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你骗我到这里来干什么?李小猪!鬼才相信你这个名字?”她双掌掀开了我,气势恢弘,似乎不将我置于死地不甘心。一个看似柔弱的女子居然能爆发出如此强悍的力量,的确让人不得不佩服和恭维。她那双仇视的眼神,在幽幽的夜色中煞时摄人心魄。她**攥紧的拳头,像激战前线的战士,时时戒备警惕,随时准备出击作战。她不去当哨兵真是兵界的一大损失。此时空旷的草地上,静静的,黑黑的,有且只有我们两人,她踏着马步,正对着我,其中一个拳头逼着我,仿佛要跟我一比高下,整个场面相当严峻紧张。我忐忑不安,看看四周,黑蒙蒙的一片,山影和树影阴森森的十分可怖。
雾霭氤氲,风光旖旎,也算得上是个登山的好天气。
我站在半山腰感受着拂面而来的缓风,望着那浓郁的山林,湛蓝的天空,迤逦的山路,有几分迷醉。
“小猪,你瞧,那里有个身材窈窕的美女耶!”龙飞一脸色迷迷的说。
他这一句话大杀风景。他在叫我,我的真名叫李小猪,有这么个冠冕堂皇的好名字可全托一个瞎子算命先生的福。当年他再三叮嘱我爸说我活不过5岁,我爸一听急了连忙送上钱财问他有什么破解的办法。感觉到我爸焦急的情绪,算命先生便捋着白胡子叫我爸给我取了这么个寒碜的名字。所以迄今为止,我一看到算命先生就瞪双眼鄙视他——恨之入骨。
顺眼望去,前面的确有个长发女孩,身材也苗条,手扶着一棵柏树,好像累了在喘气。只可惜背向着我们,所以不能笃定是不是美女。再说了,书上不是说美女以背对人吗?
“你个色狼,见到女的就叫美女。”我直击他的要害。
“呵呵,你娃娃还真会装清醇!试问?哪个男人看女人不带一丝色意,除非他就不是男人!”龙飞就这样,说话大大咧咧,从不拐弯抹角。不过瞧他专注的神情跟那猪八戒看孙猴子吃人参果似的——垂涎三尺。
“可你那眼光全是色意啊,简直龌龊到了极点!”跟我叫板他还不是我的对手,不过龙飞的确是个好色之徒。龙飞的黄不是一般的黄,他可是根深蒂固,源远流长。我不是诬蔑他啊,我可以一一罗列他的光荣历史:幼儿园时在言情剧的影响下,他强吻强抱班上女孩子,小学时在高年纪同学的怂恿下,勇闯男生禁区——女厕所,从此荣获“闯王”的美称。初中时常常给男生讲一些从大人那里听来的黄色段子,因此称号由“闯王”升级为“色狼”。高中时一直以色魔自居,因为此时的他说话口无遮拦,思想‘前卫’,哪个女生和他讲话都会脸红害臊。
“算了,你们两个吵什么呀?来登山还是来吵架!”马高在一旁听得不耐烦,以他1米99的个子威胁我们,迫于他的威胁我们停止了争吵。
我们三个继续往前走,无意有意中我发现前面那个女子有些问题。因为我看到她一直扶着树,似乎在呕吐。我用手腕抵了抵马高,并问他那个女孩是不是病了怎么的。结果马高一脸轻蔑地对我说:你也是个隐性色狼,她怎么了关你什么事?自作多情!
