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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脸劫》

第3章三投亲

作者:广雨辰 阅读字体选择:小字

幸喜旁边有一个老乞丐一把扶住欧阳春道:“公子,您怎么了?”

  欧阳春欲哭无泪,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

  也不知过了多久,人群逐渐散去,天色也渐渐亮了。

  欧阳春面对着一堆焦土,心中猛地一醒:想到昨日父亲的一举一动,颇觉反常,又想到威武镖局除了他自己已外,几乎丫环老妈子都会几招武功,一场大火烧又怎么会将镖局上下一百余口全部烧死?越想越觉害怕,不由惊出了一身冷汗

  欧阳春虽然不通事故,毕竟还没有傻到家,不过是因为家境太过于优越,厌倦江湖所致。一经想通,急忙在地下摸了把土灰,往脸上一抹,偷眼看看没有人注意到他,急忙匆匆地离开去。

  此时,天已渐亮,经过了整整一天一夜的折腾,欧阳春是有饥又饿,看到任何可以果腹的东西,都觉得香气扑鼻。伸手往怀中一摸,却是分文皆无,只好用力地咽了一口唾液,眼睁睁地看食物发怔。

  有个卖油条的见他虽然满脸灰土,身衫到也整齐,像个落魄的富家子弟,忙夹起一根油条赔着笑脸道:“公子,吃点儿早点儿?”

  欧阳春手伸到了一半儿,又缩了回来。无可奈何地摇摇头,恋恋不舍地离开。

  过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少爷生活,第一次感到了生活的艰辛,感到了生活的无助。昨儿日里还是前呼后拥、一呼百应、人见人羡的威震天下的威武镖局的少镖头,就在一夜之间被一把无名大火烧成了家破人亡,孑然一身的落魄公子哥儿。到了现在,支撑他的只剩下了两个字。

  那就是一一复仇。

  在他胸中只剩下了“仇恨”。

  但这“仇恨”又能洒向何处呢?

  最令他却无论如何也想不通是父亲一向为人和睦,乐善好施,怎么会突然之间惨遭灭之祸呢?

  欧阳春别的没有,一点儿自知之明还是有的,心知自己从小就好文恶武,要想报这儿灭门的血海深仇,只有隐姓埋名,拜师学艺一途可走。

  但他的仇人又是谁呢?

  他不敢在城中久留,有一种预感,仇人仍在城内,或许就在他身侧注视着他,要想忍气吞生地活下去,就得赶快离开这儿是非之地。

  出了城,欧阳春长长出了一口气,总算是感到有点儿安全感了。

  一阵凉风袭来,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一件最紧迫的事涌向了心头,世界之大,他又能到何处去避难学艺呢?

  由于欧阳春从小就好文恶武,欧阳强常引以为耻,所以从来不把他介绍给江湖上的朋友。事起仓促,虽说欧阳强朋友遍天下,他竟然找不到一处投奔之处。

  想着想着,便想到了铁岩,亲近之情油然而生,反正暂时也无处可去,便信步走到了铁岩的坟前,双膝跪倒,泪如雨下,默念道:“学生跟随先生的日子虽然不多,却与先生一见倾心,以为这一回可算遇到了一位精通《诗》、《史》、《子》、《集》的大家,可以跟随先生好好地研习圣贤之书,谁料苍天不佑,先生竟然英年早逝,使学生错过了一次精研圣贤书的好机会。”哭了一回,又念道:“也不知是谁那么歹毒,连先生的尸首也不肯放过,学生只能将先生的衣冠拿来葬了,聊以做个记念吧。”

  触景生情又想到先生的尸身虽然不见了,毕竟还有他这个做学生的为先生建了一座衣冠冢,可是生身之父的尸身被大火焚烧,就是想建一座衣冠冢也是不可能。想来最可怜的还是生父。

  欧阳春站起来,面向威武镖局方向,拜了八拜,垂泪道:“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不共戴天,欧阳春此生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一想到杀父之仇,夺妻之恨,心中蓦然一动,突地想到父亲生时,曾给他订下了一桩婚事,不是可以投奔嘛。

