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咚——这么晚了，谁会来？秦小力抬头瞥了一眼挂钟，时针已指向9：40，什么人这么没水准，这么晚了造访？尽管一百个不乐意，他还是得起来开门。已是初冬，空气早有了寒意，再加上夜晚，气温还真低了点。他刚掀开被角，便感到一股冷风朝被窝里钻。老婆不情愿地把头从他的臂弯里抬起来。放到枕头上。
“哪位——”伴着询问，也伴着吱呀一声响，门外的客人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在小力身上。那一头乱蓬蓬的长发告诉小力来者性别，可那随着风旋进来的一股酒气不由使小力皱了皱眉。好在晚上客人看不清。至此，小力仍没有看出来者是哪路朋友，只好客气地说了声：“请坐。”
“是秦小力吧。”来者的熟络让小力满腹狐疑。本想直接问客人是谁的小力打住了，他不由仔细端详起来，一张瘦弱的面孔，尽管在灯光下，还能看出浓浓的脂粉，不算俊秀，但五官还算和谐。好像有点面熟，可是在哪儿见过？小力使劲地眨巴眼睛，搔搔后脑勺，还没有想起来。
“小力——”客人又叫了，“倒水——”看来喝了不少，听声音好像也还耳熟，小力有一次在脑海里把认识的女人都翻了一遍，还是没有结果。借着倒水，小力斜眼将来人又打量了一番。
“咝——”小力终于倒吸了一口冷气，难道是——？小力不敢想，可是，既然想到了，又容不得他不想。“没错！”他把水递给来客的时候，下定决心对自己说，“没错，就是她！”就在客人伸手接茶杯的瞬间，也就是小力确定来者的瞬间，他举起茶杯，越过来客伸出的右手，缓缓而又坚定地移到来客的头顶，让茶杯缓缓地歪斜，歪斜，直到杯中的水顺着客人的脑袋向下淌。不知是客人没料到这招，还是咋的，总之她一动未动，任凭水尽数从头上淋了下来，顺着长长的发丝，嘀嗒嘀嗒。
这女人竟没吭声。倒令小力措手不及了。小力原指望来者叫嚣着和自己厮打一番，自己好乘机揍他一顿。“他妈的，我早就想揍你了，今个你倒送上门来了！”小力在心里狠狠地说着。可是，小力又后悔了，看见来着一点没有反抗的意思，他就后悔的。
来者扬起头，仍然当年一副不驯服的样子，撇撇嘴，“我就是送给你打的！来吧！”还把头往前凑了凑，小力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他被女人扭曲的脸吓得打了个冷战：她比以前更瘦了！
“谁呀，小力——”老婆大概感觉有点异常，一边裹着睡衣，一边走了出来，“哪有你这么待客的？你要死啦。”婆娘看见水嘀嗒着往下落，很吃了一惊。大骂小力，一边拿来毛巾替客人擦脸。
“放下，她不配！”小力冲女人大吼，然后竟跑到卧室，“砰”地一声关上了房门。
“是美美吗？我是文华——”看到小力老婆，来客终于忍不住，一把抱住叫美美，失声痛哭起来。
“是你！”美美推开她的手，一屁股跌坐在沙发上，“你怎么来了？”紧跟着吼了一句“你这些年死哪去了！！！”
“是啊，我死哪儿去了呢？”自称文华的客人摸摸自己湿淋淋的面颊，自嘲似地说了一句。
良久，谁也不说话。空气像结了冰一样。只有水的嘀嗒声和两人的**声。美美没有找件衣服给她换的意思，她也不吭声，任水嘀嗒。
“美美，睡觉！”小力不知何时站在房门口，大声吆喝着。美美这才想起自己该做点什么。到底是女人心善。她把小力推回卧室，示意他先睡。然后回过头，叫了声：“文华，来洗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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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见晨雾』
文华习惯了早醒。窗外还是一片漆黑的时候，文华已睁开了眼睛。不想开灯，便默默地注视着天花板，任凭她拼命地睁大眼睛，还是什么也看不见。瞎子的世界就是这样的吧！如果自己是瞎子会怎样？她想象不出来。天空终于泛了鱼～白，她轻轻拉开窗帘，任光线透过玻璃，幽幽地照～屋子。这里不是雾都，但每年初冬雾都很大，今天也不例外。她轻轻～开玻璃，一～～～的空气～着凉意～面而来。文华不禁打个冷战，还是把脖子～出窗外，马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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