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傍晚下着小雨。
波来提了好多吃食,婉不理睬。我不知道为什么,她平时最温顺。波说尽了好话,还是没用。我是当姐的,也没法劝。他们的事由着他们自己解决!
我出了屋子,在走廊里站着。不一会儿,婉也出了屋子,靠着花池哭着、淋着雨。波追出来,拉不住。呆了一会,转身回屋了。
婉还那样淋着!她是在放纵、在惩罚自己,以此来惩罚别人的心灵么?她能达到目的么?这目的使他的男朋友可以警觉、引以为戒了么?
波还是坐不住,又出来,拉着婉:“即使我做错了什么,说出来我也明白。你淋坏了身子,又要受多少罪呢?”
婉不说话,任波牵着手进了屋。
只隐隐听得波说:“好了,好了。是我不对,以后每年你的生日我都认真地记着----”
我往前走思付着:婉到底是幸福的,她会再乎这许多。我却从没再乎过生日,是觉得无谓了么?
女孩啊女孩!无论怎样,你终究是男孩子婚礼上的俘虏!
志军终于随着清妍去了省城。
他的离去与沧桑,让我想起了荆轲。“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这样的悲壮与破斧沉舟,让我们对他的离去不敢有一丝的怀疑!但这次荆轲别的高渐离是生养他的村子。那一年我没有听过、经历过的事,都在这个花悄悄开放的季节里来临。
清妍农大毕业,分到村里实习。“来了好多天了,我今天下午去地里。”“下午好象有雨。”我说。
“没关系,地也不远。”她随村里人下地去视察农作物,不一会儿就被淋得“落汤鸡”样打道回来。“刚到地里又要换衣服。”清妍笑着说。
我非常羡慕清妍:她活泼开朗,和别人很贴切,有大师傅专职做饭。每次她说:“我吃饭去了。”我们就觉“忌妒”!我们算什么?十几个人炒一锅菜,去迟了大师傅就清理锅底底。书记、村长都对她和颜悦色,她经常过我的屋看书,很快就成了朋友。
但,即使在眼皮底下,我也不知道爱情是怎样开始的。即使她,可曾想收获到这意外的爱情?
志军是治保主任。黑、长的脸。在这个比较清静的地方,治保主任想来是个虚名吧。
他的许多故事不曾告诉我,却如同告诉我无二:
几年前在她的女朋友提出分手以后,他离开了家去远方。他憎恨这个虚伪的世界,怀着年轻人的梦想去流浪!直到有一天,当了解到所有的故事都不是他想象的时候,他只能以泪眼眼对一堆坟茔、一把荒土,来祭对已经患病离去的女朋友。
“志军,我没有欺骗过你,请你不要难过。我知道自己不久于世,所以选择了放弃,不愿让你与我一同承受病痛的折磨。我只希望你能记得健健康康的我,好好地活着。你记住,我我永远爱着你。”翻过女朋友那一页页日记,志军流着眼泪,茫然而凄迷。生活现在留给他的只是无限的悔恨、伤心。
莫大的悲哀和痛苦是成熟的最好导师。沉默了几年后,他结了婚。伴随着阴影的婚姻只能能走向分手。在有了女儿姗姗后,他的婚姻以失败告终。
“我们离婚吧,我不希望永无休止的争吵,咱们好合好散。”志军平静地对妻子说。
至今,三年过去了。
虽然现在,他给婉讲的时候,已是深深悔悟,觉得不应该总是怀念不现实的东西,无论他再说已意识到姗姗的妈妈多么好,也无法挽回又失去的一切!
夜,月朗星稀。树影与花影婆娑,屋子里热得使人难停。
“婉,我们去外面走走吧。”“去哪儿?”“去戏场上面。拿下凉席吧。”经过小园门时,听得低低的说笑声。婉正欲喊来,我急忙挡住:“嘘!是志军和清妍,别扰了他们。”
我不知道志军是怎样打动了清妍的心,或许是他的经历,他的深沉。我才懂得了这个小园园真正是花前月下、朝朝暮暮的好处所。夜色下的花骨朵含苞欲放,凝香逼人;绸缎般的花**微微展开,好象害羞的少女光滑的面颜与诉说不尽的温柔与缠绵!我只知道他们还没有有开始,就已经沉醉了!