  原来欧阳强横行江湖大半生,一直鲜逢对手,因此才挣下了“威武镖局”的金字扁牌。不料独子欧阳春却好文恶武,让他大失颜面,常常感到面上无光,因此几乎不跟江湖上的朋友们提及,唯有一回和龙凤庄庄主龙一清谈及此事,也是一肚子的懊丧。龙一清却不以为然,独具慧眼地认为欧阳春是文曲星下凡,该吃这碗饭。欧阳强也实在拿他这个独生爱子没法子,就抱着试试看的心思,给欧阳春请了位西席,不料这一改武习文却让欧阳强委实吃了一惊,别看欧阳春对武学一窍不通,对《诗》、《史》、《子》、《集》却极具天赋,几乎是过目不忘,举一反三。欧阳强心虽不悦,见事已至此,也只好接受了这一现实。

  龙一清却别有一番见解道:“欧阳兄难道还没有过够刀尖舔的生活?我看春儿弃武习文状不错。”

  欧阳强便开玩笑道:“龙兄既然认为孺子可教,我听说龙兄膝下有一虎女,咱们结个儿女亲家如何?”

  龙一清却认真起来道:“那我就高攀了。”

  于是,这桩亲事就这么定了下来。去年夏天,龙一清还亲自带着爱女上门来省亲。但欧阳春只知道岳父龙一清乃龙凤山庄庄主,未婚妻名叫龙凤娇,至于龙风山庄具体在哪省哪路哪市哪县却毫不知情。若大中国,上哪儿去找呢?

  无疑于大海捞针。

  想到这里,欧阳春对着铁岩的坟拜了八拜,刚要走,一想这回离开重庆路,不知哪年哪月哪日才能回来,到时只怕荒草早已把坟头淹没了。到时还上哪儿去找先生的坟,想给先生烧张纸钱的机会也没有了,还是该留个记号。往身上一摸,却别无利器,周围虽有稀疏的几棵树,却是没法刻成木碑。

  突想到铁岩住所前晚恶斗了一场,院内遗了两把刀,急忙跑到铁岩住处,尸王三具尸体兀自躺在院中,便拿了胡一猛的杀猪刀,回到铁岩的坟前,找了一棵较**的树,刮去树皮,刻了两行小字:一行是:受业恩师关先生讳晟之墓。另一行是:不肖弟子欧阳春谨立。又拜了几拜,这才洒泪而别。

  

  欧阳春说去投亲,其实是慢无目地的瞎闯。见到一座村镇便走了进去。

  小镇虽小,正赶儿上今天是大集,到也勘称繁华,叫买叫卖的热闹非凡。

  欧阳春走到卖风味小吃的地方便走不动路了,但觉香气一阵阵扑鼻而来,腹中更加饥饿难耐,咕咕咕地叫个不停。小贩们只道他是叫花子,生怕叫花子站在前面影响到生意,一个个捂着鼻子叫他离远些。

  原来又经过近半日的奔波劳累,欧阳春身上的衣衫已被树枝划了横七竖八十余道口子,又灰头土脸的,活脱脱一个叫花子。

  有个小贩正在捡包子,见他模样,急着要赶他,一不小心,掉到地下一个。小贩心中大痛,拾起来骂道:“瞅什么瞅臭要饭的。”

  欧阳春大怒,心道:瞎了你的狗眼,本少爷没落魄时能要你的命。

  那小贩回头见路边蹲了只狗,随手将包子扔了过去。

  欧阳春早已饿的前心贴后背,一见小贩扔出包子,动作简直比狗还快,迅速地扑了过去。那狗也扑了过来,蓦见有人也扑过来,吓得一声怪叫,抹头就跑。欧阳春一把抓过包子,不顾掸去包子上的泥土,便狼吞虎咽地吃了下去。

  那小贩哈哈大笑,指着欧阳春道:“和狗争食,人竟然活到了这儿个份上。”

  欧阳春吞罢包子,猛然看到集市上的人一大群围着他谈笑,顿觉颜面扫地,心酸不已,恨不得立即寻个地缝儿钻进去。心中不住地默念:欧阳家的不肖子孙欧阳春对不起诸位列祖列宗了。如果诸位列祖列宗在天有灵,请保佑不肖子孙欧阳春一帆风顺,学成武艺,报了灭门这血海深仇,再到列祖列宗的神灵前负荆请罪。

  默然念罢,早已经是泪流满面。

  有人笑道:“你们看,你们看,他还有脸哭呢?”

