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一]
白发三千丈,缘愁似个长。
他,一个人,坐在长廊中喝酒。他在愁,可是却无法解愁,只有借酒消愁。
酒是烈酒,也是劣酒--烧刀子。酒下割喉,而他却有几分快意。
“白发,一大早就在这里喝酒,为何不找兄弟?来,我陪你喝。”
“炎焱,葑岄和你一样,是我的兄弟,前天我们还在一起喝酒,可夜里他却——”又是灌下一大口酒。
笑,冷笑。“我知道有人怀疑是我,但那人不是你。来,喝。”炎焱目光透出了坚毅与信任。
“炎焱——算了,我还是相信兄弟。我们去看他们认定是谁。”起身,握刀,远去……
天空的太阳愈来愈亮,却始终照不到角落里的那双眼睛,阴险,狡诈。
[二]
“朗月,昨日一整天,你在何处?”寒的眼看着窗外。窗外天空,一队鸿雁,列队飞行。
“我在查葑岄的尸体,而且我发现了一样东西——一根白发!”朗月掏出一根银白带血的头发,却没有交给寒。
“但我还是怀疑那个昨日也未出现的人。”倒茶,品茶,眼却仍望窗外,天空中,那队鸿雁已乱作一群。
“你说黔中?他的确平日行踪诡秘,可,我查到的证据,却是——”
“证据……”寒若有所思的品着茶,没再说话。
在某个地方,有一个人嘴角轻挑,似笑非笑,凶手在演戏,那其他人呢?
[三]
回手一剑,挽出七朵剑花,手腕轻抖,龙吟剑,如蛇吐信,精灵飘逸。
“回声好剑法!倒是我何日才能如此。”枯叶坐在墙下,手中的断剑却换作了酒瓶。
她只是一笑,那一笑,却是复杂牵强。
“呵哈,回声还真是好心情,倒有在此耍剑的雅兴。”风,掠去,吹乱了发丝。然而有些东西,不用风吹,就已经够乱了。
“醉疯!”枯叶抬头,抖手掷出一物。醉疯一手接住,“哼,枯叶,想用酒堵住我嘴?哈哈,我是嗜酒如命,不过没有了命,我拿什么去喝酒?”
“呵呵!醉疯所疑又有何错?枯叶,你为何老是护着她?”从长廊走过一人,体态轻盈,面容清秀。
枯叶冷哼一声,甚至不看冰儿一眼,持剑便走,途经醉疯身边,一把取回酒瓶,远去的背影可以看到,他在喝酒。但他曾经从不饮酒。
或许他已不再年轻,又或许,他根本就不年轻?
面对这里一切,回声只是笑,笑得令人发冷,笑得令人发寒。
但是有人也在笑,他却是真正的冷笑。
[四]
房顶之上,一个酒壶,两个身影,却是这个客栈里除了腾武九大高手外的唯一两人,当然,也除去客栈本身的人。
“你说什么?寒说是我?哼,那,店小二说的就不假了。”
“店小二?你昨日一天就是在查店小二?”朗月不禁问道。
“朗月,小二说,前天夜里,他看到寒三更半夜出现在去葑岄住处的长廊里。”
“黔中,这事你有把握?人可是会说谎的。何况,现在又来了一个炎焱。”
“所以我查了他一天,应该不假。”两个人相视无语,各自想着什么。
[五]
时至正午,客栈大厅里,却不见一人。炎焱坐在柜台里,似在嘲笑,又似挽叹,“腾武,腾武,呵呵,又是一场混乱,腾武乱了,江湖何安?”
“老板,那他们都不吃饭了么?”
“哼,看来是不会有人下来吃饭了。你一会吩咐下边,给他们各自做好,送到屋里吧。”
“呵呵”,不知何处,传来了两声不屑的笑声。
[六]
“连城,你真的不吃饭了?”回声坐在他的对面说道。
叹气,“吃,何来胃口?现在就三个人最突出:你,醉疯,白发,可是,我能如何?”
“是我又如何?不是我又如何?如果大家都指认我,那就是我,多说也无用。连城,你不必顾忌什么,问问你的心吧。而且,你会信是白发?”为什么?现在的回声脸上,总是笑意,可那笑却不让人感到她在欢喜,而是更深的东西,是她对白发的感情?还是……
[七]
饭后,天还是晴的,碧空万里,云还是白的,白净如雪,可人心,却不是静的。
“哐”的一声,刀落地,沉重而憋闷。声音从扛刀屋里传出。
路过的冰儿闻声推门冲入,自己却吃惊的看着屋里的一切。
一切都是完好的,只是扛刀的刀横躺在地上,扛刀自己,正闷闷得靠在**,吃惊的看着闯进来得冰儿,“你在干什么啊,冰儿?”