在马高的眼中,男人都是色狼,学了生物的显隐性基因后他又将男人分为隐性色狼和显性色狼两类。瞧,这就是知识的力量,说什么都神气什么。
这就是我的朋友,他们一个说话直来直往,色意浓浓,另一个**裸地解剖人性,并且一脸严肃地将它当成真理一样教诲于人。
没有一点同情心。我嗫嚅着嘴,最后还说了出来。
马高咂咂嘴,脸跟铁将军似的。说:想想肖兵。
他这一句话顿时让我在风和日丽的天气不寒而栗。肖兵没和我们一起登山的原因是要洗衣服,其实昨天他已经洗了两桶衣服,一说起肖兵,我们就觉得可怜。
肖兵本来是从不洗衣服的,他总是从地摊上挑几件冒牌货,然后轮换着穿,穿脏了再用橡皮擦,实在擦不干净后就扔掉,然后又花十块钱左右再去买一件。起初我们不知道这些,都觉得这厮挺牛的,家里钱一定不少。
恋爱是男人的第二次生命,这话一点不错。肖兵直从交了女朋友以后标志性的转变就是学会了洗衣服,整个人也变了,不再和马高和龙飞这一群‘庸俗’的人厮混,因此到现在就只有我一个人跟他们俩‘堕落’。那个女生叫初晓甜,不算漂亮,但是很有女人味,而且**特别惹人爱——说话甜,而且她的身材也不错。其实当初我们四个男生都挺喜欢这个女生的,都对她有蠢蠢欲动跃跃欲试的想法,但就是没有人勇敢地踏出最关键的第一步。于是我们四个就这么一直憋着僵持着,天天晚上吆喝——《爱要怎么说出口》比唱《白毛女》还悲戚。
其实那个女孩也知道我们各个都对她有好感,也许心里正折磨着该选哪一个,甚至连拒绝其余三个的措词都背熟了,但是我们个个都是爱情上的孬种,抑或是我们四个都谦让着,可是她倒是慌了,也许她怕这样搁浅着别说我们,就连牛粪也没有的插。于是她抛开女子的矜持抱起肖兵的一大堆杂衣服走了,没过几天她又将散发着芬芳的干净衣服给肖兵送了回来,并且向肖兵暗送秋波,抛眉弄眼,两个人互相用眼神传递着爱意,我们三个看在眼里,酸在心里,嫉妒死了。
礼尚往来两三个回合后两人就彻底好上了,到哪儿都是粘在一起。肖兵也是天天夜里躲在被窝里窃喜,并告诉我们他以后再也不用洗衣服,不是不洗而是不自己洗。听了这话后马高和龙飞同时拍着大腿并齐口同声哀叹:哎!当初我们要是……听那口气,比丢了钱还心疼。但是没有过多久两人就将一首经典老歌《我不后悔》拿来天天放,而且挺快活的。他们一帮人都是怀旧的人,听歌一般都是什么老狼王菲黄家驹赵传……原来他们看到肖兵在洗衣服,而且是他女朋友初晓甜的衣服。问此公为啥要洗衣服,他说他是彻底爱上她了,他愿意为她做一切,包括洗衣服,只要她不离开他。瞧,这不,昨天刚洗完自己的衣服,今天又洗女朋友的衣服。你说这男生平时挺聪明的,怎么一恋爱起来就傻了。肖兵是中爱情的毒太深啊。不过这也许就是好色的下场。
走近那个女的时她仍然手撑着树,脸色铁青,似乎是在哮喘。
“姑娘,怎么啦?”话一说出口我就觉得别扭,怎么听怎么像古装片里的惺惺问候,好像有什么不良企图。的确,我也不能凭她的外貌判定叫她同学还是女士。
但是接下来的一系列连锁反应让我们三个都傻了眼。她的手先是慢慢下垂,然后是一身痉挛,最后她瘫软在地晕厥过去一动不动。我真的怀疑她是不是心脏病突发猝死,一个女子单独来登什么山,没个照应多危险。
“现在该怎么办?”龙飞急了。
“叫你们别掺和,看……”马高也是不乐意的说,本来在经过女孩身边时马高就拽着我,叫我甭管别人的事,可我没有听。所以他挺怨我——因为今天不能看最后一个风景了。
“得送医院!”我连忙扶起她,“马高,帮个忙,我们扶她去山下的医院看看!”
“那我怎么办?”龙飞问。
“那你去吧,我替你们两个拿包。”马高拎着两个包笑嘿嘿的说,“这个女孩挺漂亮的,色魔,你们可有艳福。哎,女人真是麻烦。”他又叫龙飞的绰号。龙飞听了脸板得跟驴似的。我想要不是马高有身高优势,龙飞早扁他了。
“这种时候你也说得出这种话,真是泯灭了良心!”我义愤填膺的说。
这女孩一直昏迷着,这个山间小路我们两个大男生扶着也是喘气。
“你说她是学生吗?”龙飞突然问我。
“应该是吧!”我提了提另一只手上的小提包说,“看她这个包比书稍稍宽一些,应该是用来装书的吧!”
“你说她是怎么了?”
“不知道!”
前来登山的人都是用异样的目光看待我们,不停地指指点点,就没有一个前来帮忙,连个问候的人也没有,甚至一个中年男子用诡异的狞笑看我们,并且不停摇头。我们横眉冷对人们的议论纷纷,继续我们的路。
“不行啊龙飞,这样子非把我们给折腾死,干脆这样,我们两个轮换着背她,这样会轻松些!”