  有一妇女恶狠狠地“啐”了口道:“别装模作样了,老娘这儿还有一个包子,你想不想吃啊?”说话间将包子高高地抛了过去。

  包子正砸到欧阳春的脸上,落地时已不成模样。

  欧阳春咬了咬牙,哈腰拾起包子,慢慢地送到嘴边……

  

  就这样饥一顿饱一顿的,也不知挨了多少人的白眼,欧阳春一直咬牙挺了过来。对他来说,就缺跨下之辱了。

  这一日,来到一所大庄院前,忽听背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回头一看,但见十数骑飞驰而来,中间一匹枣红马,马上坐着一位大小姐,一身红衣红裤,头上还带了一朵大红花。仔细一看,这位大小姐竟然就是他的未婚妻一一龙凤骄。

  欧阳春辛喜若狂,近一月苦苦寻匿的龙凤山庄就在眼前。

  只一眨眼的功夫,十余骑已到眼前,马上有人大声吆喝叫骂他躲开,欧阳春竟然没听到。马上一管家模样的人大怒,挥起马鞭兜头抽到欧阳春的脸上骂道:“死叫花子找死啊,快给老子滚开。”

  欧阳春猝不及防,被抽个正着,立足不稳,一个跟头翻了过去,重重地跌在地下。

  那十余骑“呼”地窜了过去,停在前方不远的大门前。

  欧阳春脸上顿时起了一条血槽,但他此时已顾不得疼痛,欣喜若狂地爬了起来,大声地叫道:“凤娇贤妹。”

  龙凤娇听到有人叫她,顺声音望去,见是那个乞丐,还以为是听错了,飞身下马,往庄内走去。

  欧阳春心中一寒,暗想:去年夏天还见过面,怎么会不认识了呢?再一想:去年见面时,我还是儒雅的威武镖局少镖头,而现在已成了人见人厌的叫花子,凤娇当然认不出我来了。于是急忙跑过来道:“凤娇贤妹,你不认识我了?我是欧阳春啊。”

  管家大怒,一脚踢了欧阳春个筋头骂道:“哪儿来的臭叫花子,你昏了头了,敢上龙凤山庄来找便宜,还不快给老子滚远点儿。”

  诸家丁也跟着骂声一片。

  欧阳春抹了把脸,正蹭到脸上那条鞭伤上,痛得他一咧嘴,却不理会管家,仍对龙凤娇道:“凤娇贤妹,我真是欧阳春,不信你好好看看。”

  龙凤娇果真细仔一看,可不是欧阳春,见他落魄模样心头一颤,羞的满面通红,嗔怒道:“哪来的野小子,敢叫姑娘芳名?”

  管家狞笑道:“臭叫花子,你他妈的找死。”

  欧阳春惊道:“你怎么忘了,去年夏天咱们还在重庆路见过面。”

  龙凤娇恼羞成怒,一声怒叱,大步走来,挥起手中马鞭就是一鞭。

  欧阳春痛的一哆索,怒道:“你凭什么打人?”

  龙凤娇道:“凭什么?就凭本大小姐今儿高兴,想找个奴才打。”

  欧阳春道:“我又不是你的奴才。”

  管家上前把他拽了起来道:“你说什么?你不是奴才。你也不撒泡尿照照,就凭你连给大小姐当奴才的资格也没有。”越说越觉气恼,抡圆了拳头,恶狠狠地卯足了劲儿便是一拳,正打在欧阳春的脸上。

  欧阳春立足不稳,仰面栽倒地下。只觉大脑“翁”地一声,眼前金星、银星舞作一团,鼻中流出两股液体,直入口中,用舌头一舔,又腥又咸。急用手一抹,举到眼前一看,竟被打破了鼻子。

  他脸上本来就是一层灰,又抹了一脸的血,刚刚又多了一条鞭伤,显的格外的滑稽可笑,简直就是小丑。

  龙凤娇见他模样,忍俊不住娇笑起来。

  管家一干家奴狗仗人事,也都大笑起来。

  一路之上,欧阳春不知受了多少人的白眼,吃了多少酸苦,总算摸到了龙凤山庄,本以为这回到家了,该喘口气儿了,哪知还没进龙凤山庄的大门,又平白无辜地受了一通窝囊气。尤其给他气的还有未婚妻龙凤娇,这口气哪儿还能咽的下?猛然间跃了起来,一把抱住管家的腰,上去便狠狠地咬了一口。

