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个始终被恐惧追杀的男人。
那天天快亮的时候,我正似醒非醒地睡在我的单人**。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就听到有人在叫,由远到近,当我听出是一个女人在叫的时候,右边的肩膀就已经感到很重了。我很快发现是一个女人,应该是从地板下面浮上来的,她在不断地叫着,拖住我的右臂,往下面沉。我的床顿时变成波浪起伏的水面。她就那样一边叫着一边往下沉。听不清她叫些什么。也看不清她的面孔。只看到一缕缕长长的黑发,飘扬到我的脸上。我拼命地挣扎着,并用左手越过我的头部上方试图去推开她。她的劲越用越大,叫声也越来越响。
我,一个总是被欲望纠缠的男人。
我的眼前又飘现那个女人**的身体。皮肤光滑得像瓷器,线条柔和而又流畅。她听从我的心意,不断调整着姿势,让我的目光到达她的每一个隐秘的地方。我可以对她做任何事情。不受任何约束。伦理、道德、法律、时空,所有的屏障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在不到一秒钟的一瞬间,我和她已经越过万水千山。而我同样可以放慢进程,从容地领略她的每一个细节。没有人能够妨碍我。她居然还可以根据我的心意,放大或者缩小,甚至变化成其它的形状。我先让她放大了,像街头那块巨大的广告牌里,那个妖艳的女人,每次经过,我都想让自己变成一只鸟,可以飞上去亲一下她的**。而我在她面前,实在是太小了。她穿着短得不能再短的牛仔短裤,**两条修长的腿。我想,要是我能飞上去,或者找架梯子爬上去,从她的腿根摸到她的脚尖,大概需要很长的时间吧。现在我的愿望终于实现了,我让那个女人变成了她,又在她的大腿上抚mo了一下,只是一个局部,就心满意足了。我又让她缩小,像商店橱窗里那个布做的白雪公主,那也是让我动过心的,有很多次我想把她从里面抓出来,对她做点什么。而她是那么小,只能躺在我的掌心里。现在她就已经躺在我的掌心里了。我托着她,她放到我的胸前,低下头去看她,想象着自己需要尖起嘴吧,才能亲到她的**。
我,就是这样一个整天淹没在恐惧和欲望中的男人。
想走进我的内心世界吗?看我的小说吧。
我被陈菲叫过去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六点多钟了。
那天下午我们本来是到看守所里去采访一个贩毒者的。那个贩毒者马上就要被枪决了。陈菲是市公安局影视处的头儿,她打算以那个贩毒者的临终忏悔为题材,做一档专题节目。我的任务就是去采访那个贩毒者,然后写一个脚本。
那天的采访进展的不太顺利,原因是那个贩毒者丝毫没有**打算忏悔的迹象。他还在指望着上面把他的死刑改成死缓,所以对自己的嘴巴管得很紧。据警方人员介绍,这人的反侦察经验非常丰富,除了面对已经被掌握的确凿证据,他才不得不承认相应的犯罪事实外,其余的事情他是一个字也不肯轻易透露的。所以在我进入采访之前,他就可能错误地判断出我不是一个记者,而是一个警察。他认为我是想利用采访这种形式去套他的口供。所以他一开始就对我保持着高度的警惕。
当然我们的谈话还是很有趣的。因为我在捕捉到他的心理状态之后就迅速放弃了事先设计好的话题,我开始向他请教吸毒到底会给人带来什么快感和刺激,是不是象社会上传说的那样神奇。他就开始向我回忆第一次吸毒的经历。当然他的回忆是松散的,我和他之间的谈话形式已经完全不象采访,而象两个熟人在聊天。
这时候陈菲就悄然离开了。我没有去关注她。因为我知道她在看守所里是有很多熟人的。我估计她是趁我采访的时候也去找熟人聊天了。
这样我就和那个贩毒者从下午两点一直聊到傍晚六点过后,我忽然发现陈菲还没有回来,虽然我和那个贩毒者聊得非常投机,但是我想总不能一直这样让我和他聊下去吧。那个贩毒者穿着看守所里统一发的红马甲,戴着手铐脚镣。大概还有十来天,他就要被执行枪决了。他不能随便行动。我也不能随便叫他回去。所以我们两人就面对面地坐在办公室里,他抽着烟,我喝着茶。
后来我就问他:你当初选择吸毒的时候,知道会上瘾吗?
他点点头说:知道的。
我说:那你为什么还要吸呢?
他说:不吸又去做什么呢,一个人活着,总得有点依靠吧?
我说:你就依靠毒品活着?
他说:不依靠它又去依靠什么呢?
