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
结束吧,这样的爱情。
可儿难以抑制那种发自骨髓深处的深深的绝望之感,没有任何时候她会像此刻一样绝望。也许一切真的到了该结束的时候了,在听到西泽那样一番毫无感情的言语之后。
海蓝又有什么错呢?她只是不幸的爱了一个不该爱的人。
也许唯有自己做一个了断,西泽才可能会有所缓和。就在可儿犹疑着是否要接受池哲君的建议时,一件更为严重的事促成了她的决心。
修淇出事了。
林正文和杨秀英在没有做任何交待的情况下,直接去了修淇的学校。安淇泪水汪汪的坐在可儿面前时,可儿便知道肯定是出大事了,不然以安淇的性恪是决不会有如此行为的。
可儿给自己冲了一杯冰水,直到喉咙生生刺痛时,她才说了句:“安淇,出什么事了你说吧。”
冰水将她的嘴冻得麻麻的,舌头木木的连说话都是很木然的。
安淇看着可儿发白的双唇,话没说出眼泪再一次的汹涌而出。她知道可儿对修淇的感情不会亚于自己,让可儿知道事情的真相后,不知道可儿会有多难受。可是不告诉可儿,这件事她自己是没有能力解决的。
“修淇,出事了……”
安淇只不过开了个头,可儿便觉得心突突的像是要跳出来似的。她将手**的按在胸口,可是却怎么也按不住狂跳不止的心。她咽了咽干干的喉咙,看着安淇等着她把话说下去。
“修淇在校门口被车撞了,司机逃逸,学校打来电话说手术单上得有亲人签字,爸爸妈妈连夜走了。”
“修淇……”可儿什么也说不出来。她忽然就想起了自己的父母,可儿禁不住一阵阵的颤抖着。手里的杯子“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很久她只能那样茫然的看着安淇,看着安淇那永远也抹不净的泪水,浑然不觉自己的脸上早已冰凉一片。
可儿忽然就站了起来。跌跌撞撞的向经理室跑去。陈诺看着失魂落魃的的可儿,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事。
“经理,我要请假。”
“请假?”陈诺不解的看着可儿,可儿**颤动着,却什么也说不出来。泪水就那样毫无准备的一阵阵的往外流。
陈诺连连点头,不再多问。“行,多久都行,或者,你办好事了再来也行。”
因为担心,陈诺说话变得语无伦次。但是当他看到门外安淇同样的神情时,陈诺突然就说不出的难受了。原先以为是可儿的私事,现在看来,一定是件不寻常的事。
“安淇,出什么事了,你怎么也是这样的表情?”
“我弟弟,他出事了。”
安淇带着哭腔的声音刺痛了陈诺,心里针扎似的一阵疼痛。他想要伸出手去抹净安淇脸上的泪。这是怎么了,怎么会有这样的念头?难道说安淇已经占据了他的心?所以他才会在看到她满脸的泪水时有了心痛的感觉。
突然的发现使得陈诺在慌乱中都忘了问出了什么事?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情感中,这真的是太不可思议了,他竟然会喜欢安淇这个野蛮任性的丫头。
当陈诺回过神时,安淇和可儿早已没有了身影。陈诺重重的跌坐在沙发里。他爱上了那个野蛮的林安淇,这是真的吗?当他好不容易理清自己的思绪时,他忽然就担心,安淇能否接受他呢?这个问题又深深的困扰了他。
于是所有的员工透过开启的门便看见他们的老板像个石佛那样呆呆的坐在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时而轻促双眉,时而轻笑不已。
就在可儿和安淇决定购票前往修淇的学校时,林正文来了电话,接完电话,可儿和安淇只觉得天都塌了。
修淇的伤相当严重,必须接受开颅手术清除脑内的积血,不然便会有生命危险,但是即使开颅,也只有50%的机会,也许醒来还会成为植物人。而且一定要在三于之内筹到10万元现金,医院才会安排手术,不然修淇便只有等死了。
十万元?安淇和可儿面面相觑。她们到哪去筹这么多钱。想到修淇在等着这笔钱救命,两人只有抱头痛哭。
“可儿,怎么办啊,我们到哪去筹那么多钱,修淇怎么办?”
