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凡本以为在这腐败之地可以好好的做自己,有个好朋友,有个好学长,他可以安心的学习,平静的生活,可是身在泥潭,就难免被粘上污泥。这注定了顾凡的道路遍地荆棘。
这天上午上完三节课,顾母来电话让顾凡晚上回家吃饭,说是顾凡入学以来第一次家庭聚餐,意义非凡。顾凡同意了,因为顾母在电话里的第一句话就哽咽了,尤其是她用了这样的措辞:“儿子,妈想你了!”
中午吃饭时,顾凡去A餐厅找神宫寺铭,告诉他这件事。所谓的A餐厅就是“A级臭虫”们用餐的地方(当然,神宫寺不算)。楠校分三个餐厅:A﹑B﹑C三个,不用介绍也应明白其中意味。身为B班人的顾凡进入A餐厅是很惹眼的,但因大家的校服一样,顾凡只要抬头进去,没有人怀疑他的身份。但其他B班人都会很容易被认出,因为他们的行色慌张与软弱。
进入A餐厅,里面已布满了人,但很安静,也很压抑,很显然,这是因某个人的人为因素造成的。顾凡定定的搜索神宫寺的影子,最后在一个角落里搜到了他。因为他从不穿校服,总是一席黑衣,而楠校的校服是白底蓝边的,所以很容易找到他。
顾凡走到他身边,在他的对面坐下。神宫寺抬头看看顾凡,指了指自己的餐盘,问顾凡要不要吃。顾凡摇摇头,冲他笑。神宫寺看着顾凡的笑,停下筷子。顾凡知道,自己的笑又感染了他。不止一次的,神宫寺对着自己的笑发呆。这一次也是一样。许久,神宫寺定了定神,平淡的问:“你找我,有事?”
“是,我妈刚才来电话让我回家和他们一起吃晚饭,所以今晚我可能回来晚点儿,学长你就不用等我了。”顾凡笑着把自己要说的话说完,看神宫寺的反应。果然,如自己所料,神宫寺听完,只是轻**点头,然后继续吃饭——预料中的冷淡。不过,顾凡不失望,因为神宫寺已经对他的笑有了反应,这就够了。
“那,我走了。”
神宫寺又点了点头,没有说话。顾凡见状,便站起身准备离开。
正在这时,另一个角落发出了很放肆的爆笑声,顾凡随着笑声望去,只见一群A班痞子扎在一起,中间坐着一个坐相很放肆的二年级学生,那应该是他们的头,旁边坐着一个人,笑眯眯的很平静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同时顾凡也看到另一个身影趴在地上,那是梁军!其中的一个臭虫正用脚踩着梁军的背,一下一下的蹬着。
看到这里,顾凡愤怒至极,上前欲阻止。
这时,神宫寺拉住顾凡的胳膊,平淡的说:“别去,是地上的那个小子不好。”
“可他是我朋友。”顾凡更加平淡的说。神宫寺似乎没有想到顾凡的坚决。许久,他放开顾凡,继续低下头吃饭,“随便吧。”
得到神宫寺的允许,顾凡迅速的走向那群臭虫。他用力的推开他们,走至坐在中间的那个笑得很跩的家伙身前。笑声停止,顾凡看到那个家伙放纵的眼神中闪过惊异,用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顾凡。顾凡也看着他,带着恶魔的迷人笑容,与他对视着。
这时,顾凡听到脚边梁军的声音:“顾凡,你别……是我不小心弄脏了……”
顾凡扭过头,蹲下来,他的拳用力的打在踩在梁军背上的腿上,哀号中狗腿离开。顾凡扶起梁军,随即看到梁军的鼻子﹑眼皮﹑额头上涂满了鱼子酱,他的眼神惊恐不安,还带有自己所造成的惊愕。
“顾……顾凡!”梁军颤抖着声音,叫出顾凡的名字。看着他的脸,顾凡心里更加愤怒。他冷冷的转过身看着已经愣住的那个“牛人”,然后看到了桌上那还有多半瓶的鱼子酱。顾凡自顾自的拿起来,拧开盖儿,并加深自己的笑,在所有人的惊愕中将鱼子酱倒在了“牛人”头上。
“这是我为你量身定做的免费发型,世界上绝无仅有,能让你更跩。”顾凡淡淡说来,眼睛看着那个家伙始终未变表情的脸,同时瞟了一眼他旁边的那个人的平静的脸,然后拉起梁军向外走。
“你找死!”回过神儿来的臭虫们的拳头向顾凡挥来,顾凡转过身正要挡,一句“住手”制止了他们。
“龙哥!”臭虫们心有不甘。那个“牛人”还是那种表情的看着顾凡,顾凡没有理会他,拉着梁军走出餐厅。顾凡注意到,自始至终,神宫寺都不曾看过他,他的心黯然。
出了餐厅,梁军甩开顾凡的手,大声喘着气,“你在干什么?”他质问顾凡。
“他们欺负你。”顾凡平静的说,他的心还停留在神宫寺的不管不问上。
“我知道,可是你知道他们是谁吗?”