  管家本来也懂些功夫,就是有十个欧阳春也不是对手,又经过刚才的几下,心知欧阳春根本不会武功,哪儿会把一个叫花子放在心上,毫不防备,被欧阳春抱个正着,一口咬在肩上,痛的连声怪叫。

  几个庄丁一见管家吃亏,一齐冲了上来。两个掰欧阳春的手,另几个对欧阳春拳打脚踢。欧阳春忍着拳脚,仍死死地抱住管家,死死地咬住管家的肩头。

  龙凤娇大怒,指挥余下几个庄丁道:“你们这群废物,真是没有用,怎么连个叫花子都对付不了?还不快去帮管家?”

  有个庄丁给骂急了,顺手拾起一块方砖,照着欧阳春的头上砸去。只一下,便把欧阳春砸昏了过去。

  管家肩上被咬下一块肉来,气急之下也不管欧阳春是否还神智清醒,一手捂着流血的肩头,腾出双脚往欧阳春身上猛踢了下,兀自感觉不解气,在一庄丁手中夺过一条马鞭往欧阳春身上**。

  有一庄丁急忙拉住管家道:“大管家,这儿小子不会动了,别是死了。”

  管家“啐”了一口道:“打死个乞丐如踩死只蚂蚁,有什么好怕的。”话虽是这样说,心中还是有几分胆怯。

  龙凤娇平日指高气昂,毕竟是女儿家,没见过什么事面,听说打死了人,也害怕了,忙道:“快把他抬走,你们记住了,千万别让我爹知道。”

  话音未落,忽听背后有人说道:“什么事不让我知道?”

  龙凤娇回头一看,吓得花容失色。

  原来说话之人正是龙凤山庄庄主龙一清。

  管家急忙迎过去,赔笑道:“哪儿有什么事啊。”

  诸庄丁也齐声应和道:“没事,没事。”

  龙一清何许人物,行走了大半辈子江湖,哪儿还能被他们遮了眼,冷“哼”了一声,分开诸人,便一眼看到躺在地下的欧阳春,历声道:“怎么回事?”

  管家道:“是个乞讨无赖。”

  龙一清指着一身血污的欧阳春道:“你看看你们做的好事。一个乞讨的无赖你们打他做什么?要钱要米给他几个就是了,你们就不怕打坏了人,出了人命官府追究?”

  管家道:“其实小的们也没想打他,只是这儿臭小子太他妈的无赖了,竟敢直呼大小姐的大名。”

  龙凤娇接过话来道:“是啊,爹爹。”

  龙一清道:“又是因为你生事。挺大个姑娘家,整天疯疯颠颠地成何提统。”

  龙凤娇撒娇道:“爹爹,这回可真的不愿人家,不信你埃个问问。”

  管家等人齐声应和道:“确实不怪小姐。”

  龙一清挥手道:“祸已经惹过了,还提它做什么?赶快找几个人,把他抬走,抬的越远越好。”

  管家忙招过四个人去抬欧阳春。

  龙一清突又叫住道:“看看他死没死透,如果没死透的话,别忘了给他留上几银子,也好等他清醒过来时看看外伤。”

  管家点头道:“老爷放心。”

  其实欧阳春只是一口气没上来,昏了过去,被人一拉扯,顿时扯醒了,迷迷糊糊睁开双眼,发现站在前面一人眼熟。用力地晃了晃脑袋,仔细一看,正是要找的龙凤山庄庄主龙一清。顿时又产生希望,用微弱声音道:“岳父大人,是小婿……”

  龙一清心头一震,急忙走过来。

  但欧阳春经过这么多日的风吹雨淋,消瘦了许多,又刚刚挨过一顿暴打,满脸血污,已肿胀的不成模样,哪还认得出来。

  欧阳春急道:“岳父不认得我了,我是春儿啊。”

  龙一清仔细一辫认,可不是欧阳春,悲喜交集道:“你真的是春儿?”

  欧阳春道:“是我啊。”

  龙凤娇蓦见父亲认出了欧阳春,又惊又急,忙跑过来道:“爹爹,你别信他,春哥怎么会成乞丐呢?”

