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着麦香鱼,他问我:你准备用什么方式评选?
按照事先理好的思路,我说:联系一家艺术影楼,和他们谈好优惠价格。凡是买我们衣服的,就送一张20寸免费券。条件是必须穿我们的衣服去照。照片归属本人,如果愿意就拿来参赛。
他接口:对,即便不参赛,个人也可以得到一张20寸的相,这本身就是一种促销。
是啊,我就是这样想的。我点头。他的思维,轻易和我连线,有种始料不及的灵犀。我接和说:然后建一个网页,把参赛选手的照片传上去,由网民投票评选。必要时可以请公证。
是个好桥段。我说过,你会做得好的。他盯着我,镜片后面,掩饰不住的欣赏。
莫非心理作祟,他的眼光有点放肆,扫在脸上竟火辣辣的烫。
我笑笑,低头吸饮料,咕噜咕噜的声音。空荡荡的办公室里,特别响。
继续说,然后呢?
我说:有一点还没有考虑好,用哪种媒体做宣传,毕竟网络还是有局限性的。
他说:电视不好,时效短,而且费用高。报纸不错,再辅以路演。费用差不多,但声响来得大些。
心里想着个词:噱头。点头接着说:恩,可以每半月搞一次路演,顺便邀请排名靠前的选手来秀一秀。决赛时请几个业内行家来,选出1、2、3名,第一名就是我们的代言了。说罢,我拍拍手上的面包屑,仿佛已经万事OK。
那,你打算怎么设立奖品?
可以做宣传册的模特,出席一些公司的公共活动,年轻人嘛,都喜欢出风头的。另外,送全年的新款服装各一套,这样的费用高不高?我征询他的意思。
他笑着摇头:太便宜了,再加5000奖金。2、3名也得给别人奖励,要不,谁愿意来。说完,他起身回里间。又回头:框架就这么定,你赶快先记下来,免得睡一觉就忘记了。
心里一暖,我的玩笑话,他都记得如此清楚。
***
正伏案疾书,手旁放下一杯,香味浓郁。
我打趣:原来跟着老总加班如此不错,有麦当劳,还有咖啡。
他笑:私人珍藏,一般人我不请的。喜欢喝咖啡吗?绕过我在对面坐下。
那天,林少锋问我:喜欢喝咖啡吗?
他在我对面,双眼是一片深蓝的夜空,有几点星钻闪烁。如同今晚。
端过咖啡,闻了闻,我叹气道:可惜了,我对咖啡犹如牛对牡丹,不识半点情趣,纯粹浪费。
他说:咖啡如人生,你只要慢慢品,就有苦尽甘来的感觉。
我笑笑,抿一口咖啡,苦殷殷的,直涩到心里。我的甜蜜,已在那些风花雪月的日子耗尽。
片刻无语。
高高的十七楼,隔断世俗的车水马龙。夜如此沉寂,仿佛听到彼此的心跳,月色下涟涟的潮汐,沙场上摄神的鼓声,嘭嘭,嘭嘭……
只是,谁的月下,谁的沙场?
看看表,我问:程总,准备几点下班?
他哦了声,惊醒似的:是不早了,走吧,我送你回去。
我婉拒:不用,我自己打车也是打车,你初来武汉,走丢了我还得送你回来。
他笑起来:也是,我怎么忘记这一层。
***
七点,手机又响。林少峰在电话里叫:起来,过早了。
坐进他车里,人还云里雾里迷糊着。一个保温盒递到眼前:猜猜,里面是什么?
我打着哈欠,漫不经心:真金?白银?总不会是一盒子钻石吧。
他笑:你不是说很怀念户部巷的稀饭吗,我给你带来了。
慕然清醒,阳光下,男生从怀里捧出一朵花,郑重的对女孩说,给你,我一生的最爱。
温柔如泉涌般弥漫。
我艰难的接过,说:其实,你用不着这样,一盒稀饭,不值得。
只要你喜欢,什么我都愿意。他定定的看着我,象江中急流里绝不动摇的磐石,沉沉的,固执着。
手里,饭盒滚烫着,如利箭般刺穿我的手,穿过血脉,穿过胸腔,深深扎在心上。我不过是一团燃烧贻尽的火焰,一朵将谢的龙葵花,这样的汹涌,我却如何承接?
避开双眼,我轻轻的说:开车吧。
下车时,我对他说:以后,还是不要来接我了。飞快关上车门,慌乱如我,生怕再看到他闪烁的目光,将我才立起的坚决摧毁。于是,统统关上。
电梯口撞见小凤,她笑:今天宝马7又顺路?
我默默:是,不过,以后不会了。
她满眼的疑惑:什么叫以后不会了?
我强笑:错了,语病。
靠在电梯里,手机不停的响,拿出来,摁掉,再摁掉。身边的人诧异的看我。脚有点软,头痛,靠在墙壁上,脊背冰冰凉。
玫瑰在手,他说:只要你喜欢,什么我都愿意。
给他发了条短信,四个字:还君明珠。
还君明珠双垂泪,恨不相逢未嫁时。
爱情是我惟恐避之不及的梦魇,如同陷在魔法诅咒里的王子,只能躲在阳光的死角,小心翼翼地数自己凋零的痕迹。惶恐着每一次光线的划过,生怕震落了剩余的几片残红。
很快的,他回复:赠君明珠莫垂泪,一笑相逢再嫁时。
我该怎么是好?
***
打好稿子交给程润明。他眯着眼问我:昨天晚上没有睡好?东西都没忘记,不过怎么打得错字连篇?
接过稿子,上面到处是红圈圈,象无数嘲笑的嘴。忙说:对不起。
他说:叫小玲帮你打吧,你开始着手联系相关的事,时间很紧。停了下,温语说:有些东西,你可以发出去给别人做,一个人的能力毕竟有限,明白吗?
他心里,一定认为我是气力不济,事情做不过来,因而顾此失彼。答应着转身出门,一脚绊到椅子,哗的溜出好远,膝盖生生的疼,撞车的老位置。
又说:对不起。
今天,尽是这句话。
乱糟糟的,泼了王妈一身茶,撞翻邓萃的椅子,连忙道歉,她竟阴阳怪气的说:怎么,谁惹我们总助生气了,可别冲我发脾气,我可没有得罪你。
和她已没了什么厉害冲突,却因为老王的缘故,把我划在程润明一边,隐约分庭抗礼,且日渐凌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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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人约黄昏』
之后数日忙碌不停。很多事,从没~过,以至~忙~~,~~~忙。找影楼、联系网络公司,找商场谈租用场地。报纸广告自然直接发给张咏的公司代理,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通栏,也算是报答他当日的提点。仍然没有~公车~班。林少锋一如既往每天停车在电影院门~,然后打~把我~醒。~了两回,终还是由得他。和他,仿佛有了默契,闭~不提那天。平静的~车收花,~车走人,坦然之至。偶尔他问: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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