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静下心来，我倒是想了很多关于姚荃的事情。姚荃确实是一个不错的女孩，如果她是第一个走进我心里的女孩，我肯定会接纳她，像对待小晶那样，去珍惜她，去爱她，为了她乐意付出自己的一切。可是，爱是专一的、是排他的。你可以在心里爱上几个人，像崇拜、像粉丝，但是到后来走入现实生活的时候，你的选择只能是一个人，其他都是违法和违反道德规范的。除非你去做一个被人耻笑或违法的人。
在爱情中，非理性成分和不理智成分表现尤为突出。爱情的一切似乎都无法借助人的认识来预见、培养和控制。这是瓦西列夫在《情爱论》中说的。也许我和姚荃之间的关系就是一个典型的代表。姚荃爱我，而我却爱着别人。这样我们之间的爱情，一定不会按照姚荃的想象而发展。她认为自己为爱情付出了全部，但我认为那不是爱情，是一厢情愿。当时，我想等有了机会，就给姚荃阐明自己的想法，可是事情的发展是这样糟糕。我真是有口难辩，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楚了，况且当时的环保工作做得很差，黄河水遭受了巨大污染！
面对那干巴巴的馒头和一个没有油腥的炒甘蓝菜，我没有食欲，始终蜷缩在一个角落里，昏昏欲睡，那几张洁白的纸张上，仍然空空如也。我想，顺其自然吧！
第三天，当我离开那间光线黑暗的小屋子时，真想大哭一场。唉，我都做了一些什么事情啊？！爸爸、妈妈他们来了。面对他们我说我很好的，你们来做什么？妈妈一把把我搂在怀里哭了，我随着妈妈的哭声，联想到这几天的委屈，与对姚荃的愧疚之心，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在许多人的面前，放声痛哭。
原来，姚荃这起自杀未遂事件发生后，学校就通知了姚荃的父母和我的家人，为弄清事件的真相，学校开始调查与姚荃有关系的所有人。当然，我是重点人。一开始，妈妈要见我，遭到了学校的拒绝。妈妈没有办法，只好把爸爸叫来。通过找学校的领导和做姚荃的工作，最终把这一起事件定性为因失恋而自寻短见的个人事情。其实就是这么一回事，我和姚荃之间最多是一个恋爱关系。
见到姚荃的父母，我无语以对。而姚叔叔却显得很大度，他说：没有你的事情，恋爱不成的多了，都去自杀，这个世界恐怕剩不下几个人了。我知道，这不是姚叔叔的真心话，哪对父母不疼爱自己的孩子，只是看在我爸爸的面子上不得不这样说罢了。
几天后，姚荃出院了，她随父母暂回家里休养。这几天忙坏了四眼，尽管姚荃由胖子、瘦子、笛子和微微轮流照顾，但一些杂七杂八的琐事，他跑了不少。事后他对我说：
“你怎么搞的，不喜欢她了？”
“唉，怎么说呢？”我叹了一口气。
“实话实说呗”。四眼淡淡的应着。
“其实，我从来就不喜欢她。”
“怎么会！你们的事情我们可是都知道的啊？”
“那是表面上的现象。”
“哦，是这样。怪不得你对她都是很冷淡的。”
“四眼，我告诉你，姚荃是一个不错的女孩。”
“我们都这样认为。只有你不拿她当作一回事。”
“那就好。”
“好什么！我可是不敢高攀人家的。”
“你对她有那个意思？”
“不是，只是说说而已。哎，你到底喜欢谁？窦好？张晶？还是王禾？”
“我，我不知道”。我违心地说了假话，因为我不知道小晶怎么样了。有了姚荃这件事情之后，我似乎对任何事情都感到无力去征服了。特别是内心深处，时时都困扰在那间小屋子里了。我喜欢小晶更怕她弃我而去。我想还是为自己留一点退路吧。
“噢，是外校的？”
“更不对。”
“不会吧，听说很漂亮的！”
“你听谁胡说了？”
“其实，姚荃，还有那个胖子都告诉我了。”
“你们误会了，那个女孩不过是我以前的一个初中同学。她很善良，我有义务去帮助她，况且他们家与我爷爷家还是邻居那！”
“怪不得，你们发展的那么快！”
