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节玉门关(下）

　　红日染彩，斜影长印，西风肃杀，居然出奇之大，袭沙卷尘，层层刮出深埋的凄凉。

　　胡说习惯性地一捋胡须，中气十足道：“魔女，人性之初，本为善。你为真爱不计付出，实属可敬可佩之举。但你曲解本念，一意孤行，作孽造次，恶不可恕，远离爱之善意，背道而驰，你以为杀光武林人士，便能找回你的至爱吗？”天妒多多声音如戾，冷漠道：“既然你都知道，那也该知道我郎说过的话。”胡说道：“知道，然你更应该知道他话中含义！”天妒多多突带伤感道：“既恋人君，焉有不知话中之意？”

　　老哩吼道：“既明白话中之意，却为何还要反其道而行？”天妒多多哈哈大声冷笑，突又停住，道：“我郎意在为我好，实则是一种对爱的逃避！而他却偏偏选择了全武林人作借口，那么，本多多就要破了这个借口，看他还会怎样回避！”天衣正我道：“大笑过后悲犹生，爱一个人，就要尊重他的意愿，你所谓的爱，脱离本意，只知凭己感去为，曲意强志，永远不会懂得什么是爱！”天妒多多冷哼一声，道：“少说废话，本多多焉要你们这群乌合之众来教训我！杀光武林人士，已成本多多对爱的信念，岂能善罢甘休，有何能耐，尽快使出来，今日这玉门关，便是你们的埋骨之地！”

　　行云沧海怒眉一锁，拔剑出鞘，跃身腾空，落至地面，半蹲身子，长剑自左往右，力削一剑。剑气没入沙地，掀起尺许厚的地皮，如汹涌大浪，卷起三尺来高，滚滚向着天妒多多而来。土浪翻天覆地，刚到天妒多多身前两尺许，突见双掌齐出，一股真气砰然打在土浪上。顿时，土浪翻江倒海地回滚，且来势更凶。花错银枪一抖，从城墙头跃身而下，双足落在翻腾的土浪上，如浪头之叶，踏浪而行，长枪直刺向天妒多多咽喉。

　　行云沧海腾身上空，避过层层土浪，斜刺里削去。土浪与城墙相碰，砰然大响，厚厚城墙晃动几下，城头众人忙遇功稳步。天妒多多不动声色，见银枪**虎虎风声，疾刺而到。右手纤指悠然一扬，在那刻不容缓之瞬，居然用两根玉指一拼，将数百斤力气的枪头夹在指缝间，枪中所蕴内力，消失无影无踪。花错大骇之下，回手夺枪，却不见丝毫动静，双手借力，身子一翻，上了枪杆之上。踏枪杆直向多多面门踢去，天妒多多右手一挥，银枪飞出，左手成爪，捏向直踢而来的足踝。花错脚底落空，腿末踢去，身子失势，大惊之下，倒身下落，右手探出，抓住飞出的枪头，身子随枪势飞出，方避开天妒多多的手爪。枪飞至城墙壁边，花错回腿在壁上砰砰两脚，银枪一伸，又如姣龙出云般，疾射而去。

　　行云沧海长剑透着寒芒，如银月泻下，天妒多多红袖一拂，利如青锋，横扫向行云沧海面门。红袖虽软，然贯足内力，恰似钢铁且带柔韧。行云沧海忙收招转剑，格向红袖，刚碰上，突见红袖缠绵，疾转几圈，如灵蛇缠树般，将剑身紧锁。随即一股内力传来，手腕巨震，大惊之余，欲回剑返身。不料剑身如铸，忽见天妒多多飞身起腿，照着小腹踢来。撤剑不能，回身无力，左掌遇上十成之力，下挡来腿。猝然碰上，全身大震，经脉俱乱，古华剑再也力握不住，撤手而飞。身子不由自主地飞上半空，喉咙一甘，一口鲜血喷出，身如浮尘，无力落身。

　　花错长枪射来，已是晚了半步，撕心裂肺大吼一声：“沧海！！”化悲愤为力量，恨不得食多多的肉，啃多多的骨，银枪猛然加势，有破石开木之功。天妒多多双袖齐出，呼呼风声，双双缠住枪身，向左边一甩，将花错连枪带人，疾甩出去。老哩大吼一声：“大家一起上！”话毕，率先飞身下地，两步疾错，身转如风，仍是‘武林百通心法’中的‘驼骡式’身法。**漫天沙尘，旋向天妒多多。

