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女教师韵姿被男人叫回家后,栀子一个人在街上晃荡,转眼已过12点。丈夫在矿山去几天了,说是老百姓闹事,要堵矿洞;正是假期,孩子被送到重庆艺术学院学舞蹈去了,家里常常就剩她一个人。回去也没意思,栀子决定去舞厅玩玩。
街灯朦胧,肿胀得就像**性欲旺盛的眼睛。栀子从这样的眼睛里走过去,跟着流动的车向前面涌去。眼睛的后面就是城里最大的群众性舞厅——奥克城,这是她久违了的地方。多年前,每到晚上八点,这里便沸腾了,它除了提供人们宣泄苦闷的借口,也附带提供了宣泄体内原始的能耐——暴力的方便。那一年夏天,伴着滚烫的节奏,一个老男人和一个小男人为了争一个俏女人而大打出手,双方杀得酣畅时,谁知道出现了两死四伤的结局?自从警笛带着一车“杀手”呼啸而去后,舞厅就被贴上了封条。小女人结果跟了谁就不知道了,反正从那以后,她就不到那里去了。
“城”不知道沉寂了几个月,又如泡胀的木耳一样硕大了。今夜,栀子站在街上,仰慕着那里扑朔迷离灯光,毅然决然走了进去。才走到门边,各种气味就迎面扑来了。已经是晚上12点过了,屋子里居然还有挤挤挨挨的男女,他们在昏暗的灯光下扭捏作态,从他们绿色或者是灰色的脸上,看出了久违了的的淋漓尽致。栀子一进去,就加入他们的行列。她在人群里穿来穿去,寻找舞蹈的感觉,寻找过去的感觉,一个人陶铸地舞着。**楼着的男女间或睁开一点迷蒙的眼睛,疲惫地看看她,就又闭了眼睛,互相依靠着迈着熟练的步子。
“夏天夏天悄悄过去留下小秘密,压心底压心底不能告诉你;就在就在秋天的梦里我又遇见你,就是——不能忘记你!”栀子舞了半天,才发觉今天的舞厅竟然放了她读大学时候喜欢的曲子。哈哈,原来什么时候大家的心态都一样啊!台子上乐队在摔打着乐器和自己的脑袋;穿着牛崽装的小姑娘唱得尖声尖气,她和许多卖力的歌手一样,把自己的身子扭曲成麻花模样,脸上显现苦大仇深的神情,黄连拌的苦水挤出哗哗的波浪:“压心底压心底…..”真是奇怪啊,如此轻松欢快的调子,她居然唱得这么痛苦?!
接下来是《友谊地久天长》,栀子正准备打着圈,一个身着白纱裙的老太太来约她共舞,栀子始料未及,拿一双无神的眼睛瞪着她。“妹儿哟,跳呀,我们来快三步。”栀子不自觉地跟着她转起来了。她这个城市舞厅一朵熬霜大菊花,有一个响亮的名字——眯宝。60多岁的人,很多年了,一直保持天天晚上杀舞厅的习惯。在大街上,人们会经常看见她,冬天夏天,她都身着小姑娘装束。想着她,栀子就觉得作女人还是非常幸福的。老太太高高挽着发髻,发髻上插着朵开放的玫瑰;长长地翘着**,**上涂着闪光的口红。跳着跳着,老太太说:“妹儿啊,你好象不会走啊,我带着你沉重。”“是吗,眯娘娘?我原来跳舞也行呢。”“想象不出…..想象不出……”她边跳边自言自语,当她转到玻璃墙边欣赏自己的美丽形象时,栀子向她哈哈大笑了几声,甩开她而自己跳开了。栀子在人缝里转着,身体热了,汗水出来了,浃着她的背,她的胸,她的胳臂她的大腿,她身上像箍着铠甲,她分明就是一个斗士!她在如火如荼的战场上突奔,把自己的才能展示得酣畅淋漓。
蹦着跳着,音乐突然变得**起来了。栀子看上面,尽是些魔的爪在晃荡;她看下面,尽是些魑魅游移;她看中间,人们把自己的头颅当葫芦瓜一样甩来甩去,把生命当儿戏。大家醉了,痴了,疯了,狂了。他们甩开了开始**抱着的伴侣,各自在这“城”里找自己,卖自己。“膨——嚓嚓!”“膨——嚓嚓!”音乐就是魔鬼的手指,搅扰着人的大脑和**。“呼~呼~呼~~~”五颜六色的气体从人们的嘴里身上发出来,在高度旋转的人流中弥漫上去,形成涡,然后一圈圈,如涟漪一样飘荡在矮矮的屋顶下面,人头上面。栀子正想要找北,猛抬头就看见大家用诡秘的眼神制止了她的这个自私的想法,她于是退到墙边,透过玻璃窗,看见了大街上闪烁的霓虹灯。大街在蒙蒙的夜雾里泡着,蒸着,几乎要成一块玫瑰糕点了。栀子疲惫地闭了眼睛。“喂,小姐,我请你跳个舞。”突然栀子的脸上一阵声浪,她没有睁眼,点了点头,把手一伸,就在一个人的身边去了。她觉出了对方是个男人。
男人的身上居然有淡淡的古龙香水味道,它让栀子想起了“夏天”将要离去的情愫:也是古龙香味的大男孩左手握着〈诗经全集〉,右手抓着栀子,在大学的实验大楼前——露天舞厅里轻快地转着,转着。然后,她们在旋转的声浪里跑到实验大楼里抱着对方拼命地吻。.吻了就吻了,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她只记得大男孩呼吸急促,身体颤抖得就像波浪上的船儿。一年后,栀子在剧烈的颤抖中把她美丽的“**”献给了现在的丈夫,但是丈夫当时一点也没有抖动,他利索地接过了栀子的馈赠。
“长发飘飘
笑语悄悄
裙袂飞扬
与君永光。
衣香袭袭
鬓影历历
执子之手
与君谐行
……”
歌星自创的乐曲有很点“夜山城“解放前夕的韵味,乐曲打着盹,黏黏糊糊,栀子也迷迷糊糊,实实在在地趴在男人的肩膀上,心里翻起一阵阵报复丈夫的快意。“小姐,你好象不怎么来舞厅啊;你是做什么工作的?”男人温柔地在她的耳边呢喃,哈起一股股酸酸的热气。栀子伏在他的肩膀上,眼不睁,头不抬,一个劲“恩恩”。突然,男人抱她的手加大了力度,他箍着她就像箍着一捆钞票。不对,他的手滑到了她的背上,然后向下滑……“住手!”栀子从梦魇里惊醒,像躲避瘟神一样躲开了。
夜雾蒙蒙,街灯站在那里,入了梦乡。栀子打捞了满身心的无聊,用钥匙打开家门,轻轻推门进去。屋子里静悄悄的,只有客厅那硕大的黄色水晶球发出的幽蓝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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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绵绵"私语"成婚配』
且说栀子于丈夫孩子不在家的时候,与好朋友韵姿在广场散去后,一个人无聊地去舞厅“奥克城”逛了一番,不但没有寻找到一点点愉快,反而增添了许多腻歪歪的~。时光如~,就这样平淡地过去。夏天来了,栀子没能让自己有多少浓绿,不知不觉~了初秋。在渝东南的小城里,秋天和夏天没有什么两样,单一点,植物变得苍劲,人变得沉稳。栀子在闲了将近半个月的时间后,又不由自主地~“中年私语”。“哎呀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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