“其实你不说,我也想这么提议了。”
龙飞背着她沿着这山路小心翼翼地走着,他满脸的汗水直淌。我紧跟在后面。
“哎哟哟……”一个踉跄,龙飞摔到在地,女生倒没有什么,我从背后接住了她,可龙飞在那里就惨了。他不停的在那里**叫痛,他不小心磕在石头上把脚给扭伤了,连站都站不起来。龙飞叫我快走,不要管他,救人要紧。乍一听,挺豪迈的啊。
我只好豁出去了,一个人背着她走在这难行的山路上。为了防止重蹈龙飞的覆辙,我慢慢举步,一步一个小心。其实说句心里话,这个女孩姿容虽苍白,也的确有几分妩媚。我这样累也是蛮值得的。人家皇上博美人一笑还得烽火戏诸侯,而我只不过背背而已,也一定能博得她充满感激的微笑。
这山路可真难走,弯弯曲曲,颠颠簸簸。好几次我都险些匍匐在地,幸好我的反应还算敏捷,不是个书呆子,遇到什么情况都能化险为夷。
也不知道走了多少陡路弯道和叉口,总算是到了山脚。山脚虽然是小路坦坦,可是窄窄的路边长满了荆棘杂草,刚来那会儿,我们就被这些植物伤得是血淋淋,又痛又难受。
我抬头看了一下天,太阳怎么早就不见身影,我真是太专心于走路了。马高还等我去看最后一个风景点,看来这次我得忽悠他了。他一定会抓住这个把柄狂宰我一顿。想到此,我不禁为自己苗条的钱包心疼起来。
我记得这条平路走不了多久就能看到柏油马路的,到了那里打个车送她进医院就算是帮到底,我也就功德圆满。
我用一只手撇开一枝枝独出的荆棘,那荆棘轻易地剐破我的手。我一直这样走,可是走了很久依然不见尽头,天色也越来越暗。我没有多想,我知道马路就在前面不远。
走着走着我突然感觉不对劲。
“你醒了?”
“呵呵。”
“你是学生吧!看你挺年轻的。”
“是的。谢谢你。”
“你一个人来爬山?”
“不,还有我男朋友。”
我听了这话,差点没慌得把她从背上摔下来,感到自己的一大把殷情都献错了对象,为自己惭愧,又觉得自己可怜,真的是太委屈。我强制压抑住我心中排山倒海的难受,一脸和气地说:“刚才没有留意踩着了一个石头,没有吓着你吧?”
她没有回答我,只是“嘿嘿”地笑。
“那你男朋友呢?”我继续问。
“他去给我买水去了。”我感觉她将脸贴在我的肩上,“他走后不久,我突然全身瘫软,眼前一黑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你那一倒可把我们给吓坏了。”
“你放我下来吧!真的是太谢谢你。我可以自己走了。”
我这才满脸通红的放她下来。她的脸色比刚才好看多了,红晕了不少。但是就在此刻,我犯了一个男生忌违的举动,就是在放她下来后我的手竟然紧握着她的手——忘了放开,而且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与初识的女子,哪怕你曾帮过她,都不应该像我这么过分的亲热,否则她会觉得你很轻佻,甚至觉得你猥琐恶心。
此刻的我好像完全傻了一样,虽然此刻我并没有什么不良企图。我只是发现这个女生越看越漂亮,简直是人间尤物。
“你的手流血了。”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有些夸张,连忙将手缩回来,“这点痛算什么。”
“我这里有邦迪!”她连忙去找包里的东西。我的脑子里立刻闪现荧屏上经常出现的男女主角手与手的摩挲,眼神与眼神的交流。我整个人都被突如其来的喜悦所灌满,为自己流的血一点也不痛惜,简直是超值了。
“对不起!怎么没有了。”她翻了几下一脸歉意的说。
我伸出的手僵硬在空气中,一脸尴尬,硬着头皮说:“没关系,这点伤算不了什么?瞧,天快黑了,我们还是赶快走吧!前面一点就是马路。”
“好的。你叫什么名字?以后我还得好好谢谢你!”她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我这个名字怎么能在这个庄重的仪式下说出了。
“李小……猪。”声音细得我都快听不见。我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乜斜了她一眼。
“李小什么?”她笑了笑,摇摇头,“对不起,我没有听清楚。”
“李……小……猪,猪!猪八戒的猪。”我也没有发现自己居然能发出这么高亢嘹亮的声音。哎!没有去当歌唱家真是有点可惜。我方才那一吼,草丛中一切毕毕剥剥的琐碎都戛然而止。安静得可怕,这时候我才发现,我已经看不太清她的脸——天黑了。
“你骗人,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我没有。”我实在非常忿愤,我想谁站在我的立场都会觉得气愤。
“哼,你看看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我也才如梦方醒,我刚开始一直都发觉这路有些不对劲,但是这又是我第一次来爬这座山,所以我认为是自己太敏感的缘故。尽管天黑黢黢的,但我仍然能清楚的判断出眼前是一片草地,荒无人烟。
“嘿!还真走错路了,不过不要急。等一下,我打朋友的手机。”我一摸才发现原来手机放在背包里,背包放在马高那里。“我的手机没有在身上。”我说。
她也在翻她的包,可翻了半天也没有翻着。此时我们都很焦急也隔得很近。她倏地一把将我推倒在地,那力道可真不小,我也摔得挺严重的挺痛的。
“我的手机是不是你拿的,你骗我到这里来干什么?李小猪,鬼才相信这个名字。”
这下可好,好心好意帮她的忙,她却说我对她图谋不轨,这个年代做雷锋真难啊!