我说:所以你就不断地吸?
他说:我就不断地吸。
我说:你没有想过这样做的后果吗?
他说:有什么好想的,我觉得一切道理都是空洞的,而我身体的需要却是真实的。因为我需要。如果不吸,我就会很难受。吸了我就好过了。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我说:如果在你想吸的时候没有吸,你会难受到什么地步呢?
他说:我会觉得骨头上有很多的虫子在爬。
我说:现在你住在这里面,肯定没有吸了,还那么难受吗?
他说:现在感觉不到那种难受了。
我说:那么现在还想吸吗?
他说:没有了那种难受,吸它还有什么劲呢?
这时候一个警察就进来告诉我,说陈菲叫我过去一下。然后又进来两个警察,把那个贩毒者带走了。
我看着这个不久就要在世界上消失的人,他的脚上的镣铐随着他的双脚的移动发出有节奏的金属声音,在暮色降临的看守所里清脆地游走着。
我跟着那个警察来到另一间办公室里,看到陈菲和一个穿着红马甲的男人面对面地坐着。那人身上也戴着手铐脚缭。我这才知道她没有去找熟人聊天,而是为我去物色其他的采访对象了。她朝我点了点头,示意我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却并没有向我介绍这个对象的情况。我就不动声色地坐下去,听他们交谈。当时陈菲正在问他的女儿的名字,他说叫甜甜。
陈菲说:为什么叫甜甜呢?是不是指甜甜蜜蜜的意思?
他说:是的。
我觉得他的回答非常平庸。我就观察了一下他的样子,他虽然坐着,但我还是看得出他比较矮胖,估计只有一米七左右,皮肤有点黑,小眼睛。我想这人可能比较愚蠢,不知道是犯了什么事情才被抓进来的。他的面孔上的表情也是僵硬死板的,和他的身板那样结实厚重,一副子弹都打不穿的样子。我暗地里想完了,陈菲怎么会选中这么一个对象呢?但是我并没有流**任何表情。我扫了一眼桌子上的牛皮纸做的案卷袋,见袋上写着一个名字:李小南。陈菲就把那袋子推到我面前,让我自己看。我把袋子拿在手中,却并没有急于打开,而是撑着下巴,听他和陈菲继续交谈下去。
陈菲说:你把那天的经过讲一遍,好吗?
他反应有点迟钝地点点头,说:好的。
接着他就转过头去看看坐得稍远一些的一个警察,对陈菲说:给我一根烟,好吗?
陈菲说:好的。
她让那个警察那几根烟放在桌子上,还叫那警察为他倒一杯茶。
他点着了烟,很缓慢地吸了几口,我这才看出他的脑子里在使劲地想问题。这人不简单。我有点看出来了。我看他吸了好几口烟都没有说话。他的表情依旧没有任何变化。我和陈菲都在安静地等待着。他把烟吸到一半的时候,就把它在烟灰缸摁灭了。然后他开始喝茶。他只是象征性地喝了两口茶,就把茶杯放下了。我看到杯子里的茶几乎没有浅下去。
于是他开始叙述那天的经历。我知道这肯定是他的作案过程。所以我决定先听完了他的叙述再去看案卷。因为根据我的经验,案卷里的文字通常都是枯燥乏味的。接着他就开始回忆。
他说:我这人平时喜欢看书,特别是喜欢看一些人物传记和哲学方面的书,包括周易和算命等等,我都是比较关注的。我的这件事情我看也是天意。因为在事情发生之前,的确是有过预兆的。比如有一次,就有一个算命的忽然告诉我的父亲,要我父亲关照我最近要当心,可能会遇到不好的事情。我听了虽然不大相信,但是想想无风不起浪,人家算命的为什么凭空说出那些话来吓唬别人呢?还有一件事情也是千真万确的。我们家里曾经买过一对陶瓷做的小猪,是我们结婚的时候买的,很漂亮,一直放在冰箱上的,前一阵我从外面回来,忽然发现只剩了一只。我就问还有一只到哪里去了,我老婆说还有一只不小心从冰箱上掉下来,摔破了。我就感觉到这不是一个好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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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这段开场白让人~有点怪怪的,但我和陈菲还是不动~色地看着他,等他继续往~说。他说:这样的事情还有好几件。比如,有几次我发现,晚~~班回家放在鞋柜里的鞋子,会莫名其妙地转移地方,有时跑到客厅里,有时跑到卧室里,好像有人~过的,这些事情我就不一件一件说了。那天我在外面喝酒。我在一个朋友的家中,喝酒。说到这里他就停顿了。~面孔~突然就~出一种非常~苦的表情。他说:我在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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