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连下了几天的大雪,大雪纷飞,把蓉山覆盖得如此彻底,如此透亮,白雪皑皑,一片银装素裹的。天很冷,屋内很静,我伫在窗台前,透过玻璃窗,痴痴地盯着窗外漫天的飞雪,一片一片的,如同曼妙脱俗的仙子,下凡到人间,我闭上眼睛侧耳倾听,仿佛可以听到她那步履轻盈的脚步声。
中午,吃完午饭后,我捧着晾了几天都未晾干的衣服,坐到火炉旁哄烤,一来是想把衣服哄干,二来我也可以趁机坐在火炉旁取暖。可能我是南方人的缘故,受不了蓉山这么寒冷的天气,所以做任何事情,都对怀里抱着的暖手袋不离不弃,真可谓是忠贞不二。尽管天气这么冷,但让人感到奇怪的是,在华爷爷的字典里好象没有“寒冷”这一词的说法。哪怕天再冷,他也从未用过暖水袋,更不会坐在火炉旁,委委缩缩,这让我见之好是佩服。我不禁开始怀疑,他哪里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年人,我看他分明比血气方刚的年青人还要年青。
火炉里被烧得红通通的柴火,霹雳啪啦的直响。火苗在炉内不安的跳动,那火光也随着它跳动的节奏像放电影似的,把屋内照得光怪陆离的。华爷爷坐在窗台前看报纸。看报纸是他每天除了书法、画画以外,必修的一课。而我坐在火炉旁也闲得无聊,索性向他借来一张看。
华爷爷从他手里拿着的一叠报纸中,随意抽出了一张递给我,正巧是娱乐版。我刚一摊开报纸,就意外地看到报纸里的一则惊天的新闻,“国际著名影星‘莉莎•潘’明年三月将正式下嫁“梁有城”。我瞪大眼睛望着这则新闻,不禁惊呼起来:“怎么会这样,她不是李音奇的女朋友吗?怎么现在又要嫁给梁有城了。”也许是我看到这则新闻时的反映过大,引起了旁边坐着的华爷爷的注意。
“梁有城。”华爷爷紧张起来,朝我大声咆哮:“快把报纸还给我。”
我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我看到他那狂野的眼神,心里不禁有些发怵,于是我把报纸还给了他。
华爷爷**地拽住报纸,恕目地看着这则新闻上的每一个字,眼睛里似乎要迸出火来。我在心里暗想:“难到他认识梁有城?或者跟他有什么仇?”
正在我为此揣测而感到不安时,他突然情绪失控,一把将这张报纸捏作一团,狠狠扔到地上。我看着他那反常的举动,不禁站在一旁,吓得浑身直哆嗦,好久没有见到爷爷这样愤怒了。
“您……您……您没事吧?”我张大眼睛望着他,小心翼翼地问。
华爷爷目光闪烁地朝我瞟了一眼,可能是意识到此时自己有些失态,于是他垂下头,软弱无力地应了一声说:“没事。”
过了片刻,他才逐渐平息下来。于是,我好奇地又问:
“您——认识梁有城?”
“不,不认识。”他猛然一惊,脱口而出。
“那你认识莉莎•潘?”
“不,也不认识。”
“不认识干嘛这么激动?”我笑着松了一口气。
“你不是也不认识李音奇吗?你刚才还不是那么激动。”
“哦——我明白了。”我笑着调侃他:“您一定是莉莎•潘的影迷,所以看到这则新闻后,才会如此激动。”
华爷爷对我不屑地冷哼一声,说:“不要把别人都想得跟你一样幼稚。”
我双手托着下巴,望着炉内跳动的火苗,说:
“幼稚有什么不好的。幼稚可以使人快乐的面对痛苦,把复杂的问题简单化,让人糊里糊涂地过日子,不用去细化自己的人生,也用不着考虑自己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价值。生命里充满了简单,世界充满了美好。”
他听了淡淡一笑,调侃地问:“你不希望看到你所崇拜的偶像跟他的女朋友分手吗?”
