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莲摇摇头,邓十发继续道:“胡青牛的师弟叫‘不医死人’迈伯玺,他们是一师之徒。这对师兄弟脾气都很古怪,迈伯玺见胡青牛出山行医,自己便隐居起来,还说世上有‘蝶谷医仙’已足够了。直到胡青牛死后二十余年,他才重出江湖悬壶济事。迈伯玺的医术与胡青牛不相上下,否则,怎会给自己起个绰号叫‘不医死人’?说来也巧,迈前辈就在永康居住,我曾陪师父来过。”
永康县东,一座豪宅前,邓十发叩打门环。半晌,才有一名家人出来。十发施礼道:“老伯,劳烦通禀一声,我是来看病的。”
家人将他仔细打量一番,道:“你们找错地方了,这里没人会医术。”
邓十发再次抱拳:“没人会我会,我只想借贵宝地床铺一用,但我不会谢你。”
“借床铺可以,你要大号的、中号的、还是小号的?”家人问。
“要最最小号的。”十发答道。
家人闻听睁大眼睛,可还是慢条斯理地问:“能有多小?”
“棺材那么小!”
家人闻听,忙大开正门,转身便走,邓十发挥了挥手,依莲背着风义紧随其后。
边走依莲边问:“你们方才说的什么意思?”
十发道:“那是明教暗语:借床铺就是看病;小号床指病人很重要;棺材指人病得厉害,急需治疗。这些暗语外人根本对不上。即使碰巧对上,经迈伯玺检查,病人没有大碍,也是无用。一会儿到诊房你不必讲话,一切由我应付。”
依莲暗道:“迈伯玺当真古怪,只不知医术怎样。如果不行,还得马上回桃花岛。可万一爹爹不在桃花岛怎么办?”
依莲心中不安至极。她不清楚风义的毒能不能治,更有些怨恨父亲和自己:“在桃花岛住得好好的,为何非让我们来中原?我怎么那样任由风义的性子,他说南下便跟着南下?如果没遇到殷辉该有多好,我们就不会被这么多烦心事纠缠。江湖险恶,医好风义后,我一定劝他回桃花岛。我再也经受不起江湖波折了。可是他……”依莲忽然想起穿古铜色英雄氅那人,脸上不禁发烧。
胡思乱想中,她随家人来到一充满药气的房间。屋子里有位须发皆白却满面红光的老者,老者正聚精会神研磨药材。家人示意依莲把病人放在北侧靠墙床铺上,而后伏在老人耳边低语几句。老人放下手中药捻,仔细打量**的风义,不禁皱起眉头:“怎么中的毒?”
十发道:“被人用镖打的。”
老人再不搭话,紧闭双目坐在床边为风义把脉。过了好些时候,他长长叹口气,自言自语道:“终于遇到了,果然厉害,果然厉害。”
“老前辈,这毒能治吗?”依莲忍不住问。
老人闻听勃然大怒,指着依莲问十发:“这人是谁,怎么随随便便跟了进来?”
依莲被他一喝,险些掉下泪来,待要回答,却被十发拦住。老人大叫:“这病我不治了。你们快把他抬走,免得污了我的名声!”依莲知道自己多嘴惹出是非,只好莫不作声,向十发求救。
邓十发咳嗽两声,朗声道:“英雄好汉,生亦何欢,死亦何苦!”
老人稍稍平静下来,道:“都是自己人,不打暗语也罢。这位小公子是谁?”
十发说:“他是前教主之子。”
老人倒吸口凉气:“张教主之子?这么说,张教主已重出江湖?明教有望,明教有望了!但你们缘何得罪了衡山派?”
“衡山派?”十发依莲万分不解。
老人说:“他所中乃衡山派奇毒‘百日伏魂’,此毒虽近几年才在江湖出现,却已成为百毒之首。它有十香软筋散之功效,擅长消人内力,又能毒人五脏,特别对习练过九阳真经之人,事半功倍。‘百日伏魂’,是专门研制出来克制《九阳真经》的。中毒者不运内力便罢,一旦运功打斗,或试图驱散体内毒物,后果不堪设想。轻者武功尽废,活上半年即死,重者,像他一样,全身经脉闭塞,只能活一百天!”