“不知道。”依然是平淡的回答。
“他就是乔宇龙,咱们学校的老大!另一个叫孙瑞翔,外号叫蝎子,十分的精明!”
乔宇龙,顾凡知道这个名字,楠校的老大,曾经为救一位得罪社会黑道人物的小弟而在脖子左侧拉过一道,从此倍受敬重。至于蝎子嘛,顾凡还不太清楚,只知他是乔宇龙的左右手,好像还有另一个人叫什么初九,但这只是从上届B班那听来的小道消息,顾凡很不确定。
“好像听说过。”顾凡如实回答。
“那你还得罪他们!他们不会饶了你的!”
“随便。”顾凡径自往前走,留下梁军。
“你……我不想你因为我而受伤!”梁军抓狂似的追上顾凡。
顾凡停下脚步,“我们是哥们儿。”顾凡平淡再平淡的的话撞进梁军的耳中,梁军竟然哭了。
“你……笨蛋!”许久,他挤出这三个字。顾凡看着他泪水滂沱的样子,用手重重的拍他的肩膀,同时亮出自己的拳头,笑着说:“安啦!要知道,我也不是省油的灯。再说,我要是出事,你给谁补作业?”
梁军抬起头看着顾凡的笑脸,然后也稍带不安的笑起来,同时用力的抱住顾凡。
他们是哥们儿,一直都是,永远都是。
晚上回到家,顾母亲自为顾凡做了几道他喜欢吃的菜。心意领了,但技术顾凡从小就不敢恭维。所以他只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
顾母说:“小凡,你瘦了,多吃点儿!”顾凡点头。
顾父说:“小凡,你长高了,越来越像我了!”
顾母赶紧说:“什么呀,儿子像我!对吧,小凡?”
为了阻止他们无聊的争吵,顾凡用力的点了点头(顾父怕顾母,顾母赢,战争结束)。
说实话,顾凡很想长得像他的父亲:顾父长的又高又壮,皮肤黝黑,肌肉强健,而顾母则刚好相反,娇小,纤细,小鸟依人的那种。可顾凡除了性别和稍有继承的身高来自其父外,剩下的基因都来自顾母。顾凡真恨自己的父亲不争气,为何不多给他一点基因,那么小气,让人烦恼。
“小凡,你的舍友还好吧!”顾母煞有介事的问顾凡,她还念念不忘神宫寺铭。
“您误会他了,他待我很好。”顾凡打消顾母的疑虑。
“可是我听说他是日本人!”顾母不放心的说。
“可他不介意我是中国人!”顾凡有些生气,但面对自己的母亲,自己也很无奈。
“但是……”
“爸,我想和你喝杯酒。”为了阻止顾母对神宫寺的继续怀疑,顾凡扯开话题。
“不行,你还小,而且你爸喝的酒劲儿很大,你受不了!”母亲就是母亲,唠叨是她们的代名词。
“可我和爸都是男子汉!爸,您承认不?”顾凡的话说绝了,如果顾父不承认的话,就说明顾父自己不是男子汉,但如果承认了,就表示顾凡可以喝酒,于是,顾父陷入了两难。
“妈,我就喝一杯,行吗?”顾凡使出杀手锏,装出可怜相。顾母最见不得顾凡令人心疼的模样,她总是小心的呵护这样的顾凡。
“可是……”
“好!”在顾母的动摇中,顾凡迅速拿起顾父的酒杯,一饮而尽。然后倒满,推给惊呆的老爸,“爸,该你了!”
许久,他们没回过神儿来。顾凡估计,今晚顾母又得哭,顾父又得感慨了。顾母哭儿子长大了,要离开她了;顾父感慨儿子长大了,要脱离他了。但不管怎样,顾凡都是长大了,也更叛逆了。
因为那杯酒让顾凡有些发晕,顾父坚持开车送顾凡回学校。最后车开到离学校不远处,顾凡下了车,他说他想走走。顾父只说你小心点,之后就开走了。
顾凡下车,主要是想散散酒气,如果带着酒气回宿舍,会熏到神宫寺。顾凡沿着围墙低着头慢慢往前走,根本没注意到他即将面临的危险。
当顾凡快要走到校园拐角处时,有五六个人挡住了他的去路。顾凡抬起头,认出了他们——乔宇龙的小蝼蝼们。待顾凡转身要跑时,他发现后面站着六七个人,前面站着乔宇龙,脸上带着不羁的笑,蝎子不在,但换成了另一个凶神恶煞的人,想来他便是初九了。
顾凡知道,他要挨揍了,但奇怪的是他的心异常的平静,不觉慌张,也不觉恐怖,可能是那杯酒导致的。顾凡冷冷的看着乔宇龙,不愠不火的问:“你什么意思?”