“唉，不跟你说了。我们之间真的没有什么。”
“那，还对姚荃那么无情？”
“这个，你不懂。对了，等姚荃回来，如果她还不见我的话，你可要帮我说几句活络话，我们不成恋人，仍然还是同学，还是好朋友啊！”
“你自己去说吧，她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
“其实，我很喜欢她的性格，敢说敢做！”
“我的妈呀，你算了吧。你还要她自杀一次不成？”
“你告诉她，我有一个重要的事情想告诉她。”
“什么事情？”
“不能告诉你，除非你答应我。”
“我答应你。”
“但还得等到她回来，你们在一起的时候。”
“那得等到什么时候，我可是很着急啊！”
“那也得等，等着她可以见我的时候。”
本来很平静的大学生活，被这件事情全搞乱套了。被同学指指点点没有什么，就是天天要与辅导员见面回报的例行公事，太烦人了。几天过去，辅导员说：
“你小子也没有什么特殊事情啊？”
“就是，都是你们想得多。”
“可不是我要这样做，那是学校的要求。”
“什么要求，就是不相信人呗。”
“还不是为了你好。”
“好，好，就是好。我们从小学、中学都被你们管着，不还是有很多人进了监狱？”
“那是没有管好。”
“没有管好！那是管没了个性与自我生存的能力！”
“得得，别给我讲大道理，你愿意来点卯就来，不来我也不去找你了。”
“那可是你说的。”
“但是，出了问题可是你自己的。”
“我能出什么问题！还不是你们无中生有。”
“好好，你赶紧走吧。对了你每天来签个字，我也好交差。”
“你看又回来不是，不还得来报到。”
“把这本给万友亮，不管什么时候你签上就行了。”
我们互相会意一笑，算是谈判结束。我又获得了一半的自由，不用天天为了去点卯而可以中断学习或正在进行的活动。
（34）
顾斐来了，我们都很平静。她已经知道了姚荃自杀未遂的事情，因此见到我之后，只是淡淡地安慰了我几句，在寝室说了一些同学之间的琐事。我不敢领她出去，心里也忌讳引起不必要的闲言碎语。
这个时候，我特别思念小晶，心想：如果没有大人的刻意安排，我和小晶就会同在一座城市，就会经常见面，就会互诉衷肠，哪来这些乱七八糟的破事！唉，想去北京的计划泡汤了，现在出学校大门都困难，哪敢去那么遥远的地方！
自从恋人弃我远离，我已把欢笑完全忘记。许多人向我卖弄诙谐，可是我也笑不出来。顾斐走后，我就如同海涅写这首诗时的心情一般，似乎对任何女性没有了兴致，像行尸走肉一样，穿梭于寝室、食堂、教室和图书馆之间，体育活动也不去了，只在屋里拼命地练习哑铃与拉力器，累筋骨，出汗水，睡大觉。
不知过了多长日子，四眼来了，他是看望姚荃之后顺便到我这儿的，我知道姚荃已经把四眼当成了我的替代品。此时，我才知道姚荃已经回来几天了，尽管在一个学校，如果不刻意去找，熟人之间相遇的概率也不大，况且还相互躲避着。四眼说：姚荃已经康复了，脸色红润，精神状态也不错，只是她的性格发生了变化，说话的口气与做事的态度温和了许多。特别是对我能平等相处，不再吹毛求疵了。看得出，四眼很高兴。他的喜悦发自内心。当时的我心里酸楚楚的，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痛苦
其实，人遭受一些挫折也好，因为那样可以叫你头脑清醒，审视自己的过去，重新规划未来。就是在那一段时间里，我所学的知识特别扎实，成绩有了迅速提高，并在图书馆看了一些书。
尽管我们学校管理上比较严格，但在改革开放的大潮之下，对同学间谈情说爱等问题，辅导员也再懒得去管去问，只要你不出大格，互相理解就可以了。据说有的地方、有的学校，到周末的时候，辅导员为了省事，干脆把避孕套直接发给同学们，并祝周末快乐！是啊，到了大学里的学生已经成人，已经有了对事物的认知能力，如果再为这样的一些事情浪费别人的时间和精力，似乎说不过去。