　　家猫盈步飞身，双袖一掷，黑白棋子如两条蛟龙出洞，缠绵着攻向天妒多多。麾少重步如山，贱起沙尘，大斧一挥，紧随其后。过客无名画笔递出，跃落半墙，使出飞檐走壁之功，踏墙跑向左则。朱雀依样而行，踏墙走砖，从右壁而攻。五人成半弧形，围攻而来，天妒多多退得两步，双掌一沉，吸起尺许大小沙球，猛然推出，撞向老哩疾旋而来的沙土旋风。砰然一声，音震四方，老哩身周沙尘散尽，步子踌跄，如喝醉酒般，却那里还转得起来，晕头转向，自语自言：“怎么天地都在旋转？”

　　紧随着家猫黑白双龙缠绵而至，天妒多多双手前探，如猎手抓蛇，拿捏七寸，恰到好处。用内力反控了黑白棋子，双手互拌，黑白棋子转动，劲力传到家猫手腕。大惊之下，强遇内力反驳，越显无力，身子无奈地跟着棋子旋转几周。天妒多多如玩木偶，黑白双龙正如弦线，突拉突缩，忽开忽合，家猫却无力反抗，任凭摆布，暗忖棋逢对手，欲罢不能。

　　麾少大斧开天劈地，直砍而到。天妒多多把双龙一横，拦腰撞向麾少，大斧末到，身子突被棋子双龙一撞，横飞后出，撞在城墙上，尘烟飞散。三百多颗棋子，撞得漫天飞舞，如蜂如蝗。家猫落身下地，双袖疾挥，真气溢出，黑白棋子归位，组成太极图。双掌一推，步移身随，罩向天妒多多。左则过客无名，画笔龙飞凤舞，转眼一层气网，包裹而来。右侧朱雀长剑左右斜削，各起四剑，四道封条剑气，层出不穷。

　　三方来招，如虎扑至，看似天罗地网，绝地无生。天妒多多猛遇真气，强力一吸，陡见四面地皮，沙尘震荡，砰然一声，四块面皮如堵墙般，面面而立，瞬息万变，组成四方小土屋，把天妒多多围在其中，密不透风。三人来招，一一落在沙墙壁上，只见尘土飞扬，力没无踪，反有弹力返回。三人忙遇气抵挡，突闻声震云宵，四面沙墙，砰然散开，呼呼向四方猛撞。三人各被一面沙墙罩住，大骇之余，朱雀长剑刺出，抵在沙墙上，陡见剑身一曲，沙墙力大无穷，逼得步步后退。家猫无遐顾及棋子，双掌按上沙墙，**后蹬，仍是无能为力。双脚在沙地上留下两道深深印痕，强推而退。过客无名画笔点着沙墙，身在半空，也是一样的后退。

　　三人被推得将近城墙，均猛地向上跃出，逃开沙墙。沙墙如放匣之水，猛地向城墙撞去。突闻隆隆大声，四面沙墙均镶入城墙之中，震得整个城堡，摇摇欲塌。花错银枪在城墙上一撑，翻身而起，把行云沧海揽入怀中，见她微闭双眼，鲜血染襟，心中伤悼万分，落下城头。胡说一捋苍须，道：“神棍派的‘五面铜墙’，真是无孔能入！”向泽东大喝道：“接着上！”

　　说着，一跃下到空地上，马步一开，右掌左劈，左掌错砍，双掌内力交换，猛然向前打出。一阵击金打铁之音突起，正北方一条灰龙卷起，滚滚向着天妒多多袭来。天妒多多自语道：“八卦音风术！北方坎位广莫风！”嘿嘿一笑，蹲身横扫一腿，一股强力贴地散开，砰然与灰龙相碰，两消化无。接着又连连扫腿三圈，却见三层气波散开，如浪成形。向泽东双目一鼓，叫道：“天地录里的‘倒海神腿’第三招：海浪层起！”

　　不及遐想，右脚在地上力蹬，尘土四溅，飞身而起。上至半空两丈余，**弯曲，凌空盘坐在半空，双目微闭，双掌猛合。身子缓缓散出真气，稍许，却闻革金，刨竹，砍木、、、、、、多种声响咋起。交融在一起，沉闷尖锐，幽谷鬼戾，铜破铁碎、、、、、、各种声响混乱而又层出不穷，阵阵清淅刺耳震心。天妒多多静观其变，暗叫道：“八卦生风！”目不暇接，透过溥溥面纱，环顾四周。突然声音陡高，四面八方尘土卷飓，凛冽巨猛，呼呼围拢。

