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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一直在痛》

第9章第八章

作者:省城子521 阅读字体选择:小字

萍发来信息。她说,成,我已经在这里坐了一天了,感觉腰有点痛,我的头很晕,是的,我的感冒还没有好,还在折磨我,也许你问我为什么不去吃药,但我很喜欢这样,很喜欢鼻塞,那种呼吸难为而憋的双脸通红的感觉,我也喜欢一阵阵的头痛刺激着我执著的神经。曾有一个护士好奇的问我,为什么在这里等这么久,我便对她笑,她问我等的病人在哪号房间,我说在东北,她说我是神经病,我又笑了,神经病的人是不会笑的那么友好,笑的那么心痛,神经病人是不会深深的爱一个人,是不会流泪的。天色很暗了,星星点点的灯光把城市装饰的很神秘,医院看病的人少了,脚步声不再那么喧哗了。偶尔传来笃笃的高根鞋声,很刺耳,你曾说,你喜欢清净,于是我示意高跟鞋**声。成,你现在好点了吗?这一天,我不知道为你祈祷了多少遍,我只感觉我的嗓子很干,眼眶很涩,我知道你肯定会不高兴,因为你说过你讨厌神和上帝。但我除了这么做,我不知道该干什么,请原谅我吧。

我说,萍,回去吧,我现在好了,什么都好了,不发烧了,也不头痛了,和以前一样健康。你看,我脸上的颜色开始红润了,我的眼睛开始有神了,我的心也不再像以前那样忧郁了。

萍说,成,我可以挽着你的胳膊吗?这是我的第一个愿望。

我说,萍,外面的风好象又刮大了,有些冷。

她说,恩,是的,外面在刮风,好冷,一直冷到心里。我走出了医院,我讨厌这里,这里有刺眼的白色,这里有恐怖的**声,还有那一阵阵让人眩晕的青霉素味,不过出门之后,便有风吹醒了我的头脑,尽管很冷,但还是舒服。我想,如果上天给我一场大雨,我会像你一样,不顾一切的冲进雨幕,然后在雨声中去哭,去笑,等雨过后,我会像你一样,静静的躺在病**扎点滴。那该是一件让人多么惬意的事情啊。成,你认为这很荒唐吗?但这是我真实的想法。

我说,不,这一点都不荒唐,似乎总是让人有些向往。

她说,你知道吗,这就是我喜欢你的另一个原因,这也是你与众不同的地方。

我说,因为是我人生的一部分。

萍说,我已经到了街道,医院离我租的房子很远,但我不坐公交车,我讨厌车上的拥挤,讨厌里面浑浊的空气。因为你喜欢孤单,所以我一个人走,走在繁华的大街上,广州的夜景很漂亮,到处都闪烁着五彩的霓虹灯,把漆黑的天空打扮的很妖艳。成,你曾说,你喜欢黑夜,你喜欢黑夜的蒙胧,你喜欢黑夜的神秘,你还说过,在黑夜,你就可以去安心的放纵自己,去悲伤,可是,这里却一点都不像夜晚,街道的路灯发出忧郁的黄光,路边是三三两两散漫的人影。但大多不和昏黄的灯光相协调,因为他们在旁若无人的大笑。

我说,萍,生活是很无奈的,也很复杂,只有那些放得下的人才懂的怎样去珍惜,只有那些容易满足的人才经常的快乐,可我不是,我是一个喜欢回忆的人,所以注定这辈子要悲伤,但我最大的希望就是一个人就这样在不断回忆中慢慢的老去,我不希望我的悲伤在我身边布满阴影,我只希望你快乐,你幸福。

萍说,成,你猜我听见什么了,我听到了你最喜欢的歌《无尽的空虚》,你也告诉我,Beyond是你生命的一部分,也是你精神的一大支柱,你喜欢他们,所以你很崇拜他们,你说你现在已经到痴迷的程度,你说,他们的乐队是一个很了不起的组合,是中国音乐史上的一大奇迹,他们自己写词,自己谱曲,自己演奏,你还说,你喜欢他们的歌词,那是一篇精美的散文,那是一片赤子心对社会的不满的愤怒,那是一颗爱心真情的呼唤,你也说过,你喜欢他们的乐风,真实不造作,不像有的歌手凭着完美的身材再加上哗众的取宠的动作,讨得观众的欢笑,也不像有的歌手凭着一个好听的嗓子和一张俊美的脸蛋而风靡一时。你喜欢他们弹吉他时的忧郁,也喜欢他们唱歌时的颤抖,于是你开始学吉他,你的吉他弹的很糟糕,但很忧郁,让人听完后想哭。

我说,萍,生活没有抛弃任何人,尽管有时候它很残忍,它喜欢开玩笑,它让你像遍地秋霜的大地里漏割下的一株红高粱,孤零零的在那儿晾着,没人和你说话,这就是人生,然而你熬过酷冬之后,会发现,你身边有鲜艳的鲜花,碧绿的的青草,还有夺目的彩虹。你会感叹,原来一切竟然是想像不到的美好。

萍说,成,我现正在向那传来缥缈歌声的方向走去,因为那里有你的眼睛,现在我的脚步很仓促,或许说是焦虑,我是这个清闲晚上唯一的一个匆忙者,他们向我投来了不可思议的目光,也许他们在怀疑我是不是有些神经质,因为我在马路上小跑了起来,我还是很容易找到了,是一个音像专卖店。名字很好听——萍萍音像,仿佛是我开的,这首歌正是我为你放的。我很庆幸,因为从外面的低音炮里仍传来Beyond的声音,有Beyond的地方就有你,有你的地方就有痴迷,于是,我坐了下来,坐在石阶上,很凉,我看见了你的双眼,伤感中带着沉醉,你是那么的认真,那么的严肃,仿佛这个世界只有你。

我说,萍,人生有很多的不如意,坎坎坷坷,其实都没有什么,只是我们顾虑的太多,正如执著,但我从来都没有认为这是一件很正确,很明智的事情,它能扼杀我们很多很多,所以,学会淡忘一些,心中会轻松一些,如果非要去想,那就让我们去痛苦的回忆。我相信,回忆后,也是美丽的痛苦。

萍说,成,现在好冷好冷,也许起风了,但树叶一动不动,歌声停止了,你的眼睛也消失了。我眼前突然变成一片荒凉的大漠,没有人烟,没有声音,到处是黄沙。我一个人在烈日下,孤寂悲痛的走着,漫无目的的渴求着,然后发现一具尸骨,我就死了,永远的死了。

我的眼泪又一次流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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