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夜色朦胧
皎洁的月光透过窗子,偷偷地溜进了寝室,洒在帐子上,不知道究竟已经几点钟了,我似乎睡着了又似乎还很清醒,暑假的一幕幕又开始钻进了我的脑海里,我终于再也无法入睡了我穿好衣服,打开寝室的门,慢慢地走到了操场上。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今天的月亮仿佛就是要比昨天的圆些,空旷的操场再皎洁的月光下显得格外宁静,格外神秘。越幽静的地方,声音就会越复杂。我似乎听到了小溪再歌唱,又好象民族乐器笙的声音,我仿佛听到树叶在跳舞,又好象西洋乐器扬琴的声音,我似乎又听到少女在呜咽,又仿佛间阿柄的二胡正在慢慢启动……噢,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天籁吧!
一缕凉风吹过,隐隐约约中我听到了女孩的笑声,我沿着笑声觅去,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正在聊天,我识趣地转回寝室,刚才的那一幕清晰地印在我的脑海里,旖旎的月光下,少男少女坐在草地上谈笑,那是一种多么浪漫的一种情调,一幅多么富于诗意的画面啊!我又在想象假如要我去画,我会怎样去表现。我想我一定会把画面画得很虚,因为有些时候含蓄也是一种美,“犹抱琵琶半遮面”就是一种含蓄的美,情犊初开的他们更是一种含蓄,一种纯美。他们的爱是没有带任何世态炎凉的,是最纯、最真的爱,他们只追求风风火火地爱一回,只知道彼此之间心有灵犀一点通,只知道对天对地立下不悔的誓言,海可枯,石可烂,他们的情意不会变。也许他们是真的很幼稚,但他们说的都是真心话,只要上帝肯成全他们,他们便愿意放弃一切,包括自己的学业、前途,甚至自己的生命……
我终于又一次失眠了,我设想着假如我和文静在这样的月光下,在这样的情景里,我们会去谈些什么,她最喜欢谈他在学校的事情,但她现在已经与学校绝缘了,这也许就是命运,我终于相信人真的有命运,天才加勤奋并不表示成功,最多可以算是成功了一半……
天很快地亮了起来,但已经没有夏天的早上清爽了,铃声催促我们赶快起床。“初三的同学们请注意,起床后到操场上集合!……”刚被铃声摧残的耳朵又遇到了广播的声音,同学们连声叫苦,但一个个跨世纪的宠儿们都还是以最迅速的动作到操场集合。
“同学们,大家好!”校长发言了,“为了提高我们中学生的身体素质,省教委指示,明年中招考试要加试体育,体育不及格者,不允许参加中招考试!”好似晴天霹雳,乖乖,还要考体育,不及格还不让参加中考,这下子我们班的尖子生们可都傻眼了。“因此,初三的学生早上提前半小时起床锻炼备考的几项体育课程,每星期增加两节体育课。”校长下了一个大家想不到的命令。雷振刚竖起大拇指:“早该这样了!”
是啊!近几年由于在文化成绩竞争增大的影响下,大多数同学都忽略了体育锻炼,身体素质越来越差,我们是跨世纪的宠儿,但我们不能自己宠自己,我们不能为贪图多睡一会儿而不锻炼身体,我们不但要把科学文化知识学到手,同时也不能忘记了革命的本钱。
……
下午体育课要测男子引体向上,这是大家最薄弱的环节,然而我却一点儿也不怕,也许是因为我找到了窍门。马上开始测量了,我们大家心里都揣着各自不同的心情,我一点儿也不紧张,因为我有自信。轮到我了,我很轻松地便拉了十五个,大家用惊奇的目光看着我,我轻轻松松地过了关。雷振刚更是让人看得目瞪口呆,一口气便拉了个大满惯,体委真是没白干……
课外活动时间,我约雷振刚去跑步,因为长跑是我的弱项(从来没及格过),跑在田间的小路上,别有一番情趣,正值秋收季节,“高粱涨红了脸,稻子笑弯了腰……”这句话形容的真是贴切,我们跑累了,便坐在草埂上小憩,看着丰收的景象,我在想,我明年是否也能遇上一个丰收年呢?我其实从来都没有担心过我的未来,我的明天,因为我总是深信别人并不比我聪明,我又从来都不怕吃苦,我又怎能落在后面呢?也许正是因为我的自信才改变了我的一切……
“帆儿,我现在好担心明年考不上怎么办?”
