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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观二年》

第2章青楼

作者:贺旬 阅读字体选择:小字

一场梦,由此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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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年后,从梦中惊醒的人大都忘记了那段平静的岁月,但谁也不能否认,那确实存在的过往,曾经是整个帝国最辉煌繁华的象征,那如词令一般惬意的深宫生活,曾经托付着太多人的梦想与荣辱。弹指间,时间的尘埃开始飞翔——那空阔的球场内,融合着笑声,勇敢与尘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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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和年间,大内女子们最崇尚的观赏性娱乐——蹴鞠,如同东京城内每一片瓦舍下精彩纷呈的表演,吸引着女性们不同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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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的妃嫔说笑间入座,她们的青春无时无刻不在张扬着妖娆多姿的气息。那一张张妩媚的脸,在胭脂水粉的衬托下,可以令天下的男人神往。然而,这些女子却必须把她们一生的心思花在一个男人身上,他就是大宋第八任皇帝赵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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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郑氏坐在看台的正中央,安静凝视着妃子们欢笑相顾的脸,淡淡的浅笑。韦贤妃拉着皇子赵构走过来的后,在皇后面前略施小礼,笑着道:“皇后娘娘今天怎么也有雅兴来看蹴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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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没来看了,圣芯今天非要让我来,我便没拒绝。”皇后命身后的婢女给韦贤妃安置了一张靠近她的席位,然后摸了模赵构的脸,“这孩子,越长越像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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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刚一提及赵佶,便听一旁的李安妃问:“皇上还未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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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一出口,众妃嫔相继左顾右盼,寻找着赵佶的踪影。皇后倒也不理会,只是拉住身边的一个小女孩道:“圣芯,坐好不许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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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父亲为什么现在还不来?”那叫圣芯的小女孩看了看皇后,“今天可是齐云社的比赛,你看他们人都到齐了,还不开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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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轻叹一口气,看球场上已经蓄势待发的球员,随即吩咐身后的宦官:“叫他们开始吧,皇上许是一会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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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不等皇上了吗?”韦贤妃即刻便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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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摇摇头:“今日整天都没有见到皇上,可能是有政务要忙,我们就不必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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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贤妃听罢点点头,笑道:“说来也是,刚刚妾入场时还见到太子与益王,现在也不知这两个孩子去了哪里,可能真是被皇上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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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听得此话,心下有些疑惑,但未溢于言表,只是将目光直落在球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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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蹴鞠比赛开始后,各边分设灯笼以示各队得分,场上时常有烟尘散起,裁决官不时要洒上一些水,以压盖尘土。圣芯全神贯注的观看比赛,四周的嫔妃则互相交头接耳的讨论着比赛的趋势。此刻,或许只有皇后一人没有把心思放在球场上,她的内心隐隐有些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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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秋时节,伴着半分醉人的清风和清风后稀散的落叶,东京汴梁一成不变的继续着它的歌舞升平。风起过,叶子落在街道不起眼的角落中,静静观察着周围一切的喧嚣与繁华。天空亮了,暗了,渐渐昏黄;人们的脚步快了,慢了,踌躇着;街上的人多了,少了,却不曾冷清,叶子只好默默的观望,日子久了,竟忘了谁才是谁的风景。从相国寺东侧向北,过开宝寺直达外城新封丘门的御路上,人流拥挤,五湖四海的商贩都来这里发财,各种货品一应俱全。东京最繁华的花街横穿过这里,以它窈窕的身体,迎接着每个日出日落,道不尽的风流。脂粉轻松的倾泻在空中,才子佳客,寻得芸芸红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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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过两片枯叶,脚下“嚓嚓”裂音,两名少年站在御路与花街的交错口,各自深吸了口气。其中一个身着素丝衣服,腰间佩玉,头发简单的用同色的素带绑好,手持一把折扇,煞有介事的轻摇着。另一个虽穿着稍显高贵,神情却不免拘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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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棫,我们真的要进去?”那名拘束少年站在赵棫身后,却还是有些紧张,“我们的身份来这种地方,不太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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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都到了,你还犹豫什么?”赵棫一把抓住他的手,举步走进花街内,“你虽是太子,可这人间欢乐还没真正享受过,看看东宫内那些女人半死不活的样子,我就替你这个太子痛心,这世上怎会有如此乏味的头衔,还不如我这个整日无事可做的人活的轻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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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赵桓的表情有些波动,但依旧抹不掉眼中流**的紧张,他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也是第一次由宫内胜利逃亡。从开始懂得自由开始,他就在向往着这样一次逃亡,这本该是场充满神秘却单纯的旅行,怎料被赵棫如此轻而易举的投掷到一片花色纷飞的欲望之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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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愈走进花街深处,愈能感觉到浓烈的风尘气息,整个道路上都是散落的**和胭脂的香味。赵棫看着每家店门口迎来送往的姑娘,不觉得翘了翘眉毛。此时,一个着轻纱的姑娘款款的走到赵桓身边,倚了上去。赵桓下意识的反手一接,那姑娘顺势倒下,坠入了他的怀里:“这位公子,我是醉乡楼的姑娘,可否赏脸,到楼中饮壶清茶?”赵桓的脸瞬时红了,这女子实在娇弱的惹人怜惜。赵棫笑着走上前来,横出一把扇子,扰了这一刻的尴尬:“既然如此,就请姑娘带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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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进了醉乡楼的大厅,厅里的每个摆设都充满了妖娆的色彩,那一盆盆粉红的牡丹和鲜红的玫瑰,都向人们展示着诱人的身姿。女人们伴着不同味道的香粉充斥着这里,她们的身体都只是挂着几层薄纱,起不到任何遮盖的作用,于是男人们也可以在这里毫不掩饰的挥洒着自己的欲望。赵桓看看赵棫若无其事的表情,道:“我们还是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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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棫全然不理会他,收起扇子回手敲了敲他的肩,然后指着堂内的姑娘:“这里的姑娘们还不错吧?据说这是城里最大的妓馆,东京名妓李师师就在这里的某个房间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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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鸨见有客人立刻迎了上来,这个少妇年纪的女人,还未减退少时的娇美,迎来送往,依旧是人面桃花。她手中甩着一条丝帕,殷勤的看着赵棫:“赵公子,您又来了!”说话间,笑着打量起一旁的赵桓,“呦,还带了这么一位潇洒的公子啊!