可儿看着哭红了眼的安淇,心下忽然就豁然开然。她想起了池哲君,爷爷一定拿得出这笔钱,去向他借。
可儿连忙站起四处翻寻着那天池哲君留给她的电话。安淇看着可儿像个疯子样的四处乱窜,将家里翻得乱七八糟的,她不知道可儿要做什么,只能一遍遍的问:“可儿,你在找什么?”
“名片,可以救修淇,找到了就可以救修淇了,他一定会救修淇的。”
“名片?”安淇听到可儿说可以救修淇,她连是什么名片都不问便跟着寻找起来。
“在哪啊,在哪啊,你快出来,我求你了。”可儿将所有的东西都翻了个遍还是没有找到池哲君留给她的名片。可儿肿得像桃子的眼又红了,新的泪水源源不断的流出。
“可儿,你别哭,我们一定会找到的。再仔细的找找看啊。”安淇将可儿扔在地上的东西里里外外的重新翻了遍。却依然一无所获。“不,不要这样残忍啊。老天,你可怜可怜我弟弟啊,他才二十岁啊。”安淇不住的自语自言着,将所有能找的地方都找了遍。
终于两人都无力的跌坐在地上。原本燃起的希望就这样瞬间幻灭了。可儿不甘心的哭出了声。她恼怒的将手里的包狠狠的扔了出去。包里的东西七零八落的滚了一地。一张白的纸片就那样突然的出现在眼前。
可儿抑制着激动不已的心,用颤抖的手拾起了地上的名片。没错正是池哲君的名片,她和安淇几乎掘地三尺都没有找到,现在却自己跑了出来。
“安淇,修淇有救了,修淇有救了。”
安淇抱着惊喜不已的可儿,又哭又跳。但很快她便笑不出来了。她不知道可儿凭什么认为池哲君会借钱给她,要知道十万啊。这不是个小数目。
“可儿,他会借吗?这么大一笔钱?”
“会的,一定会的。”可儿肯定的点着头
二十四
可儿再一次的看了看电话,深深的吸了口气,稳定自己狂乱的心跳。“冷静,没什么大不了的。”可儿一遍一遍的劝着自己,可是手还是难以控制的颤动着。
“您好,我是池哲君。”
电话里池哲君苍老暗亚的声音响起。
“爷爷,是我,林可。”可儿怯怯的说着。
“啊,林可啊,孩子,决定了吗?”
“爷爷……”可儿犹豫着不知道怎么说。安淇不明所以的看着可儿。什么决定了。可儿和他有什么交易吗?安淇担心的看着可儿,可是一想到修淇安淇所有的担心都化为不安。
“是的,爷爷,我想见你。我们可以见个面吗?”
“当然可以,孩子,你在哪?我马上让人来接你。”
可儿很快将自己所在的方位告诉电话里的池哲君。
放下电话,可儿对一旁坐立不安的安淇说:“你放心,钱我一定会借到的。”
“可儿。”安淇**的抓着可儿的手,“谢谢你,出了这样大的事,我这个亲姐姐一点忙都帮不上,我真是没用。”
“说什么呢?”可儿轻轻的斥骂了句安淇,“什么亲不亲的,修淇也是我弟弟,不是吗?”
“嗯。”安淇**的抱住了可儿。
“孩子你这是怎么了?”
当可儿披散着长发,眼里噙满泪水,颤动着什么也说不出的双唇时。她令池哲君感到深深的不安,他不知道在可儿身上出了什么事。想到任何一种的伤害,他都会心痛不已。
“爷爷,你帮帮我,求求你,你帮帮我。”
可儿突然哭着跪倒在池哲君的跟前。
“林可,孩子,出什么事了,怎么了?”
池哲君忙不跌的伸手扶着跪倒在地的可儿。他不知道什么样的事会让一向沉稳乖巧的林可不顾一切的跪倒在自己面前。
“我弟弟,他出事了,医生说再不交钱就会有生命危险。爷爷,你救救我弟弟,我求求你救救他,他还小,他才二十岁啊。”
“林可,”池哲君将可儿扶到沙发上坐好,“你慢慢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别急慢慢说。爷爷一定会帮你的。”
“修淇,在学校被车撞了,撞得很严重,必须马上开刀,不然就会有生命危险,可是要十万的医药费,我们哪有那么多钱啊。”
“出这么大事了。”池哲君终于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后,心里再一次为可儿的善良感动。
“孩子你希望爷爷怎么帮你呢?”
