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个世纪七十年代初的那个秋天,刘玉芬顶了母亲的班,进了红旗加工组。刘玉芬没想到,日后,她的命运竟发生了彻底改变。
那个年代,还是知青下乡的高峰,青年学生们下乡接受再教育,成为一种时尚。
二年前,在波澜壮阔的上山下乡运动中,大哥洋溢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豪情,卷入了这股大潮。他要去边疆的一个生产建设兵团,屯垦戍边。那里风景优美,遍地都是香蕉、菠萝,人们能歌善舞,泼水节,傣族舞,一片歌舞升平。大家对那里向往得不得了。
运行李那天,一个板箱和一个行李卷,放在自行车后架上一捆就驮走了。一家人都去车站送行。大哥穿了一身簇新的,没有领章帽徽的军装,像换了一个人似的,高大了一些,真是个大人了。一路上,他一直开开心心,母亲却哭了。
上了火车,大哥从窗口探出半截身子,向大家挥挥手。大哥是因为穿了新衣服,还是前途有了出路,他的神情很明朗,脸因为兴奋显得有些涨红。
大家也挥挥手。母亲的泪水又哗哗啦啦地流了下来。
站台上送行的人很多,伸长了胳膊也摸不到车上人的手,给人一种咫尺天涯的感觉。刘玉芬看着大哥山青水绿的一身,不解之余又有些奇怪:那里究竟有多好吗?究竟是谁也没有去过那里呀!她觉着有点好笑。
火车启动了,站台上送行的人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许多人大哭起来,眼泪顺着鼻梁汩汩地流着。他们要分别了啊,分别的滋味怎么这样难受呢。
锣鼓震天震地地敲,广播里一遍遍放着语录歌:“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很有必要……”汽笛长鸣,车轮轰隆叱嚓地向前去了。哭的,喊的,唱的,一一掠过。一个车厢门口,站着一个小伙子,流着眼泪,大声朗诵着:再见了,爸爸妈妈,再见了,老师们,同学们,我们已踏上征途……更增添了一种**洋溢的气氛。
刘玉芬被这气氛感染了,她目送着远去的火车,心想:也许那里真是个好地方呀?!去那里固然好,可刘玉芬并非很热衷,这不是她所向往的。她究竟向往什么?她也不知道。她向往的总是那看不清摸不着的东西。反正,她觉得离开这里,去那遥远的异乡,吃许多的苦,绝不是她的向往。
大哥走后的第二年,二哥与众多青年一样,背着铺盖卷,也下乡插队了。二哥不想插队,他最大的梦想就是成为一名解放军,在那个别无选择的年代里,命运一下子把他插到了深山老林。站在山头上,一眼望过去,不见一户人家,十分的荒凉。
刘玉芬在她的三个兄妹之间,是最幸运的。她高中毕业,留在了城里,顺利地当了一名光荣的工人。
刘玉芬长得有些纤细,宽阔而白净的前额,给人明朗的感觉,一对大眼像幽深的湖水,清澈和富有内容,显得极有光彩而又动人。上高中之后,她将两个刷把又努力变成了一根辫子。有一部名叫《红太阳照亮芭蕾舞台》的记录片。这是她最热衷的电影。她一共看了三遍。这部记录片中间有一些芭蕾舞《白毛女》的片断。她看这电影,注意力全在那些漂亮演员的身上,她觉得她们个个都好看,特别是背后垂着的独辫,显出一种与众不同的漂亮。看过电影,她便将两个刷把解下来,努力编成辫子。尽管辫子不是很长,只垂到后脖子,但人已显得亭亭玉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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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矜持』
在班里,花季芬芳的刘玉芬,自然~引了众多~生的目光。这个阶段的~生,虽然还不十分明了~之情,但心里已有一株拱动着的小草,渐渐有了相互~引。~生的目光总是围着~生转,但更突出的是经常停留在刘玉芬~~。那种目光是很朦胧的,属于黏黏糊糊的那一种。而~生则不一样。她们在一起的时候,立即就疯了。吵吵嚷嚷,嬉笑打骂,喧闹~把这幢校舍都~抬起来。可一旦有了~生在场,突然就变得生分起来,她们特别矜持,目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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