我摇头,说:“当然不想。”
“真的?”他斜着脑袋望着我,眼神里充满了不相信。“我还以为你看到这则新闻应该会很高兴的。”
“高兴?我为什么要高兴。”我笑着说,把衣服翻了一个面哄烤。
“你不是一直都很喜欢那个叫李音奇的家伙吗?现在他被他女朋友甩了,你不就有机会了?”
“华爷爷,您要挖苦我也不能用这种方式。”我转过身,气愤地朝他大声嚷嚷:“他可是大明星,我只不过是一个贫贱不能移的小保姆,此生如能在电视以外的地方,亲眼见上他一面,我就已经是死而无憾了,至于其它的,我可从来没有痴心妄想过。”
华爷爷又笑了笑。
“我只不过是在跟你开个玩笑,你有必要那么认真吗?”说完,他举起报纸又看起来。
第二天醒来,明亮的阳光逼我睁开双眼。我眯缝着眼睛向窗外远山望去,满目晶莹,腊像银蛇。连续几天的大雪在今晨终于停息了。我推开窗户,寒风仍是凛冽得令人刻骨铭心。但我一看到天空中悬挂的那面如同大镜子似的太阳,心情不由地舒畅许多。
下午我去了一趟城里,想去卖一点新鲜蔬菜回来,好好吃上一顿。待我回来时,已是落日当头。我走在通往墨菊山庄的公路上,天色越渐越沉,我心里也开始雷打鼓似的害怕起来。我望了望公路两旁被雪压得弯了腰的树,不禁紧张地吞了一口口水,加快了脚下的步伐,希望能在天还未完全黑之前赶回去。正在这时,远方突然传来一阵粗旷的马达声,由远即近地传过来,打破了蓉山上死一般的沉静。我还没来得及会过神,只见一辆白色的小汽车,从我身边闪电般的飞驰而过,我下意识的朝后一跳,一个不小心滑倒在地,当场摔了个底朝天,手里的东西散落一地,狼狈极了。
“喂,你没事吧!”
我立即从地上爬起来,气愤地转身,看是哪个浑蛋差点撞死我。这时,只见一个穿着时髦,戴着墨镜,打扮十分前卫的年青人,正从车里探出头来看我。我瞅着眼睛望着他,愣住了,总觉得他好眼熟,但一时半会也说不出他到底是谁。可能那人见我半天没吱声,于是坐在车里漫不经心地又朝我大声问了一遍:“你没事吧?”
我呆呆地朝他摇摇头。他见我无恙后,就把脑袋缩回车里,开动汽车,疾驰而去,消失在苍茫的群山之中。
“那个人怎么这样眼熟,在哪里见过呢?”我一边捡散落在雪地上的东西,一边在心里不停地暗自嘀咕。这时,我脑海里突然闪现出一个人的身影,刚好和那个人的面貌十分相象。
我心里一惊。
“那人该不会是奇迹乐队的鼓手孙灿桑吧!”我忍不住自言自语地惊呼起来。但很快,我又自觉好笑,像他这么大牌的明星,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种穷乡僻壤的山坳里。
定会笑的,但没想到他听后的反应,表现得极为冷淡,我不禁有些失望。
第二天,我又去了一趟城里。但这次不是去买菜,而是去取钱。昨天华太太从美国打来电话,说我最近表现得不错,要汇1000块钱过来给我,作为表扬我的奖金。来墨菊山庄这么长时间,这还是华太太头一次汇奖金给我。说实话,就这1000块钱的奖金,足足让我兴奋了整整一个晚上都睡不着觉。今晨,天还未亮,我就已经迫不及待地朝城里进发。
有钱真好,取了钱以后,我没有直接赶回去,而是在城里逛了逛市集,虽然这里只是一座偏僻的小县城,但这里民风淳朴,没有大城市的喧嚣,人与人之间都是和和睦睦的,这种淳朴,醇如酒,淡如茶,没有丝毫的杂质可言。