“你别冤枉好人,你一直都昏迷着,如果真要对你有什么不良企图还用熬到现在吗?我吃饱了撑着。”我一生气,说话也刻薄。“好吧!既然你认为我是坏人你就走吧,我一直都坐在这里。”
漆黑的夜,看不见她的脸,不知道她的表情,但她的口气十分平缓,并不停的道歉,其实我也挺过分的,你说她一个单身女子陷入这种情形她能不着急能不起疑心吗?
“现在我们怎么办?”她似乎特别的恐惧。
“现在有两条路供我们选。第一.试着摸索着回去。第二.在这里露宿一夜。这其中的利和弊我简单说一下,这路可谓是荆棘载途,不排除蛇蝎老鼠之类的动物;在这里露宿……”
“可谓是危险重重,不排除色狼色魔之类的动物。”她打断我的话说。
我想我的脸一定像个西红柿。她这一句挑衅的话威力非同寻常,稍稍不慎我们就会弄成冷战时期的前苏联和美国。我深深吸了两口气,假装满不在乎的样子,我想了想既然她说话都这么直接,我也没有什么好忌讳的。我说:“色狼也好,色魔也好,都无所谓。我可是童子之身啊!色你还便宜了你呢!”
“嘿哈哈……”她居然笑得出来,“可怜可怜哩,都这把年纪啦!”
我一听怎么这么耳熟啊,想起来了,原来是鲁迅《药》里夏四奶奶的儿子骂管牢房的红眼睛阿义的话。‘可怜可怜哩。’她还真会引经据典。不行啊,我不能一直被她给损着啊,她再怎么口齿伶俐也应该绕不过我啊,我可是辩论场上的常胜将军。
我瞥了一眼四周的夜色,阴森博人,我决定吓吓她。“我觉得我不可能走错路,一定是我们中了邪,看过《倩女幽魂》吗?里面就常常出现那种走不出的路。”
“切!想吓唬我,我才不怕这些。告诉你,连《山村老尸》我都一个人在夜里看过,没什么可怕的只觉得演得太假啦。”
心计被拆穿,比挨人揍还难受,我一时间想不出什么合适的话来。所以我选择了沉默,虽然我相信沉默是银,雄辩才是金。
见我缄默数秒,她倒按捺不住。“我们不可能就这样静静的坐一夜吧!”
“当然不能这样,你有火吗?先升一堆火再说。”
“我包里有。”我听到她在包里捣鼓了一阵最后将打火机递给了我,“给。”
“不谢了。”我说。
我们忙乎了一阵子,燃起了一堆熊熊的篝火,篝火的一旁还屯聚着一大堆搜集的干柴木。我们两个就这么对着烈火老老实实的坐着。说句真话,我这才真正的欣赏到她的美,也许是夜色蒙胧的原因吧,披肩的头发,粗长的睫毛,炯炯透亮的双眸,一张可以映出火来的干净笑脸。鼻子不高不挺,**跟仿伪标志一样闪溢着光,看得我都起非分之心了。当然这只是一种想法,仅供五腹六脏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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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邂逅』
她围着篝火若无其事的样子,并不停将~放在火~烤,脸~还~着笑。而我望着她,脑海中却不停闪烁着相依、拥~、接~等一系列夸张而又无伤大雅的出格举动。这时候我才想起龙飞的话——哪个~看~不带一丝色意,除非他就不是~。我琢磨一番~~有道理的,不过条件是她是个~。“我好饿!”她突然侧头对我说。她不说则已,一说我的~肠立刻向我提出~议,~饿的念头瞬间占据了我整个思想。不过我总算还剩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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