“爷爷,你可不可以借我十万,”可儿不敢正视池哲君的眼睛,这么大一笔钱,凭什么借给她呢?可儿突然就害怕池哲君会不会以为她是因为明白他对她非同一般的感情才会这样狮子大开口呢?不然凭什么向他开口借这么一大笔钱呢?又或者会不会是以为自己会将婚姻当成一场交易。这样的猜想着实令可儿痛苦不堪。
“可以,只要你需要,多少爷爷都会给你的。”
池哲君像是明白可儿心里的所想,说:“爷爷知道你是情非得已才向爷爷开这个口的,你放心爷爷不会以这个为借口来逼迫你做任何你不愿意的事。”
“爷爷这就给你去开张支票,这样揩带方便。或者我派个人同你一起去吧。”
池哲君说完,便打开抽屉,取出支票薄。写好递给了可儿。完了走到门外将一直守在门的司机叫了进来。可儿认出便是上次载她离开的那个司机叔叔。
“正良你送林可去她要去的地方,好好照顾她。”
可儿看着池哲君为她做的这一切,心里再一次的惶惶不安。她怎么可以接受爷爷为她安排的这一切呢?但看着池哲君坚定不容拒绝的眼神,可儿感激的站起面对池哲君深深的鞠了一恭。
“爷爷,谢谢你。”
“去吧,孩子。”
目送着林可离开,池哲君长长的叹了口气,他不知道还会有什么样的厄运会降临在可儿身上,那是他不愿意看到的事,池哲君再一次的坚定了要把林可放在身边的想法。
二十四
西泽再次看了看巴台,当确定真的没有可时,他终于还是忍不住起身走到跟前。
“青青,可儿这一向都不来吗?”
青青看了看他,低下头寻思着要不要告诉他实情。
“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西泽见青青不出声,忽然就担心可儿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好像是她叔叔家出什么事了,可儿已经快有一个星期没来上班了。”
“林家出事了?出什么事了?”
青青笑笑摇了摇头。
西泽再次沉默不语,是的现在他再也不能分担可儿的欢乐和悲伤了,有什么事可儿也不会再来找他。他们已经结束了。一想到从此他的人生与可儿的人生将不会再有任何的交集时,西泽心里一阵发自骨髓的悲哀和绝望将他重重的击倒。
可是曾经可儿也曾将他当成依靠,为什么那时自己只知道一味的指责呢?当可儿在为他们的未来做出种种的牺牲时,他却一次次的曲解了可儿的善意和用心良苦。风西泽啊,风西泽你真的是混蛋,十足的大混蛋。西泽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责骂着自己。
眼见得青青是不肯再多说一点有关可儿的消息,西泽只得失望的离去。
转角处,海蓝默默的站起,看着西泽颓废的身影,海蓝再一次的泪水盈眶,她的小腹已经微微的隆起,她甚至可以感受到肚子里面一个生命的流动。只是她却不能与任何人分享这种初为人母的欢悦。就连海凡在知道这一切后也只说她是疯了。是的,她是疯了。从那晚她刻意的留宿在西泽家那刻起,她便知道一切便无可挽回。她只求得到,只要西泽能留在她的身边,她不介意他是否爱她。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她却发觉一切并不像她想的那么简单,她不但是想要得到一个人她还需要一颗心。只是这颗心的主人却将它留在了别的女人那,她所有的努力都是枉然。
海蓝不知道如果让西泽知道一切都是她刻意的安排后,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所谓的醉酒只不过是她和欧文的一场戏。海蓝从一开始便知道欧文对自己的心,她知道要欧文用那样的方式来帮她无异于刀刺欧文的心。只是欧文爱她的心使得他默认了海蓝的所有行为,他曾说过,只要海蓝能够得到幸福,他,宁可坠落在地狱的最底层。
大街上,西泽漫无目的狂奔着,泪水和着汗水打**他的脸。心里那种种痛砌心肺的感觉像把刀一样在绞着扎着,使得他连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垂死的挣扎。可儿,我们真的结束了吗?从此你的人生中所有的痛苦和欢乐都不再会和我分享了,是吧。这样最好了,是不是?你终于可以离开我这种自以为是的人了,可以不用听我那些自私无理的纠缠了。只是,可儿你真的忍心吗?我们那么多年的感情是说结束就能忘了的吗?可儿,你现在在哪呢?到底出了什么事,你是不是又打算自己承担呢?我可真是混蛋的很哪,从前你把我当成你的依靠,我却总是嫌你管的太多,现在好了,你再也不会为这些事来找我了。我该大笑才是对不对。
“可儿,可儿,你在哪?”