由于早上出发的比较早,中午回来时,太阳依旧在天上唯我独尊地俯瞰大地。强烈的阳光照在半尺高的雪地上,发出剌眼的光茫,把我照得晕头转向,不分南北西东。穿过斑竹林时,我的眼前突然一沉,接着就是周围发出五颜六色的光,把整个世界一下子照得光怪陆离的,好象绚烂的春天提前来到。
终于回到墨菊山庄,还未进门,就被门前停放着的一辆白色小轿车拦住去路。我走近这辆白色的小轿车,好奇地围着转了几圈,端详片刻后,暗觉奇怪,这辆车看起来怎么这么眼熟。就在我对这辆车揣摩之际,心里突然惊鸿一瞥,不禁捂着嘴惊呼起来:“这不就是昨天差点撞到我的那辆车吗?怎么会停在这里,难到……”。我没有多想,拔腿冲进山庄里。
站在华爷爷的房门口,听到里面有人的笑声,我很困惑,除了华太太以外,这里还从来没有生人光顾过?我带着疑虑,深吸了一口气,举起拳头正准备敲门,拳头还未落到门上,门就突然自己开了。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穿着时尚的年青人,像山一样地屹立在我的面前。我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瞪大眼睛望着眼前这个男人,顿时觉得心头痉挛了一下。
“你……你……你……是谁?”我口吃着问。
那人直愣愣地望着我,很显然,我也同样把他吓了一大跳。
“你……你……你……又是谁?”那人学着我口吃的样子反问我。
“我不认识你,你在这里干什么?”我没多看他一眼,就将他一把推开,冲进华爷爷的房间里。
看到华爷爷安好地坐在那里,我这才放心地松了一口气。
“她就是你说的那个小保姆吧!”那人站在我的身后,散漫地说。
我回过头,偷偷瞟了他一眼,那人见我偷偷瞟他,就冲着我皱了皱眉,做了一个鬼脸吓唬我。
“你不是说还有事吗?怎么还不走,我可不想留你在这里吃饭。”华爷爷对那人说。
“我可不需要你留,你放心,我自己会留我自己在这里吃饭的,哪还需要麻烦你留呀。”
“你还真够无耻的,自己留自己吃饭。”我小声地在私底下暗自嘀咕。
“美女,你叫什么名字呀?”那人眯缝着眼,靠在门框边上,语带挑逗地问。
“我叫鞠薇凝。”我对他不屑地又瞟了一眼,不耐烦地回答道。
等等——我猛然回过头,惊呆了。
“你……你……你……不就是——昨天开车撞我的那个明星脸?”我又惊又喜地指着他问,情绪有些失控。
那人张大眼睛一脸茫然。
“我就是昨天被你撞倒在地的那个,你不记得了吗?”我傻愣愣地指着自己,试着提醒他。
“哦——”他恍然大悟过来:“你就是昨天挡我道的那个女孩。”
“什么叫我挡你道,明明是你昨天车开得太快,差点撞到我。”我气愤地朝他鄙夷地哼了一声,说:“不要以为自己长得有几分像孙灿桑就真的把自己当作明星一样,不可一世。”
那人听后,突然发出一阵邪笑,得意地自言自语:“真没想到在这种鬼地方还会有人认识我,人红就是没办法。”说着,他故作潇洒地捋了捋头发。
“你什么意思?”我歪着脑袋,索紧眉头,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说呢?”他冲我扬了扬眉,又做了一个美国式的嬉皮鬼脸。
我睁大眼睛,仔仔细细地又端详了他片刻。这一回我才总算看清楚了他的面容。
“你……你……该不会真的……真的就是孙灿桑吧?”我惊呼。
他点点头,摆了一个酷酷的POSE,指着自己嬉皮地说:“可不就是我!”
