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房间寂静无声。
我在萧尹的相册里翻到了姚静的照片,她的旁边还有另外一个人,那是我日夜牵念的女孩,余韵。
“你是怎么弄到余韵和姚静的合照的?”
“是我费尽心思花了高价从小学同学那儿买的。”
“你看,能不能……”
“不用说了,我把你想要的那半张剪下来给你。”
“果然好兄弟!”
“说真的,毕业前你就应该向余韵要照片的,至少留作纪念。想她的时候就可以拿出来看看,以解相思之苦。”
“现在不是有了吗,也不算晚呐。”
“兄弟我劝你一句,有些人一定要趁早追,否则下手晚了就被别人追走了。”
“是吗?那你自己呢?姚静可是个好女孩!”
“那个……还是顺其自然吧!”他说这话的时候有几分忧郁。
萧尹的叔父已经不知去向,萧尹说他可能去楼上的王伯家下棋去了。我们坐在大厅的沙发上看无聊透顶的电视节目。
现在的电视台依旧播放很久以前就看腻了的老片,毫无经典可言。
萧尹在厨房叮咣叮咣翻找什么东西,过了一会儿手里端着两罐饮料,递给我一瓶百事可乐。
“知道你不喜欢喝百事,但家里就这一种饮料。”
“其实有时候换换口味也不错。”虽然这么说,但我还是难以习惯以百事代替雪碧。雪碧是我唯一的爱恋,因为它也曾是余韵的唯一。
她不开心的时候都要喝雪碧的,可小佟从来都只会给她买可口可乐,一直都是。小佟总是记错余韵爱喝的饮料。而余韵总能一次次地原谅他的粗心。事实上小佟会记错,并且每次都买可口可乐,是因为他的前女友喜欢喝可口可乐。那是我后来才知道的。这对余韵很不公平,小佟爱着的是他的前女友而不是余韵,余韵一直是他的爱情替代品。
爱情里没有谁是谁的替代品,谁把别人当成是爱情的替代品,谁就要为此付出代价。
雪碧和可口可乐永远是两种不同口味的饮料,永远是有区别的,谁也不能代替谁。
从一开始就注定小佟和余韵的爱情是个美丽的错误。他们都对彼此了解的太少,他们都爱的太突然。
初二那年的夏天,栀子花开的季节,飘着轻淡的香,也有着沉重的思念。
小佟和余韵的爱情在一场雨后彻底告终。
余韵转到了C中,我还以为是自己在做梦,没想到是真的。
我们还像以前一样聊天,不同的是换了心情,换了地点。
“原来喜欢和爱是有区别的,我和小佟分手了,但我竟然没有一丝难过,更没有流一滴眼泪。其实现在我才明白,从一开始我就没有爱过他。”
“是吗?”
“嗯。你看起来比以前瘦了,也比以前成熟多了。怎么样,找女朋友了吗?”
“你看我这种青蛙级别的人物会有人要吗?所以至今还打着光棍。”
“已经不错了呀,五官端正,四肢健全,人模人样的,又有几分文采,虽然不是帅哥,其实长得也不是很难看……”
“你是在夸我还是在损我?”
她笑着不答。那是久违的阳光般温暖的笑。
“干嘛盯着我看?人家会不好意思的。”
“你也会害羞的吗?”
“废话,我可是女孩子!”
她说小佟是个笨得可以的男孩子,每次让他买雪碧,他总是把可口可乐带回来。后来知道那是他前女友爱喝的饮料,所以她决定和他分手,并不只是因为一瓶饮料,而是她根本没爱过他,他也只是把她当作前女友的替代。这样下去对谁都无益,倒不如早点分开,也不必再浪费彼此宝贵的时间。
关于为什么要转学到C中,她没有做过多的解释,只是说她的成绩已经不够资格在A区的重点中学了,所以学校要她转走。
余韵说不要为任何人而改变自己,因为没有人值得你为他这么做。所以我知道她还是爱着雪碧的,无论发生过什么,她都没有改变最初的爱。
萧尹拍着我的肩膀,很严肃地说:“看来你们的缘份到了,也许真的是上天的安排。已经在爱情的门外错过了一次,可不要再错过第二次,否则就真的是一生的遗憾了!”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罗嗦?!”
“记住啊,有些人一旦错过就不再!”
“夏风,看到杨堰了吗?”