依莲越听越怕,泪水围着眼圈打转:“还有办法解吗?”
老人道:“这说不好,还是让我家主人看看吧!”
依莲一愣:“您不是迈前辈?”
老人道:“我何时说是了?”
依莲看看十发,十发示意她不要再问。老人出了屋子,许久才带回一人。那人同样老迈,可他面黄肌瘦,还有一对黄色眼珠。他进得屋来,也不看病人,只是背手在屋中踱步。转了几圈才说:“‘百日伏魂’,十年前由衡山派药母帮联手制成,专门克制《九阳真经》,对其他门派内功也有作用,但不严重。目前,只有衡山派药母帮掌握解药。但经过我潜心研究,已作出解药配方。”
听到此处,依莲长出口气。迈伯玺继续道:“但你们不必高兴太早,药方虽有,解药却没有。一则其中药材十分难寻,二则配制所需时间极长,三则没几人中过此毒,我配出解药无大用处。当今世上,会《九阳真经》者屈指可数:张无忌张教主,衡山派掌门左月收,再就是这位小兄弟。张教主不易受人暗算,左月收自己有解药,没想到张教主的公子会独自行走江湖,又偏偏碰巧中了‘百日伏魂’。”
“您方才说衡山派掌门也会《九阳真经》?”依莲问。
迈伯玺点点头:“不错,这还要怪当年张教主办事粗心。他在昆仑山深谷中得了《九阳真经》,这本是件好事。可练成神功之后要么把经书送归少林,要么带在身边,要么烧了。可他却把写有《九阳真经》的四卷《枷楞经》同我师姊的《五毒经书》一并埋在谷中,还在山崖上做下标记。不知衡山派怎么找到那里,得了《九阳真经》《五毒经书》。左月收将《五毒经书》赠予药母帮,自己留下《九阳真经》。不过直到现在,他仍未练成神功。想来他很忌惮张教主,便与药母帮联手研制出克制《九阳真经》的药物。”迈伯玺顿了一顿,继续道,“欲解此毒,有两种办法:一是去衡山派找左月收,不过下毒之人多半是他;二是根据我的药方,你们自己寻药,配好后服下即可。”
想了一会儿,迈伯玺说:“‘百日伏魂’有两种解药。一种需金鲵胆汁三钱、西域雪驼第十五块脊椎骨粉二钱、天山雪莲**一钱、冰片一钱、灵芝一钱、七珠人参叶二钱,这剂药地下埋九九八十一天才可服用。估计到那时,张公子已化为白骨了;第二种配方,需胆汁二钱、骨粉一钱、**三钱、冰片二钱、灵芝一钱、人参叶一钱,即配即服,但服后七个时辰不能运动真气,否则轻则瘫痪,重则毙命。好在六位药你们不必一一寻找。后三位我为你们配好,前三位只能靠你们自己。不过一定要在半年内找到,否则,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他。”
“刚才还说一百天,怎又变成半年?”依莲不解。
迈伯玺笑道:“嫌你相公死得慢吗?”
“我……我们不是夫妻!”依莲已不止一次被误解为风义的妻子,她心里总觉奇怪,却又找不出任何被误解的理由。
迈伯玺摇摇头,满面狐疑:“不管是不是,我这里有一瓶丹药。每天给他服一粒,能把毒控制在半年以内,再长就无能为力了。丹药极其难配,可以说价值连城,如果丢了,你弟弟的小命也就没了。”
依莲连忙道谢:“多谢前辈,不过他不是我弟弟,而是我哥哥!”
迈伯玺大笑起来:“哥哥弟弟都一样!我要启镖,你们出去等着。”
院落中,十发盯着依莲仔细打量:“一路上那么多人说你们是夫妻,我怎么没注意?”