西泽突然就声嘶力竭的朝着漆黑苍茫的夜空放声喊开了,只是回答他的却是身后海蓝不屑的冷笑声。
“纳海蓝,你有什么好笑的?是的,可儿不要我了,这下你如意了,你笑吧,大声笑吧。”
西泽恶狠狠的对着海蓝吼。他真想杀了她,要不是她,他和可儿怎么会走到这一步啊。目光触及海蓝微微隆起的小腹,西泽像被蛇咬似的一下子跳开了。那里,就在那个地方他的孩子正在一日日的成长,可是他却想要杀死他的母亲。
“风西泽,你有没有心啊,这里……”海蓝冲到西泽面前抓着西泽的手,西泽试着挣脱却被海蓝死死的抓着。“你摸摸他,他在里面动,他是你的孩子,”海蓝将西泽的手放在她隆起的小腹上,“你不管我们母子的死活,却在这怀念你的情人,你到底是不是人。”
“你放开我的手。”西泽拼命的想要挣脱海蓝。却在无意间感受到了小生命的动力,西泽一时愣了。他看着那个隆起的地方,是的,他真的感受到了一个生命的存在。可是当海蓝怨恨的眸子与他相遇时,西泽忽然就感到了一种生生的绝望。一种对生命的绝望。他定定的看着海蓝,直到海蓝无法承受他那刀一样的目光。
“你真的不打算改变主意了吗?你知道我永远、这一辈子都不会爱你,你还是不能改变想法吗?”
海蓝听着西泽无情的告白,她恨不得将西泽那毫无感情的眸子生生的挖去。“我说过,孩子会改变一切的,你不要言之过早。”
“我送你回家吧。”
西泽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海蓝,他希望她拒绝。可是海蓝却一脸欢欣的答应了。她想,也许西泽是在乎孩子的。
西泽的眼底却闪过了一种难以言喻的表情,说不清楚是释然还是悲苦。
“怎么没有头盔呢?”
“今天我没带头盔,不放心就自己回去吧。”
海蓝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的抱住了西泽的腰,忽然就感到一丝不安,但很快她又释然了,她怎么可以不放心西泽呢?
西泽回过头,看着海蓝“你真的不打算改变注意吗?孩子不应该成为赌注。”
海蓝没有回答西泽的话,只是将头埋在了西泽的背上,摇了摇头。西泽不再说什么,长长的舒了口气,眸色凄然。
当海蓝感觉到不对时,她和西泽已经连人带车倒在了血泊里。海蓝在生死一刻,手死死的抱着腹部。
“结束了,终于结束了。”
西泽吃力的抬起头,看着浑身是血的海蓝,突然就笑了。看着不醒人事的海蓝,西泽长长的叹了口气。
“对不起,海蓝,也许这才是最好的结局。”
恍惚中,西泽看见了个那个阳光灿烂的午后,可儿在窗口朝他不停的挥着手。“可儿……”西泽再也说不出心里的话,倒在一旁沉沉的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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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篇)选择』
二十五可儿坐在米白的沙发里不安的转动着~里的杯子,池哲君因为有事~~理,正在书房忙碌着。可儿抬眼看着这间装修的极尽豪华的大厅,说不出的~抑和不安。那个胖胖的唤作李~的~人已经好几次偷偷瞄眼看她了,可儿想~迎着~眸子招呼时,她却连忙的转开了~。这原本也不怪她,池府难得~宾来访,更何况是个年纪轻轻的~孩,还这样~~池哲君的宠爱。李~当然不会想到,因为~次可儿来的时候她正巧请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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