“我听到刀声,以为——没事就好了,你刚才在干什么?”
“扔刀!这把刀,扛着太累。你说到底谁会背叛我们?”
“我觉得像是回声,虽然这么多年姐妹,可她今早还有心情舞剑!”
“何必生气。真是她的话,又能如何?你这么一说,到还真的可能,我知道该干什么了。”
“可是——另一个是谁?她一直护着白发,可枯叶又一直护着她,那他们三个之中,又是谁呢?”
怀疑,迷惑,不解,无奈,已经蔓延各处,但杀手不除,便一日无安宁可言。
[八]
又是斜阳挂西方,红光散洒,似百千血光。
酒!还是酒,又是酒,白发还在喝酒。喝得爽性,也喝得痛心,还有种莫名的怒火,冉冉中烧。
“唿”的,风中破空之声倏然传出,一抹红光扫过白发的眼角,“不要扫我的酒兴!”一声怒吼,刀起刀落,却听到清脆的金属声。白发视也不视,继续得喝酒,大口大口得喝,喝得很凶。平日,他只有杀人时才喝酒,今日,他不想杀人,但他却**得喝酒。
一人手持宝刀愣在那里,刀身已断,断处整齐,光滑锃亮。
[九]
现在所有的人都站在那里,动也不动,不,少一人——枯叶。
扛刀看着自己已断的宝刀,玄铁打造的重刀,冷冷的说:“想不到白发的刀法已是如此,那砍下一颗人头,也是不费吹灰之力了。”天色渐暗,而夜晚,总是让人恐惧,不是因为它黑,而是因为身处黑暗中,看不到任何东西,这才是恐惧的原因。
月光皎洁,可皎洁的月光下,却是相反。只见三道光闪,直奔白发,白发只是挥刀侧身,便挡住、躲过了三人的合击。刀不离手,手不离酒,他还在喝酒。看着那些昔日的战友,不是刀剑以对,就是袖手旁观,连回声也没有出手相助,他只有喝酒,亡命似的喝酒。
然而谁又知道,回声的手心,此刻满是汗水,可她真的想证明,那个人不是他!
一把断刀,一柄金刀,一柄青霜剑,三道光影再现,又是齐攻白发。白发飞身而起,四人斗在一处,只见刀光剑影,人影虚无。今日的夜很静,静得能听清每一招刀剑的声音,今日的夜也很嘈杂,到处都能听到刀剑的声音。
“啊——!”半空中一声霹雳般的怒吼,两刀一剑,全部飞出,还有一个倒下的身影,那人却是白发,一把刀插在他的小腹,刀,是他自己的刀!他是自己倒下的,他不愿站起来,他想躺下,这样他才能看见干净透明的星空。他竭力的举起酒瓶往嘴里倒酒,可只剩下一滴了,那一滴酒落下的时候,白发断了气。酒,却落到了地上。
所有的人瞋目,有人落泪,有人叹息,有人无奈,也有人冷笑,当然还有一个人没出现。
“我这里有——”手持着酒瓶的枯叶摇晃着出现了,可看到地上的白发,他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只是默默地走到白发身前,肃然而立。
半晌,他从手里扔出一张被攥皱了的纸条,上面写着十六个字:不费吾力,便杀一人,兄弟反目,快哉快哉。
“我,我只是要依次试探白发,醉疯,回声的武功。可是我没想到会——”扛刀一脸木然。
“枯叶,你是从哪得到这张字条的?还有,你去了哪里?”此刻所有的人又都狐疑的看着他。
枯叶没有回答,他只是退后两步,手**的握着酒瓶。“白大哥,这酒里虽然有毒,但你在地下应该不会嫌弃吧。”说着,将瓶里的酒洒在了白发身前。他跪下身,轻轻的抚过白发圆睁着双眼的脸。那双眼终于阖上了,白发的脸,还是那么英俊、自然、冷峻。
“你到底去哪了?枯叶。这纸条是出自何人之手?”
“哼,我在后花园的草丛里睡了一天!谁在我酒里下了**,他自己最清楚!”枯叶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狠狠的盯着人群中的醉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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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疯之死』
第三日[一]月光美,彩蛾飞,美,是因为冷清,飞,是因为躁~。“吱——嘎。”门被~开了,门是开了,可屋里却没有人,空的。~~影~屋,又出屋,什么都没有碰,只是环视室内一周。他们对视一眼,关好了门。飞~而去,顷刻间消失在黑夜里。两人离去不久,又有一人~了醉疯的屋子,却从~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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