天啊,我是不是在做梦,如果这真的只是一场梦,请不要让我这么快醒来。像世界上所有的追星族一样,见到自己的偶像,第一反应就是冲上去,向其索要签名。作为奇迹乐队的超级FANS,我也不例外。我立即飞奔回自己的房间,拿出日记本和笔找他签名。
他满足了我的要求,我望着日记本上“孙灿桑”,这三个被画得龙飞凤舞的大字,心里激动地有些忘乎所以。我想哥伦布发现新大陆时,指着印第安人说是印度人也没我这般的激动。
见到自己的偶像怎能不趁机问上几个关于他们的问题。
“对了——”我一惊一诈地问:“你们怎么这么长时间都没出新专辑?是不是真的如网上所说的那样,你们已经解散了?……还有……”
“还有,请你不要这么八卦好不好。”他突然打断我,面显无奈地长叹一声,咬牙切齿地说:“拜托,换一个新鲜的问题来问,可以吗?”。
听得出来他挺排斥别人问这些问题,我猜想他肯定是经常被那些八卦记者追问地次数多了,所以才会表现得如此抗拒。
“那好,我不问你这些。”我盯睛望着他,在心里酝酿了一下想要问的问题:“你可不可以告诉我,李音奇是不是真的像外界传闻的那样,说他在撒哈拉大沙漠旅行时被沙漠风暴给卷走了。”说实话,这篇报道出来后就连我自己看了都不相信。
孙灿桑听我这样一问,脸色突然一沉,他不禁低下头,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表情瞬间凝重起来:“虽然没有网上说的那样夸张,但实际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抽搐着眉头,摇头自言自语地哀叹:“总之,天妒英才。”
“你的意思是说……”我猛觉得心头一阵痉挛了,浑身不由自主地颤栗起来。
他望着我,哀伤地点点头。
我凝眸望着他,不由愣住了。这时用“天崩地裂,地动山摇”来形容我听到这个事实后的感受一点也不为过,我真的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我的世界瞬间崩溃了,眼泪不禁从眼眶里翻涌而出。
“喂,你没事吧。”孙灿桑睁大眼睛,像看怪物似的看着我。
我低下头,一边拭泪,一边摇头,轻轻应道:“没事。”
“真的?”他有些不相信。
我朝他点点头,腿不禁有些发软,站立不住。
他仍是像看怪物似的看着我,一脸的惊叹。
我吸了吸鼻子,整理了一下脸上的表情。
“你们慢慢聊,我先出去了。”我神情恍悟地向华爷爷打了声招呼后,便转过身,歪歪颤颤地欲离开他的房间。
“喂,你真的没事?”这时,孙灿桑在我身后,关切地又向我问一遍。但我没有理会他,仍向前晃晃悠悠地走着,脑子里**。
“喂,你还说没事,我看你现在真的很有事呀。”孙灿桑突然冲上前,紧张地将我一把拉住,一脸懊恼地说:“我刚才只是跟你开一个小小的玩笑而已,李音奇他没事,你该不会把我的话当真了吧!”
“什么,你刚才是在和我开玩笑。”我猛地转过身,张大眼睛望着他,激动得又哭又笑,似乎有种在千钧一发之际,绝处逢生的感觉。
他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不禁摇头,意为我已经无药可救了。
“看来,你是真的很喜欢李音奇那小子。”他散漫地又说。
“那当然。”我笑着拭干眼角上的泪水。
“只不过,可惜呀——”
“可惜什么。”我的神经一下子又敏感起来。
他望着我那紧张兮兮地样子,忍不住笑起来。
“可惜什么,快说呀!”我急切地追问。
“可惜他现在太忙,没时间,不然我就把他介绍给你认识。”
“没时间?”我不依不饶地追问:“他这么长时间没有在媒体上露面,最近是不是在筹备‘奇迹乐队’的下一张专辑?”
