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当她的身体向花朵一样绽放开来,在房间里散发出诱人的香味时，我的肩膀上打下了一滴泪，热融融的。我抱着她，问，痛吗？

她说不。

那为什么哭？我以为是我的错。

她说因为回忆。

什么回忆。黑暗中我看不清她的表情。

他的回忆。她的身体在颤抖，泪一滴一滴打在我身体上。我们赤身以对。

为什么要想他，你现在和我在一起不快乐吗？我这么问她。因为我以为这个半小时前在酒吧勾引我带她来这的女人会高兴我现在的所做。

不，一点都不。

那为什么还这么做。如果你心里想他？我惊讶于她的回答。

因为傻。

这样的回答和行为，确实。可是她的出现并不让我这么认为。

傻？

恩。因为报复，为了报复他，和爱。她说。声音里夹杂着抽泣。但却是强忍着的。

他背叛了你？这样的故事几乎是所有和我**的女人的。

不知道，也许是。她的回答令我意外。

不知道？她忽然停止哭，停止面对的交谈，转过身。

过了一会她说。他消失了。突然一天。没有留下什么。所以她不知道。他们爱了很久，预备结婚了，却突然像梦一样不见了他。

躺在**，和一个只是**的女人谈这些关于她伤感回忆的事，是很没意思的。我努力假装很乐意和很悲愤，但这只不过是一场戏。也许她的那个男人也不过跟她玩了一场戏，或者是被和别人演的一场戏带走了。

可当她转过身，忽然问我，你有女朋友了吗？我及时醒了醒。

我说，有过。这个问题谁问都可能很好回答，可是她问，忽然我想起之所以被她勾引的原因。她张得不算漂亮或妖冶的那类，淡淡的，妆很淡就勾勒出一种独有的感觉，她的头发自然的顺，当我出手去触碰它的时候，有种熟悉的感觉滑过指间，是她的。我的前人女友SHODOW。

虽然我知道眼前这个人并不是SHODOW，可我还是被她带走了。

如今她的提问忽然又让我有了那种熟悉的感觉。我记得，SHODOW走的时候，也是这么哭着的。我知道，是因为我给的伤。

有过？那现在呢？她继续问话。

没有。

我的回答很坚定。

恩。她不再问什么，也不说什么。

她

我无法不哭泣，当陌生的疼痛进入我的身体时，我知道不是晨的。

晨现在在哪里，知道我在这里做傻事吗？我的心里一直问着所有女人会问的傻问题。

然后，我哭了。我忍不住。我不抽烟，不喝酒，不用香水，不奔迪，不打舌丁……不拥有晨眼里所有坏女人拥有的，可他还是走了。

那一次我也是这么哭的，我那么爱晨，他终究是不够爱我，说过的所有承诺都失言了，包括娶我……

晨消失的那天，我还没有堕落。

然后，我**地寻找，直到今天。

我坐了别人的怀里，一夜晋级到小姐的位置。他说过，晨讨厌和别人有过关系的女人。可我知道，他心里藏得最深的人是一个不属于他的女人。

夜色里。我泡进了酒吧，我不认识他，他过来触碰我的头发，那种感觉，从晨出现的那天，就注定是让我爱上的。所以，不清楚是什么带引了我，带着这个陌生男人给的熟悉感觉，我们离开了酒吧的喧哗，然后来到这，在我和晨最熟悉的房间里纠缠。

我企求他触摸我的发，关掉灯，我以为是晨。就如此，自欺欺人。

他

她告诉我，你不必来酒吧寻我。我只去一次。

再见她，是在路边的一家小店门口，我的烟刚好没了，我看见她经过我买烟的小店外。那种感觉让我的心像芥末一样开始挖出关于SHODOW的回忆。我确实找过她，但直觉告诉我她并不属于那，因为她那一夜只是为了报复，苏醒时，她肯定不在那。

我们的交谈这次在白天，在一家装着整齐落地玻璃窗的小咖啡厅。阳光流进房子里。她的脸有些泪迹，也许是遇上我之前留下的。

她的表情却很冷陌，这种在和男人风花雪夜后却面若肃然，全然陌生的女子，是令人生畏的，如果说她和我的那一夜只是第一次的堕落。

可是她没有拒绝说认识我。这让我有了机会在这阳光明朗的屋子里看清她的脸。她确实很像SHODOW，已然不是那自然顺滑的头发在勾引我，还有那种白天里她安静淡弱的表情，及那种味道，没有我常去酒吧时遇上的女人拥有的香水味，就像SHODOW说过的，那种她一直用，而且很喜欢的婴儿沐浴露的味道。我还为此嘲笑过她的幼稚可爱……

