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学的校园。
很好的春日风景,风中夹杂着花香,明媚的阳光让人感到丝丝暖意。
漫步在,校园里,陡然看见离中等部校园比较近的高中部的网球部训练场地周围围了不少人,不知是不是错觉,月的眸子里,闪过了一道,有些复杂的奇怪光芒,她的眉头,几乎叫人不能察觉地,微微,皱起。
心间,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东西闪过,隐隐有不详的预兆,感觉,很不舒服。
轻轻呵出一口气,一反往常,微微笑着,月往高中网球部的训练场地走去。用微笑,在人堆里通出一条路,月看到了眼前的景象。
熟悉的影子,纤细而伶仃,坐在轮椅上却让人不免有失落感;已经不甚枯槁的容颜苍白,但是却依旧给人以千疮百孔的苍然感觉,虽然已经不吓人,甚至还算得上好看,但是,一样的眉目,却已经失掉了,曾经,让她一度为之沉醉的灵韵风采;美丽的蓝色眸子,依旧弯成月牙形,然而其中的黯淡让人不由叹息;然而,带着水一样流光的笑颜,有一种动人的韵致。
“是个残疾人呢,眼睛瞎了,腿也有问题,而且听说他的容貌也是被毁过的,恢复到这个样子是医生的极限了。”耳旁,传来议论声。
“嗯,对啊,听说他这样还想要申请当网球部教练,真不知道这人怎么想的。”
“不过他看上去很漂亮啊,笑起来给人的感觉很……”
淡淡听着,月的面上,有一刹那的失神,这样的人啊,就算已经落魄到如此境地,也要,去追求,网球,追求他的梦想,即使已经不能再次上场,也要,将网球,延续下去。
看着,那纤细伶仃的身影,月不说话了,他的身影,在阳光下,和他的影子重合,给人的感觉,是那样的,沉稳,那样的,深沉。
月微微一笑,走了上去,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下,轻轻,站在了少年的身后,帮他,推轮椅。
感受到那份淡淡的朦胧,以及那醉人的潇洒,少年微微一笑,苍白的面颊染上了如珠晕一般的华贵气质,一份天生的动人优雅展现出来,“谢谢。”他的声音,平和而温柔。
接着,他用他那双已经看不到任何东西的蓝色眸子看着前方,平和的声音犹有一些深远的自负:“我再说一遍,我希望当网球部教练。”
在他的前方,一个同样是十六岁的少年站着,一张俊脸上木无表情,只是打量着他,很久。
“好,不二,没想到你还会回来,就凭这一点,网球部的教练,是你了。”低沉而严肃的声音。冷俊的少年径自宣布:“从今天起,不二周助,是网球部的教练。”
“谢谢了,手冢。”不二依旧笑得温柔,面上带着水一样的流光。
推着不二,月离开了,她的目光,朦胧,眉宇间的空灵潇洒染上了淡淡倦意,“你后悔吗?当初离开青学,如今,以这样一个落魄的姿态,回来。”她问。她明白那个叫做“手冢”的网球部部长为什么会说出“不二,没想到你还会回来。”的话语,在不二的腿还能走动的时候,他加入过网球部,获得过天才的称号,只不过,当他腿伤恶化、不能走动的时候,他离开了。
“嗯,有什么好后悔的呢?这个世间没有后悔药可卖。”不二淡淡笑着,他面上神色淡定。
“没有后悔药可卖?”月轻声重复着。
“朦胧,是一种美。”用黯淡的蓝色眸子,看着月,少年淡淡地,说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不知不觉,天边夕阳殷红,月微笑淡淡,道:“我要回家了。”
她的背影,被夕阳拖得好长,好长。
……
朦胧,是一种美,一种不必要看清的美,因为朦胧,往往能在人的心中,留下一些好奇,一些……心灵本质上的美好,事实也的确是这样,凡事看得太真切,太清晰,往往,让人失掉那份好奇,心间剩下的,只有,看到真相的残忍,无可奈何的宿命感。
很怀念,幼时,可以为写下的一幅漂亮的字高兴好久,可以豪无芥蒂地笑,可以全无防备的相信,可以安然入睡的纯然……记得,那是,很幸福,很幸福的日子,没有那深沉的忧虑,不懂得担心,只是,笑着,走着。
不知不觉,走过了七年,然后再走,却在那时选择了另一条路,一条,荆棘丛生,黑得无丝毫光亮的路。当初,很奇怪,为什么,猛然将灿烂温暖的阳光换成灰暗冰冷的黑雾,却没有丝毫的不适应。
“落颜,可以很幸福,很幸福的。”心,隐隐作痛,当初,是谁呢?那样的祝福,那样,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的诚挚,如同夏日的阳光,轻轻拂过面颊,将遮挡在眼前的手照亮,那样,温暖柔和的阳光,让人的身体舒展开来。
但是,想用手,留住那淡淡的暖,那明媚的光辉,却发现,如同顽皮的精灵,阳光,轻轻,自指尖流逝,当想握住它时,手指相触,发觉,自己的手,很冷。
是否呢?昔年的祝福,如今萦绕在耳的真挚,是否,就如这阳光一样,温暖,却无论如何,都不能捕捉——就像幻影一般。其实,也确实如此,水中映照出的月亮,无论费多大力气,都不能捞出,因为,真正的月,在天边,在遥远浩瀚的地方,而水中的月,只是幻影,一触即碎的幻影。
是吗?幻影,昔年的语句,曾经的美好,终究,是幻影,是可望不可即的水中月。
而自己,也是月,但是,是什么月呢?是一触即碎的水中月,还是天边那份清冷孤高的柔和?心境,变得很紊乱,像是解脱了枷锁自由飞翔的鸟儿,却在一次次飞行中乏力,想要找一份归宿,却看不到那份可以栖身的温馨——很无奈,很彷徨,不知路在何方,只有,依旧,飞着,疲倦地飞行。
原来,没有解除枷锁,是被禁锢,是渴望展翅而又不能,解除了枷锁,的确,可以起飞,可以飞向更广阔的天地,但是,无足的鸟儿,是会累的,无所栖身,很自由,却依旧无奈。
霍然睁开了眼,自**坐起,习惯性地抬头,一如往常,月,看到了,天边冷月的清辉。目中,似有些苦涩,究竟是什么呢?自己,究竟是什么月呢?是幻影,是现实,还是,自欺欺人的悲哀……
缓缓地,闭上眼,自己,究竟,是什么月呢?而月的归路,又在哪里?陡然明白了,缠绕在身上的,无发摆脱的宿命,永远,不能做到,像不二那般的淡,那样的从容,永远,都要被那一身荆棘,被解不开的心结,缠绕。
枷锁,解不开,无论如何,都解不开,因为,心头,本就存有一把锁,锁上了,那爬往不二所在顶峰的通道……
因为,害怕吗?人在高处,不胜寒。
生生,打了个寒战,又一夜,冷月相拥,孤灯常伴,彻夜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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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
青学,高中~,网球~。想起昨日那个成为网球~教练的残疾少年,社员们议论纷纷,但言语间对不二颇有微词,显然并不认为这样的人可以~网球~教练,只当是~冢念及旧情,假公济私罢了,言谈间对~冢更有几分不敬。“恩,看来我需~~些什么。”看着明显面有不悦的~冢,被月~来的不二笑得~和,面~有~一样的~光。看着微笑的不二,~冢的眸子里~过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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