“他现在呀。”他望着我邪气一笑,好像我刚才的问题正中他的下怀:“他现在在澳大利亚的金色海滩上,吹着海风,洒着太阳,而且还有一大群穿着性感得足以让人喷鼻血的泳装的澳洲辣妹围着他转,为他抹防晒油,那眼神真是勾人心魄。”说着,他飘然若仙地在空中比划着那些澳洲辣妹的S型火辣曲线。
陶醉了一会后,他又侧过头,从上到下冷冷地扫视了我一番,目光里充满了滑稽的不屑,说:“我看你这种无脸蛋,无**,无屁股的三无女人,他是不会喜欢的。”
我脸一红。“你在这里瞎说些什么呀,我从来没有无聊到幻想有一天他会喜欢我。我只是喜欢听他的歌而已,仅此而已。”我说仅此而已时,说得特别重,深怕他不相信似的。
没幻想过那就最好了,像你们这些**的女fans,根本就不了解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只知道他抱着吉它唱歌时的样子有多帅。”说着,他“切——”了一声,不屑地瞟我一眼直摇头。但我总觉得他眼里的不屑夹杂着一股酸溜溜的醋味。
那他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呢?“我仍不死心,八卦地继续追问。
“他呀。”他瞪大眼睛望着我,卖关子似的清了清嗓子:“他是我们乐队四个成员当中长得最帅,最有才华,最有钱的一个,当然也是最风流的一个。”
“你的意思是说他很花心,是吗?”我傻不拉几地问。
“废话——”他冷冷瞟了我一眼,接着又颇有兴致地继续暴料:“实话告诉你,只要被他看上的女孩,就没一个能逃过他的魔爪。”他说着,举起右手,五指朝空中一抓,做了一个魔爪状的手势。
“瞎说,我才不相信呢?”我冷笑着说,表面上不相信,其实心里还是半信半疑的。
“你不相信。”他激动起来:“不信你去翻翻过去的旧报纸,旧杂志,基本上每天都会有他的绯闻,今天跟这个女明星呀,明天跟那个女明星呀,总之我们乐队其他三个成员的绯闻加起来还不足他的四分之一。”
听他这样说,我低着头无语半晌,事情好像也确实如他所说的那样,李音奇的绯闻的确不少。
“你也不必难过,其实我这人也是挺不错的,我虽说没他那么有钱,也没有他那么有才华,但我绝对是一个用情专一的人,绝对不可能像他那样,颠狂柳絮随风舞,轻薄桃花逐水流。”说着,他突然凑到我身边,拍了拍我的肩,阴阳怪气地又对我说道:“所以呢,你以后干脆就投到我的门下,做我的粉丝,崇拜我好了,说不定哪一天,我还会跟你擦出一段爱——的火花。”他说爱这个字时,把音托得特长,让人听后浑身起鸡皮疙瘩。
“够了。”在一旁被凉了大半天的华爷爷终于忍不住暴恕了。“灿桑,你不觉得你今天的话特别多吗?”
“你这家伙,我又没说你,少管闲事,一边呆着去。”孙灿桑粗鲁地瞪了华爷爷一眼。
天啊,他怎么能用这种口气跟华爷爷说话呢?而且还称呼自己的爷爷为“家伙”,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按中国人的传统道德思想,对长辈无礼,会被视为大逆不道。于是我伸张正义般地朝他嚷嚷:“你怎么可以用这种态度跟你的爷爷说话,怎么能称呼自己的爷爷为‘家伙’,他在怎么说也是你的长辈,难道你不懂什么叫作‘敬老爱老’吗?”
我这一通斥责,孙灿桑听得愣头愣脑的。
“等等,你刚才说什么?爷爷,什么爷爷?谁的爷爷?”孙灿桑一脸茫然,有些搞不清楚状况。
“难道——你们不是爷孙关系吗?”我鼓着腮邦子,有些犯迷糊。
这时,只听见华爷爷在一旁冷咳一声,孙灿桑回头望他一眼,邪邪一笑,又转过头来对我说道:“也应该算是爷孙关系。”
我仍不解地望着他。
他撇撇嘴,扬眉干笑一阵,又做了一个鬼脸,说:“其实——他是我的外公。”他说话时的语气有些牵强,好像很难启口似的。
“外公!”我恍然大悟过来,他们一个姓华,一个姓孙,华爷爷应该是孙灿桑的外公才对。“难道外公就不是长辈了吗?”我忍不住小声又对孙灿桑发难。
孙灿桑瞪视着我,气得有些急火攻心,但他还是忍了下来,并未爆发。“好,好,好,我现在就向他赔礼道歉去,总行了吧。”他说完,心不甘情不愿地走到华爷爷的身边鞠了一个标准的90度的躬。说:“外公大人,刚才多有得罪,我不应该直接称呼你为——‘家伙’,幸好有这样一位李音奇的粉丝及时提醒,这才让我被迫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说到李音奇粉丝的时候,他又怒目朝我瞪了一眼。
