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清明不要嫁!
我踉跄着跑入门内,满脸的纵横的泪。
爹和娘震惊的看着我,许是我从没有这样的失态过吧。
清明,你闹什么?嫁与不嫁可是由你做的了主吗?路煦也是那名门之后,又是满腹才华,咱们冷路两家也是那世交,门也当,户也对,你有什么不满之语?爹疾声厉色。
爹……我双膝下跪,爹惊的退后一步,一脸不解。
爹,清明……清明心里早已有了他人啊!我哽咽着。
爹脸色大变。娘更是惊吓得瘫坐在椅子上。
爹,清明曾在私下与他人有约,要等他回来的,清明……不可以做那背信弃义之徒啊!
混帐!爹扬起巴掌,眼睛里充满了怒气,你还要脸不要?
女儿自知有错,甘愿受爹一掌,但是,女儿,誓死不嫁路煦。我一字一句的说着,泪水盈盈。
说!那人是谁?他怒气冲天的问。
我垂下头,绞着手中的素罗绢。
说!爹吼了起来。
清明啊,你就说吧!娘在一旁催促着。
是……重阳哥哥。
啪!
一记清亮的耳光声响起,爹高大的身躯微微发抖。孽女!你再说一遍!
是……重阳哥哥……
啪!
又一记耳光声。
连日来的劳累让我不堪重击,一下伏倒在地。
嘴角渗出隐隐的血迹。我回头望向爹,爹,为什么?为什么我就不能和重阳哥哥在一起?
傻孩子,重阳他已经阵亡了呀!娘在一旁拭着眼角的泪。
即便是他还活着!你们!也断不可在一起!爹疯一般的大吼,声音颤抖。
为什么?我不明白,爹,我不明白!
你不用明白!爹激动的挥手,背过身后,似乎用着很大的力气平复心中的激动,半天后才沉声说,夫人,让环儿扶她回房,让月牙好生看着,不许有任何闪失,下月初六就是她和煦儿的好日子,不许出任何差错。
不要!我不要嫁!我不要嫁给别人啊爹!我爬向爹的身边,拉着他的衣角,哀求着。爹叹气,跺脚。冤孽啊!他叹息一声,疾步向门外走去。
娘……我无助的看着娘亲,她摇摇头,一脸无奈。
我哭倒在地。
小姐,您就吃点东西吧,您这样不吃不喝的……月牙看了,好心疼啊……月牙在一边擦拭着眼泪,我无动于衷,铜镜中的自己,眼神空洞的可怕,脸形瘦削苍白,没有一丝血色,**干裂。
月牙,今天……什么日子?我听见自己的声音透着无力的沙哑。
回小姐,今儿已经初五了。月牙在旁小心翼翼的答道。
初五……初五?……初五……
我低下头,初五了。明天就是初六了,明天我就要嫁做他**了。
抬头,镜子里的自己,似乎愈加的苍白了。
锣鼓喧天,凤冠霞帔。
我坐在精致华丽的花轿中,漠然的听着轿外的喧嚣,似乎一切与我无关。过了许久,轿子终于落下,我在喜娘的搀扶下除了轿门。心里突然激动的跳个不停:重阳哥哥,你快来啊,来劫住这场婚礼,来阻止这场闹剧,带我走,带我离开这个地方,带我逃到天涯海角去过我们的生活!重阳哥哥,你快出现啊!再不出现,冷儿……冷儿就要是别人的人了呀……
我有些蹒跚的挪动着脚步,每向路府的宅门迈进一步,心就跟着尖锐的痛一次,也凉一分。终于,我站到了新郎的面前,看他温柔的执起我的手,欲将我带进路家大宅。
我心里蓦地慌了。
我甩开了他的手,随着一阵风的吹来,那龙凤成祥的红盖头也随之掉落在地。我转身,抬头,看向我那所谓夫君的眼睛。他的眼底,收尽了惊讶和震动。
再回转身,大门外,拥挤的人群里,有着各色不解的表情,有着各种议论的话语,也有着各式复杂的眼神,只是,没有那曾经熟悉的目光。
我不嫁了。放我走,我要回家。
我的语气里透着无力,和几许苍凉。
路煦没有说话,突然间,他霸道的扼住我的手腕,声音低低的说,我,不,许。
放我走。
我的声音突然变的疲惫。我真的好累,好累好累。
我,不,许。
一阵寒光从我的袖中飞驰而出,路煦的胸前绽开了一朵妖媚的红鸢,他不可置信的望着我,满眼的痛楚。
是的,我准备了一把匕首,我原是想在花轿中自我了结,可是,我以为他会来救我,他会出现。可是,还是没有,他连影子都不曾映现过。
我**插在他胸口的匕首,看着路煦高大**的身形蹒跚,目光中,是满满的不可思议。或许,他想不到他眼中我这般柔弱的女子会如此的极端吧。
我笑,笑出两行眼泪,一脸的冰霜。
沈重阳,直到刚才,我还是不相信你死了,我还是不相信你会这样眼睁睁的看着我嫁做他**,我以为你会出现,我以为你会来把我带走……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一切都没有……一切的一切都结束了,在你背信弃义的谎言里……可是,你虽不守信义,我却断不能忘记曾有的盟约,重阳,等我。
在众人慌乱的惊呼中,我将匕首刺入心口的最深处。
一个身影闪过,那样的敏捷,他一把夺过我手中的利刃。
重阳哥哥?我险些夺口而出。
想死?哪有那么容易?
他回过身,是一张极其相似却又冷峻至极的面容,布满寒霜。他不是重阳哥哥,重阳哥哥的眼神怎会如此犹如寒冬般冰冷?
然后我听到院内本在或怒呼或惊讶或愤愤的人群突然静寂无声,他们盯着他随身侍卫手中高举的金牌瞪圆了眼睛,随后,齐刷刷的跪成一片,高声呼喊:九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我站在原地,不动。看向他的眼睛,逐渐的黯淡。他是九王爷,刚刚归都被皇上新近册封的九王爷,朱寻。
他的眼睛在触及我的失望的目光时,却有莫名光芒闪过,瞬间即逝。
他走向跪卧在地的路煦,利落的点穴。先送路二少爷回房休息。
王爷,您要为下官做主,为犬子做主!惩治了这妖女呐!路大人一副极欲痛哭的神态。
妖女?我何时竟被以这样的字眼诠释了?呵呵,也难怪了,在成亲当天刃伤夫君的女子,妖女二字恐怕还是轻的了。
路大人请起,众人也都平身吧,此事本王自有定夺。他冷冷的说着,瞥了我一眼,又望向远方的天,对身边的侍卫说,带走。
我自己会走。
我冷冷的说,同样的不带一丝感情。在走到他身边的时候,我突然俯下身在他耳边问道:我等到你回来了是吗?
他身形一颤,怒目相对,厉声道:放肆!押下去!
我笑,却足以让人心寒,不再如同阳春三月明媚的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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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鸢尾清明 3』
碧云天,黄花地,西风~,北雁南飞,晓来谁染霜林醉,总是离人泪。他背向我,窗外洒~的阳光倾~了他一~,似镀了一曾金黄的朦胧。如同一~神像般。我似乎看到了他回过~,脸~是重阳~暖的笑意,~扬的~角勾画着优雅骄傲的曲线,情不自禁的,我~~去~~的搂住他。重阳哥哥……是你吗?冷儿等到你了,是吗?你是真实的,你没有~,你不会~,不会忘记我们的盟约的,是吗?我喃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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