　　八风齐袭，惊心动魄，诸人均蕴势待发。八风瞬间聚拢，天妒多多却无丝毫惧怕，仍凛然仡立，有恃无恐。隆隆一声，响彻云霄，八风相撞，地动天摇，山崩石碎之势。天妒多多身影被漫天沙尘包裹，一时不知所踪。众人均想，以此八风合拢之力，一般一流高手决难逃生，必定粉身碎骨，化作沙尘粉沫。纵使天妒多多有多大本事，中此招必定身受重伤不可，是以都**欣喜之笑，聚精会神，待看沙尘散去。向泽东仍盘坐在半空，双目环觑，脸色稍松，也自信这八风之力，足可让对手不死也难活下去。

　　片刻，弥漫沙尘散尽，众人聚神一望，无不大吃一惊，地面空无一物，却那里有什么天妒多多，一片碎衣都末见到。此般变故，众人都心抽冷气，虚汗自冒，众目睽睽之下，居然不知天妒多多身去何处。当真是稀世绝有的高手，各自更提高警惕，横刀亮剑，挥掌握拳，耳听目观，不放过地上地下任何一丝动静。老哩半晌才清醒过来，忙卧地侧听，脸色巨变，大喝一声：“在地下！”双掌一撑，飞身上了城头。幽谷飘花牙关一咬，踏步欲钻下。胡说忙拉住道：“幽谷兄且慢，你身有内伤，一人去地下决非魔女对手！”幽谷飘花甩开胡说的手，凛然道：“生既为侠，死便成仁，就算不力，也固我志！”说着直扑地面，一钻而进。循声而动，听音辨位，苦于身在沙土里，手脚招式大受限制，伸展不开，便将容身子穿梭的两尺圆洞之沙，推成土球，直撞向声音传来处。刚近其音，突闻钻土声绕向身下，幽谷飘花大惊，暗忖天妒多多肯定是钻到自己身子下方，苦于自己已尽全力，且身子负有重伤，沙里闪身所需内力，远胜于地面。再无力转势避开，突觉身下一股内力从土里传来，砰然击在自己胸前，大骇之余，自叹此等功力，远胜于己。身子破土震出，胸口窒息，胡说大惊叫道：“幽谷兄！”飞身一揽，旋身回到墙头，放下幽谷飘花，但见他微微一笑，道：“我枉称‘沙里飞神’，惭愧！”胡说道：“魔女对天下武功，皆熟知在胸，幽谷兄不必自愧。零兄，云兄，快用刀气逼她出来！”

　　零矩，阿云双双点头领意，腾空飞起，双刀虎虎，猛起猛落，刀刀都是二人最看家的本领：‘泰山一刀劈’和‘黄河一刀断’之势。开山分河的刀气，道道泻下，没入沙地，溅起一道道尘土，如鞭击松沙，只留下细细一条长痕。二人在空中翻腾来回，不放过一个角落，足劈了六十来刀，二人才收刀返回墙头。诸人屏住呼吸，细察地面，

突闻砰然一声，沙土翻滚，冲天而起，一个人影倏然从沙里飞出，直冲向盘坐在上的向泽东。此人紫红衣裳，竟然一尘不染，出沙如水，头顶斗笠面纱亦毫无破损，正是天妒多多，此等煞气，看得众心皆骇。向泽东更是猝不及防，大出其意，刚欲移身换位，不料一股内力从下袭至屁股。刹时，身子如离弦之箭，直冲上天，提气内乱，经走血沸，猛地一口鲜血张口喷出，方知此击非轻，双目迷茫，醉眼看身前飘浮白云，黯然神伤，想此一身臻境修练，居然如此不堪一击，往日种种威风虚名，恰如此刻飘渺流云，在眼前一现即逝，遥而不可及也。

　　竹子失声大叫：“向先生！”心怒意恨，飞身去接。天妒多多也身上半空，衣带随风飘舞，花枝招展，右手成掌，猛然向竹子拍去。小白公子大喝一声：“竹兄小心！”右手一扬，追魂扇化作一团白影，旋转而去，削向天妒多多右掌。随即飞身而起，**连环踢出，直向天妒多多小腹。纸扇来势甚猛且锐，天妒多多不敢大意，右掌转势，砰然拍在纸扇上，‘沙沙’纸碎声，纸扇被掌力震得粉碎，扇骨无存。小白公子大惊之余，更为愤怒，道：“又浪费一把扇，魔女拿命来！”**已如风踢至，直取小腹。在那将中之刹，天妒多多身子倏然一沉。左脚猛地上踢，砰然一声，踢在小白公子胸膛，瞬间只感气窒骨散，全身瘫软，横飞而出。