  龙一清大怒,回手打了她一个嘴巴道:“混账东西,你怎么连自己的未婚夫婿都不认识了呢,你瞧你把春儿打的。”

  龙凤娇一愣,俏脸上立刻留下了五根指印。

  龙一清平日里对她虽然严厉,但却从来没动手打过她。龙凤娇简直不相信父亲会为了一个外人来动手打她,呆了一呆,双手捂面,痛哭而去。龙一清兀自怒气不消,指着女儿的背影骂道:“这个混账,都是我把她宠坏了。”

  管家等一见大惊,连忙亲自跑来,背起欧阳春道:“混账,还不赶快帮我把姑老爷背进去。”

  诸庄丁一醒,忙七手八脚地过来帮忙,将欧阳春背进客房。

  龙一清要来水和金创药,亲自为欧阳春擦脸敷药。

  欧阳春感激涕零道:“小婿有辱家门,落魄到了今天这副模样,怎么敢有劳岳父大人亲自敷药,折杀死小婿了。

  龙一清道:“我早听说威武镖局的事了,听说只有贤婿一人幸免于难,急的我心如火焚,派了多少人去找你,天可怜……”说着竟老泪纵横。

  欧阳春挣扎着爬了起来,跪在**痛哭道:“岳父大人,小婿一家死的好惨啊。请岳父大人教我武功,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龙一清抚mo着欧阳春的头道:“好孩子,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事还须从长计议。你一路奔波也累了,先喝碗粥,再上睡上一觉,等养足了精神再说。”

  丫环端来一碗燕窝粥,龙一清亲手接过,要亲自喂欧阳春吃下。

  欧阳春哪里敢吃,再三推托,才由丫环喂欧阳春吃了。

  

  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天亮了。

  欧阳春只觉四肢酸痛,起身一看,枕边放着一套男子的素衣,心知是给自己准备的。再一看身上,仍是昨日的那件破旧的血污衣衫,把好好的一床被褥也蹭得一塌糊涂,不好意思起来,连忙把衣服脱了换好。

  刚把衣服换好,就听外面有个女子声音道:“春哥哥,你醒了吗?”

  欧阳春一愣,心道:我在龙凤山庄谁也不认识,会是谁呢?也许是叫别人?

  这样一想,便将破旧的衣衫团成一团扔到了一边,刚想连被褥也团成一团扔掉,门“吱呀”一声开了,走进一位端着托盘的素衣少女。欧阳一看大惊失色,进来的端托盘少女竟然是龙凤娇。

  龙凤矫一见欧阳春起来,急忙把托盘放到桌上,过来扶住欧阳春的手臂道:“春哥哥,你睡醒了。”

  不想刚好摸到欧阳春的鞭伤上,痛得欧阳春一声怪叫,急忙抽出手臂。

  龙凤娇满面歉意,无足无措道:“你瞧我笨手笨脚的,总是帮倒忙儿,春哥哥,对不起啊。”

  欧阳春正值青年,对同年漂亮异性极爱接近,虽然对昨天之事仍然心有余辜,亦被龙凤娇几声“春哥哥”叫得春心荡漾,早把昨天之事忘到爪哇国去了。

  于是笑道:“一点儿小伤,没事的。”

  龙凤娇作个鬼脸儿道:“我昨天那样对你,恨我吗?”

  欧阳春摇摇头道:“不恨。”

  龙凤矫大喜道:“真的。”

  欧阳春道:“我知道你没认出我。”

  龙凤娇俏脸儿一红道:“春哥哥,你真好。”

  欧阳春被一声“你真好”夸昏了头,傻傻地笑了。

  龙凤娇一眼看到**叠起一半的被褥,忙上前边叠边道:“叠被是丫环老妈子们干的活儿,春哥哥怎么亲自做起来了。”

  欧阳春急忙也跟着忙道:“贤妹是富家大小姐,就更干不得这活儿了。”

  两人同时一忙,手便碰到一处。两人又同时抽回手来,羞红了脸儿,低下头,谁也不敢抬头去看对方。

  到底女儿家心思缜密,龙凤矫忙去端过粥来道:“爹爹说春哥哥一路旅途劳累,不能大鱼大肉,只能喝些粥儿养胃。今儿一早,我亲手给春哥哥煮了碗莲子粥,春哥哥赶快趁着热喝了吧。”

  欧阳春说好,伸手来接。

  龙凤娇忙往回一缩手道:“你坐下,我喂你。”

