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很健谈,不等雪儿追问,她就一口气把她知道的有关小耗子的事情都说出来了。
“去年腊八那天格外冷,西北风呼呼地吹着,大雪漫天飘。早上一开店门就听见扑通一声,以为是什么东西倒了,走近一看是个快冻僵的孩子。摸摸他鼻子还有口气,赶紧把他拖进店里,灌了他一碗姜汤。穷人的命就是大,他活过来了。问他什么也不说,缓过劲来后就跑了。后来他就在车站上要饭,困了就在候车室睡。车站外面这样的孩子多呢,常常为了争椅子打得头破血流的。后来他就跟了杨小君了。”
又是一个流浪儿。省城的许多公共场所,尤其是车站、广场等人群密集的地方,经常可以看到一些四处游荡的孩子;他们衣衫褴褛神态委琐,穿行在人群中。有时把手伸到人们面前,有时又偷偷把手伸向人们的衣兜。这些孩子流浪街头,过着普通人难以想像的凄苦生活。他们每个人的背后都有一段让人备感幸酸的故事……雪儿早就想采访他们,写写他们了。可一直无法接触他们。真是天赐良机呀,现在身边就有个流浪儿呢,也许可以从他打开个缺口,了解许多流浪儿的故事呢。听说他们也是有组织的,要饭也好偷盗也好都是有头指挥的呢!难道,难道……雪儿想起小耗子刚才把卖杂志的钱都给了杨小君。
这可是个线索呀!雪儿感觉脑神经突然活跃了,记者的使命让她感觉自己是在战斗的第一线,如此近距离地接触这些流浪儿,顺瓜摸藤地也许会挖出个犯罪团伙来呢。如果把他们的事情写出报道,那可是头条新闻。难得的机会呀,雪儿好兴奋―――总算不白来一趟。
冷静,冷静,一定要冷静!新闻记者要有**更需要冷静,不可以打草惊蛇的。必须接触他们,去看看他们的窝在哪里?
老板娘收拾完桌子就忙去了。
小耗子也吃得打饱嗝了,雪儿摸摸他的头问道:“带我去你们住的地方吗?”
“嗯。”
真得是要入虎穴吗?此刻退出还来得急,她可以让小耗子走开,然后自己去住旅店。明天再来找他们也可以的,不会有人说她什么。可是那杨小君说过让小耗子带她去他的住处,如果她想了解他们是内幕,不去也许就失去了机会。记者是什么?记者就是不能放弃发现真像的机会,记者有时就是战士,发现情况就只能冲上前去,不可以临阵退缩的。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雪儿对小耗子也是对自己说道“好,我去!”
那是离车站不远的一处小院子,里面是几间破旧的砖房。小耗子用挂在脖子上的钥匙刚打开最边上的门,中间的门“吱呀”一声开了,随着是个很胖的满脸横肉的中年妇女出来了,她手上挥舞着炒菜的铁铲子,粗声粗气地吼着:“谁回来了?”
“是房东老板娘!”小耗子小声告诉雪儿。
“你谁呀?怎么没有见过。”老板娘上下打量着雪儿。
“省城来的,找杨小君的。”“他又犯事了?这些混小子们,缺管教呀。有了钱就胡吃海塞,房租过了月也不交。要不是我月月逼得紧,我就亏死了呀!”
老板娘气哼哼地数落着,忽然皱起鼻子闻了闻,大惊失色:“呀,菜糊了!”
看到她胖胖的身子一扭就冲回屋去,雪儿和小耗子一起笑了。
推开发黑的房门,是间不足15平方米的小屋,被两个缝在一起的大床单隔开了两间。小间靠墙,看不到里面。外面这间垒着个大土炕,上面卷放着四个铺盖卷,脏衣服万国旗似地挂在绳子上。地上堆放着酒瓶饭碗和破鞋兰袜子。墙上挂着电影《蝙蝠俠》的宣传画,他的眼睛被涂改成睁一只闭一只的望着来人。
“几个人住这里?”
“帮主,小胡子,结巴,我们四个人住这炕上的。”小耗子跪到炕上,费劲地铺着被子,一床被子开线出**了里面黑黑的棉花套。难闻的气味很呛鼻子。雪儿上前帮小耗子把被子铺好把地上乱堆的东西往旁边挪了挪。小耗子**小虎牙感激地朝她笑笑。
“小耗子,你的家呢?”
“我没有家。我爸我妈都病死了。原先我叔养活我,后来婶子来了嫌我吃得多,叔老打我,我就跑出来了。”
“那杨小君呢?”
“他是后爹,老打他,他就不回家了。小胡他爸不要他妈了找了个小老婆,比小胡子大一点。他亲妈自杀后他爸就把他赶出来了。结巴是从南方来的,带着他妹子一块来的。他会理发,我们的头发长了都是结巴给理的。”
果然是几个有爹娘养没爹娘教的流浪儿呀!
摸清了几个人的底细,雪儿更有信心了。如此零距离地接触采访者,是记者最盼望的事情。回去一定好好写篇呼吁社会关注流浪儿的特别报道。她甚至都要在心里打腹稿了。雪儿边想边去掀那挂在房屋之间的床单。
“那里面是什么?”
“不许动!”小耗子大喊一声,吓得雪儿退后几步。
“帮主说的,谁也不许过去的。”
“为什么?”
“帮主不让告诉外人。”
会是什么呢?难道真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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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叫拼命三郎』
雪儿缩回~,她明白自己不可~之过急。好不容易和小耗子混得有点~了,还指望从他~里多掏出些~来呢,如果太着急会吓着~,他又会闭~什么也不说了。再说了,已经都~了虎窝了,还愁得不到虎仔吗?小耗子只~离开那怕五分钟,那~单~遮盖着什么秘密就一目了然了。机会总会有的,决不能虚来一趟的。“小耗子,他们晚~都不回来吗?”“回来呀,但是很晚。”“每天就你自己在吗?不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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