因此，我也可以出校门到爷爷家里了。爷爷和奶奶两位老人看到很久没有来的孙子，百感交集。我感觉到他们已经知道了我的事情，并在控制着心中的情绪，对于他们来讲，孙子是第一位的，是孙子受了委屈，遭到了冤枉。我们之间用最朴素的语言交流着，很快打消了各自的拘束。事情已经过去，何必再去烦恼。但是老人们的心里是藏不下话的，吃饭的时候，还是提到了这件事情。爷爷讲：“孙子啊，肯定是那个女孩不好对不？”我没有搭理爷爷，继续吃着饭，顺手夹起一块排骨放到碗里。“不说了，不说了，这么多的饭菜还堵不上你的嘴。”奶奶开始埋怨爷爷起来。
“唉，现在的女孩怎么了，一整就自杀！”爷爷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我听。
“得得得，人家顾斐这个孩子不是很好吗！”奶奶有些得意地回应着。
顾斐，我的心头一振。
“顾斐是顾斐，与那个女孩有什么关系！”爷爷提高了嗓门。
“还不都是女孩子！给你买东西吃就是好孩子了？”奶奶反击道。
此刻我才知道，在学校对我实施封闭管理期间，顾斐冒充受我之托的名义，多次来爷爷家里。每次来不是买沈阳大麻花就是拿一些时令水果，把两位老人打发的高高兴兴。时间长了，爷爷对顾斐的表现非常满意，而奶奶倒是凭着女人特有的直觉，对顾斐的言行感到不咋地。尽管她表面上赞扬顾斐，其实内心里不知道有多大的反感情绪。饭后，奶奶拉着我的手，专门对我说，顾斐这个女孩子你可要小心，别听你爷爷这个老糊涂的话。
自从他们说起顾斐的名字，我的思绪就飞走了，哪里还听得进去他们的对话，对奶奶的特意提醒我也是淡淡一笑而已。心想，顾斐你能把我怎么的！
巧，真巧。我和顾斐相遇了。
…………
“你怎么知道我爷爷的家？”
“鼻子底下有一张嘴――问呗！”
“你去就行了，还买那么多的东西？”
“就一点点的见面礼，为了好搭话啊。要不我怎么开口?”
“唉，难为你了。”
“没有什么，你出不来，我去看看老人们是应该的。”
从此，我和顾斐的关系似乎又进了一层。为了答谢她，还陪她在中华剧场看了一场芬兰民间艺术团体的专场演出，并一起来到爷爷家里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餐。那天夜里，我们很晚才回到学校，互相说了很多的话，过去的，现在的，未来的。在空寂的园林里，学着外国人的样子跳舞、拥抱、接吻。
尽管我对顾斐心存感激，但那不是爱情的流露，而是一种好感，一个通向未来的良好开端。我对她的身体似乎并不需要，需要的倒是她的情义与品格。顾斐对这种身体的接触似乎也不强烈，她好像在种庄稼，除草、浇水，辛勤耕耘，慢慢等待着爱情收获的季节。从她的身上我学会了尊重女性，由一只雄狮变成了一只相守相望的鸳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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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裂』
（35）暑假，四眼为了给姚荃找一点乐子，撺掇我组织一～小活动。这样，我们高中的几个比较～好的同学相聚了，～同学有竹竿、大个、胖骡，～同学有姚荃、小晶和窦好，我们八个人在天天渔港一个包间里，先是打滚子，然后再唱歌，没有事情可～的人，互相聊天。没有想到一年不见的竹竿嗓音那么好，把同桌的你唱的惟妙惟肖，一～子把我们送回了过去――那个～抑又快乐的高中时代。当竹竿唱到“你也曾无意中说起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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