“还早呢,干吗跟自己过不去,轻松一点,学习效率还会高一些。”(口是心非地说)
“你成绩好,当然不怕,你根本体会不到我的心情。”
“你的体育成绩这么好,你为何不按特长生报考。”
“这,我又不是从初一开始锻炼的,我行吗?”
“可以试试嘛,只有试了才知道……”
“我怎么对老师说呢?”
“你自己去想吧!”
“我知道你办法多,帮帮忙吧!”
“有什么好处?”(诡计地笑)
“好家伙,竟然想敲我一把,好,一个冰激凌,怎么样?够意思吧!”
“好,我帮你搞定。”
体育老师办公室。我打报告进了办公室,先同老师聊了几句,然后看到他办公室里贴了不少迈克•乔丹的图片,我便灵机一动,也讲起了从雷振刚那里听到的关于乔丹的一些事情,体育老师便马上提起了精神,然后便是他给我讲起了关于体育界的一些头号人物,虽然我听着好无聊,但我还是表现出一副很入迷的样子……就这样,我和体育老师谈得很“投机”,最后,我才把雷振刚想进体育队的事情说出来,并且还把雷振刚吹诩了一番,就这样,体育老师便答应了……
接着,班里又出现了体育小组、美术小组、音乐小组……
一翻日历,八月二十二,明天,明天是她的生日,我该怎么办呢?马上把事先写好的信和贺卡寄了出去,静静地等待着明天的到来,我的心在也平静不下来了,我爱她,我想向全世界的人狂吼:“我爱你,文静!”但是她还没有给我回信,想到这里,我似乎有点失望了,但暑假的每一个片段都在向我表明,她是爱我的,她没有骗我,每当我想到这里的时候,我都禁不住想马上见到她,向她问明白,我真后悔为何暑假没有向她表明我的爱,不过这样也可以让那个暑假永远成为一个独立的故事,让它永葆清新的感觉,让它永远都是那么透明,那么清爽,那么令人向往……
假如时间可以倒流的话,我愿重新度过每一天,决不浪费每一天,要让每分每秒都风风火火地过起来,我每天都在回忆着暑假的分分秒秒,每天都在想着她的一举一动,她是那么的漂亮,那么的活泼,那么的大方、清新,越想就觉得心中越空虚,这种空虚并不是一般的空虚,好象肚里塞满了东西,又好象空空的,什么都没有,再这样下去,我真的会爆炸的,原来只是在电视上看到过相思这个名词,如今我也尝到了它的滋味,我何时才能静下心来,再这样下去,真的会完蛋的,你应该知道世上还有很多美好的事情,譬如艺术,文学,虽然这些东西都是虚幻的,但只有这些虚幻的,没有生命的东西才会永不褪色,永不改变,只有这些东西才可以听从你的安排,凭你随意去摆布它的一切……
然而,一想到她的生日,我似乎忘了一切,是啊!在我心中,爱情始终占据第一位,我永远也无法摆脱爱情对我的引诱,这辈子都会与佛无缘,南阿我弥陀佛,善哉,善哉!逃课的念头又一次撞击着我的神经,我想反抗,但内心有一股奇怪的力量使我无法反抗,也不能反抗,于是我又交了一张“请假条”……
校外的感觉真是爽,我**地奔跑着,虽然我并不太喜欢秋天,但此时此刻我竟然也被秋色迷住了,秋天的天空格外地高,空气格外地清爽,我向大自然招手,向大自然拥抱、亲吻,我虽然厌恶秋天的枯瑟,但我现在的心情也只能用这种色彩来衬托,也只能用这种景色来解释。不知不觉间我又来到了“寒山斋”,我不敢往里边看,因为我害怕老人滚烫的目光,害怕他会对我感到失望,但内心深处的呼唤让我机械地往里边瞟了一眼,感谢上帝,里边是个女的,我习惯地走到了书架旁边,《蹉跎》一下子便跳进了我的眼帘,“寒山老人”著,老人到哪里去了,我迫不及待地问那个女的:“请问这个书店的主人到哪儿了?”那女的大摇大摆地说:“我不就是这里的主人?”我重复道:“那位老人呢?”女的说:“哦,你是说那个老头儿啊,已经走了,听说到台湾去了,就把这个书店交给我们老爷子了,今儿个我替他看一下,怎么,你找他有事儿?”我吞吞吐吐地说:“哦,没,没事儿……”我便带着一种莫名的心情离开了“寒山斋”……