“你注意什么?”依莲微笑道,“我们从小便这样打扮,我穿娘的衣服,他穿爹的衣服,自然像夫妻!”
十发连连摇头:“不见得吧,只凭装束,怎能判断是不是夫妻?他们定有些理由。”
风义随迈伯玺出了屋子,依莲上前拉住他的手:“你感觉怎样,伤口疼不疼?”
风义微微一笑:“已然好多了,只是浑身没有力气。”
迈伯玺同两名家人一旁瞧着,三人不时挤眉弄眼。最后迈神医道:“事不宜迟,你们即刻动身吧。金鲵昆仑山光明顶碧水寒潭有几对;雪驼在西域天山一带活动;雪莲**必须新鲜,你们只能到天山碰碰运气了。”
东有西湖,西有东湖。东湖,地处湖广武昌府东郊,由郭郑、水果、喻家、汤湖、牛巢五座湖泊组成。东湖,烟波浩淼,碧水粼粼,水鸟翻飞,游船如织,湖岸曲折,港叉交错。波平如镜,鸟唱山林,倚荫纳凉,攀山采风,泽畔行呤,碧潭观鱼,雪海听涛,东湖四季,皆有美景。阳春三月,花开时节,野花遍野,千姿百态,目不暇接;时至仲夏,五月流火,湖水浸润,倚岸观荷,避暑佳所;秋高气爽,桂蕾绽放,飘香十里,红叶万株,层林尽染;隆冬严寒,瑞雪纷扬,百亩梅花,吐蕾绽放,冷艳暗香。三人信马由缰,一路劳顿早已不知去向。
“东湖景致不逊于桃花岛,将来能在这儿建一所庄园,居住下来也是不错!”依莲长长吸口气说。
“东湖不过如此,数景色宜人,首先是苏州杭州。”十发道。
“苏州杭州哪里更好?”风义问。
“不晓得,两个地方我都没去过。”十发道。
“我想还是杭州不错。”风义道。
“为什么?噢,我知道了,杭州美女甲天下!”依莲微笑着说。
正这时,忽听天上传来一阵隆隆雷声,声响愈来愈大,振聋发聩。三人座下马匹躁动不安,蹦跳起来。
“奇怪,晴天白日,怎会打雷?”依莲边说边向天上瞧去。
“看,我们竟有两条影子!”十发大叫。
果然,他们身边多了条黑影,而且那影子不停移动。抬头观瞧,只见天边一巨大火球拖着长长黑尾隆隆袭来,雷声正源自火球。火球炙热无比,映红半边天际。风义三人见事不妙,飞身下马奔入树林。火球直奔湖边,三匹马吓得不能动弹。“轰”的一声巨响,地动山摇,如天崩地裂,万物俱焚。风义伏在草丛中,只觉一股热浪欺身而至,树木发出吱吱轻响,鸟兽的悲鸣骤然停止。三人罩住头脸,任砂石泥土砸在身上。许久,周围平静下来。风义慢慢抬起头,发现草木已然枯黄。
“这……这怎么回事?”依莲惊得不知所错。
“好像是陨星。我听老人讲过,天上流星烧不完,掉在地面也是有的。可万没想到,陨星有这样大的威力,我们险些没了性命。”十发站起身子,“你们看,那边有个大坑,定是陨星砸出来的。过去瞧瞧,说不定会拾到玄铁之类的宝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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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宁波比武暗箭伤人(之八)』
陨坑中有块木桶大小~~的~,周围渗出的湖~聚到坑底,瞬间化~白气消失得无影无踪。~不停渗~,~蒸~,陨石发出叱叱~响,炽~的白气烤得三人呼~困难,他们只得站在远~观瞧。终于,白气停止~来,三人回到坑边,发现陨石已变得青灰,并放出烁烁寒光。十发~前便是一刀,只听“喳”的一~,牛刀已卷了锋刃。“果然是宝物,这是打造兵刃的尚好材料。不如把它带~武昌府,找最好的铁匠铸两把剑。”十发兴高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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