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
龙凤茶楼的茶师祥子见宋大官人还未下楼,好生奇怪,这个阶段宋大官人每天都要按排桃花弄的雏儿为他服务,没有他的吩咐,祥子不敢贸然敲门,平时宋大官人用茶时间大约二个时辰,然后打轿回家。象宋大官人这样的大主顾,茶楼自然来去接送。
今天这样的情况到是第一回出现,祥子心里嘀咕宋大官人是否和桃花弄的青楼女子有了那么一出,筋疲力尽,只好在室内调理气息。
掌灯时分。
雅室仍未动静,祥子暗暗叹奇,直到桃花弄的鹞头凤二娘派打杂的英姑来催桑儿,样子才轻轻地扣响了雅室的木门。
一敲之下,里面杳无音讯,二人不会睡死过去了吧?祥子心想,他加重了敲门的力气,“呯呯呯……”一连串的敲门声就算死猪也要被吵醒,可房间里依旧静悄悄的,这下祥子和英故都傻了眼。
一种不详的预感涌上祥子的心头,他下定决心鼓足勇气一脚踹开了木门,里面的场景令他魂飞魄散,**发软,只听背后有人“啊”的一声,英姑吓得昏了过去。
小祥子连滚带爬跑了下楼,茶楼管事听到楼上胆颤心惊的叫声出来查个究竟,却和祥子撞个正着,祥子一见管事,惊魂未定,一双手指着二楼,晃动不定,结结巴巴地说:“不好了……宋大官人被人杀……杀死了……”
几匹快马冲进了闹市。
行人纷纷避让,不少人认出为首的骑马者不是别人,正是京城声名赫赫的总捕头张笑天。
人群中出现一阵骚动,总捕头亲出马,不知道长街出了什么非同小可的变故。
他们猜得没错,街东头的龙凤茶楼发生了一件骇人听闻、极其恐怖的凶杀案,。
财高八斗、为富一方的宋大官人被人刺死在茶楼当街的一间雅室里,陪他一命归天的还有闹市中心“桃花弄”的青楼女子。
当张笑天亲临杀人现场,简直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胃部一阵紧缩,差不多要连中午吃下的牛肉汤面都要吐了出来。
宋大官人的身上被人刺了整整二十刀,每一刀都足以让人致命,每一刀都深入骨髓,仿佛来自于九天十地的魔刀,每一刀都冲满了天庭的愤怒,人世间的咒怨,是谁对宋大官人有着如此的刻骨仇恨?
桑儿死得也是十分蹊跷,身上竟找不到一处致命的伤口,难道是被吓死的?
根据对茶楼伙计小祥子的盘问,得知宋大官人自一脚踏入雅室起,房间的木门就未打开过,桑儿是比宋大官人早一刻到的。而祥子最后使尽了吃奶力气才撞开木门,可见当时木门已从里面栓死了,桃花弄的打杂英姑也证明了这一点。
这无疑排除了凶手从正门出入的可能。
张笑天的目光聚集到临街的窗口,莫非凶手从此杀入的?可他很快又否认了这个想法,因为楼下是熙熙攘攘的闹市,就算凶手有飞檐走壁的本事,也不会傻到众目睽睽下光天化日越窗杀人,所以凶手不可能有此一举。
那么只有一种假设:凶器是从窗外飞击而来。张笑天的目光横扫了一下长街,华灯初上,街上不少的好事者正在不断朝茶楼张望着,张笑天心想:当时致命一击是不是就在街上发出的?他再次打量了一下躺椅上断了气的宋大官人尸体,这显然是他临终时的最后姿势。
张笑天在宋大官人的尸旁蹲了下来,他本人的身体和尸身的头部持平,然后双目顺着窗台成一直线看向大街,目光的尽头已在了大街十丈开外。张笑天心里咯噔一下,如果按刚才的推理,凶手是位深藏不露的飞刀高手,宋大官人只有头部才可能遭到来自窗外十丈的打击,那么其他部位的刀口的又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江湖上传说的连环十八刀绝技重现江湖么?据张笑天所知,连环十八刀是十八把飞刀同时发出,分打人的十八个不同的部位,但刚才张笑天分明看清宋大官人的尸身上只有一把插得剩下刀柄的凶器。总不会是一把飞刀连打人的十八个不同部位吧,张笑天坚信普天下找不出样绝世功夫的高手。
张笑天的目光在对面的楼阁停了下来,对面的楼阁门户紧闭,他叫上茶楼管事,寻问对面的楼阁的主人。
管事告诉他,对面是一家翡翠店生意人的起居之所,平日里很少见有打开门窗的,翡翠店就开在对面的楼下,主事的是位徐娘半老的妇人,人家都叫她郭夫人。
“郭夫人。”张笑天喃喃自语,脑海里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凶手是不是埋伏在对面的楼阁展开惨无人道的杀机呢?
捕快符云龙捕捉到张笑天的表情,当下请缨道:“总捕头,要不要带人去对面搜查一下?”
张笑天摇了摇头,道:“就算凶手隐藏此处,此刻早已逍身惹迹,切不可打草惊蛇,先弄清郭夫人的底细再说。”
符云龙连息说是。
验尸的忤作老黑拨下宋大官人的尸身上的凶器,小心翼翼放在铜盘上,张笑天打量着这把不同寻常的刀子,刀子半尺左右,锋芒毕露,刀柄奇特,竟是竹节制成的。张笑天眼睛一亮,何不寻着竹节的产地去查明凶器的来历。
老黑验毕宋大官人的前身,翻转尸体。
他忽地睁大了眼睛,大气不敢出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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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拼图』
老黑见到了忤作生涯中最血腥最惨不~睹的画面,他打~也不相信眼前的一切竟是真的。宋大官人的后背血肉模糊,伤痕累累,分不清哪块是皮哪块是肉。伤~不成规则,~浅不一,厉害之~皮绽肉开,显然有人用极锋利的快刀~砍滥割而成,宋大官人的后背已不称之为后背了,简直就象一张血色拼图,凶~~~之狠,令人发指。众捕快何曾见过如此恶毒的场面,一~子怔住了,面面相觑。雅室陈尸横列,恍若人间地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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