我虽然为老人的作品发表感到有一丝的高兴,但这远远弥补不了我内心深处的相思之苦,她才离开十二天,仅仅十二天,我却发生了巨大的化学变化,我是真的爱上她了,她是否会接受我对她的爱呢?会的,因为我相信我的眼睛和她的眼神…那条小河,那片树林,那块沙滩突然跳进了我的思维,我何不到那儿去呢?我向自己麻木的大脑提示道。
于是,我大踏步向着那片树林,那条小河,那块沙滩走去……
树林依旧,树林里的男男女女们依旧;小河依旧,小河那绵绵流水流不完的情意依旧;沙滩依旧,沙滩上的“金字塔”里的情和义依旧……我**鞋袜,踩在软绵绵的沙滩上,继续我的工程,继续我没修完的“长城”,我每垒一捧沙都是那么的虔诚,每筑一个驿站都是那么的拳殷,我象是一个基督徒在乞求上帝,一个喇嘛在祷告释迦牟尼,我坚信我的诚心诚意可以惊天地,泣鬼神。我虽不是愚公,但我可以移走太行、王屋二山,我虽不是孟姜女,但我照样可以把长城哭倒一片,我就是我,别人的恒心在我身上照样可以发现,我就是我,别人的深情在我身上照样可以找到,我就是我,一个想哭就哭,想笑就笑的疯子,想爱就爱,想恨就恨的痴呆……
天渐渐地暗了下来,我仍然在继续着我的“工程”,因为我打算把这“宏伟”的礼物明天送给她,明天是她的生日,我不能同她一块过,我真的很不是滋味,但是我也知道我在这里所做的一切她根本不可能知道,甚至她一辈子都不会知道,但我相信我们“心有灵犀一点通”,我还是满怀深情地去继续我的“工程”,我并没有见过真长城,但我相信长城绝对是迂回曲折的,就象人生道路一样徘徊不定,也许就是因为我送她的第一件礼物是这样的曲折,才酿成了我们以后曲折而传奇的故事……
夜幕终于拉了下来,我仍然继续着我永远无法完成的“工程”,虽然看起来很渺茫,很可笑,但我愿意这样去做,我喜欢这样傻乎乎地付出一些无为的劳动,我并不要求得到什么,我只需要现在心中的一点点安慰,但这并不代表我是“变色龙”,我相信我的一切都可能发生变化,但这一生中只有两件东西将永不改变,一是艺术,二是初恋的感觉,我把这两件东西当作我一生中的法宝,我把艺术比做我的第二生命,把爱情视为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这是我发自内心深处的呐喊和深情的呼唤……
哎呀,我怎么这么不小心,一脚踏毁了“金字塔”,我赶紧蹲下来修补。咦,这是什么?怎么里边会有一封信,我在想究竟是谁来到了这儿,我本来不打算看是谁的信,但我拿到信时有一种说不出的亲切感,我不经意地瞄了一眼,那熟悉的字体在我眼前晃了一下,这不就是她的吗?众里寻她千百度,暮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正是文静写给我的:
帆儿: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也许就离
开你家了,也许你永远也看不到这封信了,
但这一切都随缘吧!我并不苛求你永远忘
不了我,只愿我在你心中留下一抹影子,我
这是第一次给男孩子写信,一个自己喜欢
却又不敢说的男孩子写信,你可知道,这
封信是需要很大勇气的……
其实我刚刚到你家里时并不喜欢你,那
时我也并不理解喜欢究竟是什么意思,只
知道用而已,你别以为我整天玩得很开心,
其实我也有很多不开心的事情埋在心里,我
没有父亲,现在的爸爸是我妈妈改嫁过来的,
他虽然对我并不苛刻,但我从来都没有感受
到父亲的慈爱……但是自从认识了你们,跟
你们在一块儿时,我才能感到温暖,才能感到
快乐,特别是你那聪明的脑袋里装的一袋子
坏水让我捧腹大笑,当我看到你的理想,你
的目标时,我才真正的认识了你,你不仅调
皮,你更是“野心勃勃”,我暗暗地佩服起你
来,也就是那时,我开始喜欢上你了……
……
帆儿,最后大姐姐我祝你成功!!
