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绿皮火车,我随拥挤的人流走出车站。鳞次栉比的高楼让我颇有些眩晕,特别是那些我曾经在电视中才见过的洋人,让我竟以为自己在做一个现代的繁华之梦。我用手使劲朝大腿上一捏。一切都是真的,我走出来了,走出了那个穷山沟。
提着轻便的行囊,我让视角大饱眼福,而步伐却随着街道的变化而渐渐沉重,肚子也在拼命抗议,我已有半天没吃过一点东西。于是,我急于找个地方填饱肚子。然而,饭店那豪华的装修,打着特价菜18元的招牌,以及店门口服务员那种鄙夷的神色,让我望而却步。我身上仅有200元钱,而我还不知道它还要维持我多少天的生活。咽着口水,继续向前走着,我期盼有一家极其普通的,为我们这些流浪者准备的食店。
经过半个小时的寻觅,我终于找到一家“沙县小吃”。看着墙上的菜牌,青菜面3元、饺子4元……我胆怯地走进去找了个位置坐下来。
“老板,请给我一碗青菜面。”我用带乡音的普通话对老板说道。
正坐着看电视的老板听闻后,快速地将我打量一番,又麻利地走进锅灶前为我煮面条。
四分钟后,面条端了上来,正如一首歌里唱的“一清二白”。我是个对饮食毫不挑剔的人,何况人到饥饿之时吃什么都觉得是美味佳肴。不到三分钟,它就被一扫而光。
我从兜里掏三元钱,仔细地数了又数,生怕多给一张,对以后的生活有影响。
数好后,我将它付给老板,顺便问了一句:“老板,请问这附近住旅馆要多少钱一晚?”
“最少也要四五十吧。小姑娘,你如果有亲戚的话,最好去他们家投宿。”
听了老板的话,先前激动的心情突然有了凉意。我面带难色,支支吾吾地说:“这——么贵呀——”
老板仿佛看出我的心思,没等我说完,便插话说:“如果你没钱住旅馆,也没有亲戚。这附近有个汽车站,你可到那里的候车室暂时休息一晚。”
“真的吗?这太好了。谢谢您老板!”
向老板打听了去汽车站的走向后,我便连连点头感谢,继而动身。
没走几步,便听老板叹息说道:“唉,现在的生活真不容易啊。这么小的姑娘便要过风餐露宿的日子。”
这些言语足见老板是个心肠颇软的人,虽然有些凄凉,但并没有让我来这里圆梦的热情冷却。怀着感恩,我坚定了步伐。
这里的交通非常便利,道路比较复杂。因而在左转右拐的情况之下,抵达汽车站时,已经是晚上九点。
汽车站里的人行色各异。有暧昧的情侣,有手持学生证的学生……我左顾右盼,想找一个歇息之处,然而整个候车室座无虚席。无奈之下,我唯有站着等待。
好不容易才等到一趟汽车检票,当座位上的人离开之时,我立即找了一个偏角落的位置坐了下来。这时,我才发现自己的双脚肿得厉害,连廉价的丝袜都破了一个洞,脚趾竟在鞋子里溜冰。
看着检票口的人逐渐散去,我的心底生出一丝恐慌。我今天能在这里过夜,然而明天呢?哪里才是我明天的栖身之处?
我的脑子不停地想着,构思的画面也数不胜数。在一天疲惫之中,我将行囊当作枕头放在腿上,而后沉沉地入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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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浮萍(4)一觉醒来,天已大亮,四周来往的人络绎不绝,偶尔还有小孩的啼哭~。我准备起~出站,双~却已~木,只好~踩在地~,让它恢复知觉。旁边坐着两位年轻~子,年龄与我相仿,长得眉清目秀。她们正饶有兴致地谈论着自己的工作。其中一个说:“不管怎么说,苦日子总算熬出头了。”另一个笑着答道:“是~,想当初你~~员时,包吃包住才400块一个月。如今……”包吃包住?~员?她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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