贵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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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等赵桓回答,赵棫便道:“别的少问,这是我兄弟,你们可要好好招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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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鸨脸上堆满了笑,好像有说不尽的好话:“那是自然了!”随即,向厅内招呼,“小三!带这两位公子到三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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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干瘦的男子应了,把二人带到了三楼安静的房间,屋内的摆设很素雅,和大堂有着鲜明的对比。赵桓这才觉得放松了一些,一边喝着茶一边对赵棫说:“我们来这种地方,可万万不能让父亲和母亲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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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当然。不过,你不用担心,这里没人会认得我们。”赵棫话锋一转,“今天我让老鸨选最好的姑娘陪你,让你尝尝真正的脂粉味。东宫里的女人我是知道的,全部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循规蹈矩,毫无情趣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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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我宫里的女人你也碰过?”赵桓佯恼般挑着眉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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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我哪有那个胆量。看了我都要躲得远远的,说实话,这后宫三千佳丽,父亲这辈子也是宠不完的。日后你做了天子,倒不必选那么多妃子婕妤,挑那么几十个漂亮女子,就够你一辈子风流了。”赵棫微微的笑,眼内闪烁出轻浮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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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越说越不像话,满口胡言,叫父亲知道,就有你好看了。”赵桓警告的瞥了赵棫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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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门被推开,小三端着一盘酒菜,后面跟着四位姑娘。酒菜摆好后,他笑着指向身后的姑娘道:“这是玥娘,这是筠纤,这是芷雁,这是竹惠。”赵棫的目光自然而然的扫过,留于心中的不过是一群清雅的名号。这四位姑娘走上前,赵桓抬头间竟呆呆的怔住,就连宫中都难得如此美色,此刻,他不禁要为她们沦落风尘而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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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三已经退出了房间,玥娘走到赵棫的面前,他嗅到了一股茶花淡淡的香气。这四位姑娘都穿着的很入时,却不艳丽暴露,妆也画的清淡,走于街上或许会被人看作是哪个人家的小姐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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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东京最大的妓馆也分为几个层次——大厅和一层的客房,是供那些无钱无势的落魄书生嬉戏快活的场所,招待他们的的姑娘也是最底层的。到了第二层,就是有钱无识的财主地痞的天堂了,因为那里的姑娘可能胸无点墨,却是这楼中最妖艳妩媚的。第三层的雅间却不是什么样的人都能来的,到这里的客人大多是达官显贵,风流才子。这里的消费最高,因为这里的姑娘都是有倾国美色,饱读诗书,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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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棫对赵桓昂昂头:“你先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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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桓摆手婉言:“这几位姑娘都是这般貌美脱俗,还是你先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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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我挑,我便全要了。”赵棫极不正经的盯着芷雁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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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真是贪心啊!”赵桓很从容的笑着,显然,他已经融入了这种氛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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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棫站起身搂住芷雁的腰,切入正题:“姑娘,跟我说实话,李师师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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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师?我们不知道!”芷雁有点慌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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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赵棫勾起芷雁的下巴,“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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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芷雁坚决的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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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棫将扇子在桌沿上一敲,转身走到竹惠面前,“竹惠姑娘,她们不说实话,每次都说不知道李师师在哪,现在我问你,你要跟我说实话啊,只要你说实话,我就给你赎身,再给你找个可靠的人托付下半生,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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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桓看着眼前这一幕,有些疑惑这李师师是何方神圣,竟值得赵棫下这么大本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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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姑娘见赵棫一直追问,居然跪了下来,哀求道:“公子就别问了,我们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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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桓起身看着赵棫,劝道:“既然她们不知道,何不问问这里管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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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棫的脸有些沉:“那老鸨还不如她们老实!”说着,他用扇子拨了拨芷雁垂下的发丝,“你告诉我,师师姑娘在哪间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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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真的不能说啊!”芷雁的头埋的更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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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把事情闹大。”赵桓见此,只得谨慎的提醒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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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棫笑了笑:“放心吧!”一推门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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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桓只好跟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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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姬』

老鸨见二人这么快出了屋,以为自己的姑娘照顾不周,立刻跑过来,还未开~,已被赵棫一闪~锁住了脖子。赵棫将老鸨拖~屋里,四个姑娘忙凑过去,~忙~~的不知如何是好。赵棫低~~:“不准~!否则我就杀了她!”继而,对~~的老鸨冷冷的道,“你这里的姑娘好不懂事,全是你教出来的吗?快说,李师师在哪?”老鸨为了保命,哆哆嗦嗦的回答:“这层……最东面……最东面的东泰居。”赵棫松了~,目光凶煞的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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