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儿书念的少,高二还没毕业就在父亲所在的单位招工当了工人,那时的风儿爸也早已和蓝珍结婚了,并已生下了三个女儿。也早已不再转方向盘了,成了单位一个分厂的厂长。
事后,蓝珍知道丈夫骗了她,哭过,闹过,但最终也不了了之。风儿爸就曾说,女人嘛,无非就是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本事,哭过了闹够了也就没事了。
风儿从学校离开的那一天,班主任刘老师哭了。刘老师是个四十多岁的女教师,是个特别重感情的人,她了解风儿的家庭,所以对风儿特别照顾,把风儿当自己的女儿一样看待,那时风儿吃住都在学校,由于离家远,一个假期才回一次家,每逢节假日,刘老师总是把她带到自己家中一块过节。她拉着风儿的手含着泪说:“风儿啊,不上学真可惜了,不管你自己舍得舍不得,我是真舍不的你放弃啊。”
风儿又怎么能舍得呢,但风儿却必须离开,虽说那时的学杂费不高,但也没有人再能承担起这份义务了。
上了初中大伯就因为身体不好而丧失劳动能力,母亲为了不耽误她的学业,忍着屈辱找到了风儿的爸爸,好在毕竟是自己亲生的,风儿爸就承担起风儿以后的一切学杂费及开支。风儿也被父亲带到了市内一家中学就读,尽管这件事尽量避免让蓝珍知道,但后来蓝珍还是知道了,为这事和风儿爸打过闹过,直到最后闹到要离婚,风儿爸无奈,也只好委屈风儿,恰好那时侯单位内招一披职工子弟,风儿虽是农村户口,但单位领导为了照顾她也就顺理成章的被通过了。
风儿替老师擦干眼泪说:“我也舍不得您,但我还是要离开的,我会回来看您的。”风儿把历年的三好生奖状递给老师说:“这些我不带走了,放在这就当留个纪念吧。”
风儿在学校自有她骄傲的资本,但她从来都不拿这些资本来炫耀自己。从初一到高二,她年年都是班里以及是全校的三好学生,她并没有像其他孩子那么用功,学的很轻松,尽管复杂的家庭给她心里带来很大的压力,但她依然很开朗,无论学校的什么活动她都参加,校运动会百米赛她拿第一,校书画展她所画的展翅翱翔的雄鹰也是第一,作文大赛她写的“朋友,生逢此时,你别无选择”照样是第一。她不但在同学们眼中是名副其实的才女,就是在众多老师眼中也是当之无愧的才女,她的出色不尽表现在学习方面,尤其在对生活的感悟方面更是值得大家赞赏和认同,她从不持才示众,把每个同学都当作自己的兄弟姐妹,说也奇怪,就是班里最调皮的学生对她也是必恭必敬。
老师看着那一张张奖状,她心疼啊,她心疼自己多年对这个孩子倾注的全部心血就这么浪费了,但她更心疼这个孩子的前途或许就此断送了,这个孩子,是自己所有学生中最特殊的一个,不只是学习成绩好,最奇怪的是,她从来没见这孩子掉过一滴眼泪,无论遇到什么事总能表现出一般常人从不能有的沉着和豁达。就像现在,风儿依旧面带微笑对她说:“老师保重,我走了。”只是她不知道,风儿在转过身的那一刻,双颊第一次挂满了泪水。
风儿伤感,但不遗憾,太多的不舍是基于对老师深深的感激之情。风儿早已知足,比起那些连自己名字也不认识的人,自己又是何尝的幸运。因为,从小风儿就懂得了一个道理,那就是人必须要有一颗感恩的心,知足的心。
风儿妈的第三次婚姻是嫁了北村一家很穷的人家,老婆难产死了,一直没有再娶。
风儿把后父叫大伯,大伯除了穷其他的真没的说,有什么好吃的都留给风儿,那时人们穷的一年也吃不到豆腐,只有到过年了才家家户户都做点,也是用来招待亲戚朋友的,每到饭时,大伯总要把碗中那少的可怜的几片豆腐挑给风儿吃,那时,风儿妈就笑的很欣慰,虽然日子过的苦,可心里塌实着。
大伯常给风儿讲一些农村那些精怪故事,风儿妈就说别吓着孩子,可风儿偏偏要听,也只有在听故事的时候,那冷冷的目光才会变的柔和许多。
大伯很疼风儿,连弟妹们也说爸爸偏心,风儿妈也常说别把孩子宠坏了,但大伯说他不能让这个孩子再受苦了。冬天村民都不忙了,大伯领风儿去几里路外看戏,累了,风儿就爬在大伯的腿上睡觉,回家的时候,大伯还要背着风儿回家。每去集市,总要给风儿带点好吃的,风儿妈心里知道,这个男人她没嫁错。
