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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不见了月亮》

第6章第五章 易碎的梦泡

作者:近听水无声 阅读字体选择:小字

到了该发高中录取通知书的时候,我们大队的另一个同学已经那到了通知书,而我却还没有拿到,这时我心情非常的紧张,生怕就没有读高中的份,要是真的那样的话,那我这一生的前途命运,简直就不可想象了。我每天都要往大队跑,去询问有关通知书的事情,只要一有队里的其他人往我们院子或我家的方向走,我的心就砰砰直跳,既希望他就是揣着我的录取通知书来拿给我的,同时又非常害怕他给我带来的是我没有被录取的消息。这样的等待大概过了两天,我们生产的会计才把那录取通知书给我,说是放在他的抽里搞忘了交给我,我听了这个消息,真想大哭一场———那可是人家比生命还重要的呀,怎么就轻易地忘记了呢?但是,我从他手里接过那通知书时,好像我接过的不是一张薄薄的纸片录取通知书,而是点燃我生命前程的火炬,我一下就看到了太阳从地平线上喷涌而出,我刹时就被那耀眼的金光拥抱了,抬起来了,升腾了,直到了那鲜花盛开,芬芳袭人,好鸟欢鸣,流水潺潺,白云飘飘的神仙境界。我双手接过,忘记了给人家说谢谢,就跑会自己的屋子,把那通知书可了又看,瞧了又瞧,生怕漏掉了一个字,看错了一个字,但是,实际上,我看了半天,读了半天,也没有真正看清楚那上面的具体内容,整个脑子里都是乱糟遭的,完全是一锅糨糊。好容易我才读懂了通知书上的基本内容,无非就是什么时间报到,分在哪班,缴纳多少费用等等。

一家人等高兴一过,随之而来的就是钱的问题,虽然当时的学费只有三四元,再加上生活费也不过十来元,可就是这样少的钱我家也无法凑齐,我父亲的意思如果实在解决不了,就不去读,我一听就如从高空的白云中坠到了地下,接着还跌人了冰窟里面,再次让我陷入了深深的痛苦苦闷之中。就在这时,只有母亲在为我积极想办法,东家借不到钱,就往西家跑,中间碰钉子遭白眼冷嘲热讽的就不知道有多少了。有一位还是邻居的甚至还说:“哼!我的钱就是漫出来了,拿去扔了,也不会借给她。”好在还是有好人,队里有一个叫秦学儒的医生,我们母亲找着他后,二话没说,也不问还不还和什么时间还,爽快地就帮助我解决了读书的学费问题。

到了这年的9月1日,我就非常顺利地来到了彭山的最高学府――彭山一中的高75级5班的教室,正式成了高中的学生,也成了我们祖宗八代的最高学历者。

来到宽敞明亮的教室,我看到一个个陌生而又亲切的面孔,心里还真有难以言述的感觉。尤其是那天晚自习,我第一次见到的雪白的日光灯把教室的每一个角落都照耀得雪白雪白的,每个同学的脸庞都流淌着自豪而幸福的笑意,每一个同学的身上都散发着逼人的青春活力。我来到了一个全新的环境――无论是知识能力、身心发展、人际交往各个方面。那天班主任老师来到教室,临时任命了班里的班干部,我虽然没有在这个行列,但是我却成为了读报员。我对此既感到有些失落,同时又感到很欣慰,因为我在55个,来自二十多个公社的群体当中,毕竟还占有一席的地位,我还能在老师的心目之中,至少在有些方面还是一个有能力的人。第二天早晨,我在洗漱间洗衣服时,有一个胖胖的叫窦立民的同学,居然叫我为读报委员,我那时那个滋味,那种感觉,真可以用一个“爽”来形容了!

当然,班长是由青龙一个同学担任,团支书由另一个男同学当,最漂亮的那个叫周艳的女同学当了宣传委员,她是县城里的,父母都是教师。她的皮肤非常白皙光滑细嫩,眉毛浓密而黑,笑起来很是迷人,但她却非常的质朴又异常的和蔼,只穿着一件极为普通的白底淡红花的方格衬衫,丝毫没有城里人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派头,在一定的程度上,她远没有一些就像我一样来自农村的姑娘还打扮得入时。她的出现,使教室里的灯光都显得有些暗淡了。这天晚上过了不久,有人说她是地主出身,这在那时却成立人们议论的热门话题,我们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么好的姑娘就偏偏落在了那地主的家庭,真的是老天无眼!(因为当时地主家庭出身的人在社会是好像就要低人一等的)在那样的情况下她都能够当上班干部,这足见她的优秀。后来的情况表明她确确实实是这样!

我开始是和一个叫帅世文的坐在一方,他是观音的人,一开始给人的感觉是非常不错的,能言善道,唱的歌的嗓子也还可以,有点男中音的味道,文章写来还能够麻住一部分人,正因为这样,他很快就赢得了大家的好感,很快就在学校的学生会里当上了学习部长。他的一个哥哥在县酒厂里工作,这在当时也是非常令人羡慕的,这个哥哥帅给我曾说过也叫“世明”,就是和我是姓的差异。但这些美好的印象很快就被他的真实的言行击得粉碎了。他原来也只是靠花言巧语来过日子的,不仅我们这些男生讨厌他,就连那些女同学也非常瞧不起他,因为他看女生的眼神特别的色迷,好像要拔光你的所有衣服一样。有一个女同学说:“假如我要去逗他,他肯定会疯的。”

他毕业以后,与我一同去当兵,分在了西昌的军分区,开始任电影放映员,接着当队长,再后来任政治工作干部,后又听说在了省军区,结果又在正值春风得意的时候死于车祸,这是后话。

在这些同学中,有很多人对我以后的生活命运乃至人格都有着非常大的影响,不管是正面的还是负面的。

后面一个同学,他平时操着我们这个地方不很熟悉的成都口音的话,从他的言谈举止来看,见多识广。到成都好像是走家婆屋,开口成都,闭口金牛的,让我这个很少外出的农村小孩觉得他简直就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圣贤!