什么,称呼人还分直接和间接。认识错误还是被迫的。我怎么听都觉得别扭,他哪里是在道歉,分明就是在挖苦人。
华爷爷听到他这种言不由衷的道歉后,自然是心知肚明。他把头甩到一边,即不理会他,也不去看他,只当他不存在。
“摆什么嗅架子,你这该死的老家伙。”孙灿桑气急败坏地朝他挤眉弄眼,不停地在他眼前挥动拳头,以示恐吓。
天阿,这回他居然在“家伙”的前面还加上了“该死”二字,我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么一个具有号召力的大明星,他的德行素质居然这么差。尽管此时我对他颇为不满,但这回我没有继续穷追猛打他。因为我知道如果我继续炮轰他,他很可能会趁机借题发挥,搞得天翻地覆,收不了场。
不过,在吃晚饭的时候,我对森灿桑的看法发生了一些改变。其实他为人挺幽默的,一点明星架子都没有,说话也挺风趣。只是他时常跟人开的一些玩笑,着实挺让人难以接受,不过好在他的个性比较爽朗,了解他的人对他这种无恶意的玩笑,也就一笑而过了。有时他还会讲一些小笑话,他自己讲的倒是乐在其中,笑得合不拢嘴,但旁人听了却有些不知他所云,如堕云雾。我想这大概就是他的性格,一个不修边幅的大明星。
晚饭后,我把他送到大门口。他在临走前,趁我不备,在我脸上亲了一口。他的这种令人瞠目的举动,顿时把我吓得目瞪口呆。我捂着被他亲过的脸,瞪视着他,一时半会,嘴里竟挤不出一个字来。他望着我那大惊小怪,没见过世面的表情,不禁哈哈大笑起来:“李音奇的粉丝,今天很高兴认识你,过一段时间我还会再来看你和那个——家伙。”说着他朝楼上望了一眼。“记得要好好照顾你的那位华爷爷哦!。”说完他又冲我一笑,拉开车门,开着他的那辆车,消失在夜暮里。
我仍站在原地,瞠目张嘴,犹如被人点穴一般,一动不动。直到一阵凛洌地寒风吹过来,像鞭子一样抽在我身上,我这会才回过神来。想着刚才被他亲到的情景,不禁又恼又羞,一个劲地猛搓刚才被他亲到的脸,恨不能搓掉一层皮,我不住地在心里暗骂:“是明星就可以这样为所欲为了,什么人嘛!垃圾,败类。”
回到屋里收拾房间时,我像跟这屋里所有的东西有仇似的,打是打,摔是摔。弄得满屋子乒乒乓乓地响声。坐在一旁看报纸的华爷爷,此时也被我的不悦给惊动了。
“你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是不是那个家伙又惹你了。”他漫不经心地问。
“真是有其爷必有其孙,都喜欢称呼人为“家伙。”我在心里暗自嘀咕。“还说呢!都怪您的宝贝外孙,刚才趁我不备,亲了我一口。”我愤恨地说着,为了以示我并未说慌,我还用手指,具体指出脸上被他亲过的地方。
华爷爷见我这副滑稽的表情,不禁笑出声来,说:“那家伙是一个ABC,他从小就生活在美国,所以为人处事难免带有美国风格。”
“难道在美国长大就可以成为轻薄中国女孩的理由吗?美国式的霸权主义也未免扯得太远了一点吧!”我强硬地反驳道:“他刚才还说李音奇是什么絮什么舞的,我看他比李音奇更无耻。”
华爷爷没有再为孙灿桑辩解什么,只是在一旁一边摇头一边笑,可能也是在笑我大惊小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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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次年三月,~天已经如约而至,去年冬天残留~的积雪开始慢慢消溶,远~群~的~~渐渐吐出新绿,点缀了尉蓝明朗的天空。世界犹如刚从凤凰蘖盘中重生一样,生机盎然。清晨,我拉开窗帘,玻璃窗~覆着一层像溥纱样朦胧的~雾。阳光渗过窗子,屋内顿时明显亮起来。我梳好头发,刚~到楼~,就听到厨房里有~响,我心里~~~搐,不好,难到屋里闹贼。我没多想,飞奔到厨房。只见一个~态臃肿,慈眉善目的老~~,正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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