  欧阳春连连摆手道:“不不不不,我自己吃。”

  龙凤娇撒娇道:“不,我偏要喂你。”

  欧阳春手足无措,退了半步,坐到了**。

  龙凤矫真的舀起一小勺莲子粥,送到了欧阳春嘴边。

  欧阳春无奈,只好在她手中吃了一口。再喂第二口时,欧阳春说什么也不肯吃了。龙凤娇这才把粥递给了欧阳春。

  刚刚吃罢饭,便有丫环来叫欧阳春。

  龙凤娇拉起他的手道:“走吧,我陪你去见爹爹。”

  欧阳春顺势也握住龙凤娇的手,只觉龙凤娇的小手滑腻柔弱,有若无骨,不觉一棵心“怦然”而动。

  

  在小丫环的带领之下,来到一处灵堂,欧阳春心中惊诧万分,不知道龙凤山庄出了什么大事。

  走进灵堂,不由泪如雨下。

  原来灵堂上供的却是欧阳强的灵位。龙一清一身素服,正跪在灵前给欧阳强烧纸钱。

  欧阳春抢步上前,抱住父亲的灵位嚎陶大哭道:“爹爹,不孝儿欧阳春给您送钱来了。爹爹一路走好,不孝儿誓报此不共戴天之仇。”

  龙凤娇便上前劝道:“春哥哥,人死不能复生,请春哥哥节哀。”

  龙一清哭道:“欧阳兄死的不明不白,你就让他痛痛快快地哭一场吧。”

  龙凤矫道:“可是春哥哥的身体……”

  龙一清道:“春儿只是受了些外伤,不碍事的。娇儿,你也过来给你死去的公公送点儿钱吧。”

  龙凤娇应了,真的跪在龙一清的身边烧起纸钱来。

  欧阳春拭去泪水,来到龙一清身边跪倒道:“请岳父大人收下我这儿个不成才的弟子吧。”

  龙一清道:“我这点儿武功自保还可以,要想报仇就差的远了。你先起来,我会想办法给你寻个好师父。”

  欧阳春起身道:“多谢岳父大人。从今以后,我不会再流一滴眼泪,也不会给父亲烧一张纸。除非我报了这血海深仇。”

  龙一清道:“贤婿有此决心,我就放心了。贤婿可知道仇人是谁?”

  欧阳春满面通红道:“小婿不知。”

  龙一清奇道:“那你找谁去报仇。”

  欧阳春道:“关先生和父亲先后遭遇不幸,这里面肯定有关联,我就不相信会找不到线索。”

  龙一清道:“什么?关先生也死了。他是怎么死的?”

  欧阳春一脸迷惑道:“关先生是中了尸王的毒掌,毒发而死的。”

  当即便把铁岩之死的事讲了一遍。

  龙一清听得极细,时而眉头紧索,时而面带冷笑,不明之处还不时地问上几句,当听到铁岩要跟欧阳春交待什么时,立刻目露精光,急问道:“铁岩对你说什么了?”

  欧阳春道:“关先生中毒已深,哪儿有时间说什么?”

  龙一清又道:“那他给没给你留下什么东西?”

  欧阳春摇头道:“没有。”

  龙一清道:“那有没有向你暗示什么?”

  欧阳春道:“也没有。”

  龙一清不死心道:“你好好想一想,别是忘了。”

  欧阳春道:“父亲听说先生死了,也曾问过这些。确实先生没留什么给我啊。”

  龙一清大为失望,一脸沮丧地挥挥手道:“你身上有伤,好好休息几天,先和娇儿学些入门的武功吧。”

  欧阳春心中怪异,想反问几句,沉吟半晌,只好退了出来。

  

  于是欧阳春就在龙凤山庄住了下来。

  龙凤娇几乎日日地跑来找他,拉着他到到外边练武。欧阳春练武极下功夫,龙凤娇的武功又不怎么样,除了几**路外,内、外功几乎不会,没几天的功夫就让欧阳春学会了。

  欧阳春报仇心切,那能满足和龙凤娇学这点儿不成气候的功夫。便去找龙一清,请龙一清教他。

  龙一清只以名师不日即到,学艺不便太杂给与拒绝。几乎每回见面,都要问一些铁岩的事。欧阳春不以为意,有问必答。

  龙一清仿佛是记性不太好,总是时常地间问一些重复仍问题。

  这一夜,欧阳春睡不着觉,便想到处走走,不知不觉走到后花园,刚要进去,突听里面有一男一女在说话,声音极为耳熟,仔细一听,竟是龙家父女,心中大奇,暗想:天都这么晚了,岳父和凤娇贤妹怎么还不休息?心中想着,便蹑足凑了过去。借着月光,只能看到两人的背影,两人说话的声音也极低,要不是在夜静人深之夜,根本无法听清两人说些什么。