　　云霜痛心疾首，欲哭无泪，嘶心叫道：“小白哥！”飞身而起，恰如浮云随风，盈盈而升。双袖一挥，幻起两条云索，缠住横飞的小白身子，用力回拉，搂入怀中，徐徐落下。天妒多多又落身下到堡中空地间，从容不迫地凛然而立。

　十八人已重伤其四，云霜搂着小白公子，左手抱住他苍白脸颊，**贴在自己雪腮上，泪水晶莹地在眶里打转。鲜血从小白公子嘴角慢慢溢出，如珠般落至衣襟上，染红一大片。花错扶着行云沧海，将银枪倒在一边，哭丧着脸，忙助她输气行血。行云沧海艳颊失去血色，如纸如雪。竹子把向泽东平躺在墙头走廊上，声嘶力竭地叫着，师门那桩惨景，涌现脑海。幽谷飘花也是勉强站着身子，右掌抚胸，嘴角残血留痕。家猫棋子尽失，尤自紧抱着那只黑猫，轻轻抚mo，相依相偎。过客无名孤立左侧墙头，脸色深遂地望着脚下九丈余高的城院。朱雀斜拖长剑，左手背后，与过客无名对立，只影右侧墙头。余人面面相觑，作声不得。

　　青丝慕霜白色玉箫一横，双袖在风中自舞，印上朱唇，吐出缕缕幽气，刺耳箫音从管中发出，索心绕神，立时，箫音所到之处，如列火焚烧，让人气滞致窒。天妒多多哈哈仰天一笑，冷冷道：“玉峰箫仙的箫音功也不过如此，对付二三流之辈还凑合，但用在本多多身上，可谓美曲一首，并无杀功！试试本多多的啸声吧。”话毕，开喉长啸，如龙吟虎嘶，震得云翻风止，沙跳石飞！诸人忙遇内力相抗，青丝慕霜箫声随即淹没在啸声中，不闻丝毫声息，稍许，居然吹箫无气，箫洞如堵，心神更被啸声震得悬空无底，经乱脉错，大骇之余，收箫遇功镇定。啸声越吼越高，城墙摇晃，天旋地转，片刻，一口气啸完，方自息去。诸人已头晕目眩，天花乱坠，步子跄踉。

　　天妒多多大笑道：“就凭你们十八人之力，简直以卵击石，不自量力，还是自行了断，免受其苦吧！”话音甫落，一向温柔雅动的白阿杏，骄声喝道：“魔女，多行不义，必自毙！就算今日，我等不能活着走出你的魔掌，明天，依然会有更多的正义之师，来消灭你这个魔女的！”身子一长，腾空飞起，十指如风，幻起千万指影，攻向天妒多多全身数十道大穴！天妒多多双掌在面前挥画成圆，陡见一堵气墙在她身前三尺之地树起，阻住来路。白阿杏千万指影，尽数点在气墙上，突有一股内力反驳，忙顺水推舟，翻身回退两丈余。天妒多多双掌猛地一推，气墙直撞面来，白阿杏大惊之下，步步后移。

　　零矩心急万分，大叫道：“杏儿莫怕！”举刀使出‘泰山一刀劈’之势，一跃落下墙头，一道刀气劈向气墙，砰然两消俱散，快步来到白阿杏身边，关心问道：“杏儿，没事吧？”白阿杏微微一笑，感动万分，**目现，柔声道：“零大哥挂心，杏儿没事！”零矩闻声开怀一笑，二人甚为柔情相怜，让天妒多多心生妒忌之心，想自己为爱付出，不惜所有，却仍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幸福，杀气倍生，怒发冲冠地向二人攻来。

　　二人互道一声小心，零矩挥刀从右路攻去，白阿杏十指幻风，直取气门，将台，乳中，关元，太阴，人中六大分散的死穴。天妒多多右手一探，直入零矩刀影中，虎口猛地抓到刀背，沉力往下一按，借力飞腿而起，连环踢向白阿杏千万指影。白阿杏被那虎虎腿风所慑，弹回丈余，零矩刀背被按下，步子踌躇，差点栽倒，刀尖沙地上一刺，反身横斫一刀。天妒多多左掌倏然拍出，毫无惧怕之像，砰然拍在刀面上。刀面回撞零矩自己胸前，猛地身子失势，后飞而出，摔出两丈余。白阿杏一见，心焚意碎，大叫道：“零大哥！”忙跑过去相扶。