天蒙蒙亮,大地复苏。
夜里的闷热终于迎来了他的产儿。
中午,突然而来的阵雨迅猛地袭击、冲刷了树上与房屋上的灰尘,在小院里聚积起灰浊的泥水来,新的雨点落在水面上,溅起大大小小的水泡,飞快地打着旋转,又流走----
孩子们都聚集进了教室,我搬了小板凳,坐在门口,看着天地混沌。
“看,你的船沉了。”清妍叫道。顺着声音看,在西边,志军与清妍并肩蹲在圆木穿廊的边缘,都赤着脚,清妍将胳膊与身子靠在志军的腿上,志军一只手护着清妍,另一只手伸到水面撩拨着水,将另一纸船也打湿在水里。
“你的也沉了。”这是志军的声音。然后两个人站起身,笑着、打闹着,在雨里趟着没到脚踝的水追逐着。
我踱步走到雨里,雨里,那朵玫瑰红样的花盈盈欲滴。
主任没在屋里。多少旁征博喻,甜言蜜语,又能将这铜墙铁壁般的无语穿透?
对于志军和清妍,我们不能说什么。爱是每个男人和女人的权力,显然他们已经看不见了自身的距离,一切都开始升腾,一切都是热情的。而我却在这场爱情的背后,首先看到了无助。
那是六月十九的天。
谁也没有料到古集这一天会淅沥一天的雨,我曾给清妍描绘过的古色古香的庙宇,喧闹的大戏、川流的人群都不复存在。街道冷清,雨水顺着沟渠无声流淌。我为她感到遗憾,她也感到遗憾。但那天下午,她和志军步行来到了我家。
母亲刚蒸了镘头,急忙炒了菜请他们家常吃点。清妍很有礼貌,一点也不生。虽然第一次来我家。
“姨,你炒菜真好吃,镆也有甜味。”清妍发自真诚地微笑着说。
母亲笑得更甜:“那多吃点,多吃点。”母亲不知道他们的关系,我唯有沉默。
喝完汤,我们穿着雨鞋,走过泥泞的街道,去庙里上香。
虔诚的心找不到依靠时,就会寻找神灵寄托。庙宇深深菩萨沉静,喃喃的钟鼓与缭绕的香火缠绵又迷茫,仿佛更加聚了人的惶恐。
清妍将要去省城,志军不知何去何从,他在村委有职,在地里有果树,他的无奈写在脸上,但随即又有不罢休的果断与叛逆。请神灵裁断一切吧!
现实与遥远的幸福冲击着每个脆弱又要坚强起来的人的时候,你必须决择!
志军走了,陪着清妍,留下秋叶静美。
不论对与错,都是他的面对和选择。田里拨地而出的果树,枝叶已干。姗姗含着手指,站在门口,在渴望,在等待,在呼唤。
丝瓜爬满了架,又垂下来。这里,孩子们的欢笑声时时浮现于眼前,却又飘走遥远----
清妍住过的门锁了,舞榭歌台,院子里满目凄凉,任凭我满眼凄迷,满心惆怅,只是我独自伤神,这份煎熬,又有多少希望可以寄托,又能支撑起多少脆弱?
“哲哲:
我不知道如何向一个知心的你倾诉我此刻的心情,近几天里我无时不再烦恼与忧愁中度过,或许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必然的结果,我不怪你什么,我理解你此时的心境,你不会比我好的。昨天村委开会,远远见你一面。你微笑里含着的憔瘁令我心疼,你极力的掩饰我痛在心里,我们共同没有可倾诉的时间,我明白压抑的结果,我不知道你是否想过:除了这种状况外,我们有更好的解决方式与方法?
我心里乱极了,以致于此刻我不知道我到底该说什么。
记得你曾经告诉我,一个牧师告诉他的朋友:垂危的宫殿需要不断的整修才不会挎掉,难道我们的友谊与我们爱的小屋就这样平白地消失?
我不渴求什么,我只有小小的心理要求,我们还是我们,虽然我们没有方向与选择,但我们有心,我们理解!我不管你如何对我找借口,我想把我们的思想与情绪都调整一下,别再这样互相折磨!近来我们谈心不多,以致于我们的思想不能沟通。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我的错,请你愿谅!我不能象你昨日远远地说的:不是这一切都无所谓么?你别嘲笑我,有时我比你还弱!有一句话:爱到深处无怨犹。
希望我们一切正常,我们可以说话么,有时我都恨你,怎样说我都行,不要无缘无故不理我!
只要你心情好一点,比现在说什么都好!”
怔怔地拿着手里的信,我唯有流泪。所有的事情都有结局,而能预料的结局是怎样走完这过程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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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即的离别』
又是一个~着小雨的傍晚,我一个人站在瓜架~发呆。“人面不知何~去,桃花依旧笑~风。”这是志军种~的藤蔓,秋天来临时,他收获了爱情。我知道许多缘于爱,又不能相爱的人,他们并不都象清妍、志军一样勇敢~!就如我,又怎样?心底里已是悲哀。~开了门,从屋里走了出来。他又喝了酒,脸~带着醉意,双~随意地放在牛仔~的~袋里,微笑地看着我。我害怕起来,我不敢面对自己的感情。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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