你笑什么？她放下手中的吸管，表情漠然地看着我。我从婴儿沐浴露的回忆中醒过来。这一次，是轮到我有倾诉伤感的欲望。可是，我没有说什么。

你喝橙汁的样子很可爱。我只是说。

她的回应是沉默地笑，和我一样。

我拿过她放在桌上的手机，很不客气地拨了一个号。这时，她很紧张地望着我。我告诉她，也许我会想她。

几年风尘里玩弄女人，我已经习惯了这样调侃自若，说很假心却听私真有那么一回事的话。可是，这一次，是的，我会的，不过是回忆时。

她

阳光很野蛮地把我和他的再次相遇暴光得鲜血淋淋，我不想尖刀这个被我勾引却染我做了一生中最傻事的男人。

他坐在我面前，喝着咖啡，厚颜无耻地说着想念。我沉默一对，想说，对不起，我只是把你一夜当了晨。

可是，我们不会再这样巧合地相遇。

我拒绝他送我回家，我沿着这个城市的每一条路都可以回家，只是，找不到晨。

镶着金色阳光的街边路牌，指示着过往的每一辆公交的痕迹，却没有晨的。

我买了一袋自食物和用的，经过嘈杂的市区，经过孩子放学散去的学校，经过小区楼巷……

在路旁种满香樟的街道上，我总是心跳加速，记忆在这是美丽的，寂寞的，独自的。我从左边第三个楼道口出来，晨会在对面的小店里边翻看CD边等着我。他习惯穿着黑色衬衣，戴着精致的黑色耳机，有时抽着烟，有时拨弄着手机……

于是，我习惯了在那家CD店里停留一段时间，翻看CD，戴着耳机，听着音乐，然后拿出了手机来看，以为，会有那么一句话显示在那上面：老婆，下楼！

是谁说过，很爱很爱一个人，会变成他的模样，会以为自己是他……

耳机里，放着的歌是：

放着的一屋子东西是你的我的

相册最前面一张照片你的

藏在忧郁背后是快乐你的我的

电话里头第一个号码我的

爱上你是一个转折

我的骄傲烧退了

就赖在你的怀里不走了

爱上你是一种选择

爱上你我很快乐

受控了我失速了怪你

墙上贴满满的CD是你的我的

反复播着那一张唱片我的

藏在倔强背后是脆弱你的我的

电话里所有通话记录你的

爱上你是一个转折

我的骄傲烧退了

就赖在你的怀里不走了

爱上你是一种选择

爱上你我很快乐

受控了我失速了怪你

爱上你每一个选择

怎么说都对的

就赖在你的怀里不走了

爱上你我别无选择

爱就这样简单了

受控了我失速了怪你

放着的一屋子东西是你的我的

他

窗户外，是城市的夜，屋子里，没有开灯，烟的末端光亮映在玻璃上，泯灭中，我看见她，她走过市区，人群，我无聊又好奇地跟着她，直到一条长满香樟的街道，在一家CD店里，她戴着耳机听歌，翻弄着CD，然后，拿出手机看……

那一切，多么像SHODOW。SHODOW从不喜欢坐车，只是喜欢戴着耳机慢悠悠地散过所有的路回家。我怪她总是折磨我的腿，她却说多走走有利于我消减啤酒肚。她说，我哪都好，就是喜欢泡吧喝酒，喜欢抽烟工作，身体不好，就不嫁给我……有时，SHODOW她还会开我饮食不调长出的啤酒肚的欢笑，问我“几个月了，做掉，做掉……”她的可爱，她的干净，她的顽皮，她的漂亮长发，散落在我手心，散落在我的眼前，在我的身体上，然后不见了……

那一天，我在酒吧失控地和一女人玩起来。她正好找来，失落的表情再次满上她平时安静的脸，我知道，她生气了，但不知道，这是第几次。她跑出酒吧的一刻，我不知道，她回不来了，直到今天，我依然不敢相信，她真的走了。

其实，我不过是习惯了她不习惯的开阔生活，可我偏偏要寻找和爱上SHODOW那样安静生活的人。

她

手机总是在夜深时忽然响起，然后很快停止。我的心，总是紧和着呢每一声铃响翻江倒海。

陌生的号，我拨过去，却没有人接听。

我死心了，一年零六个月。从晨离开的那天算。

我在日历上叉叉画画，晨看过它们的一次，只是问，为什么只有关于我的日子被画起来，你的呢？他的胡茬轻轻地划过我的脸颊，我告诉他，我记得我自己的一切，只是怕，不记得你的。

画到今天，所有的日子都画过了，晨看不到。否则，我会告诉他，你让我，找了这么久，这么久，我崩溃了，你好狠……

打开邮箱，空空的邮箱，我换了一个地址，这个，因为没了晨，它也空了。

今天，未读邮件里，有一封来信……

他

整理好要带走的衣物和文件，出差前，我再次拨了一个号。出于欺骗自己，我以为她的号码是SHODOW的。可我从来不接听这个号打来的电话，因为我知道，她不是。

这次出差，算是安排得很好。被这个莫名闯进的SHODOW的影子搅乱了生活，我需要借出去透透。

海城，我想要怎样的平静来抹平回忆，关于她，忘得干净的最好。

何况小午在电话里告诉我，在海城还有一场好戏等着我。除了找乐子让自己快乐，我们害怕失去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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