“好像去操场那边了。”
小昕急忙向那边奔去,像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不过说也奇怪,自那次的事件之后杨堰变了个人似的,沉默寡言。
大概那女生对他的打击真的太大了,这也证实了女人的力量是伟大的。但他自己不这么认为。他说女人的力量是恐怖的,她不是摧残你的**而是摧毁你的心灵。
弥漫着硝烟味的家,一成未变。那个女人异常的沉默,是相对那个男人而言的。女人的记忆力越来越差,刚说过的话很快就会忘记。
有时候会反反复复问我同样的问题,我就不耐烦地说:“不是问过了吗!”
她听后就苦笑着说:“瞧,人老了,记性也不好了……”然后又陷入沉默中。
我在想是不是自己的话伤害到她了,但又不打算向她道歉。
农历九月初九。重阳节。我的生日。那个女人买回了很多东西,水果、蛋糕。
我突然发觉自己的不孝,一直都在惹她生气,让她伤心。我想,如果没有我,她的生活一定会很幸福,因为她可以离开那个男人。如果没有那个男人,她一定会更幸福地过她一个人的生活。
整个下午都和余韵在学校的荒无人烟的天台,一罐接一罐的喝雪碧。“生日快乐!”
“你还记得?”
“嗯……送给你的。”
“什么?”
“拆开来,看了就知道了。”
“真希望是情书。”
“想的美!”
“嗯,不错,还蛮有品味的吗。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本诗集?”
她没说,只是笑笑。
我翻开书的扉页,里面横七竖八的躺着几个字:
爱她就要勇敢地告诉她,否则她怎么知道你爱她呢?爱情不是等来的,爱是要靠自己努力争取的!
萧尹
“这是萧尹送的?”
“嗯。”
“我说呢……”
“这份才是我给你的。”她从身后掏出一个盒子,有精致的包装。
“好像很神秘的样子哦……”
“当然啦,因为是本小姐送的吗。”
拆开礼物,是一个可爱的音乐盒。说它可爱是因为音乐盒的外面有一头可爱的猪。盒盖一开,清脆悦耳的音乐也随之而来。
城市的风用惯有的方式问候黄昏。余韵的侧脸被夕阳染红,柔婉而绚丽。
街灯就要亮起,随着迷迭的夜的降临。矗立着的高楼孤独寂寞,晚风如故。
“今晚的天空会有星星吗?”
“如果心晴,那么每天都会有。”
“哪一颗才属于我呢?”
“最绚最亮的那一颗,那上面一定刻着你的名字。我孤单的时候就会望着天空,想你的时候也会望着天空,我想那颗最亮的星一定就是你,因为它总能让我感到安心,感到温馨。”
“夏风,你真傻!”
“是,我是真的很傻,所以一直都没有勇气向喜欢的女孩子表白,所以才……”说着说着眼泪就流下来了。“记得有个诗人写过这样的诗句,他说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天涯海角,而是我在你身边你却不知道我爱你。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你明明知道我爱你却要装成不知。余韵,你明白我在讲什么吗?”
“为什么之前你没有向我坦白?为什么?”
“我怕我不够好,而且我一直以为你喜欢小佟……”
“你知道吗?毕业前,我是多么希望你能亲口告诉我你喜欢我,可我等了又等,你却一直都没开口。我告诉你小佟写了封情书给我,想以此来暗示你向我表白,可你却像根木头无动于衷,还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你知道吗?我就像个木偶,不能动又不能说,因为我以为你从未爱过我。”
“余韵,对不起!真的……”
剧情发展到这儿,我们接下来应该会有个热热的拥抱,然后她尽情地在我的怀里放声哭泣,然而事情并没有朝着这个方向发展。我们依旧静默在各自原来的位置。她静静地流泪,我递给她一罐雪碧,用手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
“以后不准欺负我!”
“之前我也没欺负过你啊。”
“我说有就有。”
“好,好,那我夏风保证以后绝对不再欺负余韵。”
她满意地笑了,脸上的幸福慢慢漾开。
面对你爱的人,你总能容忍她的蛮不讲理,原因很简单,因为你爱她。
她是天上掉下来的幸福,被我幸运的捡到。守株待兔式的爱情也未必都没有收获,尤其是当爱情降临的时候。但前提是你要够专一,懂得从始而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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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城』
17“你小子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萧尹笑道。“现在有什么感想吗?”“有,那就是幸福。”“你倒是幸福了,可……”“你自己~努~~!”“唉,现在不是我的问题,而是……”他叹气道。剩~的半句话并没说完。“杨堰还在思过吗?”“这两天好像又恢复过来了,人又有几分活泼起来。”“这得多亏了小昕。”“说实话小昕是不是和杨堰在~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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