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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水山庄》

第5章落雁之忆

作者:黄冈梅子 阅读字体选择:小字

入夜,泰然客栈安静得如同一幅静态的风景。月华温柔皎洁,让这个夜晚显得格外宁静。

无风,房间里悬挂的风铃静静垂立。

白衣人无声无息的穿墙进来,**的人立即觉察,翻身坐起,欲拔长剑,白衣人却以更快的速度来到身边,点了她的穴道。瞬间,她已动弹不得。

白衣人苦笑,她依然如十年前那样警觉。只怕,分别的这些年,她的敏锐比起当年,早已有过之而无不及。

萧晚晴被迫倚坐在**,看看房间的门窗都完好无损,眼里满是震惊、慌乱,还有无奈与绝望。早在大漠已久闻碧水山庄的柳扶风轻功、剑术与内力名满天下,今日看来,他所精通的远远不止这些。这个人已经达到天地之间来去自如的境界了!年纪轻轻的他,在天地之间穿梭已来去自如,毫无障碍,多么可怕!敢问世间谁能与之匹敌?

萧晚晴的惊慌如潮般涌上心头。楼主此次派自己过澜沧江,并陆续分派风雨楼中近一半的人马过来,其铲平碧水山庄决心之坚定,早已不似他多年以来的行事风格。暂且,也顾不得研究楼主的想法,此时,萧晚晴第一次感到自己胆怯了。

柳扶风默默的凝视着**的人,眼神沉郁而淡然。他转过身,轻轻走到风铃架下,摘下一颗铃铛握在手中,再伸开手时,铃铛早已化作粉尘。

萧晚晴震骇的看着他。柳扶风温柔的笑了,道:“阿晴,你不要害怕,我不会伤害你。”

柳扶风走近她,弯下腰,看着她的眼睛,良久,道:“阿晴,我们之间永远不会是敌人。”

柳扶风默默的站直身子,来到窗前,以右臂宽大的袖袍轻轻一舞,瞬间,窗外满院的桃花纷纷开放,一树一树的繁华与明媚令萧晚晴震惊得瞪大了眼。

“幻术!”萧晚晴脱口而呼。

“非也。”

柳扶风跃了出去,顷刻之间已回来,手中一多了一只怒放的桃花,**上尚带雨露,清新皎洁,艳丽动人。

他真的以自己的内力催开了早熟的桃花!

“阿晴,记得我们从前的日子么?”柳扶风温和的眼神落在萧晚晴的身上。

从前的日子,落雁谷的往事,如何能忘得了?那是她此生唯一的一段幸福的回忆啊!

终于,萧晚情抬起头,看着柳扶风的眼睛。那双眼睛仿佛是一个世界,她就这样不由自主的被吸引了进去。在那个世界里,她又看到了当初的老人、少年和年幼时的自己。

那一夜,阿爹带着她逃亡,夜宿在一个山洞里。阿爹力气不支,吩咐她去拾些柴火。等她回来,菡萏剑插在阿爹的胸口,眼前是漫无边际的鲜血。阿爹临死前,为幼女指明一条路:“阿晴,你**我身上的剑,带着它继续前行三十里是落雁谷,谷主无因道君乃阿爹多年至交,我早已传信与他,他将派人在谷口等你。”

小女孩流着泪呼唤:“阿爹,阿爹……..”

“阿晴,切记,趁夜晚赶路,切莫等到天明……”

小女孩不敢哭,也不敢久留,用尽力气**插在阿爹身上的菡萏剑,回首看阿爹最后一眼,擦干眼泪,背剑匆匆离去。

清晨的落雁谷烟雾缭绕,仿若人间仙境。

一白衣少年走进禅房,恭恭敬敬的磕头请安。无因慈祥的笑笑,点头道:“淳儿,先坐下,为师有事吩咐你。”

“是,师父。”少年静静的坐下。

“你听说过名震滇中的剑侠萧回澜么?”

