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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小妹(1)》

第9章白面卷子

作者:斗南子 阅读字体选择:小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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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母亲由于需要白天黑夜地在产院里忙那些产妇的事,夜里经常的无法家来睡觉,家里常常是我和我父亲两个人。后来我母亲听人说我父亲拒绝入党,还给人家说了些右派言论,她又生气又惋惜,晚上回来直骂我爹是老糊涂蛋,还说人家那想入党的千方百计地往里钻只怕钻不进去,你倒好,人家请你入党,你却给人家上些不中听,共产党哪里对不住你了?要不是共产党搞土改分给咱这处房子,咱还不得和他二爹两家人挤在一个院子里呀!我爹就说,我没说共产党不好哇,他分给咱一处宅子,咱就感谢他,所以我就拼上老命的给他干活贡献技术么,我也没做出对不起他的事呀,我不就是不愿入党么?我妈就说,你不愿入党啊,我入,人家要是动员我入党,我巴不得哩。我那产院办得那么好,我入党一准够条件。可也是,他怎么动员你这个落后分子,闪下我这个进步派呢?那上级党也忒没有眼神了。我爹就说,你想入党,人家还不要你哩,就凭你呀?甭想!我妈就说他给我爹生不了这份闲气。

我父亲在公社的修配厂里一直吃食堂,原来,食堂的饭食非常好,每顿饭每人一份菜,长条式的面卷子随便吃,能吃多少就吃多少,从来不许交一分钱——那是公社领导对工人阶级的特别照顾,因为公社领导还要指望这些工人阶级创造出干农活的新式农具来,就把他们的生活待遇比农民提高了一半儿。可是后来不行了,慢慢的那每顿一份菜改成了每天一份菜,那半斤重的长条白面卷子随便吃就改成了每顿一条了。再后来,那一份菜被统统取消,代之以随便吃咸菜。所以我父亲每顿饭就是一条白面卷子加一些咸菜;我每每放学回家都是到村里的大食堂里去吃饭,村子里大食堂的生活就远远比不了我父亲那厂里的大食堂了,开始是每人一个棒子面窝窝头,地瓜随便吃,后来那棒子面窝窝头被取消了,只剩下地瓜了。再后来,那地瓜不准随便吃了,改成了每人半斤。又随后,那半斤地瓜也被取消了,改成了每人一碗水煮的地瓜块儿,连吃带喝就一碗,多一点也领不到。我连个半饱也吃不上,常常饿得心里发慌。

上学的路上有个崖头,原来我可以很快地跑着爬上去,如今不行,我慢慢挪到半腰里,需要歇一会儿做两次攀登,才能登上去,而且能累得我心慌气喘全身酸软没有力气。我的生活比起我父亲每顿有一条半斤重的白面卷子来差得不少。

就在“三秀相宅”,婚事敲定之后,家里的生活已经很成问题了,我几乎每顿饭都吃不饱肚子。那天晚上,我父亲下班后带回来一条白面卷子塞给我说:“妹子呀,快把它吃了。”我问:“爹,你是不是没吃饱,故意省给我吃的?”父亲说:“我吃饱了,吃不了了,这是剩下的,你快吃吧!”我拿起来就吃。那面卷子真的很好吃,它怎么变得这么香呢?我父亲去给我切咸菜,说让我就着咸菜吃,可那咸菜还没切完,我的面卷子已经吃得精光了。父亲把咸菜碗端到桌上不见了那面卷子就问:“卷子呢?”我说:“吃完了。”父亲不信:“不可能啊!这么快?”我说:“真的都吃完了。”父亲叹了口气说:“可不是么,正好是能装饭的年龄啊,只是没饭吃呀。”随后,我父亲每天都给我带回一条白面卷子来,我就能在晚上,吞进肚里一条白面卷子,虽然仍旧吃不饱,那肚里还是觉得空空得慌,可毕竟有个白面卷子垫底,就能坚持着做复习功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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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第10章:吃饭重要”内容快照:

『吃饭重要』

父亲每天都给我带回一条半斤重的白面卷子来,我也就在问过我父亲,证实是他吃不了剩回来的时候,我就把它很快地塞~我的~里去。这一次是一个半卷子,被食堂里称为三个小馒头。在村里的大食堂已经吃过饭的我,再吃~这三个小馒头,并没有真正吃~了的那种~,和没吃饭差不多。我父亲看着我很快地吃~非常高兴,他居然拿着我当小孩子似的给我讲起故事来:“从前,咱村里有~地主~胡文礼,就是你的同学胡可新他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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