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我在沙滩上躺了通宵,东方发白的时候,海浪狼藉的翻滚。我坐了起来,身上全是细细的沙子,我也不拍打它们,就让沙子睡在衣服上,头发上。我用手去摸了摸冰冷的脖子,直撅撅鼻子,不自觉的哭出了声音。哭着哭着就觉得全世界只有我一个人这么伤,我骂了于繁一通,就踉踉跄跄翻过围墙回寝室去,一路上,小鸟叽叽喳喳的叫唤,很多人向我投来难以理解的目光。我走过操场,在拐弯处我对自己说:
“两年的感情为什么突然变得**?于繁啊于繁,你还记得吗?我们一起飘过琼州海峡飘到欲望城飘到这所大学里,为的是什么啊?你说啊……你是不是说过是为了在一起为了照顾我啊?可是为什么啊,转眼就把我扔在这个陌生的城市,一心要去和外语学院一个个头不高的女生在一起?你们才认识几天啊?你们几天的感情有多重啊?”
我哭了,哭得很沮丧,眼泪一直掉下来。
很多天后,鬓发散乱,睡眼惺松的我才出现在教室里,同学们一概向我投来溃疡的目光。我看到于繁坐在他们寝室的人中间,他在看玄幻小说,似乎看得很投入,似乎他一点也不关心我现在的感受,我是多么的痛苦啊,可是他就是当作什么都没看见似的。
现在我才总算明白这句话——失恋原来就是这么一回事,让人十分痛苦。并且痛苦的时候没有人理解,这就让我更加痛苦。
这又是一个星期二的下午。天上乌云放肆的扫过来扫过来,厚厚的堆积着。是对流雨的夏天。我习惯这种易变的天气,甚至有些时候心驰神往。远远的记得孩提时,对流雨过后,天空无边的湛蓝,美丽的气色彩虹悬挂在天际。我邻居家的小男孩,丑丑的,流着长长的黄鼻涕,头发乱蓬蓬的吓人。可是下雨天我喜欢跟他玩耍,他会撕下课本折精致的纸船一只又一只,然后放在我温暖的手心里说姐姐,送给你的,喜不喜欢?说不出的怀念与感激如今依然完美的存放在我心里。思绪混乱一阵子,我顽固的甩甩脑袋,头发得意的泼进眼睛里,刺刺的隐痛。整理完毕一向令我骄傲的秀发,发现自己已经坐在宽大的教室里,面对深绿色的黑板和黑压压的后脑勺。
教室天翻地覆的,我多少有点厌烦了这个班,多大的人了,还像小孩子般天真的打闹。身旁的室友瓜子嗑得嘎巴嘎巴的响。节奏鲜明,像极了BEYOND那首《不再犹豫》的低音鼓声。我看她,她问我嗑不嗑。我不由分说,凶凶的抓了一大把,嘴里一放,也是嘎巴嘎巴的响,很丰满的声音。奇怪了,我怎么会嗑出跟她一样的声音。
室友叫思男,名字很丑,人却亮丽。脸蛋精致。**不薄不厚。鼻子有点卡通式。睫毛修得惟妙惟肖的弯弯的翘起。头发蹊跷,染过,奇黄。长相固然是她老妈给的,名字也是。旨在期盼下一胎生个白白胖胖的男孩,不幸的是,老妈如今更年期已过,人流做了一次又一次,却落得思男一独生女。
思男说她个头跟她老妈一般高的那阵子,老妈还躺在医院洁白无暇的**痛苦的做人流。医生用可爱的勺子把妹妹一块一块掏出来,轻轻的磕在皿器里。她好奇的跑过来端详。妹妹闪亮亮的小眼睛印着她的影子。眼睛会说话,似乎在说,姐姐,如果我是个男孩多好,母亲就不用这么痛苦了。这时候,看着嫩嫩的小脚小手撕裂在殷红的血里,眼泪突然挤破眼眶泻满娇小的脸蛋,把持不住颤抖的身体重重摔到在地,醒来睁眼,四面白花花的墙壁和前仆后继的妹妹的碎碎的影子。
思男总是黯然**的说,现实就是这么残酷,我不该看到妹妹那天使般的眼睛,一辈子无法遗忘的眼睛。我不止十次痛苦地快乐着听她眼泪哗啦哗啦的痛述。听着的时候我会抽烟,烟雾毒毒的呛我难受,咳嗽进行中她绽放妩媚的笑容。她的笑容并不使我轻松,我淡淡的忧郁,淡淡的悲哀,这种感觉让我几乎不能忍受。我是个快乐的女孩子,怎么可以让忧伤折腾就折腾呢?我自问。一提到“折腾”这个词,记忆开始繁衍,不由自主想起欺骗我的青春和感情的于繁。奇怪了,我竟然不要怎么恨他。因为突然凛冽的记得亲嘴之前的他,笨拙的双手,红红的舌尖,扑闪扑闪的眼睛说不出的可爱。
我把瓜子壳乱撒一地。思男扑朔迷离的瞪着我,说:“这是不对的,不能乱扔垃圾。”我不理她,狠狠地回他一眼,依然给地板撒垃圾,然后拿出课本搁在书桌上,可是没有看。
张永风老师腼腆着鼓胀的肚子踢着正步一直踢上讲台。我担心他会提翻讲桌。这老师极度变态,讲课不把学生当回事。六十度歪着脑袋凝视天花板叽叽喳喳像我家窗台麻雀的叫声乱得无懈可击。靠!还是教授呢!我习惯性的抬头,视线经过的地方,于繁黑乎乎的后脑勺一动不动。我知道他在认真的看玄幻小说。他的脑瓜子顶刮刮的管用,可以把十年来撒尿的地方一一道给你听。
我低头嘎巴嘎巴嗑瓜子忙得不亦乐乎。思男太烦人了,在度扑朔迷离的瞪着我,似乎恨不得把我吃了,眼神槽糕的一瞟我就说:“寒心,你这是不对的。”
我天马行空捏她一把,问:“为什么?”然后,依旧嘎巴嘎巴嗑瓜子,牙齿越嗑越痒得不可理喻。
思男瞪着我,眼睛像猫头鹰。獠牙。像真要把我吃了不可。她急急的说:“怕是吃不完啊?我还要留着送男友呢!”
我又狠狠的抓一把,她横出手来挡却挡不住。我说:“别,你别,你那男友什么货色啊!一癞蛤蟆又好色,嘴巴有谗。”
“才不是呢!”
“嚯!我眼睛一瞥,他就中风似的颤抖。”
“不关你事,我爱他他爱我,天生一对的。天生一对,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瞧你小样的还天生一对呢!人家色魔一个,操够了你自会高飞,到时候你可别在我面前掉液体就是。”我本来声音很小的,特别老师提问的时候,嗡嗡嗡像一蜜蜂,不想这回一激动就像一机关枪,又快又响又痛快。我发觉身旁许多女生诡异的傻眼许多男生垂诞欲滴。我很是无所谓的,一个一个鄙视一番,又嘎巴嘎巴嗑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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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自己(3)』
老师讲台~~嚏连绵~,这~天气一变,鼻炎就犯。他~嚏打得~搐,捂着~~~苦的~~,超频率摇头点头。我相信他光秃秃的脑袋就是这样摇~摇点~点把可怜的头发摇光了的。“寒心你可别侃我,最先~~~的是你。”思~掏出孙睿展在桌~,嗑着瓜子津津有味看《草样年华》。瞧她这小日子过得蛮滋~的。“靠!”我发出沉闷的~音回~她。轰轰轰轰轰轰……雷~放肆的~裂天空,鱼贯而~我的~~。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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