“师父,您忘记了?前不久您曾与徒儿提及过萧大侠的大名啊。您说他是您生平至交好友,可惜自从萧夫人去世之后,萧大侠沉迷研习菡萏剑法,中年之后渐渐走火入魔了……”

无因摸摸长须,哈哈一笑,道:“师父老了。”顿一顿,又道:“是啊,萧回澜自从潜心修炼菡萏剑法后十二式,因修炼不得法而走火入魔,迷了心性,近些年,已在江湖惹下许多杀戮。师父担心他的路会越走越偏,师父与他有约,请他务必到谷中静养,化解满身的唳气,早日回归正途中。”



郭淳含笑而立,恭恭敬敬道:“师父菩萨心肠,弟子永远铭刻在心,终身以此为学。”

无因欣慰含笑,吩咐:“事不宜迟,淳儿,为师要你立即前去谷口等候萧大侠与其幼女。”

“是,师父。”

郭淳沿着熟悉的路径前行。

深秋的清晨,天空格外空旷,空气也微微的干燥而寒冷,眼睛所到之处,处处草木凋零,唯有那漫山的红枫,艳艳如火,灿灿生花,牢牢挽住这远大时节的宽阔与壮大,为着寥落的世界凭添无限气派,无限生机。

落雁谷口,一条碧清的溪水缓缓流淌,水上漂浮几片落叶,不知从何而落,将随流水去往何方。

一个七八岁大的女孩,满面风尘,坐在溪水边,缓缓以枯叶拭擦着手中的长剑,剑上不断有血水流进溪里。

郭淳微微诧异,哪里来的小女孩?然而,他认出了她手中的剑。隔着一条清水,他对她呼唤:“喂,小姑娘,你是萧叔叔的女儿吧?”

小女孩抬头看他一眼,不答话。他被她的眼神震慑了,那样的冷漠,那样的孤独,那样的绝望,那样的不信任…….此后,郭淳一生再也无法忘记那个眼神,以及那个眼神给自己心灵带来的震撼。

假若世间真的存在命运之说,有谁能预先告诉他,他会在十五岁那年将在溪边遇见一个孤独的洗剑小女孩?并且,他往后一生的命运都在这一刻发生着改变?

郭淳温和的笑着,踏上石墩过了溪,来到小女孩身边,问:“你父亲呢?他怎么没来?”

“我阿爹已经死了,就在昨夜。”小女孩平静的语气中只有无限的冷漠,彷佛在叙述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

郭淳的心有些疼痛,他拉起小女孩,说:“好了,跟我回去吧,师父在等我们。”

小女孩摔开他的手,径自背起剑踏上石墩。然而,以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来说,这些石墩与石墩之间的距离太远了,每跨一步,都十分小心翼翼,并极为艰难。倔强的小女孩一直不吭声,走在前面。

终于到了距离远得有些不可思议的石墩前,就连大人十分用心也未必能顺利跨过,郭淳每次都需微微运用轻功才能跨过来。小女孩微微蹙眉,下定决心就要跃过去,郭淳看得胆战心惊,惊呼:“小心啊!”

就在小女孩快要落水,一双手及时将她拉回,并抱住了她。

小女孩将头埋在郭淳脖子上,终于哭出声来:“阿爹不要我了,我以为这个世界没有人会再要我了…….”

“别怕别怕,我师父无因道君不会弃故人之女而不顾,还有…….我也不会不要你。”话说出口时,少女的脸微微赧红。幸好,小女孩太小了,没有注意到这些。

“我叫萧晚晴,阿爹常常叫我阿晴。”信任的第一步。

“阿晴,阿晴……”

“不要一直叫嘛!”小女孩微恼,又道:“还有,不要把我的名字告诉别人。”

“遵命!”少年含笑允诺。

经过一片树林,小女孩看到一片萧瑟的秋意,伤神了,喃喃道:“我不喜欢秋天,不喜欢这样悲伤的季节…….”

“那你喜欢白花盛开的春天吗?”少年问。

小女孩眼中有想象的繁华美景,道:“是啊,我喜欢花开的季节。”

少年想一想,道:“那,我潜心练习一种武功,可以让每个季节的花常开不败,好不好?”

“好啊好啊。”

小女孩拍掌,一派天真烂漫。

少年在心中叹息,这才是真正属于她这个年龄的小女孩该有的情绪吧!

自此,小女孩为无因收留,常住在落雁谷中,度过了一段平静而美好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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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秘密』

柳扶风慢慢的踱过来,向她~出~来。而她竟然也可望~出自己的~与他相握,若非自己已经被点~制住,恐怕已经~出~来。如同儿时千百次对眼前这个人的信赖一样,她信赖他,总是相信来自他~~传递的安定与~暖。他将~轻轻放在~肩~,~~的凝视她,道:“阿晴,我们回到落雁谷去,一切重新开始,好不好?”回到那个美丽而与世无争的落雁谷去,这可能吗?她~心期待,却~心~~。菡萏剑怎么办?菡萏剑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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