  龙凤娇道:“爹爹,我可受够了。”

  龙一清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晓事?爹爹的大计马上就要成功了,等爹爹的大功告成,我答应把他交给你,任你怎么折磨他都行。”

  龙凤娇道:“你可要说话算话。”

  龙一清道:“爹爹什么时候骗过你?”

  欧阳春更加奇怪,心道:是谁让凤娇贤妹如此厌恶?往下一听,却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

  龙凤娇道:“爹爹,你和他周璇了将近一个多月,就没探出一点儿风。”

  龙一清咬牙切齿道:“我料铁岩临死之前必然把东西交给了这小子,只是这小子口风严的紧。”

  龙风娇道:“爹爹是否高估他了,我看这小子傻乎乎的,不像是有这儿心计的人。”

  龙一清道:“你懂什么?如果东西不在他欧阳家,他欧阳家怎么会遭到灭顶之灾?”

  龙凤矫点头道:“爹爹说的也是。对了爹爹,你说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东西?”

  龙一清道:“现在还不是时候,到时候爹爹自会告诉你的。”

  龙风娇道:“你说话算话?”

  龙一清道:“我只有你这么一个女儿,我死之后,什么不是你的。”

  

  欧阳春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龙一清竟然也隐藏了这么个大阴谋。幸喜被自己无意中听到,否则还一直被蒙在鼓里。

  听到此层,一切都迎刃而解了。

  龙一清父女对他呵护备致,是为了博得他的信任。龙一清时常重复问一些问题,是对他极不信任,想从中套出有用的话儿来。

  但龙一清做梦也没想到,欧阳春说的句句都是实话,说一万遍也不会有露动。

  欧阳春如五雷轰顶,不由向后退了几步,一不小心,踩到一块石头上,险些滑了一跤。

  龙一清内功深厚,只这么轻微一点儿动静,立刻被他察觉,厉声问道:“是谁?”

  欧阳春哪儿还敢回答,抹头便跑。

  龙一清眼利,早看出是欧阳春,暗暗后悔不迭,但他仍设想欧阳春没有听到,留有几分余地,一边道:“是春儿么?”一边拉起龙凤娇随后赶来。

  欧阳春大惊,暗道:这回算完了。但逃生的欲望迫使他拼命地跑,一口气跑出了庄口。

  龙一清轻功卓绝,他要想追欧阳春,哪用这么多周折,只为留一丝余地,才佯装追出数百米,拦到了欧阳春前面道:“春儿,你怎么了?”

  欧阳春想回头再跑,龙凤娇却迎了上来,只好站住道:“你想怎么杀我?”

  龙凤娇道:“春哥哥,你说什么呐?”

  一声“春哥哥”差点儿没叫吐了欧阳春,狠狠地往地下吐口唾液道:“你们就别在演戏了。”

  龙一清脸色一变道:“这么说,我们说的话儿你都听到了?”

  欧阳春道:“不错。”

  龙一清脸上发青,伸手道:“拿来。”

  欧阳春道:“别说我不知道你想要什么,就算知道你想要什么,也决不会给你的。只可惜我家的血海深仇无法报了。”

  龙一清狞笑道:“你想死,没那么容易,我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说话间,龙一清缓缓地提起了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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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逃难』

欧阳~心知已无逃走的可能,两眼一闭,静等发落。谁知过了~~有一杯~茶的功夫,半点动静没有。睁开眼睛一看,龙一清呆如木~,高高地举着~掌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回头再看龙凤~,也是一般模样。心中疑惑不~,暗想:他们父~是走火~魔了?还是让人封住了~道?四~看了看,但见明月高悬,一望甚远,连半个人影儿也看不到。但此时他已无暇多想,只想着尽快地逃离这儿虎狼之~,急匆匆地绕过龙一清,顺着大路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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