不仅如此,他在自行车车技方面也同样是高人,当时能够骑自行车的人极少,更不用说有了,而像我一样没有见过自行车的人也不是一个小数。可他不仅能够骑,并且拥有而且技术还非常高超。一次他就在寝室里给大家表演了起来,他的两脚先是叉在那辆叫永久牌的自行车的车杠的两侧,一脚着地,一脚踏在脚踏板上,着地的脚微微一登,车就往前动了起来,他的身子随即往上一抬,就稳稳地坐上了坐凳上,车子就往前转动了起来,他围着一排床头,沿着直角的通道,把整个寝室转了几圈,而自行车居然没有偏一点,更不用说倒下。这让寝室里所有同学都把嘴张得像个“0”,车到了哪个位置,那个地方的人都得大声的啊啊直嚷。

从以后的交往中逐步了解到他的一些基本情况,他是个有三个姐姐,有两个已经出阁,三姐还没有,自己是最小的,也是个独儿,因此被家里的人都非常疼爱他,比如他的三姐能够给他做胶底的布鞋,能够在夏天来了,有蚊帐,这些至少在我看来是完全的奢侈品。当时我也不十分清楚与他交好的真正原因所在:羡慕,佩服,有趣……都有,非常复杂的。他非常有感召力,他是农村的,也是偏远山区的,但是城的同学----也是高干同学(当时我们班有父亲公安局副局长的,县委副书记的,县委书记的,机场部队副团长副队长的)都同他成天泡在一起,而其余绝大多数的农村学生相比之下就没有那么洒脱活跃了,总是自卑在作祟。所以,我们都把他作为连接农村和城里同学的桥梁。

记得是在二年级上期的时候,突然班上出现了八个光头(当时称之为犯人头)除开他而外,都是城里的娃娃。他们剃头的原因,据说是为了打篮球的方便。可这一举动的效应不压于美国在日本大阪长崎投下的两颗原子弹!班主任震惊了!学校震惊了!学校的领导(包括校长,党支部书记,工宣队的指导员队长)纷纷神情极为严肃地找这些同学谈话,了解这样做的动机是什么,有什么企图和目的,受什么人的指使,。。。。领导们认为这是跟社会上的反党反社会主义的什么联系在一起的,可弄了半天,也没有查出什么来,非常失望。可还不肯善罢甘休,又去请了班上一个同学的家长----县公安局的副局长来进行形势教育,说千万要认清形势,不要被阶级敌人所利用,最终成为了人民的敌人,毁了自己美好的前程。可是这些行为没有收到任何的成效。

他在以后的一些事情中,更能够证明他自身上有着己与众不同的东西来。

那时学校都爱在农村或工厂进行所谓的学工和学农的活动。每期都要让学生到农村工厂锻炼至少是一个月左右,而这一月又分作几次俩完成,每次去的时间通常是在一个星期。那是在10月的天气,我们到了新民(现在的凤鸣)的高级的村子劳动,经过一整天繁重的体力劳动下来,大家就只好围在一起你讲一个故事,我说一个笑话,就这样借以打发光阴,驱除繁重的体力劳动给大家带来的困乏。他当时给大家讲了这么一个笑话,说是有一个二流子,成天的游手好闲的,专门这这个地方瞅瞅,那里瞧瞧的,尤其是看到女孩子,更是连脚都迈不动了。一日,他看到一个漂亮的女人在公园里神色慌张地等人,他就跟了上去,。而这女人就是敌方派来完成什么任务的特务。当女特务看到有人上来时,吓得不得了只好更加慌张地夺路而逃,这二流子男人他把手揣在裤包里,可他下面的那个东西早已硬棒棒的挺得老高老高的,看上去就像手枪上了堂,他才顾不了那么多,,看到女人要逃,那可不行,就穷追了过去。直把女人逼到了无路可走的公园尽头,还是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那女人被眼前的男人的档前的硬棒棒的东西吓得脸色苍白,只得乖乖地举起了双手,交代了自己到这里来进行破坏的险恶用心。最后的结果是,这二流子男人不仅没有被当作坏人来处理,反而为社会为国家立下了功。由于这个笑话,这个同学就被大家赠送了一个绰号“枪气儿”

另一次的牧马山的劳动。星期六大家都闲着没事情做,就准备找到什么事情来打发无聊的时间。有人提议说,干脆去逮鱼,我们住不远的有一户农户的竹林下面就有一个约两分地的鱼塘,水大概也有三四尺深,其时也是在深秋了,可大家顾不了那么多,你拿瓷盆,我拿鸳篼的就纷纷跳下了水舀起了水来,过了不久,主人发现了,急忙跑出来制止,可大家就有的劝,有的拉,有的抓抓紧时间舀水,有的抓紧时机逮鱼,不到半个小时,硬把这鱼塘里的大小鱼全部逮了个精光,那农民气得直跺脚直骂娘。最具有喜剧性的是,那个逮鱼最积极跳得最厉害的张姓同学,在吃第一口鱼时就被鱼刺卡住了喉咙,痛得鸡叫鹅叫的,实在无法忍受,于是大家又叫过船来把他送到河对面的青龙医院去治疗,等他回来时已经两三个钟头了。这鱼吃起来实在是没有味道了,有人说这是报应,有人说这样对,我们好多吃点。

大家在这牧马山的学农过程中,有着太多的既在当时特别有趣现在回想起来特别让人忏悔的事情。(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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