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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马行空》

第6章园游之会(二)

作者:八九五七 阅读字体选择:小字

却说武七在那个有忧伤有失眠的夜晚,不断感叹自己素志未偿,感叹自己的愚昧无知给自己造成的恶果之大,武七觉得,人生还有什么意义呢?!

“也许有一天,我会自杀!”这是一句武七自己创造的话,他把它写在日记本的扉页上,又刻他自己的心里!自杀或许已然成了他生命悬崖上唯一的一根绳索。自己解决自己的人永远都是最伟大的!何必要让客观来灭掉自己呢?他想。“拣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武七深知,生命的寒枝有太多太多,飘渺的孤鸿是不愿在世俗的流水里濯缨的。自己是不喜欢这个世界的,甚至是深恶痛绝的。可是自己的人生到底应该在哪个坐标上呢?盲点,到处都是盲点!武七越想越气,越想越不平。不平则鸣,大凡歌有所思,哭有所怀。思不公,怀不平,武七终于大叫起来,只是叫在心里罢了。没有发出声音来,苦痛从体内涌出,至喉咙处化做眼泪流下来,涩涩的!

世界很大,我们的力量太小!



冯影接了个电话,问了一下同伴今天几号。同伴答了,冯影连话都没有多说一句就匆匆离去了,留下她的同伴们,面面相觑,百思依然费解。脚踏车在路上飞奔,到园游书屋门前的时候,冯影就已面红耳赤,**微微。她顾不得累,声在身前:“庄寒舟。”

庄寒舟正坐在柜台里边,把脚置于桌上。闲哉优哉看《红楼梦》。一见了冯影,便淫笑道:“一双丹凤三角眼,两汪柳叶吊梢眉。身量苗条,体格风骚。粉面含春威不露,丹唇未启笑先闻。小熙凤来啦!”原来是冯影极聪明,又做事稳当,有王熙凤之风范,寒舟便戏之为“小熙凤”。

冯影因为一路劳顿,上衣微湿,娇好的身材微显。寒舟便立起身来,把鼻子凑到冯影胸前只那么使劲儿一嗅,道:“浑身雅艳,遍体娇香。”冯影正待发作,已自先把手撑在柜台上。却不料寒舟把他那双贼眼直直地盯住了冯影的**,口里又吟:“道是巫山玉女峰,却是眼前佳人胴。”冯影受他几番羞辱,大怒,努力地扇了庄寒舟一个耳光。寒舟挨打,刚才的淫笑陡被封杀。庄寒舟也是个直脾性的人,大叫:“做什么呢?敢打我?”语毕,就要回敬冯影一个耳光。手掌已举得老高,只是还没有落下。冯影自己打了人,业已惊慌失措,又见寒舟要动手打她,又惊又气又怕,转身跑了。

庄寒舟意识带自己的出格,觉得刚才挺不是男人,连忙追出去。冯影跨上了车,正要走,庄寒舟箭步一跃,却是坐在了后车架上。这一跃力量极大,二人与车俱倒。

冯影发现自己正把头伏在寒舟头上,立即爬起,红着脸,扶起车又要走。寒舟不明白有时候一个动作不可重复两次发生,他从地上爬起,又一跃坐在了后车架上了。

冯影说:“下来!”

寒舟说:“不。”

冯影说:“我讨厌看到你!”

寒舟一愣,说:“看到你我喜欢!”

“什么意思?”冯影突然静了下来,“这个大我两岁的男生会不会……”

庄寒舟自感失言,没有什么意思,就是要你留下来,他说。

说完,不容冯影反抗,便夺了车,叫冯影坐上后车架。冯影想也是无奈,只得侧身在后座上坐了。二人齐返园游书屋。

寒舟殷情献茶,只是陪不是。最后引得美人转怒为笑。寒舟心下松了大半,便问:“熙凤到敝书屋有何贵干?”