　　天妒多多哈哈冷笑，道：“还不一起上！”众人闻声，均怒眉愤目，墙头十六人，都起身，一齐攻向天妒多多。各施己招，均为绝学，惊天动地，云恐风惧，血腥浓重，杀气更甚！天妒多多震袖一挥，一层巨波从她身上，往四周迅速散开。胡说大叫道：“是‘散波大法’！大伙快腾空！”众人闻声，拼命一跃，十八人腾空而起，望风披靡。却见那层气波瞬间散开，撞上四面厚厚城墙，只闻隆隆之声大作。四方足厚六尺的城墙，被那层气波一冲，均沙土飞溅，隆隆倒塌！

　　诸人无不大骇，此等功力，焉能碰上半点！胡说大喝一声：“推墙为屏，四面关魔！”话毕，忙飞身落至一堵将倒城墙后，用强劲内力撑起，欲向内推。众人随即会意，纷纷落至四方城墙后，全力推着四堵厚城墙，呼呼向中间合拢。声响震宇，沙尘如万马蹄溅，千军奔腾，漫天飞扬！四面厚墙转眼便将天妒多多关在其中，势如破竹。天妒多多长嘶一声，马步大开，双掌阔摆，高啸一声：“万物归一！”却见万里沙飞，八方石走，皆向其心。众人突觉手掌一空，四方厚墙居然凭地飞起，砰然在上空合而归一，足有十余丈见方。厚厚城墙，离地四丈余，如一大块乌云，漫天盖地，一时灰暗无光。

　　此举骇人听闻，望洋兴叹，老哩大叫道：“是‘归一神功’最顶层‘万物归一’！快跃到上面去，大师抓住我等一落之势，趁机攻破，切记机不可失，稍纵即逝！”说着一跃飞上，另十余人听言而行，一跃而上，一起用千斤坠之功，猛地落到城墙上面。那一股沉力，压得下面天妒多多内力一迫，城墙落下丈余，随即内力一遇，又凭空将城墙与上面站着的十几人一齐举起。胡说见天妒多多全力举墙，趁此般时机，猛烈挥动双臂，大遇真气，倏然打出，仍是‘十二绝学’中的‘幻影四刀’。

　　胡说摧动着四道刀气，猛然向着天妒多多劈去。十余人都尽全力将内力压入脚下城墙，加重份量。天妒多多一时无法空娴迎招，眼见胡说摧着四道刀气而来，心中万分的不甘与失落。刀气将近其身，砰然一声，将其头顶斗笠开为两半，横飞两侧，面纱飘落，现出娇艳脸容，如画黛眉，蕴悲眼神，更显楚楚动人，额前一串紫珍珠，更增辉颜。胡说突有一种强烈爱惜之心，先前那种不见其容的好奇，此刻更令他神醉意迷，竟然一时动了尘心，双掌一挥，将四道刀气在那瞬间抚往两侧，激飞而过，一阵寒风带动天妒多多秀发，旎旖万分。

　　天妒多多那失意脸容，此刻突现先前冷笑，给人一种冷颤之感。忽闻她哈哈大笑，双手在头顶上方挥舞成圆，摧动真气，硬把城墙呼呼旋转起来。上面十余人，晕头转向，站立难稳。聚力一震，砰然大响，十余丈见方墙壁，化为沙尘，遮天盖地。上方十几人均被震得满天飞，血沫飞溅，弥漫天空，全部重伤摔落。老哩砰然摔至地上，不解地问道：“大师，为什么、、、没有、、、动手？”嘴角血如泉涌。胡说傻呆片刻，看着众人纷纷落下，悔之晚矣，面无血色道：“一念之差！为什么，为什么还没有放弃尘念？”天妒多多冷漠道：“受死吧！”右手一扬，‘嗖’**肩头斜背的长剑，寒光森森，气如蝗射，多如雨点。胡说自叹一声：“天雨剑法！”居然摆手不防，闭目待死，其余人也是无力再闪。

　　在那万道气剑将取众人性命刹那，突然一个黑影闪过，大喝一声：“手下留情！”声毕，万道剑气亦消失无踪，显是刚才话中含有内力，化去剑气。诸人无不惊叹此人内力之高，与身法之快。天妒多多闻声一愣，自言道：“串哥？”不及遐想，收剑回鞘，倏地一跃，人已在几十丈之外，紧追着那黑影而去。诸人绝境蓬生，均是苦苦一笑，想起刚才之战，毛骨悚然，恐怖余在，慢慢地各自起身，打坐在地，调养内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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