:“这么不小心……你会没命的……”
两句话语气截然,弄得德馨许久才回过神来:她正在跨越火堆,如果不是他及时扶起她,她很可能已是死灰人了。
“我……”德馨一时找不到合适的托词,赶紧扭头坐下,沉默不语。
“吃些东西吧,”像昨天一样,他递过来一个果子,“吃吧,这里还有很多呢。”
德馨咀嚼着那红彤彤的果子,偷偷地笑了两下。
他边向火堆添柴,边和他搭讪:“你真是个怪人,有几十年的内力,居然这么年轻。”
“几十年的功力,——我?”德馨惊愕,因为从来没人告诉过她。
“不要告诉我,说你不知道。”他不经意地笑了笑,像是在逼她默认。
“怎么没有人向我提起过?”德馨迷惑不解。
“没关系,”他又向火堆添了一个木棒,“不想说就不要说嘛——每个人都有心中不想让她人知道的秘密。”
那分明是不屑的眼光,从来没有人以这种眼光对她那样说话。
“我真的不知道……”
从没被人猜疑的德馨,觉得自己很委屈,不禁想起小时候的事.
记忆里,第一次站在雨中,顷刻间迷恋于它缥缈无一的朦胧。
不一会儿,只觉得全身忽冷忽热,撕肝裂肺的痛,只记得,在亚父洪亮的呼喊声中瘫倒……
之后,很长时间,真得很怕雨.
怕被它的虚无缥缈吞噬,怕被它的冷若寒冰所湮没……
第二次见雨,我不敢触摸它。
一个人躲在圆柱后,望着长廊外迷离的雨雾,心若浮明。
“馨儿,在做什么呢?”是亚父的声音!
我却见他牵起我的手,缓缓蹲下,平视我的眼睛,关切地问:“馨儿,你在想什么呢,告诉亚父好吗?”
我犹豫了一会儿,终于鼓起勇气,嘟囔道:“我好怕那雨,好怕……”
说着,像是犯了错似的,低下了头。
“我们一直都很勇敢的馨儿,怎么回惧怕雨水呢?”
却见亚父像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拿出一把小花伞来,利索地撑开,微笑着说:“馨儿,来,和亚父一起在雨中走走好吗?”
至今还记得,他那句话温柔至极,混合着他深厚内力掩映下的真气,汩汩暖流般,顺着和我相牵的手臂流入我心田,温暖似阳光。
说着,他**地握着我的手,缓缓站起,殷切的看着我。
他那刚毅而温情的眼神像是给了我奇异的力量,让我终于有勇气,迈出长廊。
当我那细嫩的指尖慢慢的触碰那沿着伞骨落下的雨珠时,沁心的凉让我好想闭着眼睛大口呼吸这雨水洗过的空气,只看到亚父慈父般温柔而刚毅的笑隐去他眼角的几丝皱纹……
看她一言不发的愣在那里,才意识到,自己不经意间的言语,很可能已让这个不谙世事的女子受到伤害。
他放下柴火,走到德馨身边,坐下,又递过来一个果子,青青的:“我相信你。”中肯又亲切,浮起她半边微笑。
“小时候就是这样,”德馨终于按耐不住心中的冲动,打开了话匣子,“每当天气骤变,或者寒冷来袭,一股热气和一股冷气就会在我体内集结。他们互相压制,此消彼长,弄得我身体一会儿像冰一样寒冷,一会儿像火一样热烈。”
“那你每次都是怎么挺过来的?”
“每次都是亚父耗尽体力,用《涤沅经》救我的。”
“你的亚父也会《涤沅经》?”他觉得事有蹊跷,世间居然还有人会《涤沅经》。
德馨忽然意识到她说的太多了,就没有回答,低头吃果子。
他却毫无顾忌,接着说:“《涤沅经》来自一个美丽传说。相传,很久以前,沅水浑浊不堪,两岸百姓饥渴难耐,原于水中有一猛兽,以搅动水流为戏,从不停息.有个和尚就在沅峰下念经,终于让猛兽弃恶从善,修度成佛.那个和尚法号涤沅,他所念的佛经就是<<涤沅经>>.”
“它能克制妖魔,也难怪能控制我体内的热气和寒流.多亏涤沅大师,否则,这世上就没有办法治疗我的病了.”德馨感慨地说.
“其实,涤沅大师所创的<<涤沅经>>只是经书,并非武功,是一个叫枚那的人从中悟出一套内功心法来的.”
“那我也应感谢他.”德馨笑了笑.
却见他长叹一声,说:“他曾是个叱诧风云的人物,只可惜,很多年前突然消失,杳无音信.”
“你与他有些渊源?”德馨觉得那个人似乎与亚父有关,所以追问.
“没有任何关系,”他说话的时候似乎很违心,淡若烟,似乎不愿再提此事,掉转话题,“对了,你饿了吧,我去弄点儿吃的.外面雨大,别出去.”
外面虽下着雨,但德馨的心里却充满阳光:简单的话语蕴藏着无限的关心,——舒服!
“还没有告诉你我的名字呢——叫我馨儿吧。”德馨鼓起勇气,说,“但我觉得‘天煞孤星’太难听了。”
她以为他会生气,没想到,他平静地说:“我不是‘天煞孤星’。”
“怎么会呢?世间只有一个天煞孤星。”德馨以为他在开玩笑,自信地说。
他本想告诉德馨,天煞孤星是他的同胞弟弟,但看着她倔强的样子,只好将错就错。
“我是天煞孤星,刚才只是与你开玩笑。”他忽然想将自己的真名告诉她,“我叫,”他顿了顿,“叫我护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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