乔宇龙吊儿郎当的向顾凡走近两步,用同样的语气说:“没什么意思,我就是来道谢的,你中午给我设计的头型很帅,我刚刚才卸装。你看,现在头发还是湿的。”说完,他将头发自作潇洒的甩了甩。水甩在顾凡的脸上,凉凉的。
“我劝你还是把头发吹干吧,万一感冒了,挂着两条凉粉儿,你就帅不起来了。”顾凡冷笑。
这时,在一旁早已看不下去的初九冲上来,扯住顾凡胸前的衬衣,狠狠的说:“小子,你很跩啊,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啊?”
“知道,你老大。”顾凡嗤笑。
“你耍我!”顾凡把他激怒了,他一拳打在顾凡的左胸口,使顾凡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臭小子,你敢得罪龙子,分明是活的不耐烦了!”他继续扯顾凡的衬衣。
“噢,”顾凡在努力缓过气来后,笑出声,对他身后的乔宇龙嘲讽道:“你怎么起了这么个外号,‘聋子’,真的是聋子吗?”
“你找死!”另一个人的拳头向顾凡打来,这一次顾凡已做好准备,他用左臂挡住那人的拳头,用右钩拳狠狠的打在那个蝼蝼的下巴上,他惨叫一声,血从口中流出来。他用手抹了抹嘴边的血。顾凡看到他的眼睛红红的突爆出来,“妈的!”这时,所有的人一起上来围攻顾凡。顾凡用他的拳头、腿反攻着,但终寡不敌众,他被打趴在地上。然后,顾凡看到初九冷笑着走到自己的旁边,出其不意的狠狠的一脚踩在自己的左肩上,先是一麻,之后巨大的疼痛传遍全身。顾凡一声惨叫,感觉自己柔软的左肩已经碎了。他的胃也开始翻江倒海,大颗大颗的汗珠滴落在地上,不一会儿便汇成一片水迹。
乔宇龙缓缓的走到顾凡身边,蹲下来,他用右手托起顾凡的下巴,装作责怪的语气对初九说:“哎呀,初九,你下手也太狠了!看把我们骄傲的公主打的,小脸儿都白了!”说完,他大笑起来,继而所有的人也跟着大笑。在他们的笑声中,顾凡感到自己从未有过的耻辱。他真想杀了乔宇龙,因为他深深的犯了顾凡的忌。他的右手狠狠的划着地面,发泄恨意。无意间,顾凡碰到了口袋中的一个硬东西——水果刀,那是他自高阳离开之后就不曾离身的东西。顾凡轻轻的抚mo着口袋中的水果刀,冷笑便在苍白的面孔上流动。
乔宇龙没有发现这一切,他轻轻的站起身,准备离开。这时,顾凡迅速的抽出水果刀,带着冷静的笑,狠狠的向乔宇龙的右小腿肚刺去,一下子扎得结结实实。
乔宇龙被猝不及防的一刺后,右腿一松,跪在地上,接着鲜红的血从伤口处渗出,流出的不多,只是顺着他的小腿肚往下流,流到鞋里,消失。
所有人都开始惊惶失措,奔向他们的老大。
“妈的!”初九愤怒的抬起脚来想踩顾凡的胸口,意外的,乔宇龙平静的制止道:“初九,别动他!我自己来。”初九听话的收回脚,狠狠地从牙缝里挤出这样的字眼:“小子,你完蛋了!”
“把他架起来!”乔宇龙对其他人命令道。两个小蝼蝼迅速奔过去,把顾凡拽起来,推到墙上。疼痛从左肩传出,让顾凡不由得咧了咧嘴。然后顾凡看到了令自己吃惊的一幕:乔宇龙慢慢站起来,面色苍白,但还带着放纵的笑,只是眼神中多了一丝残忍。他缓缓的向顾凡走来,不带蹒跚的,不带踉跄的向顾凡走来,如同一个复仇的幽灵。他走至顾凡面前,站定,然后盯着顾凡的眼睛,一动不动。接着,他一下子拔下右腿上的水果刀,他的右腿顿时血流如柱。那血让顾凡眼晕,同时酒劲儿上来了,加上他左肩的痛,顾凡头晕晕的,他努力的睁开眼睛,看到了最后这一幕:只见乔宇龙用右手握紧刀把儿,左手猛扯顾凡的皮带,顾凡的**被他扯下。顾凡看到乔宇龙诡秘的笑,刀子向他的**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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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泡泡的伤痕』
当顾凡醒来时,发现自己~在医疗室内,神~寺铭就默默的守在顾凡的~头。他见顾凡醒来,便站起~。顾凡以为他~走,便~出左~去拉~~~。这时,~~从左肩~来,~得顾凡“~”的大~出~,他这才发现自己的左肩已被包~,~得骨头如散了架似的酸~不已,同时头也~的笨重。神~寺铭迅速将顾凡~~,让他~好。顾凡~着~,吃~的对他说:“~走!”神~寺看着顾凡,眼中闪过爱怜,随即换作平时的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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