文静
我在一根根的火柴下看完了这封信,我激动的叫了了起来,在静夜里,尖叫更加悚然,但我只有用叫声来抑制我内心的波澜我感谢天,感谢地,我感谢命运,让我们的心连在一起……看起来越是幸福的姻缘,其实会越不平坦,从此,我便上了这条只有两个人的孤帆,不管风再大,浪再猛,我们都会**地拉起手,等待着死神的降临……
我把信小心翼翼地折叠起来,放在贴身的衣袋里,然后开始继续我的“工程”,难以遮挡的笑容时而呈现在我的脸上,难以压抑的心情让我时而蹦几蹦,跳几跳,好象一个神经病人在跳舞,也许动作更滑稽,但一个人心情兴奋到了极点时,自然会和常人不一样,自然会做一些奇怪的动作,特别是象我们这些“艺术狂人”们更会莫名其妙地大叫大喊,好象要吼出自己的**,吼出自己的心声,让全世界人来共同分享……
……
天渐渐破晓,淡青色的天空镶着几颗残星,好象大海上指引你前进的灯塔,大地朦朦胧胧的如同笼罩着银灰色的轻纱,给人一种含蓄、轻柔的感觉,好象少男少女们初开的情怀。这时,万籁俱寂,偶尔从远处传来几声鸡鸣,片刻工夫,东方天际浮起一片鱼肚白,慢慢地,慢慢地,**一丝金黄,金黄色又渐渐笼罩了一层红色,紧接着变成了桔红色,鱼肚白变成了鲤鱼尾巴,天顿时大亮起来,太阳完完全全地跳了出来。好一个晴朗的天空,好一个晴朗的心情!一夜没合眼,然而一丝困意也找不到,因为今天是一个特殊的日子,今天是她的生日,我要为她开一个浪漫的生日party,
“Happybirthdaytoyou!”我坐在沙滩上向着天空,向着树林,向着小河深情地诉说着我的心声,我接着把带来的十六根蜡烛插在“长城”的十六坐“驿站”上,虽然这个礼物她根本看不到,也不可能想到,但我还是拳拳地点燃了每一根蜡烛,深情地说了一声:“生日快乐,文静!”刚刚说罢,一阵秋风又一次吹过,吹灭了十六根蜡烛,有些事情就是这么的巧合,真是让人琢磨不透,我从来都不相信鬼神,更不会去信“进口”来的上帝,但我却宁愿他们的存在,乞求他们会成全我这个痴情男儿,乞求他们成全整个世界上所有的有情人,让这些善男信女们都终成眷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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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十六岁生日的~想』
四十六岁生日的~想早~……~午……~午……傍晚……太阳蹒跚地向着~的那边儿走去,我依旧伴着“长城”,陪着沙滩,木然地蹲在小河边,回想着那些眨着~人的眼睛的故事,徜徉在寂寞与空虚的边缘……千盼万盼终于盼到了这一天,然而,这一天最终还是在惶惶然然中溜走了,,只能留~这段似乎并不太坚固的“长城”和这十六~永远也擦不~泪~的蜡烛,我想忘记这段透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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