冯影“扑哧”一声笑了,说:“问个事。最近是不是有个叫武七的男生常在这儿借书?”

“武七?不知道。”

“他最近来得特勤,你会不知道?”冯影不满道。

庄寒舟说:“登记都是杨丛珏的事,我不知道的。”

“那他人哪儿去了?是说没有见到他!”

寒舟叹气道:“送他妹妹去上海,如今在车站。他妹妹,还不懂事!不肯读书,还生出许多是非来!”

杨丛珏在电话里说了电脑文件密码。庄、冯二人进入他的文件夹,发现果有武七这人,系一中高一(7)班学生。

冯影欣喜若狂,连连叫好。笑容甫息,又皱起了眉头。寒舟:“怎么啦!”

冯影便将武七旷课,夜不归宿一事说了出来。却原来是这般:冯父是一中教师,和教导处老谢交情甚笃。那日在教导处见了关于武七的处罚单,记起是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个看起来相当懂事的男孩子,便有心相救。于是叫冯影在10月15日处罚单下发之前找出此人,好想办法。冯影也知是自己曾经邂逅过的男生,也是对此事十分上心。听说武七最近常常往园游借书,便来问庄寒舟了。又遇到了寒舟的无故亵玩,因儿才与其发生了冲突。

冯影有心等到武七,兀自不肯就去。这正中寒舟之怀。二人闲聊。庄寒舟厚积薄发,唐诗宋词元曲明清小说大凡涉及到漂亮女子的句子,无不信手拈来,强加在冯影身上。冯影知道其中必有真意,虽然不大欢悦,却因虚荣心使然而留了下来。

才子佳人正是相得益彰之时,庄寒舟自感火候已成,量变已达一定程度,是发生质变的时候了。他正思欲跪地求爱,不想天公作乱,有人进来了。

冯影眼明,认出是武七来了,做好相迎的准备;寒舟只当他是空气,捏了捏鼻子,拿最凶狠的目光注视他,以宣泄对其破坏良辰好景之罪恶的痛恨。口里不失时机地说:“乡巴佬。”借此在冯影面前彰显自己的超凡脱俗。

冯影手一挥,把“乡巴佬”三字当臭屁扇走,不由自主地做了个笑靥,温柔一问:“武七是吗?”

武七认出了面前之人,莞尔一笑。不语。寒舟恨他作态,说:“认得我们么?”

武七每每只和杨丛珏打交道,虽见过寒舟却不闻其名。于是摇头说:“冯影认得的,你就不知道是谁了!”

庄寒舟不快,便一边去了。冯影和武起说起话来。把他会受处罚的事也透漏无疑。武七听知,心下害怕,越想越怕,越怕越羞,已然不知所措。一时气血俱动,恨无毛羽,不能奋飞,否则定当斯须之间取校长首级。庄寒舟在一边越看越喜,不禁眉飞色舞起来。

冯影立时把庄寒舟抛弃了,只与武七研究对策。说是研究对策,其实是冯父早已安排好了的,只由其女与当事人道明罢了。

武七这人很简单,谁对他好,他就待谁好。如今被冯氏父女相救,心里万分感激。想及自己已无恙,也就惹不得父母生气了,不觉陶然自得,脸面上竟有了神气。岂料庄兄恨之深已难遏,又不敢对武七发飙,竟窝囊地把怨气洒在冯影身上。只听他说:“冯家女就是热心人,对陌生人都是不遗余力地帮助,怎么不是21世纪的新雷锋?!到底是书香门第的好苗子!”冯影本就有那么一点小姐脾气,清白岂容他人诽谤,于是乎雷霆大作:顺手就把身边的一把扫帚飞向寒舟,速度之快非一般形容词所能形容。寒舟顺理成章地受伤了:脸面上有一块嫩皮被削掉了。寒舟愣倒,冯应影懒得理他,自顾走了。武七觉着有必要为寒舟疗伤,正欲开口,却被寒舟的一句“你滚出去”击中,愤然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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