一次,风儿和村里的伙伴们去山里摘杜梨果,回家的时候不小心从山上摔了下去,刚好撞到下面的一块石头上,被撞的头破血流,伙伴们把她抬回去的时候血流了一路,也许是失血过多,风儿从此就有了头晕的毛病,而且经常性的晕倒,但由于农村医疗条件太差,又加上家里拿不出看病的钱,风儿的身体一直很弱。大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家里的大小事什么也不要她干,秋收了,弟妹们都帮忙到山里背洋芋,谷子等,风儿则呆在家里,就是一般的便饭也不要她做。
村里办小学堂的时候,风儿和妹妹小喜都到了上学的年龄,但后面的弟妹还小,总要有个人照看的,大伯就让风儿先去上。妹妹小喜也哭着要去,但大伯说小喜还小,以后还可以上的。风儿也以为小喜第二年就可以上的了,可她怎么也没想到,小喜却永远也没能踏进学堂半步,从此,就是连自己的名字小喜二字也认识。
当时发生了一场很大的山洪,新建的学堂被冲跨了,村里拿不出再修建学堂的钱,所以风儿只好和同村的孩子去几里外的学校上,早上天还没明就起身了,到了天还不大亮,每个孩子都拿着自制的煤油灯,一个个爬在桌前背诵着课文,一间教室分五个班,最前面的的一排是一年纪的六个学生,第二排是二年纪,以此类推,五年纪的就很少了,只有两个,教师就一个,给一年纪上的时候,其他的学生就坐着看自己的书,有的累了,就爬在桌上睡着了。
到春播的时候,老师带着学生们给她翻地播种,那时老师家没牲口,只有靠老撅头一撅头一撅头的掏,好在有同学们帮忙,所以也不费事,农村的孩子成熟的早,小小的就什么活也会干了,风儿当时还小,老师不带她去,她就觉得不是个滋味,因为给老师干活那是很光荣的事,后来到秋收了,风儿就非要去不可,去了也干不成什么,只能扳扳玉米什么的,所以说那时的上学与其说是上学,其实真正从课堂上学到的东西也没有多少,农村孩子大多不爱学习,在加上农忙时孩子们就都回家帮忙去了,在学堂的时间是少的可怜的。
后来那个老师被调到乡上了,风儿被迫也停学两年,两年后学堂再办起的时候,由于再上三年级年龄有点大了,就连跳两极,上了五年纪,小喜则因为没有基础,上一年级年龄太大,跳极又怕跟不上,所以就永远失去了上学的机会。到是小颖当时刚好赶上机会,也背起了书包,随风儿一起踏进了学堂。
风儿幼小的心灵第一次感到了沉重,她感到自己欠的债太多太多了,要不是因为自己,那么现在坐在课桌上的一定是小喜,要不是自己,那么踏这晨风早读的也一定是小喜,但是大伯却为了自己而牺牲了小喜读书的机会。
阳光纵然慈祥,
也没有力量
让每一颗种子都结出希望
但我们又怎么能责怪太阳,
我纵有一千个心愿
也没法圆你一个绮丽的梦想
因此,请你原谅。
是的,小喜,请你原谅。面对小喜,她总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歉疚,小喜很懂事,她从来没有埋怨过这个姐姐,从小,她就学会了做家务,父母去山里劳动,她一边看着弟妹一边做饭,等父母回到家她的饭也早就做好了。她很爱风儿,她知道风儿姐姐爱吃杜梨果,也因为去摘杜梨果撞破过头,所以她总是在深秋杜梨果熟透的时候摘回满满的一筐,用麻绳扎成长长的几串给风儿留着,她爱极了这个姐姐,因为这个姐姐总是把好吃的偷偷的留给她吃,那时侯孩子多,每到清明,家家户户都给孩子们蒸些面做的小动物,然后给每人分开用绳子穿起来挂在墙上,风儿的不舍得吃,总是分给弟妹们,中秋做的月饼,风儿也把自己的悄悄的分给弟妹们,因为她更爱自己的弟弟妹妹。大伯有时看见了就不让他们吃姐姐的那一份,但风儿背后又偷偷的给他们分着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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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菊』
佳~~班回家的时候在菜市场买菜,意外的碰到大伟,虽说两家离的近,可白天都在单位,大伟又整天的出去忙,所以佳~快一个月没见到大伟了。大伟还是那么俊朗,~~也比原来更发福了,显得更加健硕,但这并不能让佳~~意外,让佳~意外的是大伟旁边的~,一个皮~有点发黑,看起来~比大伟大好多,头发短短的打成反翘,个头不高,刚刚搭到大伟的肩膀,一套黑色的套装~~的裹着那~小的~~,到也~净利落,虽说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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